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年與國主
少年與國主
涼涼的,冰冰的,好像是水......
很難喝的水,從沒喝過這麼難喝的水......總覺得再喝幾口可能會被「毒」死......
貓呢?!
枚突然睜開了雙眼,紫發,還有紫發小女孩的臉,比之前見到的時候乾淨了一些,還有貓!貓在小女孩的頭上懶洋洋的打著哈欠,一副悠哉的樣子,瞟都不瞟枚一眼。
切,果然是個無情的傢伙。
枚突然睜開眼把小女孩嚇了一跳,慌亂地退了兩步,手裡的碗和勺子掉在了地上,水灑了一地。
「這是哪裡?」說著枚下意識的抬起手想拿出儲存空間裡面的可樂喝上一口,可惜,失敗了。
看來能力還沒有恢復,儲存空間打不開,末日以後枚還是第一次有一種無力感。
「不不不不知道...」說完小女孩把頭低了下去。
「這裡是重生國,你現在在我家裡,咳咳咳咳......」枚的耳中傳來男性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
「重生國?!」枚看了看四周,黃色的牆壁,房頂,泥房子,自己現在好像在一個很早以前的土房子里。
只聽那個男子接著說道:「就是一個稱謂,說白了就是某個強大能力者的地盤,咳咳咳咳......」
又是一陣咳嗽。
「這樣,倒是不稀奇。」枚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建立勢力籠絡資源,遇到末日這種機會但凡有點能力有點野心的人都會這麼做,任何世界,都不缺乏追求主宰二字的人,不然要力量有何用呢?
枚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到眼前這個人,應該是中年人,但看上去比中年蒼老很多,頭髮花白,面色蒼白憔悴,久病不治,精氣受損。
「年輕人,不管你從哪裡來,是什麼人,醒了就快走吧,帶著這個小姑娘趕緊離開這裡。」中年男人說話閉上了眼,大口喘這粗氣,顯得極為疲憊。
「我們繼續在這裡會有危險嗎?」很奇怪明明昏迷的時候自己都沒有危險,現在醒了反而有問題了。
「不是有危險,比危險要壞很多,哎...」中年大叔嘆了口氣,拿起他旁邊桌子上放著的泥制黃色杯子淺淺的喝了一口水,神色忽然有些落寞。
有故事?
人人都有故事,有故事是人很有趣的一個地方,枚末日沒事的時候很喜歡看那些小說故事,歷險,愛情,黑暗,這是除了遊戲外,枚有興趣的點之一,既然現實遇到了,枚自然不會放過。
「這裡發生過什麼事嗎?」
「年輕人,你還真是.....」中年人也是第一次見聽到了有危險不僅不慌張還變得興奮了的人。
「既然遇到了,不聽聽故事豈不可惜了。」
「你還真是,好吧,既然你這麼想聽,十年前,這裡還是一個不算富裕但很平靜的鎮子,鎮子上的每個人都很滿足,大家一個個都很幸福,直到有一天,發生了一件事,咳咳咳咳咳......」
這個人應該是得了結核一類的病,末日之前是一種很好治的病,現在,大概是因為末日資源緊缺沒有相應的藥品所以一直治不好。
「一件事?!」天下的故事似乎都是以一件事為轉折的。
「是啊,一件事。」中年大叔說道這裡眼裡中隱隱透出不忍和後悔,說道:「一個本來應該消失人回來了,鎮子里最不受歡迎的人,乞丐的兒子,酒鬼的兒子,死刑犯,他十六歲的時候殺了鎮長全家,姦汙了鎮長十五歲的女兒,最後甚至殘忍的殺死了她,所以他回來后,整個鎮子的平靜被打破,鎮子上所有的人要求判他死刑,他被送上了鎮上從不曾用過的絞刑架上,他臨死前,想見他的乞丐酒鬼父親一面,鎮上的人認為如此殘忍滅絕人性的人根本沒資格提出任何要求,他們拒絕了,也是那時末日來了,前所未有的恐怖降臨,天空中下起了漫天火雨,茫茫然一片,根本逃不掉,所有人絕望了的時候,他救了所有人,之後他找到仍舊在酒館宿醉的父親,走到他父親身旁,蹲下來對他父親說:『只有活人才能接受懲罰』......」
「看來故事是聽不完了。」枚話音剛落,轟的一聲,木質的房門碎了個稀爛。
「奉國主的命令,帶來歷不明的外來者去見國主,包庇他們的人也一樣。」來的人眼神異常兇惡死死地盯著枚。
十六歲的少年,國主,只有活著的人才能受到懲罰』,比想象中要有意思得多。
枚瞥了一眼來的人,熟人啊,這不是被他打劫的絡腮大漢。
小女孩見到絡腮大漢后極為害怕,躲在枚身後,攥住了枚的衣角。
走在一條還算寬敞的土路上,四周都是低矮的土房子,和曾經的現代化高樓房屋天差地別,更像人類曾經原始社會,以荒野中的環境條件,枚想也就是如此了,枚見到了很多人,男人,女人,小孩,這是末日後枚見到的人最多的一次,枚也大致明白了故事中那位少年口中所謂的懲罰是什麼,殘忍又合適,古時某些宗教會把人變的成信仰的傀儡,只信神明,不知情感,神的旨意勝過一切,這位國主做得比那些玩弄宗教神明的傢伙更加徹底,只是活著的勞工。
「你看到了吧,這裡簡直就是地獄。」枚身後傳來中年大叔顫抖的聲音。
「那個戴著眼鏡的人,他叫明海,十年前是鎮上教書的,水平一般,但對學生很有耐心,旁邊那個是他的兒子。」
「那個就是那個臉黑黑的女人,她叫憂心,原來是鎮山老年公會的急救護士,對老人很好。」
「現在在你面前這個男人,瘦的像竹竿一樣的傢伙,人們都叫他胖爺,原來他是很胖的,政府大樓的,他很熱心,大家有困難都會找他解決,他原本有個女兒。」
「還有,這個......」中年大叔一邊走一邊像枚述說這裡每一個人的曾近,他的名字,他的過去。
「還有那些孩子,末日後出生的孩子,他們剛出生就...」說著中年大叔眼淚流了下來。
這裡所有活著的人眼中沒有一絲神采,猶如死物,他們被剝奪了人類最為特別的靈魂,全部都成為了沒有感情麻木的行屍走肉,只知道活著而已。
枚想起了小女孩,第一次見面時死寂一般的眼睛,同這些人如出一轍。
「喂,你以後就叫紫吧。」枚頭淡淡說道。
聽到枚的話,小女孩愣了一下,眼底深處那潭死水泛起了點點波瀾,風起了,水就動了。
名字是證明活著的第一個烙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