26.26 臟臟包
防盜章,請勿跳著訂閱而如今,十幾年過去了,再次見面,他對她而言是陌生的。
其實,當初從她知道他要出國留學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他們之間有了距離。
這距離只會被時間和空間,慢慢地擴大。
果然,經年重逢,她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糕點師。
而他,卻是優秀的海龜外科醫生,其次還是清城顧氏地產的大少爺。
正出神,一個低沉稍稍沙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簡黛,睡了嗎?」
簡黛輕聲回,「沒有。」
「簡黛,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放棄在美國的發展,毅然決然地回國嗎?」
「不知道。」
「原因有兩個。」
顧祁煜頓了頓,語氣哽咽了,「簡黛,我母親還活著,並沒有去世。」
「真的嗎?」
簡黛震驚。
她明明記得顧祁煜告訴過她,說他父母在他剛出生沒多久,就因為一場車禍雙雙去世了。
「我也是前兩年意外得知的,其中的原委我還沒有弄清楚,只是知道我母親並沒有去世,還活著,甚至很有可能就在清城。」
沉默了一瞬,顧祁煜繼續低聲說,「簡黛,我想找到我母親,真的很想找到她。找到她之後,我想問問她二十六年過去了,有沒有想念我這個兒子?」
顧祁煜語氣中的哀傷,讓簡黛想要落淚。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猶豫了好一會,她正要開口,被顧祁煜早一步,「簡黛,不要說話,把手給我,好嗎?」
簡黛輕輕咬唇了一下,隨即把左手從被窩裡伸出來,慢慢地伸向顧祁煜。
還沒碰到陪護椅,手就被顧祁煜抓住了。
下一刻,顧祁煜輕輕分開她的五指,同她十指相握。
不同於先前幾次,今夜,顧祁煜手心的溫度比她要高一些。
通過手掌心與手掌心溫度的傳遞,她似乎能感受到他此時的心境。
與顧祁煜的豪門出身不同,簡黛的父母雖然是普普通通的工薪階層,但從小她就被父母捧在手掌心。
特別是父親對她這個前世情人,真的特別地寵。
而顧祁煜卻不一樣。
從小失去父母的他,除了疼他的顧奶奶,就剩下凡事都對他嚴厲要求的顧爺爺。
她清楚地記得,有一次數學考試,顧祁煜附加題沒做出來,當晚就被顧爺爺罰跪一個晚上。
簡母偶爾罰她跪搓衣板,但最多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顧祁煜卻是一個晚上。
在其他同學和老師眼中,顧祁煜是學霸,成績好到逆天。
但,只有簡黛清楚,顧祁煜成績好到逆天的背後,是因為顧爺爺的嚴格要求。
從小顧祁煜就以為父母因車禍雙雙離世,現如今,他突然得到母親還活在世間的消息。
除了震撼之外,最多的是疑惑。
疑惑母親為什麼沒來尋他這個兒子?
是遺忘了,還是另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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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等到簡黛醒來,顧祁煜已經不在病房了。
父親趕來時,她正在被她的主管護士抽血。
抽好血之後,主管護士把抽好血的小試管,搖晃了一下,隨即輕輕扔進小推車裡。
簡黛瞥了一眼,不知為何,她竟然有點希望,等一會她的血檢報告不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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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飯,簡黛從病床邊的柜子里取出小首飾盒。
隨即,她遞給父親,讓父親幫她戴上那條六角星形的鑽石項鏈。
簡父打開一看,狐疑問,「寶貝女兒,這麼貴重的禮物是誰送給你的?是沈初陽還是顧……」
「是程妍送我的。」簡黛立馬回,還不忘加上一句,「程妍說六角星形的鑽石能夠我帶來好運,去除霉運,所以就送給我了。」
就讓程妍做好人吧。
要是讓父親知道是顧祁煜送給她的,估計會一個勁地拷問下去的。
而且,用不了多久,母親也會知道。
母親知道就完了,到時候就不是拷問那麼簡單了。
「嗯,程妍這孩子不錯。」
簡父一邊嘖嘖感嘆,一邊取出項鏈,幫簡黛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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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近九點,顧祁煜才來查房。
同時也給簡黛帶來了一個好消息,血常規做出來的各項指標都正常,辦一下相關手續就能出院了。
「不是說下午才能出院嗎?」簡黛脫口而出。
顧祁煜輕聲笑了笑,「能早點出院不好嗎?中午急診那邊要轉來五六個病人,床位不夠。」
「嗯。」
等到簡母趕來醫院,一聽說簡黛馬上就能出院了,立刻欣喜萬分地去辦理出院手續。
簡黛原本想要去找一下顧祁煜,結果被父親拒絕了。
簡父讓她老老實實地躺在病床,有什麼醫囑,他代替她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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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緩緩地在清城市中心的主幹道,中山東路上行駛著。
簡黛坐在車後排,單手倚著車窗,看向窗外。
沒過一會,車子行駛到了東門口,天一廣場附近。
這幾年,隨著經濟發展,東門口成了清城最繁華商業地帶,尤其是以天一廣場為中心,每當華燈初上,璀璨的霓虹,似乎能把整個城市都照亮了。
東門口變化是很大,但是銀泰百貨門口那一隻大銅牛依舊還在。
恰好此時車子緩緩經過銀泰百貨門口,簡黛的手機響了一下。
是微信新進消息的聲音。
掏出手機,解屏打開微信。
一看,是顧祁煜發來的【回去之後好好休息】。
簡黛遲疑了一會,正準備回復。
一個電話進來。
號碼雖然沒有備註姓名,但是她很熟悉,是顧祁煜。
接聽之後,電話那端很快傳來顧祁煜的低沉的聲音,「到家了嗎?」
「沒有,不過快了,已經到天一廣場了。」簡黛輕聲回,停頓了一下,又問,「你怎麼知道的我電話號碼的?」
話音一落,電話那端傳來顧祁煜低低地輕笑聲,「不要忘了,我是你的主治醫生,想要查到你的聯繫方式對我來說,很簡單。」
「好吧。」簡黛咬唇,沉默了一會,瞥了一眼前方開車的父親,和坐在副駕駛位上母親,壓低聲音,「那條項鏈,我戴上了。」
「嗯,早上查房的時候我看見了。」電話那端忽然又安靜了,「簡黛,其實那條……」
電話里突然一陣嘈雜聲,打斷顧祁煜的話。
「簡黛,先不說了,我要進手術室準備手術。」
不等簡黛言語,話筒里就傳來一陣嘟嘟的盲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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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簡黛的生活回歸簡單和平靜,每天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除去睡覺和吃飯的時間,不是在研究糕點配方,就是用瑪麗蘇偶像劇消磨時間。
偶爾,真的只是偶爾。
她會想起顧祁煜,尤其是每天早晚洗漱時,看到鏡中脖子上戴著的六角星形的鑽石項鏈。
她有後悔收下這麼一條名貴的項鏈,也有想過取下,還給顧祁煜。
可不知為何,她捨不得取下,更捨不得還給顧祁煜。
每當想起顧祁煜時,簡黛就會打開微信,去翻看顧祁煜的朋友圈。
自從出院后,一連好幾天,顧祁煜朋友圈分享都和闌尾炎術后恢復有關。
每當刷到那些狀態,簡黛就忍不住會去想,顧祁煜是特意分享給她看的嗎?
不過轉念一想,不太可能。
很快,一周過去了。
按照之前出院時顧祁煜開的醫囑,她要去醫院換藥了。
換藥那天上午,是簡母陪她去醫院的。
趁母親挂號之際,簡黛特意去看了一下醫院的公告欄。
掃到公告欄上,今日普外科門診醫生「顧祁煜」三個字時,她莫名地欣喜。
然而,下一刻,當母親把挂號單遞給她時,她一下子又失落了。
挂號單上的醫生的名字並不是顧祁煜,而是程啟雲,普外科副主任。
由於掛的是科室副主任的號,又沒有提前預約,所以簡黛要等到上午門診快結束的時候才能輪到。
等號的中途,簡母學校臨時有事先離開了,
離開之前,還不忘交代簡黛換好葯不要擠公交,直接打車回家。
簡黛答應。
臨近十二點,才輪到簡黛。
簡黛一邊推開門診室的門,一邊同醫生打招呼,「程醫生,你好,我是……」
還未等她說完,一下子愣住了。
怎麼會是顧祁煜?
她記得母親明明掛的是那個程醫生的號。
顧祁煜兀自地勾唇,抬眸看向簡黛,眼底深處儘是溫柔,「簡黛,你來換藥了。」
「可是我……好像掛的是那個程醫生的號?」簡黛越說越沒底氣。
「我師……程主任臨時有一個手術要做,他讓我替他看幾個病人。」顧祁煜不動聲色地解釋。
還好反應快,要不然露餡了。
簡黛有些懵了,明明門診,怎麼會臨時增加手術了?
「你先進裡屋躺好,我馬上給你換藥。」
「好。」
一刻鐘后,換好葯,簡黛坐到顧祁煜對面。
此時顧祁煜正在給她寫病歷資料,誰知他冷不丁地冒了一句,「簡黛,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沒有。」簡黛汗。
怎麼會說她討厭他呢?
話音一落,顧祁煜抬眸看向簡黛,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那你會不會喜歡我?」
「這……」簡黛咬唇。
這問題讓她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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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簡黛漸漸感覺自己上下眼皮在打架,一陣陣困意向她襲來。
「簡黛,你不能睡。」顧祁煜輕聲叫住了她。
「可是顧祁煜,我好睏,好想睡覺……」
話音一落,顧祁煜忙掃了一眼監護儀器,注意到簡黛血壓偏低,眉頭一皺。
隨即,他低頭笑著問,「簡黛,想不想聽我在美國學醫時候遇到的一些有趣的事?」
「想。」
顧祁煜凝思苦想了一會,才開口講述。
講述過程中還不忘添油加醋,故意逗笑簡黛。
即便簡黛會因為笑,而引起傷口痛,可總好過昏睡過去。
幾分鐘后,不等顧祁煜再次開口講下一個故事,簡黛沒好氣地打斷,「顧祁煜,你在美國的生活真的好枯燥乏味,一點都沒意思。」
原本還指望能從顧祁煜嘴巴里聽到一些有趣的事,結果聽到的卻是顧祁煜關於學醫遇到的一些冷笑話。
越聽越是犯困得厲害。
顧祁煜苦笑一抹,「是挺枯燥乏味的。」
「那你有沒有談過戀愛?」
顧祁煜思忖了片刻,「談過一個。」
「真的嗎?」
簡黛立馬來了精神,先前的困意一掃而去。
因為她真的很好奇顧祁煜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顧祁煜掃了一眼一臉八卦的簡黛,有些哭笑不得,「其實也不算談過戀愛,畢竟什麼事都沒做過。」
「牽手擁抱都沒有嗎?」
「沒有。」顧祁煜停頓了半響,黑眸有些灼熱地盯著簡黛,「甚至連正兒八經的表白都沒有。」
「為什麼?」簡黛震驚。
薄唇輕抿了一會,顧祁煜才淡淡地解釋,「那時候年輕,對未來的定數沒有任何把握,以前總感覺很多事就像解方程一樣,只要耐心一些,總會解出一個答案的。可是後來才知道,有些方程可能沒法解,甚至還會解出一個假根。」
「不用跟我炫耀你的數學有多好?我也不是徐道長,聽不懂。」
簡黛白了一眼顧祁煜,並未真正明白顧祁煜的話中有話。
反正在她心中,數學就是她的噩夢。
「怎麼?想起徐道長的道士鞭子了?」顧祁煜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還記得每一次數學考試,你沒少挨那道士鞭子。」
「那還不是怪你,故意給我錯誤答案抄。」
想起這件事,簡黛就恨得牙齒痒痒。
「其實你再稍微聰明一些,就應該發現,我每一個給你的答案跟正確答案都是相對的,比如說選擇題,A對應的是C,B對應的是D,判斷題錯誤對應的是正確。」
「我如果聰明一些還抄你的嗎?」簡黛理直氣壯地回,「誰知道你會給我相應對的答案?」
「簡黛,其實很多事就像我給你的答案一樣,不能只看表面,亦或者說有時候需要換一個角度,換一個思維去看待一件事。」
「比如說什麼事?」
「比如……」這可難到顧祁煜了,
總不能直接說,就像他對她的態度,也是相反的。
明明很在意她,他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甚至有時候還要處處針對她,不為別的,只為讓她對他印象深刻。
在這世間,一個人能永遠記住另外一個人,不被時間沖淡的,除了愛就是恨。
既然沒有愛,索性就恨吧,至少他能永遠被她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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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后,簡父和簡母返回病房換下顧祁煜。
顧祁煜臨走之前,還不忘叮囑簡父簡母不論如何,不要讓簡黛睡覺。
顧祁煜走後,簡母忽然好奇地問,「簡黛,為什麼這個顧醫生對你這麼照顧?」
簡黛打哈哈,「估計是看我長得漂亮唄。」
簡母沒好氣地白了簡黛一眼,「少來,我看護士站那些護士們個個都比你長得好看幾百倍,也沒看顧醫生讀那些護士們有多照顧?」
簡黛撇嘴。
估計在她母親眼裡,她長得跟如花有一拼。
簡父一聽不樂意了,「老婆,哪有你這麼形容我們的寶貝女兒的,畢竟我們的寶貝女兒還是很漂亮的。要是那個顧醫生,也會對我們寶貝女兒多照顧一些的。」
簡黛扯了一個甜甜的笑給父親,不愧是上輩子的情人,對她就是好。
估計在父親眼裡,她是那種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
「簡國文,我看你啊,巴不得那個顧醫生給你當女婿?」
「要是那個顧醫生能成為我的女婿,我估計做夢都會樂的。」
「怎麼感覺是你看上了那個顧醫生……」
簡黛在一旁聽著父母的拌嘴,心中升起一股子暖流。
有時候,她不是她要求高拒絕,所有的相親對象。
只是,她想要像母親一樣,找一個像父親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