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代號J（上）

第四章、代號J（上）

對面Red-1小組的二人，分別是擅長突擊的阿爾方斯-加藤和天生狙擊手卡索婭-普金希亞，他們二人可是已經確認了戀人關係的搭檔，無論是在個人能力方面還是組合能力方面都是十分優秀的，更不要說默契度比這邊高了一大截——Red-2的戰鬥與臨時指揮幾乎從來都是靠梅爾一個人來做，妮娜更像是他的一隻義眼，自我行動的能力比普通的MA駕駛員還差一點。

對於Red-1組他也應付了不是一次兩次了，兩邊對對方的情況也都是十分了解，一開始的時候靠著自己的游擊戰法梅爾還能用妮娜作為誘餌慢慢地消滅兩人，但是自從兩個人確定戀愛關係之後，默契度與日俱增，就算是他把妮娜主動送出去對面也不會上鉤了，甚至還可能會通過妮娜推定出他所在的伏擊方位，順便圍剿了他。

洗了好幾次染料之後，梅爾果斷地改變了策略，也就是想現在這樣直接把自己暴露出去，高高地飛在訓練區是上方向下俯視，讓自己的視野遠大於對方，而妮娜則作為獨立的「眼睛」藏在另外的地方，利用她可伸長且不易被人發現的設備時刻監視著訓練場地。

暴露在上空的梅爾必定會遭到卡索婭的狙擊，但幸運的是在禁止使用線性炮之後，僅靠炮筒上的短距離速射炮和染料彈是不可能遠距離狙擊的，哪怕是卡索婭這種狙擊天才，在真空的環境下，考慮到梅爾本身在小隊內最強的反應能力，她也只能在500米的距離內對他進行壓制射擊，最終還是要靠阿爾方斯衝出來與他決戰。

事實上，她已經在這麼做了。

一蓬蓬彩色的煙球在梅爾的機身邊炸開，都被他巧妙地躲過，在真空中飛行不需要考慮失速尾旋等由於氣動布局而導致的問題，只要身體承受得住，理論上他可以做出任何樣機動，畢竟作為一種空間飛行器，莫比烏斯零式的輔助變向噴口可是有大大小小足足18個之多，可以說就算是橫向漂移這種動作都能夠做出來。

卡索婭的壓制射擊很有作用，至少在高速突擊的情況下，梅爾只能夠沿著她故意留出的大致方向前進，而在前方等著他的，不用想，肯定是阿爾方斯。

「怎麼會讓你得逞啊？」梅爾接通了妮娜那邊的通訊，「Red-2B，有偵測到對方的開火圖像嗎？」

「發現三處，分別是C29、C11和C38。」另一邊，妮娜的零式靜悄悄地靠在一隻偽裝氣球表面的陰影中，左右兩個莢艙釋放出去，四隻連接了纜線與簡易移動裝置的攝像頭又從莢艙中伸出去，分別伸向四個不同的方向。暗色的攝像頭高高地漂浮在比梅爾的零式還要高的訓練區上方，監視著所有方位的蛛絲馬跡。

「了解。」梅爾猛地拉起操縱桿，零式的機首猛地翻轉向著C區的方向俯衝去。

此時的卡索婭正在C3區域的某個氣球后，靠著莢艙上的共享視野繼續向對面射擊，她沒有改換炮筒所在的位置，雖然狙擊手都講究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戰略，但是她已經將包括機身在內的位置設置成了五處相互呼應的陷阱，無論哪一處首先被發現，其他的都會同時遭到其他幾個位置的集火。

畢竟是演習，卡索婭不在意用這種一命換一命的方式來結束這場訓練的懸念，訓練結束后她還要和阿爾方斯一起去約會呢，可沒時間去花上三個多小時去洗MA表面的染彩。

而就在這個時候，警報聲猛地在五處不同的機艙內響了起來，四個人同時停下了他們的動作，緊接著穆的命令便在耳邊響了起來：「緊急集合！任務來了，所有人馬上停止訓練任務，返回艾森豪威爾號甲板！」

穆所駕駛的莫比烏斯零式在訓練場上方盤旋一周之後，四架MA都已經跟在了他的後方，成一列斜縱隊向著不遠處的D3閘門飛去。

全長307米，舷號69的艾森豪威爾號阿伽門農級宇宙母艦正慢慢地向閘門外駛出，隨著3個小隊共19架橘白塗裝的莫比烏斯零式陸續進入甲板停靠，阿伽門農級前方上下兩側的巨大彈射甲板慢慢地關閉，重新成為一個錐形的尖銳頭部，甲板上降落下來的MA被磁懸浮地勤車拉到了一側的機庫中，將甲板這個脆弱又重要的位置完全清空。

「怎麼回事，老大？」阿爾方斯剛剛從座艙中翻出來，邊向著那邊還在下舷梯的穆跑了過去，「發生什麼了。」而梅爾一行人也一起圍了過來。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緊急集合通知，等中隊長來吧。」穆聳了聳肩，示意小隊成員跟在他身後，隨後便一馬當先地向著剛剛走出電梯的克萊蒙走了過去。

「克萊，到底是什麼情況？」穆遠遠地揮了揮自己的頭盔，大聲地問道。

「弗拉達中尉，現在是公事公辦的時間，請稱呼我克萊蒙-高登少校……或者中隊長。」克萊蒙身上的那身校官制服已然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套與火烈鳥中隊其他駕駛員近乎相同的緊身駕駛服，與他們這些尉官不同的是，他的駕駛服是黑色的，而其他人還都是淡紫色。

「所有人，Attention！」隨著他一聲令下，三支已經排成橫隊的小隊紛紛立正站好，附近圍觀的整備班人群也沒再發出一點聲響。

緊接著，全艦的廣播中邊都播放出了位於艦橋的艦隊司令塞卡爾-德雷克的聲音：

「在今天，CE70年2月11日，協調世界時間12時10分25秒，地球聯合政府駐PLANT大使館已經正式向PLANT理事國遞交宣戰書，自CE70年2月11日13時起，我們與PLANT將正式進入戰爭狀態，按照命令，將由第七艦隊作為先鋒力量，全速前往位於L5的PLANT本土，艦隊預計將於協調世界時間2月14日凌晨3時抵達PLANT本土邊緣的Junius10，開始對其改造成糧食生產工廠的Junius7-10發動突擊作戰。」

「另外，來自第六艦隊的羅斯福號將臨時加入我們的艦隊中，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別到他們的船上亂竄。」

隨後，艦隊司令講話完畢，艦內再次恢復了日常的平靜。

「怎麼可能，第六艦隊的傢伙竟然要來插隊……我可不想把背後交給他們。」梅爾撇了撇嘴抱怨道。這裡沒人喜歡第六艦隊的人，那支艦隊中最不缺少的就是極端的民族主義者，他們大多數人都是白人至上主義者，甚至有傳言其中半數人都加入了「藍色波斯菊」這個公開反對調整者的組織，這個組織涉嫌參與了許多臭名昭著的爆炸與屠殺事件，但是由於組織中有聯合政府的高層參與，因此也沒人敢於站出來做指證人這種自己找死的角色。

所以聯合軍里的很多人對第六艦隊的成員都是敬而遠之的，沒什麼人想參與到他們瘋狂的活動中去，除非你也是其中的一員。

於是他決定先和穆一起到娛樂室的酒吧里喝一杯，阿爾方斯還著急跟卡索婭回寢室享受二人世界。但是克萊蒙接下來的一句話，就打破了他們全部的念想。

「從剛剛開始，我們已經進入了紅色警戒狀態，所有人都必須24小時警備，」克萊蒙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從現在開始到戰爭開始之前，你們所有人都必須在休息室待命，一切酒精飲料和煙草都要禁止，你們可以進行適量的娛樂活動，但是必須要保證能夠隨時進入戰鬥狀態。」

「Shit！」梅爾和阿爾方斯對視了一眼，各自在心中暗罵了一句，只能順從地向不遠處的休息室走去。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就必須在那個不到80平方米大小的小房子里度過了，當然裡邊有提供睡覺的上下床鋪和廁所，他們甚至可以在裡邊打打撲克消遣時間，但是活動範圍除了面前的機庫，就哪裡也不準去了。

而這16個菜鳥少尉們還要共同面對一個問題——他們還從來沒有上過戰場，更不要提殺人了，可能在和平時期的演習中這些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但是一旦進入戰區，就意味著他們必須要按下射擊鈕把面前的敵人打爆才行。

火烈鳥是特種精銳中隊，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會在最後登場，克萊蒙早就說明了，他會分幾批親自帶領這些菜鳥去領略戰場的「魅力」，而接下來就是他們自己以小隊為單位作戰了。

不得不上戰場了嗎？梅爾獨自一個人坐在休息室的舷窗邊，看著窗外色彩斑斕的璀璨星空，就在剛剛艦隊司令進行戰爭宣布時，他腦內的鮮紅如血色的進度條，以非常緩慢，但是的確可見的速度持續前進了一段，讓進度直接超過了65%的大關，看來到年底之前將進度攢滿，也不是不可能的任務。

但是，戰爭已經不可避免了，他也不得不將槍口對準那些他根本不認識的協調人士兵，畢竟這是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方，由不得人多去思考什麼了。

「希望我能從這場戰爭里活下來吧……」梅爾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湊到了小桌邊打著牌的人群里，「還缺人嗎？算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