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他真的對她太溫柔、太好了，她無法想象若是沒有他，這段日子她要怎麼熬過來。

「傻瓜，哭什麼？不是都渴了還哭。」他取笑道，催促著她喝水。

謝雨軒一口氣就把一整杯水喝光了。

「還要喝嗎？」

謝雨軒搖搖頭，「我累了，想睡。」

雖然明天放假，但是她的作息一向正常，尤其晚上又這麼激烈的「運動」一遭，倦意更濃了。

「那我們睡吧。」

「我們？」

「你要趕我回房睡嗎？」江岳澄作勢起身。

謝雨軒迅速拉住他，紅著嬌顏，「一起……」

江岳澄微笑，「躺下吧。」

——你之前提到你那個「哥哥」的時候，怎麼沒說他長這麼帥啊？

——你不跟我們去吃可麗餅，是因為要跟哥哥約會喔？

——你哪個哥哥幾歲？哪所學校畢業的？

——曹又之，哥哥幾歲關你什麼事？雨軒，你先老實招來，你們昨天去哪了？

——他們是兄妹又不能怎樣，有好康的當然要留給閨密啊。

——他們又不是親兄妹！

謝雨軒早上起來一打開手機，就看到訊息連串跑出來。

發花痴的是曹又之，一直追問她跟江岳澄去哪的是林亞媛，只有徐子夏在群組中默不作聲，只在最後才說了句——回到家發個訊息。

看到這句，謝雨軒心一跳，連忙回訊。

——不好意思，昨天太累了，沒有看手機就睡了。

時間尚早，又逢周末，三名好友都尚在歇息，回訊后的手機一片靜悄悄，倒是謝雨軒身後的江岳澄早被她開了手機后的叮咚聲，吵醒了。

他先默不作聲跟著瀏覽過訊息內容后，才佯裝醋意橫生的男友，以長臂環勒住了她的脖子。

「背著我在跟哪個男人聊Line?」

謝雨軒噗哧一笑，「沒有啦，我在看我跟我朋友的群組聊天室，昨天她們發了很多訊息問我們去哪裡，我沒有看到，所以剛剛在回訊。」

「告訴她們，你昨晚成了我的女人。」江岳澄低頭埋在她頸窩磨蹭，溫熱的呼息讓謝雨軒覺得癢。

「怎麼……怎麼好意思說那種事。」謝雨軒害羞得咬了咬唇，忽然感覺到有什麼硬硬的東西頂在她的臀上，胸口不由得一窒。

「我還以為女生的好友之間是什麼事都會互相坦白的。」

「平常、平常是這樣的沒錯。」她感覺到那硬硬的東西擠入她的雙腿之間，呼吸不由得有些不平穩起來。

「那你也會什麼事都跟我坦白嗎？」

「我嗎？」

「嗯。」

「我會呀。」她怯怯一問，「你呢？」

「我嗎？」他模仿她的語氣。

「對啊。」

「我會呀。」他裝出沉重的語氣，「所以我現在有件事不曉得是否該跟你坦白。」

謝雨軒聽得心都慌了，「是什麼事？你儘管說。」

「昨晚太美好了，讓我現在又好想要。」

「呃？」他指的……是這件事？

「想要得不得了。」鼻尖在後頸磨蹭，磨得她都要跟著發癢了。「可是我想到你昨天才第一次，一定很不舒服，而且應該先去買保險套，免得讓你不安心。」

謝雨軒的心在猶豫掙扎。

她可以感覺得到此刻頂在她身後的男根有多堅硬。

她翻過身來面對著他，見他似乎在強忍著慾望，心頭有很多不忍。

「沒關係，我們……」

江岳澄捂住她的嘴，搖頭，「我怎麼可能捨得讓你不舒服，昨晚讓你覺得痛是不得已，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謝雨軒輕咬著下唇搖頭，感動的淚水都要流出來了。「當然不會！」

「我忍耐一下就好了。」他笑著親親她的嘴，「下午我們一起去買保險套。」

一起去買保險套……

想到要在店員面前將保險套放上櫃檯，她就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可是她又不想拒絕他。

「還是我自己去吧。」他彷佛看透她心思的點了點挺俏的鼻尖，「這太為難你了。」

「沒關係，我們一起。」謝雨軒堅定道，「我想跟你一起做任何事。」就算是買保險套這種讓人害羞得想就地掩埋的事情，她也會鼓起勇氣跟他一起站在櫃檯前的。

江岳澄摟住她，「你這麼溫柔，難怪我這麼喜歡你。」

我也是。

她悄悄的在心中附和。

「你不出國念書？！」謝雨軒的三閨密不約而同發出驚愕的低呼。

「為什麼？」曹又之急問，「因為你那個哥哥嗎？」

「啊？哥哥？」林亞媛納悶的問，「跟那個哥哥有啥關係？」

「你該不會是因為想要跟哥哥在一起，所以才不要跟我們一起出國留學的吧？」徐子夏帶著不滿問。

上次周末，謝雨軒跟「哥哥」離校之後的去向交代得不清不楚，避重就輕，但三人其實私下討論過，覺得謝雨軒聊到「哥哥」時的眼神很不一樣，眼底眉梢寫著喜色，根本就是陷入戀愛中的少女。

跟男生談戀愛沒什麼不可以，像曹又之也有男朋友，可是謝雨軒的男人的身分很不一般，是「哥哥」，雖然毫無血緣，卻也讓人更想探宄。

但謝雨軒什麼都不說，只說這個哥哥雖然是繼母跟前夫的孩子，但對她很好，很疼她，更詳細一點的就噤口不語了，讓她們心底很是不爽。

以前那個無話不談的好閨密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現在的謝雨軒心底有很多秘密，但是都不與她們分享，現在還說不一起出國留學，三人心中的不滿眼看著即將爆發。

「不是的。」謝雨軒連忙搖頭，但在三人眼神逼供下，卻是欲言又止。

大家看她默不出聲，想說又猶豫躊躇的模樣，真是要急死了。

「不是說好要一起去哥倫比亞大學讀書的嗎？」曹又之抓住謝雨軒的手，

「現在又是為什麼不要去了？」

「你不出國，是要直升我們學校的大學部嗎？」林亞媛推測。

「是不是那個哥哥叫你別出國的？」徐子夏環起胸，眼神燃著怒氣。

三人總是一個接著一個的連珠炮提問，讓謝雨軒都不知要先回答誰的問題了。

謝雨軒一直沒有誠責告知三好友自己目前真正的情況，所以她們以為她除了父親過世，成了孤兒以外，仍過著跟過去沒兩樣的生活。

隱瞞，除了自尊是一個因素外，不想被同情，更是首要的原因。

三人從國小讀同一所學校開始，就是關係密切的好朋友，每個人的家境都優異，大家都是無憂無慮的大小姐，就獨獨她，明明家道沒有中落，卻是失去了一切。

她知道她的好朋友們不會看不起她，但是，她也無法忍受任何同情的目光。

別看她外表溫和柔順，其實骨子裡比另外三人都要硬，自尊心強又愛面子，是無法在人前示弱的。

只有江岳澄是個例外。

那也是因為他一開始就涉入了她跟方秋人之間，所有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今日這樣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