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迷離夜,美人帶刀來
這時,一個男警察從不遠處走過來,停在了女民警的身旁,低頭耳語了幾句,那女警瞪圓了眸子,一臉便秘的表情。
然後她轉過頭來,神色頗為複雜的看了連姝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連姝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
不多時,那女警又回來了,在她對面坐下,神色有些尷尬。
「那個……」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不好意思連小姐,是我們搞錯了,抓錯了人。你在這兒簽個字,然後就可以走了。」
連姝:「……」所以她是飛來橫禍,無妄之災?
憋了一個晚上的氣,總算可以吐出來了。她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女警,道:「抓錯了人,總得給個理由吧?憑什麼你們說抓就抓,說放就放?人民警察就是這樣為老百姓辦案的?」
女警有點惱火,「是舉報的人口音太重,接線員把1808聽成了3808。」
「呵呵,」連姝冷笑,「那關我什麼事?」
女警愣了愣,不得不道歉:「對不起連小姐,我們真誠的向您道歉。」
心下卻極為不屑,切,裝什麼正經?套子都帶過去了,還裝什麼純!
就算不是賣一淫一嫖一娼,也是男盜女娼,沒幹什麼好事。
不過,一想到剛才梁警官告訴的她套房裡那男人的身份,她頓時就蔫了。
公子哥兒玩女人,多正常的事,更何況聶家三少,誰惹得起!
這女人還不知道跟三少什麼關係呢,萬一她到三少面前告狀……
一想到這裡,她的臉上立馬堆上了滿臉的笑容:「連小姐,真的很抱歉,如果您需要什麼補償,我們一定盡量滿足。」
「不必了,趕緊送我出去。」連姝冷冷道:「這個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呆。」
「是是是,」女警忙不迭的起身,「我這就送您出去。」
連姝從鼻孔里哼了聲,抬頭挺胸的出了派出所。
剛到門口,就看到跟她一起進來的那男人往一輛黑色的豪車走去。
派出所的所長領著一大群民警跟在後面,恭恭敬敬的相送:「您慢走。」
男人面無表情,抬腿上了車。
車子絕塵而去,局長狠狠的打了一下帶頭抓人的民警,呵斥道:「眼睛長到屁股上去了?這尊大佛都不認識?竟然還給抓到派出所來了?飯碗還要不要了?」
那民警委屈的道:「我哪知道他是聶家那位三少。他不是常年在國外么?誰知道怎麼突然就回國內了。」
局長沒好氣,對眾人道:「回去把雲城所有富二代的臉都認清楚了,下次看到了繞著走。」
「是是。」民警們一迭連聲。
連姝遠遠的站在一旁,雖然聽不清他們說什麼,但看到這架勢,也不由咋舌。
乖乖,那位爺到底是什麼來頭?連局長都出馬賠罪了?
看看這些人民公僕一副避之不及不敢得罪的模樣,真是讓人倒盡胃口。
這世道,有錢就是大爺,有錢就是王道,走到哪裡都牛逼哄哄。
正站在那裡感慨萬千,這時,一輛出租風掣電馳般開來,停在了警局門口。
楊小帥風風火火的從車上下來,看到連姝,嗷的叫了一嗓子:「親愛的,你沒事吧?」
連姝陰測測的:「楊小帥,托你的福,姐生平第一次進派出所。」
還是以賣一淫一嫖一娼的名義。這筆賬,得好好的跟他算一算。
楊小帥義正言辭:「這能怪我嗎?我讓你把套子送到聖堂酒店,你特么跑盛唐國際去幹什麼?」
他左等右等,等不來套子,欲一火攻身,也不管安全不安全的問題了,直接就把美人撲倒了。沒想到做到一半,連姝的電話來了,讓他去派出所撈人。
他當場就萎了,連美人都顧不上安撫,直接穿起褲子就走人。
唉,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以後叫他在約一炮一界還怎麼混?
連姝:「……」
所以,她也犯了跟110接線員一樣的錯誤,聽—岔—了??
真是,卧了個大槽。這口濁氣,還特么沒法吐了。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連小姐,你要找的人找到了。」
……
夜深,沿河岸幽暗的小巷內,有步履不穩的醉漢踉蹌而行。
一隻手攥著啤酒瓶,一隻手扶牆,一頓哇啦哇啦的吐。
一隻冰涼纖細的手搭上他的後頸,醉漢遲鈍的轉身。
迎面一道寒光閃現,蒙著面巾的女子手裡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腹部上。
「說,白荷在哪裡?」
「好漢饒命!」醉漢嚇得一個激靈,頓時酒醒了三分。
女子惡狠狠的道:「快說,你把白荷弄到哪裡去了?」
醉漢結結巴巴的道:「百合,什麼百合?」
女子冷笑一聲:「少給我裝蒜!張賀,你以為你裝傻充愣,就能騙過我?」
隱藏了多年的真名被她揭穿,張賀驚了一驚,酒意又醒了三分。
「你是誰?」他震驚的問。
「我是誰?」少女冷笑,字字如刀:「我是白家的女兒。五年前,被你騙走的白荷的妹妹。」
「不可能。」張賀猛地搖頭,「白家只有一個女兒,就是白荷。」
女子冷冷道:「白家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今天你要是不把白荷的下落交代出來,信不信我讓你血濺當場?」
說著,手裡一用力,匕首刺入了幾分。
張賀大驚,「姑娘饒命。我也不知道白荷在哪裡。」
「還敢撒謊?」匕首又進了一分。
「不敢不敢。」張賀嚇得差點尿褲子,「我是真不知道。五年前,我把她帶走,一直養著她,還給她弄了個劉燕的假身份,本想著養個一兩年就賣個好價錢,結果這死丫頭趁著在酒吧打工的機會,搭上了聶家的孫少爺聶少聰。也不知她跟聶家少爺吹了什麼枕頭風,聶少爺派人來狠狠的收拾了我一頓,警告我離她遠點。你看,我這條腿就是被他們打廢的。聶家在雲城勢大,我哪敢得罪。當年是我得了消息,知道白家仇家要找上門來,一時鬼迷心竅,就把白荷騙出來了。我怕被他們發現,所以這些年一直隱姓埋名,躲在這芳園裡,哪裡都不敢去,聶家我更惹不起,所以就更加不知道白荷後來怎樣了。」
「當真?」
「當真。我要是說謊,天打五雷轟。」
女子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撒謊,心裡一橫,手中匕首狠狠的刺入他的腹中。
張賀悶哼一聲,驚恐的瞪大眸子,捂著鮮血汩汩而出的腹部,身體順著牆根緩緩滑坐了下去。
女子抽出匕首,用毛巾包好,窈窕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濃濃的夜色當中。
似乎篤定那一刀能取他的性命。
粘稠的血液流滿一地,張賀臉上的驚惶凝固。
不多時,巷口有兩道輕輕的腳步聲傳來。
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兩人臉上的顏色都變了變。
元明快步上前,蹲下身子,用手探了探張賀的鼻息,再摸了摸他的大動脈,起身,向聶慎霆搖頭:「死了。」
聶慎霆皺起了眉頭,看向張賀身後的那扇門。
那是他的家,而他,死在了自己的家門口。
他要從這人手裡問點事,沒想到,晚了一步。
好不容易得到的線索,就這麼斷了。
有人搶在了他的前頭,殺死了張賀。
是尋仇?還是滅口?
他抬眸,空氣中除了濃濃的血腥味,似乎還有別的什麼味道。
絲絲纏繞,隱隱裊繞於鼻端。
本來這抹極淡的香氣一般人是聞不到的,但是,他從小嗅覺就異於常人,所以他只是稍稍一聞,便聞了出來。
Ivoire。象牙香水。
殺人的,是個女人?
元明問:「三少,要報警嗎?」
聶慎霆搖頭:「不用了。走吧。」
這一帶是貧民窟,人蛇混雜,巷子里也沒有監控,他們想抽身,也是容易。
兩條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子里。
只有地上那一灘粘稠的鮮血,散發出濃濃的血腥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