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不值得你信任我嗎

季墨淵撫過她臉上的髮絲，她的臉色泛著緋紅，手指沒有離開，輕輕摩擦著她的臉頰，望著她的眼睛，等著她的回答。

這個她真沒有想過，現在有小不點一個，她都覺得特別累，特別是經歷這次的事情。

「我希望我有一個女兒，她長得像你……」他低著頭一下一下得啄著她的唇瓣。

「等等……」

沈馨明顯看到他眼中的失望之色，仰頭主動親吻他：「我不是不想……而是我精力不夠……」

現在小不點還沒有完全康復，真的沒有時間和精力再去生一個。

「可是我想。」他的語氣有些強硬。

沈馨一愣：「你怎……」

她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就被他封住唇，將她沒有說出來的話，吞進肚子里。

哎，沈馨這段日子就覺得他有些不一樣，但是又說不出細節。

她不知道他到底折騰多久，完事的時候，整個人都軟塌塌的，本來這段時間照顧小不點就累，又這麼一折騰，她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散了，從來不覺得他是個任性的人，或者是個沒有節制的人，今天的他，自己看不懂。

「我也是人……」季墨淵似乎是看穿她的心思。

將她抱起來，讓她貼著自，她的整個身體都是柔軟的。

到樓上，抱著她進浴室一隻手抱緊她，另一隻手拿著蓮蓬兩人沖著身子，看著沈馨這樣，蹭著她紅紅的臉頰，將兩人隨便的擦乾勉強的用一隻手給她套上衣服，自己套了一件浴袍抱著她出來。

將她放到大床上，自己在一旁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

「馨馨啊……」

他的聲音像是含了水，糯糯的。

「我這輩子沒有貪戀過什麼，唯獨你。」

權勢，只要他想，就能得到，可是他覺得現在夠了，他只想和這個人平平靜靜的生活，可是，總是事與願違。

發生了小不點的事，是他始料未及的，季炎的做法，也讓他措手不及。

這段時間他總會患得患失，所以他怕，怕沈馨知道，怕她離開自己。

沈馨腦子混沌一片，沒有發現他那裡不正常，往他的懷裡鑽；「我知道……」

季墨淵順著她的頭髮，抱緊她。

這一夜沈馨睡的特別的沉，醒來時已經是早上，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九點鐘，立刻從床上起來，去看兒子。

樓下小不點在客廳里自己玩呢，季墨淵坐在沙發上看文件呢。

沈馨的腳步放慢了一些，走下來。

「沒有去公司？」

季墨淵合上手上的文件，回頭看她：「下午再去，餓了吧？」

沈馨抓了一下頭髮，點了點頭。

「廚房裡已經準備好了。」

「我去洗洗。」

下來的急，還沒有洗漱呢，洗漱好，還換了衣服才下來。

吃好東西，季墨淵讓她和自己去公司。

「我還要照顧小不點……」

「帶著他一塊去，你天天在家不無聊嗎？」

沈馨多看了一眼他，覺得這也沒有什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下午到公司，這是小不點是第一次來，之前聽說老闆的兒子生病了，現在是好了？

不過長得真可愛，專案部的人員認識沈馨，見到她來，大家都圍了上來，和她打招呼，和小不點打招呼，小傢伙似乎很喜歡人多，小嘴咧著，露出幾顆白白的牙齒。

黃笑笑在列印文件，看見沈馨被人圍著，眼裡遮不住得都是羨慕，她怎麼就能嫁得這麼好呢？

老公是一個銀行的總裁，而且長的帥，成熟又魅力，就連兒子也長的那麼可愛，她覺得自己會羨慕，是很正常的心裡。

「都不用做事了？」關勁站在他們身後。

專案部的人都回頭，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關助理這是被艾助理嗆了，來對我們發火？」

公司里的人，幾乎都知道艾麗和關勁是對頭。

不過大家也是玩笑，他們是公司的元老級的人物，和關勁也熟，大家也就是好奇老闆的兒子長啥樣。

關勁：「……」

「走了，走了，去工作。」專案部的人員漸漸散去。

關勁覺得自己在公司威信都沒有了，他決定得找艾麗談談，不能在這些人面前和自己對著來，現在他們把自己當什麼了？

沈馨笑而不語，抱著小不點去季墨淵的辦公室，他正在簽著文件，聽見門響抬頭看她，讓她坐。

沈馨抱著小不點坐在沙發上：「不會讓我們來看你工作的吧？」

「能時時刻刻的看著我不好嗎？」他的眼底快速的劃過一抹不明的光影。

沈馨：「……」

小不點中間睡著了，沈馨把他放在休息室，自己返回辦公室，無聊，就拿起茶几上的財經雜誌看，季墨淵抬眸，望著她恬靜的樣子，長發別在耳後，側臉得線條精緻又柔和，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煽動著，他唇角不自覺得微微上揚。

沈馨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在看自己，腰有些酸脹，放下雜誌去洗手間，不出自己所料來大姨媽了，手邊沒有，叫季墨淵幫自己去買？

她果斷的搖了搖頭，那個不大可能，艾麗是女人可能會有準備，可是自己的手機沒有在身上。

沒有辦法，最後把自己的外套脫了系在腰間，走出洗手間。

沒有會季墨淵的辦公室，直接離開公司去超市。

剛走出公司沒有走幾步，就被一道聲音喊住。

有些耳熟，沈馨回頭，就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沐子情，她的臉色蒼白，沒有以往的美艷，以前她不化妝從來不出門，可是現在她沒有化妝，衣服也有些皺。

季政城的事情，就打擊到她了，季炎又瞞著她把眼角膜捐給了沈馨的兒子，她幾乎要瘋了，要不是陸欣告訴自己，她還被蒙在鼓裡，季炎是告訴自己，他去國外學習，結果……

陸欣想了很久，自己直接找沈馨季炎知道了肯定會怪罪自己，所以，她選擇借沐子情的手，背著季炎把事情告訴了沐子情。

沈馨張了張口，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打招呼。

「你們夫妻是不是特別得意？」沐子情的面目有些猙獰，唇都是顫抖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馨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沐子情上來扇了她一把掌，抓著她的衣領對著她吼：「你敢給我說，你不知道？」

嘴裡有血腥味，沈馨去抓她的手，聲音也有些冷：「我確實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還請你放開我！」

沐子情大笑，笑的有些癲狂，再次看著沈馨所有的笑意全無，取而代之的是陰冷：「我兒子把眼角膜給了你兒子，你和我說你不知道，沈馨啊，我沒有想到你可以如此心狠，竟然心安理得的過著幸福的日子。」

沈馨傻掉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沐子情，搖了搖頭；「不可能……」

沐子情用力推開沈馨，啪的一聲，將季炎捐獻同意書，砸在沈馨的臉上。

「你給我看清楚！」

沈馨整個人都僵住了緩緩低下頭，上面就是小不點做手術的那家醫院的標註，她整個人入墜冰窟，覺得渾身都是冷的。

怎麼可能呢？季炎……

「你還我兒子的眼睛。」沐子情失去理智，不管不顧的往沈馨的身上打，沈馨完全被這個消息給鎮住了，整個人都無法動彈，就任由沐子情一下一下的打在自己身上。

「你到底有什麼好？到底那裡讓人忘不了……」沐子情一邊哭，一邊質問沈馨。

「我真的不知道……」

黃笑笑出來給同事買咖啡，就看到這一幕，反身跑上回去，一股腦的往總裁辦公室跑，艾麗攔住了她：「你去那裡？」

「我有事和總裁說。」

「有什麼事，和我說就行。」艾麗並不打算放她進去，這個女人心思不正，誰知道她有沒有歪心思。

黃笑笑頓了一下，抬頭看著艾麗：「你確定不讓我進？」

艾麗被她篤定的眼神一愣，但是依舊沒有鬆口。

「什麼事，你說吧，我轉告。」

「我要親口和總裁說……」

這時，總裁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季墨淵從裡面走了出來，臉色深沉。

黃笑笑一把推開艾麗，朝著季墨淵走去，說道：「我看見太太在下面，被人……」

「滾！」

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眼神如刀鋒，銳利無比。

剛剛他接到保安部的電話，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所以他很煩躁，讓她和自己來公司，就是怕她會知道這件事，還是沒有攔住。

大廈下，沐子情已經被保安人員拉開，但是卻不老實，不斷的掙扎，不斷的罵沈馨。

沈馨看著沐子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渾身都在顫抖。

季墨淵站在她幾步的距離，古井般幽深的黑眸定定的望著她幾乎搖搖欲墜的身影，明明那麼近，這一刻，又那麼的遙不可及。

「我是做了小三，破壞了別人的家庭，可是你何嘗不是第三者？破壞了我兒子的婚姻？」沐子情像瘋了一樣對著季墨淵嘶吼，什麼身份臉面，在接二連三受到打擊，特別是季炎捐了眼角膜，她幾乎抓狂，她恨沈馨，恨季墨淵，是他們把季炎逼到今天這一步的。

「我告訴你們，我兒子不幸福，你們也別想幸福……」

「把她拉走。」這時關勁過來讓保安人員人帶走。

把周圍的人也都清除，沐子情的聲音漸漸消失殆盡，可是她說過的每個字，沈馨就記得特別清楚，她的聲音此刻彷彿還回蕩在耳邊。

看著眼前的身影，有些模糊不清，她並不想哭，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淚水浸濕了眼眶。

「你知道嗎？」雖然是在問，但是她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答案，自從小不點手術過後，他就有點和以前不一樣，她一直說不上來，現在她明白了，問題原來在這裡。

「沈馨……」

「我想回家。」暫時她什麼也不想聽，她需要冷靜一下。

「好。」打了一通電話，讓艾麗把小不點抱下來。

坐上車，沈馨一句話也沒有。

回到別墅，季墨淵把小不點給李阿姨，李阿姨是感覺到那裡不對，但是沒有多嘴，將小不點抱過來。

沈馨自己上樓，系在腰間的衣服浸上了紅色，季墨淵跟在她的身後上來，房間的門關上。

「把衣服換了吧。」季墨淵去解她腰上的衣服，沈馨沒有動，靜靜的站著，看著他的側臉。

季墨淵要解她的褲子時，她伸手抓住他的手，他抬頭就和她的目光對上：「馨馨……」

「我自己來太髒了。」

從柜子里找出乾淨的衣服去浴室換。

季墨淵站著，隔著玻璃門看著裡面的人影。

可是很久沈馨都沒有出來，季墨淵去推門，沈馨已經換好衣服，正坐在坐在馬桶上蓋上，兩眼無神，失去了平日里的所有光彩。

季墨淵走進來，剛想彎身抱她，她卻先站了起來。

沈馨知道這樣不對，可是不知道和他說什麼，或者能做什麼。

她把自己埋在被窩裡。

季炎這樣做，就像是在她和季墨淵之間橫著，他們兩個在一起就要踏過他。

房間里特別安靜，忽然響起一道手機鈴聲是季墨淵，他沒有離來房間，只是走到窗口接起電話，是關勁打勁來的，問沐子情怎麼安排。

「送回去。」說完他就掛斷電話。

「你想這樣一直沉默著？」他轉身，眼底的神情讓人看不懂，也讓人看不清。

「我寧願瞎的是我自己，也不想欠誰……」

他闊步走過來坐到床邊，拉開她蓋到臉頰的被子，臉上的指印還清晰可見，他的手顫抖了一下沒有去碰她，凝視著她：「你可以就當不知道，我……」

「可是我知道。」沈馨想忍著，可是喉嚨里依舊堵著一團棉花，控制不住那股酸澀往鼻子里沖。

慢慢的季墨淵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她。

「你是真的愧疚，還是心底放不下？」

他像自嘲的說著：「是不是也覺得我是第三者？」

「不是，不是的。」沈馨搖頭，不是的，他和季炎分開，和季炎的性格有關，她不會接受肉體上不忠誠的愛人。

他就靜靜的站著，身後的窗戶，有陽光照進來，逆著光，明明暗暗的光圈把他籠罩在其中，那樣的飄渺，似是讓人無法靠近。

「既然放下了就不要再管，也不要去想，這和別人捐的一樣……」

「他不是別人，他和你，和我，就連和小不點都有關係。」

「那你想怎麼辦？」他的聲音沉澱了下來，沒有一絲波動，唇角輕輕一彎，似是想笑，雙眼彎的像十五的月亮，可是卻有水光一閃而逝。

沈馨一愣，季墨淵笑的時候，她似乎在他的眼裡看見了哀傷。

她從床上下來，想要碰他。

他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伸手撫平她凌亂的髮絲：「馨馨，你想怎麼樣，我都……接受。」

說完他轉過身，他的背影修長，陽光落在他的身上，有種叫人心折的透亮明晰，短暫的停頓就離開房間。

他想過沈馨會愧疚，心裡有準備，可是她這樣的反應也讓他心裡難受，特別是沐子情的話，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確是第三者，手段貌似比沐子情還要卑鄙。

她心裡從來沒有介意過嗎？

幸福這種東西，終究是他奢望了。

沈馨想要去叫住他，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自己要和他說什麼。

從這天起，和以前一樣準時回來，會抱小不點，但是和沈馨的關係隔著一道勾，他的話很少，變得沉默，特別是面對沈馨的時候。

沈馨幾次想解釋，話到嘴邊都沒有說出來。

沐子情的突然出現，就像是湖水裡丟進了一顆石子，雖然表面平靜了，可是那棵石子卻沉在人的心底。

這樣一過就是三天。

這天早上沈馨醒的特別早，應該是這幾天，她都沒有睡好，心裡裝著事情呢。

季墨淵已經不在了，沈馨坐在床上，覺得很無力，季墨淵的疏離，她怎麼會感覺不到？

她真的只是愧疚，季炎那樣，她怎麼能安心的過著幸福的日子？

她不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披了一件衣服，去洗手間洗漱，就下樓去看兒子，剛到樓梯口，就看見季墨淵也在，不禁愣了一下，這幾天她每次起來他都已經去公司了。

小不點看見沈馨，笑眯眯的，邁著小腿朝沈馨走去；「嘛……」

季墨淵回頭，就看見站在樓梯口的人，淡淡的說：「下來，吃飯吧。」

看她也只是一眼就收回視線。

沈馨下來，抱著小不點，親親他的臉蛋：「再叫媽媽。」

「太太我來吧，你去吃飯。」李阿姨過來，沈馨沒有給她，李阿姨繼續說道：「小不點吃過了。」

沈馨往餐廳里望了一眼，把小不點遞給李阿姨，這幾天的氣氛，李阿姨知道兩人有事，但不是她一個下人能管的，抱著小不點離開房間，在院子里玩。

另外一個阿姨昨天請假了，所以現在房間就他們兩人。

沈馨在餐桌前坐下。

她不想和季墨淵這樣冷著，猶豫要怎麼說。

季墨淵給她加菜，說道：「趕緊吃吧。」

沈馨抬頭看他：「我們要一直這樣嗎？」

季墨淵看了她幾秒，笑著：「你要我怎樣？」

「我們經歷了這麼多，甚至是生死，不值得你信任我嗎？」沈馨的眼裡含著眼淚，本來季炎的事情，她已經很難過了，為什麼他也要這樣？

他的笑容慢慢斂了下去，剛想開口，卻被一道手機鈴聲打斷，是沈馨的手機。

她的手機放在桌子上的，低頭看過去，就看到上面顯示著季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