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刃
「我......我就是怕你摔倒。」牧雪緊張的解釋著，五月搖搖頭沒有在意，只是打了個響指，一套裙子從她的影子中浮了出來。沒有讓牧雪轉過身，五月直接將撕得不成樣子的褲子脫了下來，然後穿上了裙子。
「咳！咳咳！」雖然五月沒說話，但牧雪還是自覺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即使是捂住了，卻還是紅了臉，「可......可以了么？」
「可以了，呵！你不用這個樣子的。」五月走上前，將牧雪的手拉了下來，血色的瞳孔溫柔的注視著牧雪，「既然要一直在一起，這樣的事情總是避免不了的，不是么？」
「咳咳咳！開......開始吧！不是說要簽訂契約么？」五月絕美的臉龐給了牧雪太大的壓力，他本就不自信，更是自卑到了極點，現在離五月這麼近，他實在是有些承受不住這份壓力。
「好吧，契約開始。」五月笑了笑，一巴掌拍在了牧雪的肩膀上。下一刻，周圍的空間瞬間凝固，飄落的雪停在了空中，風不再吹吹拂，五月清冷的聲音在這凝固的空間，宛如奏樂一般響起。
「吾以五月，雅賽蘿，夏之名，在此重寫血影之契！」
凝固的空間內，在聲音的結束下，開始了瘋狂的震動，大地流淌出鮮紅的血液，天空布下了幽黑的幕紗，牧雪震驚的看著這一幕，不知所措的捏緊了拳頭。
「以大地之血，化血為筆。」大地流淌的鮮血，泛著異樣的光澤，流轉著，扭曲著，最終化為了一支血色毛筆，落在了五月的手心。
「以天穹之影，鋪影成紙。」天空布下的幕紗，緩緩的落在了五月的面前，五月平靜的伸出手，輕輕一劃，散落的幕紗化作黑色的紙，在空中飄動著。
「在時與空的見證下，吾與汝血影交融，此後一體同心，不分彼此。」五月揮動著毛筆，在黑紙上寫了起來，最後，她放下了手中的筆，平靜的看向牧雪，「汝，牧雪，可願與吾，簽訂這份直至生死的契約？」
「啊？啊！」這一刻的牧雪，真的是看呆了，但好在他馬上就反應了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沉沉的吸了一口氣，認真的點了點頭，「我......哦不，吾！願意！」
「噗！」五月看著牧雪的樣子，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後在牧雪迷茫的視線中，她快速的合上了契約。五月看著牧雪，綻放了從未展現的美麗笑容，那是一種難以形容卻很單純的快樂，「契約成立！牧雪，我會等你，然後我們一起去外面，離開這個牢籠。」契約化作兩團暗紅色的光芒，湧入兩人的身體內。
「恩！」牧雪看著美麗的五月，不禁呆了，五月得意的笑了笑，走上前拉起牧雪的手，「現在怎麼辦？」
這句話，無疑一盆冷水澆在了牧雪的頭頂。
是啊，怎麼辦？
他看了看倒在碎磚中的高帆，又看了看被拆開的銀鏈，最後又將目光轉向了五月。
怎麼辦？不是早就想好了么？
牧雪緊了緊五月的手，看向了禁籠之後的草叢，笑了出來，「首先要擁有力量，這樣才能夠去外面的世界，我要去獵人進修院。」
「恩！」有計劃的感覺很好，這讓五月很滿意，也很開心，「我們一起去，不管在哪裡，我們都要在一起。」
這個時候的牧雪，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他只是覺得，這和契約的一樣，所以點了點頭，「恩，一直在一起。」
推開草叢，草叢的後面是一團雪，牧雪再次推開了擋住前方道路的雪，露出了一個熟悉的小道。
「這是當初我爸開的另一條路，前往城中心的路，先陪我回去拿一樣東西。」五月沒有說話，牧雪便直接拉著五月的手，朝著小道走了上去。這是他們邁開的第一步，不管過去了多少年，回首往昔，他們都在感謝當時的這條路以及一個人。
等到兩人離開，一個壯碩的身影出現在了十字架下。
「少爺，和當年的老爺真是一模一樣啊。」
這個人是阿大，他看著牧雪離開的方向，有些感慨，他抓起銀鏈，銀鏈在他的手中迅速腐朽，消失。
「不過牧少爺也就算了，你一個活了這麼多年的血族，為什麼也天真的好像少女一樣，唉。」阿大嘆了口氣，目光看向碎磚中的高帆，「雖然少爺想了許多，但即使是植物人，高城主也肯定會把他治好的，唉。」
阿大走過去，將碎磚中的高帆揪了出來，令人意外的是，高帆的血雖然依舊在流著，但是當他看到阿大，居然發出了帶著幾分生氣的求救聲，「救我......阿大。」
阿大仔細的聽著高帆的話，聽了許久，最後笑了。看到阿大的笑容，高帆也笑了，不過下一刻，他的笑容卻永遠的凝固了。只見阿大手掌微微用力，在冷酷的目光中，高帆的脖子很輕鬆的就被捏斷了。
「原來.......連植物人都算不上，少爺你下手還是輕了。」
而另一邊，兩人爬上了小路，來到了牧雪的家。牧雪的家孤零零的豎立在懸崖上，屋子也很簡陋，就是一個小木屋。雖然雪落在上面很好看，但是沒有燈光與人氣的屋子卻顯得很是悲涼。
「我爸走前留下了一些東西，你等我一下。」帶著五月走進屋內，牧雪便開始尋找起了那樣東西。五月則是坐在了牧雪的床上，看著這個清冷的小屋。屋內的東西很少，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以及一個飲水機，牆壁上一點裝飾物都沒有，裝在天花板上的晶源燈也是早已碎裂，不知多久沒有換上新的。
「你......就住在這裡？」五月覺得自己已經看過很多這樣的事情，本應麻木。但當這件事發生在牧雪的身上時，心臟卻還是狠狠地抽動了一下。
「恩，其實挺好的，就是簡陋了點。」牧雪知道五月在想什麼，但是這個什麼也沒有的家，馬上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也不用再為其悲傷了。
牧雪走到牆邊，摸索了一下便找到了一個凹點，輕輕一扣，便扣下了三塊板材。幽黑的洞中，是一把更加幽黑的刀，一把即使跨越千年，也依舊存在的唐橫刀。
「找到了！」
牧雪開心的抽出了裡面的唐刀，唐刀看起來很普通，黑色的劍鞘上點綴著三四朵血紅的花紋。
「這就是你要找的東西？看起來很普通嘛。」五月疑惑的看著這把唐刀，不知道為什麼牧雪要先來找它，也許因為這是一件遺物？
「這是我們家祖傳的刀，名字叫夜刃，據說是以前我家祖上一個很厲害的人物用的刀，嘿嘿。」牧雪將刀綁在腰間，跳了兩下，「好了，綁的很緊。」
「幼稚。」五月白了眼牧雪，轉過身，「該走了吧？說起來，要怎麼才能去那個獵人進修院？總不能用走的吧？我活了這麼多年，也是知道那個地方在哪裡的，離得最近的也要走一個月吧。」
「我是想坐車去的，不過......」牧雪看著五月，皺起了眉，「那裡是有檢查點的，父親以前說過，如果不是註冊過的妖異是過不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