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夜談

第二百三十六章夜談

夜色朦朧，山村裡幾乎各家各戶中哭聲陣陣，白天那一戰，前來進犯的土著人，超過五百人盡數斃命，但是山村裡也有三四十人被殺。

超過半數的山村人家裡，都有人被殺，所以今夜的山村，悲聲陣陣，讓人聽了渾身發冷。

我和阿達坐在木屋門口的台階上，望著不遠處的弔橋發獃，遠處的村口，有不少人正在那裡將屍體丟進山谷里，連自己人的屍體也是這樣處置，聽阿達說，這是山村戰後的慣例。

阿達告訴我，他們並不是這裡的原始居民，不過阿達他們自出生之後，就在這裡生活，但他們的阿爸阿媽跟他們說，他們並不屬於這裡，只是因為落難，才不得不在此定居。

所以他們這些外來人，跟這裡的原始居民，也就是野蠻人之間的關係，差到了極點，甚至可以說算是世仇了。

平日里，山村每年都會被土著人騷擾幾次，可是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同時出現超過五百人的土著人前來進攻。

所以今天的損失實在太大了，聽完阿達說的話，我輕嘆一口氣，抬頭看著頭頂摧殘的星空，搖頭道：這麼活著真是不容易。

『呵呵』我話音剛落，旁邊冷不丁傳來一陣嘿笑聲，我頓然驚覺，這才發覺到，白日里和我們一起回來的兩個壯漢就在木屋下，在他們跟前，哪位木屋老者正含笑朝我看來。

木屋老者背著手，沖我咧嘴笑道：這位兄弟說的是，人活著都不容易，但人總得努力活下去吧！

阿達努力拖著傷腿站了起來，朝老人微微鞠躬，我也順勢站起身，卻只是看這裡老人不說話。

老人沖阿達擺擺手，隨手沖我含笑邀約道：來自遠方的客人，不知道小老兒是否有幸能請您移駕到寒舍一敘？

這是要探我的底還是真有話講？我頓了頓，正好這時候宋茜走了出來，她抱著幼虎，好奇的朝我和老人看過來。

老人看到宋茜，眼睛驟然一亮，我注意到他的眼睛發亮，並不是因為看到宋茜，而是因為宋茜懷裡的幼虎，心頭不禁泛起嘀咕來。

有些不放心讓宋茜一個人待在房間里，我領著宋茜一起跟著老人進了他的木屋。

老人的木屋很簡陋，除了一個草榻，一些簡陋的傢具，再就是掛著滿牆的肉類跟各式蔬菜，看起來就跟一般鄉下民居一樣。

我和宋茜坐在老人對面，老人的視線從進屋坐下之後，就一直盯在宋茜懷裡的幼虎身上，宋茜這時候也感覺到老人的眼神不對，微微皺眉，把幼虎塞在了我懷裡。

一直睡著覺的幼虎，突然感覺到懷抱不對，睜開眼睛瞧了下，發覺是我之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在我懷裡擺了個舒服的造型，然後又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我注意到，剛剛那一幕，老人一直都仔細看著幼虎，眼神從沒移開過幼虎半分，但幼虎似乎並沒感覺到來自老人的惡意，竟然依舊還能呼呼大睡得著。

這畜生，您認識？就這麼干坐著，我很有點不自在，於是乾脆把話挑明了說。

老人聞言咧著一張沒幾顆牙的嘴，呵呵笑著說道：你這後生倒是直白，有點像村裡那些沒腦子的，不過這畜生我倒不認識，只是看著像幾十年前我見過的一個老虎罷了。

幾十年！我看著老人黝黑的臉龐，試探著問道：那我能問下，您老是一開始就在這裡生活的嗎？

老人咧著嘴笑著答道：怎麼？你們難道不是跟我一樣，流落到這個島上的嗎？

聽到老人這麼說，我和宋茜面面相覷，都從各自眼中看到了震驚，隨後宋茜問了句：那我能問下您，您今天貴庚？當年您流落到這裡的時候，您是多大年紀？

老人一聽宋茜這麼問，呵呵笑著：就知道你們會問我這個問題，不過不好意思，最近這兩年，我不太記得我有多大年紀了，但我肯定是這村裡最老的人。

我聽著不由皺眉，卻聽老人繼續說道：要是我記得沒錯，村裡面現在除了我之外，第一代的娃娃，現在應該都有九十多歲了吧。

聽著老人的話，我又是一陣吃驚，村裡九十歲的老人都還是他的兒孫輩，那這老頭不有上百歲了！這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事情！老人似乎猜透了我心裡在想什麼，看著我樂呵呵笑道：你跟我都能掉到這個島上，這世上還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呢？只不過，現在是什麼朝了？誰是皇帝？

我訝然看著老頭，敢情他還真是百歲老人，封建王朝離著現在都過去上百年了，老頭能活到現在，而且還是在這島上，這簡直就是個奇迹！

老人家。我突然意識到，這很有可能是我的一個契機，於是我趕緊問道：您在這島上，難道就一直沒找到離開的路嗎？

老人聽了我的話，似乎有些訝異，看了我老半天這才說道：要是能走，你以為小老兒會一直待在這裡跟野蠻人打交道？

我聽完感覺挺喪氣，確實老人活了這麼久，不可能說沒想過離開這座島，如果不是根本找不到離開的路，誰恐怕都不願意留在這麼個鬼地方。

後生，看你剛才殺人的東西，應該是火槍吧，能拿來給我瞧瞧嗎？老人突然朝我伸手，我有些訝然看向老人，卻發覺老人滿臉認真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

想了下，我把手槍拿出來，退出裡面的子彈，然後把槍遞給老人，老人結果手槍，翻來覆去仔細看著，良久才把槍還給我。

是這東西沒錯，不過你這東西看起來更精細些，就不知道跟山那頭的人比起來，誰的更強一些！老人突然喃喃冒出一句話，瞬間讓我支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