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火上澆油
這段時間,紀南封好像真的在懲戒我,任我怎麼給他打電話都是不接。
其實我找他本來也沒有別的事,就是想好好的跟他道了歉。
折騰到現在,我算是認清楚了那一家子人的嘴臉,想來紀南封的話的確值得我深思,我不該怪他的。
只是當時聽他那麼一說,我差點氣到吐血,明明都是你以往的親人啊,我怎麼都不願意相信他們能下得去那個手。
可是你看看眼下呢,前夫給我下套子,前婆婆告我上了法庭,還有那個表妹更是發帖詛咒我死。我要是再心軟下去,就是遂了他們的願。
好不容易睡下一覺,夢裡卻夢到了我媽,她直拉著我的手不鬆開,淚眼朦朧的告訴我,「默默啊,媽媽還不想走,放不下你爸爸一個人啊?他要是沒了我的照顧,以後該怎麼辦?」
我哭得不能自已,死死的拉住我媽的手不讓她走,「媽,你別走了,你回來,我跟爸都想你!」
驚醒后,身邊空落落的,什麼都沒有。
我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分清楚現實和虛幻后,抱著枕頭大哭起來。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我媽再也不會回來了,而我爸……
我立馬抓起來電話打給了我爸,傳來的聲音竟然不是我爸的,而是一個聲音無比溫柔的女人?
不可能,我爸那麼愛我媽,不可能我媽一走,他就……
我立即朝話筒里大吼,「你是誰,你怎麼拿著我爸的手機?」
「吼什麼呀?我是醫院的護士,你是這部手機主人的女兒嗎?趕緊過來吧,你爸住院了!」
我腦子一轟,從床上爬起來,一頭栽倒在地上。
蘇北聽到聲音,推門進來,看見我頭朝地的摔的整個人都蒙了,立馬把我拉起來,震驚的看著我,「林默然,就算你恨那對狗男女也不能這麼折磨自個兒啊!你知不知道心疼的不是他們,是我們這些關心你的人!」
我的眼淚刷的一下又滾落出來,抱住蘇北的肩膀,哭得泣不成聲,「我爸,我爸住院了……我……」
她掐著我的人中,把我從昏迷中叫過來,二話不說幫我套上衣服,開了門直奔醫院。
「什麼,我爸酗酒鬧事,還撞了人?」
我腳下一酸,晃悠著就要倒下去,被蘇北扶住,「林默然,你一定要撐下去,不能倒!你爸還在急救室等著你就他呢!」
對對,她說的對,我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要冷靜,我爸到現在還沒醒呢?
「這是醫藥費,你先去繳個費,完了去警察局那邊走一趟吧,人家受害者家屬剛來這裡鬧過事了,也挺慘的!」
我摸著口袋,只我爸的醫藥費就趕上我剛賣出去的那套房子的錢了,眼下還要賠償受害者的賠償金,我哪裡拿的出來那麼些錢。
蘇北按著我的肩膀,示意我別急,她回家去拿錢。
我一把拉住了她,這些天她跟著我受氣受屈,忙活著我的事自己的生意都顧不上,還照顧我吃喝拉撒的,我哪能再要她的錢。
「不用,我還有卡里有錢。」
而那張卡正是紀南封之前給我的那張。
在用他的卡之前,我又給他去了電話,總不能用了人家的錢,也不知會一聲。
他好像還在生我的氣,或者是流連在哪個女人身邊,反正沒有接。
眼下我也管不上那麼些了,提出錢去找了受害者家屬。
見到他們的那一刻,趕在他們打罵我之前,我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求求你們行行好,原諒我爸爸吧!我媽剛剛去世,我爸是傷心過度才喝了酒的,他真的不是故意撞人的!求你們別起訴他了!要多少錢我給!」
對方一聽這話,回屋裡商量了一番,出來后說出來的數目快要把我嚇個半死。
蘇北桶著我的后腰,暗罵我不會說話,「賠償金都是商量著來的,你有沒有腦子,要多少你給?這不明白讓他們獅子大開口嗎?」
可是剛才我哪裡想的了這麼多,一心只為著幫我爸開罪,話已經說出口了,聽到那麼大的數額,現在該怎麼辦?
蘇北越過我,走過去跟那家人商量起來,「你們看,我姐妹兒也是個可憐人,剛走了媽媽,你們就當行行好,少要點賠償金!再說了你兒子不就是撞了條腿嗎,做了手術了又沒出大事,張口就一百萬,這不是故意勒索嗎?」
本來還和和氣氣的家屬,聽了蘇北的話,立馬暴怒,「什麼叫撞了條腿?你這人會不會說話?你有本事把自己的腿撞了試試疼不疼,以後會不會留下後遺症!我這個數目還是給她要少了呢?你們要是給不了,我就走法律程序!反正是你們的全責!」
我抹了把額頭的汗,蘇北啊蘇北,你這會說話的主,是給我火上澆油啊!
回去之後,我們兩個面面相覷,一百萬,上哪裡拿出來那麼多?
雖說紀南封的信用卡是無限額度隨便刷,我也知道花了他的,以後也要一點點的還。我就算把自己賣給他,也賣不出來這個價啊。
我蹲在走廊里,雙手捂臉,命運的不公平為什麼偏偏都降臨到我頭上了。
我捨不得吃穿伺候的老公,上了別人的床,我一手拉扯大的孩子也是幫別人養的。我苦笑,感覺到痛意從心底泛濫,一絲絲溢出來,幾乎要將我吞沒。
「給我打電話了?」
一道男聲從頭頂上飄下來,帶著久違的磁性,我一驚,立即從地上坐起。
是紀南封,他終於出現了。
我激動難耐,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迫切的希望見到他,一把揪住了他的大衣領子,就怕他不一小心飛走了。
「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打你電話不接?」
我止不住聲音里的哽咽,抱住他痛哭起來,「紀南封,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求求你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他舉起兩手,面色寒了又寒,想將我推開,又忍下了。
「你先放開我!」
好不容易有個肩膀可以靠著,我不想放,可是,還是礙著他聲音里的凌厲,我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淚珠,才鬆開他。
紀南封的臉更難看了,低頭看著被我的淚水浸濕的大衣領子,隱忍著肚子里的火,一把拉著我去了洗手間。
「你要做什麼?」我警惕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