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如媚真的就帶了兩個人來的,或許是她對自己的蠱術有信心吧,看起來,不僅沒有絲毫的挫敗感,而且,那種迷之自信還很強烈。
顧謹打量著眼前這個明艷的女人,三十多歲,風韻猶存,年輕時候的容顏應當是比梵歌還要不遑多讓。
「你都長這麼大了,」如媚的開場居然是這樣一句話。
顧謹的眼皮一跳,「你見過我?」顧謹可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個女人。
「若是我沒有見過你,你以為,你身上的蠱毒是自己染上的?」如媚輕聲一笑,居然笑出了一種風情。
「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我並不知道和你有過什麼過節。」顧謹冷聲問道。
「你是說蠱毒嗎?」如媚看了看自己鮮紅的寇丹,「自然,你和我沒什麼過節,但是,你娘有啊,你這叫報應。」
「母后?」顧謹失聲出口,「你到底對她做過什麼?」
「你這話說得,可不是我對她做了什麼,而是你那好娘親對我做過什麼?」如媚的聲音突然狠厲起來,「我告訴你,你這一身的病痛,都是拜錦無殤所賜,是她,造成了現在的你!」
「為什麼?」顧謹瞪大了眼睛問道。
「什麼為什麼啊?咱們今天難道不是來和談的嗎?說著些陳年舊事做什麼?多傷和氣。」如媚理了理自己頭上根本不存在的碎發,淡淡的說道。
「說清楚,要不,咱們沒辦法談下去。」顧謹強忍著撕碎了眼前這個人的衝動,怒聲說道。
「說了對我有什麼好處?」如媚反問道。
「告訴我……」顧謹眼睛被氣得發紅,緊咬著牙冠,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你別生氣,我說還不行。」如媚已經察覺出來顧謹的不妥了,急忙換了語氣,「你別激動,我告訴你。」
「你最好說清楚一點,否則,你知道我的狀況的。」顧謹閉了閉眼睛,緊緊壓下去心裡的那團狂躁。
「你身上的蠱毒是我下的,不過,我當年沒想到會下在你的身上,我的目標一直都是錦無殤,不過,陰差陽錯地,她居然死了,那麼,這麼好的東西我怎麼能浪費,自然留個她的兒子嘍,反正,母債也是可以子償的。」如媚開口說到,她眼神放空,好像回到了那一年。
「我出身不好,當年只是梵若身旁的一個小侍女,那一年,我陪著梵若去東原朝聖,三月的時節,定京城裡面的花都開了,那次,我去幫梵若送東西,路過御花園的時候,看見一個女子在哪裡跳舞,在她的身後,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在含著笑默默的看著她,我當時覺得,這個男人簡直是天地下最好看的人了,要是能讓我侍奉在他的身旁,這一輩子,哪怕是死了也值了,後來,花朝節宮宴的時候,我才知道,這個男人就是東原的皇帝,而那個在御花園跳舞的女子,就是南詔的公主,宮宴結束之後,南詔的公主就被東原的皇帝給留在了後宮,原本梵若也可以的,可是這個女人,不識好歹,非得回南疆,原本我的一絲幻想也被她給澆滅了。」如媚說著,眼角竟然含了淚,「回到南疆之後,我發現,御花園裡的那個男人在我的心裡生了根,我忘不了他,第二年,我又和梵若去了東原,我決定,這次要給自己謀個前程,至少,我要賭一把,可是,我沒想到,僅僅一年,南詔公主就變成了東原的貴妃,還有了身孕,宮宴上,那個男人的所有目光都給了這個貴妃,連皇后在貴妃的掩映之下都失了顏色,我當時真的好羨慕這個女人,我暗自下決心,我一定要留在東原,後來啊,我如願了,說來可笑,還得感謝錦無殤,要不是她,我還入不了皇上的眼,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捧起了我,又任憑別人作踐我!我的孩子,他才出生三個月,就被錦無殤和那群女人給害死了,錦無殤也不想想,當年要不是我,她怎麼能天天留住皇帝在她那裡?要不是我,她能躲過那麼多的算計嗎?她後來竟然那麼對我,她不覺得愧疚嗎?」如媚的聲音尖銳起來,慢慢地都是對瑾貴妃的控訴。
「你本就是借著我母后的手上的位,又何來我母后害你一說?」顧謹聽了如媚這一大段廢話,忍不住出聲反駁。
「她沒害我?那我的孩子怎麼會才三個月就夭折?要不是她攔著,我的屋子怎麼會劃為禁地?我又怎麼會請不到太醫給我孩子看診?」如媚瘋狂地喊到。
「你的孩子是什麼病?」顧謹實在是不記得他有過這麼一個弟弟或者妹妹的。
「出了天花,沒有太醫,我的孩子活活燒死了。」如媚眼睛裡面流出絕望的淚水,這才是一個母親應該有的樣子。
「天花本來就治不好,你為什麼要強加罪責於我母后呢?」顧謹生氣地問道。
「南詔有治療天花的神葯,我求了她,可是錦無殤沒給我,她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我,就這麼給我的孩子判了死刑,我恨她,她可以幫我一把的,她不就是怕我的孩子以後影響了你的路嗎?她就是個自私無情的女人,她早死是她活該!」如媚開始咒罵起來。
「你住口,不許你這麼說我母后!」顧謹氣極了,要不是如媚的話還沒說完,顧謹真想一劍殺了她。
「我罵她怎麼了?我告訴你,要不是錦無殤死的早,那她早晚都是我手下的鬼,我怎麼會讓害死我孩子的兇手好過?」如媚已經陷入了回憶中,神志有些混亂,「不只是她,還有她生的小孽障,統統都去給我的孩子陪葬!」
「瘋了,一定是瘋了!」顧謹實在是受不了如媚瘋癲的樣子,難道,這些年,如媚一直都是這般模樣嗎?那之前那個有心思有手段的人是誰?
「哈哈哈,你要聽的我都說完了,咱們可以開始談判了嗎?」如媚兀自笑了一會,這才找回自己,索性,她居然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