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未來

大殿中央，刻畫有一座巨大的無極圖案，陰陽魚抱首而終。

而在這陰陽魚圖案上，卻是有著兩張造型獨特青銅案桌。

黑魚上那案桌，四角皆是巨大的蟾蜍，頭朝外，微張口，裡面含著靈礦打磨而成的神珠，栩栩如生。

四隻蟾蜍額頭中央，分別刻有「地火風水」四個古字，背上背負著那青銅案桌。

白魚上那案桌，則是一個拉伸的六邊形，六角是長相各不相同的六個生靈。

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那六個生靈分別是人、神、豬、夜叉、修羅和餓鬼。

「六道輪迴？」

韓澤隨意瞥了一眼那張六角桌，目光微變。

六角桌的六根桌腿，代表了六道輪迴，而此刻白魚上那張案桌，真是被「六道」托著。

「你來了……」

黑魚案桌上，躺著一名身穿古老服飾的男子，那男子正是韓澤之前在外面見到，躺在水晶棺中的人。

而更主要的，是這人有著一副和韓澤完全相同的面孔。

韓澤逆轉萬載光陰歸來，看起來不過十九歲左右，正值青春年少。

而案桌上的那男子，若是散發著一種古老滄桑的氣息，像是歷經了無盡歲月般。

此刻，男子沒有來口，虛空中卻是有宏大聲音響起。

「你知道我要來？」韓澤問道。

「知道，也不知道。」那男子的聲音，於虛無中誕生。

韓澤疑惑。

「因為來的這些人，可以說都是你，也都不是你！」那倒聲音再度開口。

「此話怎講？」韓澤眉頭動了動。

「來這裡的，都抱著和你同樣的目的。」那道聲音回應。

轟！

下一刻，韓澤見到，路上經過的那些骷髏，慢慢變化，有血肉重新出現。

這些，並不是真正的起死回生，而是有人在用大神通，化虛為實。

那些人，形態樣貌，居然都和韓澤一樣，每一人都相差無幾。

「我怎麼知道，眼前所見的是真是假？」韓澤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便不再去過多關注。

「嗯？你倒是有些不同。」那聲音淡淡道：「那看來，你可以躺到另外一個位置上了！」

韓澤抬眼，看了看那被不同的六個生靈托舉著的青銅案桌，上方空空如也。

「怎麼，你不敢？」

見韓澤遲疑，那聲音再度傳來：「躺在上面可入輪迴，能夠預見一些未來的事！」

「未來？」韓澤面色如常：「預見又如何？」

「或許，你會提前感受到那種痛苦。」那道聲音回答，繼而問道：「如何，你可敢？」

韓澤眉頭動了動：「看到的事，發生的概率有多少？」

韓澤可不會輕易就上鉤。

即便未來痛苦又如何，他連光陰都能逆轉，未來又怎麼可能無法改變？

「百分百！」那倒聲音回答。

嗡！

韓澤雙眼中，有銀色光芒閃過。

「那我倒要看看，你所謂的痛苦，究竟是什麼！」韓澤將黑鐵劍收起，頭懸混沌仙鍾，大步走了過去。

韓澤前方，是那張六道輪迴的青銅案桌，除卻桌腿是六道之外，桌身上則是刻畫有各種精美紋路，蘊含大道至理。

韓澤沒有多想，腳尖一點便是落在了青銅案桌上。

「有魄力，不愧是逆轉者！」那道聲音讚許。

「開始吧！」韓澤回答，緩緩閉上雙眼。

大殿中，那些石柱上的那些綠色光團，猛然熾烈起來。

破敗石殿外面，那九百九十九層石階上矗立的雕像，在這一刻全是睜開了雙眼，神光湛湛。

轟！

一下子，韓澤只感覺，周圍的一切景物都發生了變化，自己離開了那破敗石殿，來到了外界。

「這是……明珠湖？」

韓澤前方，是一座明亮的湖泊，湖泊旁有著一座山嶽。

韓澤可以確定，這是明珠湖與棲鳳山，但所不同的是，明珠湖的湖水不再清澈，而是變得烏黑，同時散發著惡臭。

一旁的棲鳳山，更是變得高大無比，聳入蒼穹。

然而，入眼，也就只有這些景色了。

四周，漂浮著巨大的星辰碎片，韓澤此刻正是端坐在明珠湖這塊碎片上。

「終於是走到這一步了么？」韓澤喃喃自語。

若是各方文明降臨的目的，是為了尋找那唯一造化，那麼日後即便是各大星域的至尊不降臨，聖人也會降臨。

而無論是至尊還是聖人，只要他們願意，僅是氣息而已，就能震碎星辰。

地球，不過一顆行星罷了。

聖人級別的交鋒，緊緊是殘餘的波動，就可以輕易將地球震碎。

太陽系，所有行星都不見了，化作碎片，漂浮在宇宙中，就連太陽都是暗淡了下去，幾乎快要熄滅。

轟！

韓澤散開神識，覆蓋了所有太陽系中的碎片，卻沒感受到一絲生命的痕迹。

「所有人都死了，這就是未來么？」

韓澤喃喃自語，雖然歷經了上一次成為至尊時的劫數，他的內心堅強無比，但此刻見到這一幕，他依舊感覺痛心。

氣質出塵，與自己有些諸多瓜葛的蘇欣遙。

古靈精怪，沒見過多少次的蘇小月。

外表堅強，內心卻極為柔弱，會一個人在深夜買醉的秦雪。

性感火辣，但行事卻極為保守的海瑟薇。

還有扶養自己長大的老院長。

為老不尊，嬉笑怒罵的許友……

……

太多的人，一個個在韓澤腦海中浮現，像是電影般，一幕幕掠過。

「這真的是未來么？」

韓澤雙拳，握的咔咔直響，雙眼泛紅。

他逆轉萬載光陰回來，雖然為的是證得永恆，卻不願見到這樣一個未來。

此時見到的景象，不該是這些人的結局。

轟！

韓澤身上，神光騰起，將他包裹。

此時的他，居然有了無限接近至尊的修為。

韓澤大手一揮，將彩雲區的那塊碎片收走，而後沖向了宇宙深處。

他不信，所有人都會在將來陣亡，他無法接受這樣的未來。

然而，一個月，韓澤橫貫銀河系，見到的算是破碎的景象。

銀河系，已經被打廢，許多大星都化作塵埃，繚繞在中央黑洞周圍。

一年，韓澤足跡踏遍銀河系所在的星系團，同樣沒發現一個生靈。

四周的空間中，充斥著狂暴的氣息，足以將一顆恆星絞為塵埃。

一百年，韓澤來到另外一個星系團，在這裡，他意外的發現了一塊地球上的星辰碎片。

「龍虎山！」

雖然模樣大變，但韓澤依舊可以認出，這是屬於龍虎山的碎片。

如今的龍虎上，巍峨雄偉，氣象萬千，卻是染滿了血跡。

在一塊巨石下，韓澤發現了一具殘破的屍體，有一截灰色的尾巴露在外面。

韓澤將巨石掀開，見到石下是兩隻穿著衣袍的狐狸。

刑將赤芯護在身下，自己則是身受重傷，慘不忍入目。

「大……大人，是您來了么？」在這時，刑身下，卻是傳出了赤芯的聲音。

韓澤動手，將兩人挖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麼？」韓澤想知曉，未來究竟發生了什麼，狀況竟會如此慘烈。

「太，太好了！」赤芯氣息奄奄，看向韓澤的目光修鍊渙散：「大人來了，就……就有救了。」

韓澤的身體僵住。

轟！

隨後，有龐大的生命氣息從他體內湧出，衝進赤芯身體之中。

韓澤更是拿出了一粒造化丹讓赤芯服下，並將藥力煉化在赤芯體內。

做完這一切，韓澤以混沌仙鍾將赤芯護住，將刑的軀體安葬。

隨後，韓澤再度踏進了星空中。

三百年，韓澤踏遍銀河系所在的大星界，再沒發現任何一個生靈。

而赤芯，依舊沉睡在仙鐘的庇護下，還未醒來。

「至尊出手了么！」韓澤站在銀河系所在的大星界在，神色複雜。

隨後，韓澤以大手段，開闢出一座星門，直接降臨最近的一個大星界。

然而令韓澤詫異的是，這個大星界也同樣破碎，生機滅絕。

韓澤卻是抱著一絲希望，遍游整個星界。

然而最終，韓澤失望了。

「他身即我身，自在縱橫！」

韓澤不再橫跨星域，而是在一塊星辰碎片上盤坐了下來。

轟！

霎那間，韓澤神海中，神念化作一道光柱衝天而起，分作無數份，沖向宇宙中。

那每一道光，都是韓澤的神念分身。

韓澤化出的無數個分身，遍尋宇宙。

第一百年，第一條神念分身回歸，沒有任何消息。

第三年，第二條神念分身回歸，沒有任何消息，這一年赤芯也醒了過來。

然而赤芯卻是忘卻了過去種種，記憶徹底消失，每天只會沒心沒肺的傻笑。

第四百年，超過一半的神念分身回歸。

然而，韓澤卻是沒有得到任何一點關於親友故人的消息。

……

終於，在五千年後，只剩一條神念分身還未歸來。

韓澤的心，已逐漸失去了希望。

整個宇宙，雖然還有一些大星界有生靈存活，但卻都不超過國家級文明，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就這樣，又過了十年，最後一條神念分身回歸，沒入韓澤頭顱內。

「老院長，小丫頭！」

韓澤噌得一下站了起來，目光看向遠方。

而後，他直接以混沌仙鍾擊穿一條通道，連接星空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