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龍爭虎鬥

第十五章 龍爭虎鬥

「二當家,打聽到了。」一個瘦瘦的小嘍啰匆匆進了聚賢堂。愛棠從椅子上站起來:「怎麼樣了?」「據說被貶到甘州去了,全家都搬走了。」小嘍啰年經尚輕,十四五歲的樣子,有個綽號叫做「閃腿貂」,因他跑的特別快,所以寨子里時常派他去打探消息。愛棠點點頭,揮手讓他退下。

自結拜之後,雖然推辭,可是朱諾非讓她做「寶龍寨」的二當家。朱諾使得一手好棍法,江湖人稱「挑雲龍。」那一日,朱諾對愛棠說:「兄弟,看你斯斯文文的樣子,年紀輕輕卻很有膽識,不如我送你一個外號怎麼樣?」

「什麼外號?」愛棠好奇的問。

「玉面蛟。蛟龍的蛟。有我挑雲龍,有你玉面蛟,這才叫龍騰虎躍,將來把咱們山寨搞得風聲水起。」朱諾豪邁的說。

「好名字,好霸氣的名字!」愛棠贊道,嘴裡雖然這麼說,她心裡卻想:真是頭疼,要是給爹知道了,他非從棺材里跳出來打我。

朱諾一把將愛棠拉到校場,集合了兩百多個兄弟,朗聲道:「兄弟們,聽著,來見過你們的二當家…『玉面蛟』葛愛棠!」

「見過二當家!」眾人都揖手賀道。

看著下面黑壓壓的一片人,愛棠陡然覺得這的確是一件不錯的事業,將手一揚:「兄弟不要客氣。」倒真成了寨子里的二當家了。

自此綠林中又多了一個名頭…「玉面蛟!」

連日來,指點小嘍啰們練功,愛棠真是累的夠嗆。趁著有空就趕緊讓「閃腿貂」去打聽姐姐的情況,才知道他們已經搬去了甘州。

「唉,一去關山幾萬重,不知何日才能相逢。」愛棠嘆道,嘆罷又想起心裡的那個人,心裡抽痛了一下,「不想也罷。」愛棠坐回椅子上,按了按太陽穴。

「愛棠,我給你介紹個人認識!」朱諾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只見來人二十四五,身高九尺,虎背熊腰,長的甚是結實。

「這是我的兄弟『黑豹子』陸機,原來也是御林軍里的好手,知道我在這裡,特地來投奔我的。」朱諾笑道。

這「黑豹子」果然黑,不但面色黝黑,而且皮膚也黑,愛棠笑了笑,心想:丟進煤堆里估計找不出來吧?

「二當家!」陸機抱拳行禮,他打量了一番,心想怎麼這二當家年紀這麼小,個子也小小。當即將手搭在愛棠的肩上,愛棠肩膀一沉,感覺到一股力道直壓下來。

「果然有兩下子啊。」愛棠心道,她將肩一斜,便輕輕將他的力道化解了。陸機只覺得自己手下一空,身子禁不住向前傾去,愛棠順手把他一扶,那力氣如同鷹爪一般,陸機手上一痛,強忍住沒叫出聲來,站穩了,這才對愛棠刮目相看。

朱諾在一旁看的清楚,笑道:「陸機兄弟,我們都是自己人,你也甭試了。不瞞你說,這位二當家就是太尉府行刺的人,試問天下有幾個人有如此膽識?」

陸機瞪大眼睛,立即上前握住愛棠的手說:「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

愛棠笑著抽出自己的手:「自家兄弟,不要見外了。」

朱諾一手扶愛棠的肩膀,一手扶著陸機:「好!我們兄弟齊心,其利斷金!」自此,陸機便坐了第三把交椅,下首的是老四威哥。

朱諾和愛棠整日一起研習武功。一日,朱諾道:「兄弟,我知道你武功了得,不過這打仗,弓馬嫻熟卻是非常重要,我知你是南方人,並不習弓馬。這個大哥倒是要督促你練習練習。」

「哦?大哥不如演來看看。」愛棠道。

「好!」

朱諾慨然上馬,在校場上來回賓士,只見他一會正騎,一會翻身倒騎,一會又翻下馬肚,如同玩雜技一般。耍了一會,他叫道:「拿弓箭來!」小嘍啰拿了弓箭過去,只見他策馬賓士,一轉身,回身一箭,瞄準了,「嗖」的一聲,箭直直的飛出,直中台上的靶心。

「啪啪!」愛棠拍著巴掌跳起來,嘆道:「好厲害!這就叫做『百步穿楊』吧!」

朱諾翻身下馬,面不紅,氣不喘,愛棠一拍他胸口:「大哥好本事!」

「你也來試試!」愛棠連忙推辭,「這個我還不會呢。」

「沒事,你隨便玩玩。」

愛棠雖不會弓箭,但心想好歹騎馬也會啊,不能讓大哥給看扁了。只見她不要弓箭,上了馬,也學朱諾的樣子,策馬賓士,轉身,「嗖」,原來是一隻袖箭直直的射出,直插靶心。

「真是英雄出少年!」朱諾贊道。

隨後幾日,愛棠都跟隨朱諾虛心學習弓馬,她的根基好,學什麼都快,不要多久,便順利出師了。

這日,天氣晴好,秋高氣爽,愛棠依然在校場教兄弟們練拳,只見「閃腿貂」急急忙忙的跑上來稟報朱諾:「大當家,虎頭山的人來借糧來了!」陸機瞪圓了雙眼叫道:「他們好大的膽子!」

朱諾想了想,道:「別激動,虎頭山隔這裡不過十幾里,他們來借糧,明擺的要來搶我們的山頭。去叫二當家的回來!」

「是。」

愛棠來到聚賢堂中,朱諾便道:「山下有些麻煩,兄弟走一趟如何?」愛棠會意,便道:「大哥只管等我的好消息!」說罷就拿了兵器,騎了馬下山來,領著一隊小嘍啰出了寨門。

只見對方均穿黑衣,小嘍啰整有三百多人,為首的三人一字排開。中間的大漢睜著一雙豹眼,身穿黑衣,套一副銀色鎖子甲,手持一把大刀,正是大當家「鑽山虎」王濤。左邊大漢長的肥呼呼的,一臉大鬍子,套一副黑鐵甲,拿著一雙鐵鎚,人稱「滾地虎」張鏢,右邊一個略瘦,面目精黃無須,肌肉結實,也是銀色盔甲,手拿一把長矛,叫做「撐天虎」張成。

王濤打量著來人,竟然是一個相貌俊俏的少年,只見他濃眉星目,身穿白袍,一副白色軟甲,手執紅纓鋼槍,背著一副弓箭,立於白馬之上,好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大喝一聲:「小子,你有膽,一個人出來,怎麼不叫你們大當家的?我不和無名小卒對仗!」那聲音如同雷鳴一般。

愛棠笑道:「小子,你也報上名來,本爺也不和無名小卒…對仗!」她故意將「無名小卒」四個字拖得長長的。

「你!」王濤氣壞了,叫道:「我乃虎頭山的大當家『鑽山虎』王濤,說出來我怕嚇著你,快點報上名來!」

「『玉面蛟』葛愛棠是也!」愛棠朗聲道。

「哈哈…哈哈…」只見那三人笑得直不起腰來,「好娘的名字!哈哈…」

愛棠惱羞成怒,將手中的長槍一揮,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搶王濤。前些時候弓馬已經練得純熟,正好拿他練練手。王濤冷不防她來得快,連忙抵擋。只見愛棠執著長槍如同游龍搗穴一般,「鏗」,王濤揮起長刀架住,愛棠舞個槍花,見他雙刀過來,滑下馬背,策馬退到自己陣營這邊。

「小子,你想跑?」王濤策馬追過來。

等他近身,愛棠反手一槍,直中他肩膀,當下噴出鮮血來,愛棠又一刺,正中馬頸,那馬受了驚嚇,直立嘶叫起來,王濤嚇了一跳,栽下了馬。愛棠一揮手,手下的小嘍啰將那王濤搶來綁住。張鏢和張成看王濤失利,合力來攻愛棠。愛棠雙手一揚,兩把袖箭即出,中了兩人的腿。突然,愛棠身後的寨門大開,只見陸機領著大隊人馬沖了過來,又將負傷的兩個頭領刺下馬來。

下面的小嘍啰見頭領失利,都慌了神,自己亂了陣腳。愛棠將手一揮,小嘍啰一涌而上,不費力氣便將虎頭山的人馬擒拿下來。推的推,搡的搡,都捉上山去。

愛棠和陸機綁著王濤三人進了聚賢堂。

愛棠問朱諾:「這幾個人怎麼處置?」

朱諾慌忙扶起王濤三人,親自給他們解了繩子,他扶起王濤在廳中央的椅子上,惶恐的說:「兄弟,得罪了,得罪了…,快點拿金創藥過來幫這幾位兄弟敷一下!」王濤慌忙站起來:「這哪裡敢?本來是我們不對。」

朱諾扶著他的肩膀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你有難處,儘管開口,何須傷了和氣呢?」

愛棠心想:大哥到底要幹嘛?

「這…這…」王濤感動得都要掉出淚來,「大哥,沒想到你這麼有情有義!」

「大哥,從今以後,你有什麼吩咐,只要你開口,我就是上刀山也要給你辦咯。」王濤說。

「王大哥是個人才,武藝高強,江湖上誰不說你重情重義,你就來坐我寶龍山的第一把交椅如何?」朱諾扶起他一臉誠意的說。

「不行不行。敗軍之將,何以言勇?我從此就隸屬寶龍寨,絕對不會有二心。」王濤道。

「我怎麼好意思…」朱諾為難的說。

「我虎頭山願意臣服寶龍寨之下,至死不改!」王濤三人「撲通」跪下。

朱諾心裡暗笑,表面卻佯裝為難說:「真是難為你們了,既然你們這麼說,我到有個提議。」

「大哥儘管說。」王濤道。

「你和這兩位兄弟仍回虎頭山,為虎頭山主,我們互為聯盟,相互照應如何?」

「這是好主意啊!我虎頭山願為寶龍寨分舵,聽令行事。」王濤笑道。

「好兄弟!哈哈…」朱諾一拍王濤的肩膀,「兄弟先去治傷休息,晚上我設宴招待。」

王濤一幫人下去后,朱諾轉身對愛棠說:「愛棠,乾的漂亮!初出茅廬第一功,我記你一大功。」

愛棠心道:大哥真是會演戲啊。

朱諾笑道:「小子,想什麼呢?」

「人心難測,你不怕他們回去又捲土重來嗎?」愛棠問道。

旁邊的陸機笑道:「在江湖上混的,講究的是一個『義』字,今天他在這麼多人面前宣誓,如果他違背今天的誓言,在江湖上還混的下去嗎?大哥叫他坐第一把交椅,只不過是裝裝樣子,那小子,知道自己沒那個本事,只有乖乖聽話。」

「難怪爹爹常說江湖險惡。」愛棠心道,「沒想到有這麼多彎道道。」

當晚,朱諾將王濤的下屬全部進行收編,依然跟他回虎頭山,「鑽山虎」王濤在寶龍寨記個名,做了五當家,下面依次是「滾地虎」和「撐天虎。」至此,寶龍寨由當初的兩百多人擴展到六百人,新增頭領三名,分舵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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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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