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看一看
他一直注視著她,不放過她臉上每一個表情和細節。
他面上維持若無其事將她從冰上扶了起來,她身體一個踉蹌有些站不穩幸好他及時扶住,可她卻推開了他,掉頭就走。
有些逞強的啞聲道,「我有些不舒服,不滑了。」
說完也不等他開口便大步大步離開。
陸廷錚站在身後久久深望著她,又低頭看了一眼倆人剛剛躺過的地方,那厚重的冰層竟也被他們的笨溫融化了一個大致的輪廓出來。
*
原本說好要滑雪的,結果不歡而散。
可論其原因卻是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所以黎昔回到酒店房間后一直處於跟自己較勁的狀態,緊抿著唇,用力蹙眉,望著窗外絮絮的雪。
剛剛,她,終於剋制不住了吧。
垂在身側的手不經微微顫了一下,又慢慢鬆開。
她蜷縮雙腿坐在床角落倚靠在那兒就這麼失神又落魄的看著看著,淚水卻無意識的滑落下。
現在她只要跟他有一絲親密腦中便忍不住浮起米雅的臉來。
哪怕米雅跟陸廷錚是商業聯姻她都覺得背叛了她。
可是……
可是她真的好愛他好愛他……
怎麼辦呢?
門外傳來輕微的叩門聲,叩門的那個人也不說自己是誰,就跟她一樣沉默著,但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此刻站在外面的人,肯定是他。
黎昔平復了一下自己起伏的心緒,啞著嗓子問,「誰。」
「是我。」果然是他,聲音沉靜,跟她的複雜比起來他根本沒什麼心事。
黎昔眼神微黯,「有事么。」
「你下午還想去滑雪么。」
「……」
滑雪么,她覺得自己短時間內無法面對他,「我有點不舒服,不去了。」
他沒講話。
她又道,「要不你去吧。」
總不能因為她的緣故害他白來這兒了,因為她心裡有預感,她感覺自己後面幾天也不會有好心情去玩耍。
「如果你實在不舒服那我們就返程吧。」
黎昔聽見他聲音里也沒什麼玩樂的情緒,帶著一種平淡又近乎無情的語氣,她不禁咬了下唇,深吸好幾口氣。
好啊。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怎麼都講不出口。
她揪緊著手又顫抖著唇,跟自己置氣又有種莫名的懊悔委屈,各種心情湧上心頭最後一股腦下沖向門口處將門打開。
他正雲淡風輕的站在門外,用流利的英文告訴一個女孩兒滑雪的具體位置。
那女孩身材高挑,像是瑞典人,膚色白的發光,跟他講話時一直眉來眼去的像是在放電,見黎昔突然開門這才有些瞭然又遺憾的揮手告別。
黎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吃哪門子的鬼醋,那哪門子的脾氣。
本來講出口的話又生生憋下去,氣的返身就往裡面走,待反應過來要去關門的時候他早就進來了。
她惱憤下一言不發的回到床上,拉起被子就緊緊裹在自己身上假裝睡覺。
其實耳朵時刻注意著他在幹什麼。
可惜,一點動靜都沒。
她不禁心有些慌了,可又奈著性子等了十幾分鐘結果還是沒有反應,就在這時門突然開了下又關了,她立刻掀起被子後悔的朝門口處望去,卻見他正站在那兒,不聲不響的看著自己。
他沒走。
那他為什麼要製造出走了的假象?!
黎昔控制不住的就對他發脾氣道,「作弄我很好玩嗎?!」
她發著脾氣,哆著嘴唇,那嘴就像在春風裡被摧殘過後的海棠花瓣,嬌的,紅的,又可憐無辜的。
明潤清亮的眼裡浸著一層層水汽,好像隨時都會化成液體流下來。
相比她情緒的起伏陸廷錚鎮定多了,他好整以暇的朝她慢步走來,閑庭信步一般,卻讓她有種退無可退的緊迫感。
她雙手撐在床上,仰著一張倔強瑩白的臉看著他。
他亦同樣注視她。
爾後在她措手不及想逃又沒能逃的那一剎附身盯視她,一種打量的,研判的,審視的目光細細的,慢慢的,磨著她。
他眼神太清銳了,像根針,直直的扎進她痛苦糾結的墨色中。
「為什麼發脾氣。」
他平靜問她。
她卻無所回答,只覺得倆人的距離偈是太近了想要退後一些,可她退後一分,他便挨近一分,退到後面退無可退了。
她笨拙的想掩飾自己的慌措。
卻聽他又靜問了句,「為什麼突然耍性子。」
「……」
「為什麼一個人躲在房間里生悶氣。」
「……」
「為什麼不敢看我。」
「……」
他問的不緊不慢,淺聲細語,她卻羞愧的一個字都答不出來,只能僵硬的、滯澀的維持著低頭不看他的姿勢,直到,他強硬的扳過她的臉。
她被迫對上他幽暗深沉的眸子。
然後,聽見他以放慢語速的語調問了句,「昨晚舒服么。」
只一句便令她大腦都炸了般,緊接著雪色的面部肌膚染上動人的薄暈,她又羞又驚,驚措如慌不擇路的迷路白兔。
他,他說什麼……
他……
難道,他都知道了么?
她有些緊難的咽了下口水,眼睛不敢看他,臉頰也發燙的好似熟透的水蜜桃般,彷彿一戳便有汁水流出。
眼睫顫著低垂,抵死不認,「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他輕「哦」了聲唇忽地貼近她敏感的耳畔。
感覺到后她下意識便要推開他。
結果他卻伸手緊摁在她肩上壓制著她不能動彈,隨後,感覺耳邊熱氣噴薄,絲絲繚繞著他喑啞的嗓音,「一大早起床就換小內,你當我眼是瞎的?恩?」
她臉霎時間紅透、像是被人眼捉為實般的虛慌。
又見他慢條斯理的咀嚼她的表情道,「床上還有印記,要不要看一看。」
「不!」她幾乎是脫口而出的抗拒。
誰知他卻強制的握住她的手帶著她親自掀開床單,然後在他強硬不可抵擋的男性氣息中耳畔響起他微啞的低沉的嗓音,強迫的逼她去看。
「這是什麼。」
潔白的床單上依舊乾乾淨淨,只是,有一團可疑痕迹,就正床的正中內。
黎昔看的面上發熱,幾乎要滴下血來一般,腦子也充血般的高漲著,卻不知此刻他摁著她的姿勢更為引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