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她是神經病（下）
難得回來還有人記掛，路父路母鬢角已經發白，不免心頭一酸，疼了一下。
「路伯父，路伯母，我想和川澤說說話，你們兩老先去公園哪裡溜達溜達，行嗎？」
路父拉著路母，「你們說，我正好覺得這裡悶的慌，興趣透透氣，你們忙！」
當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的時候，空氣中說不出的一種壓抑感。
「你是來為你做的錯事懺悔的嗎？」
沐啟詞愣了一下，眼裡滿是愧疚，卻很快恢復正常，走向他的床邊，「我......」
「還想說什麼？如果當初你不把宋楚炎從監獄里放出來，現在的你，現在的我，會是這般模樣嗎？」
路川澤聲音里平靜的出奇，盪不起一絲的漣漪。
如果不是你沐啟詞，現在的我會是這般模樣，會連自己愛的女人都守不住嗎？如果許默然有個三長兩短，我能原諒的了你嗎？
他嘴角輕佻，「沐啟詞，我們兄弟這麼多年，你能告訴我，你和溫婉是什麼關係嗎？」
沐啟詞喉嚨上下滑動，抿了抿嘴，「她喜歡我，向我表白。」
「喜歡你？那你可真是個幸運兒！」
沐啟詞還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卻愣是沒說出口。
「你自求多福吧，那女人是個神經病，殺人可不犯法的！」
沐啟詞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挑告了音量，「你怎麼知道？」
「要證據嗎？你不信的話可以自己去試試，如果你不相信我，就算我拿了十足的證據，你也不會相信。」
「我自己會看的，但是我也要看你的證據！」帶著心中的質疑，走到門口，頓了頓腳步，「默然那裡我會幫你看的，現在你還是好好想想要怎麼做才能拿回的股份，才能救出許默然，依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扳不倒楚炎現在的局面！」
說罷，收回目光，走出大門。
路川澤目光獃滯的看著天花板，現在的他腦子裡滿是許默然的身影，他虧欠她那麼多，還沒來的及償還，就再一次這麼把她弄丟了，心裡怎麼能好受的了。
沐啟詞出了醫院的大門，在心頭縈繞的疑惑久久揮之不去，眼前一片虛浮，道路兩邊的場景都化成了虛影。
手在西服的兜里揣了兩下，愣是沒找到口袋的入口，依舊機械的揣了幾次，手指一用力戳到椅背上，指尖一痛，才回過神。
低低頭，看準了口袋，再次伸了進去。
手在屏幕上划拉兩下，溫婉的手機號不知何時已經存入了電話薄，深吸一口氣，似乎鼓足了勇氣，才點了下去，把手機放在耳邊。
「溫婉，現在有時間嗎？我發現一間還不錯的餐廳，帶你去嘗一嘗，感覺跟你的胃口還是蠻對口的！」
聽著電話里傳來一陣開心的尖叫聲，輕輕將吸進去的氣，緩緩吐出已經變成二氧化碳的洋氧氣。
車停在一座小洋樓前，停了約莫十分鐘，就看見精心打扮過的溫婉，挎著小包，優雅的邁著步子，向他走來。
沐啟詞抬腿下了車，暗自捏了自己一把，一抹看起來還算正常的笑浮現在臉上，他輕輕挽上了她的腰肢，「走吧，位置已經定好了。」
溫婉開心的眯著眼睛，彎成了一條迷人的弧度，挎上了他的脖頸，嬌羞的迎合上了他的眼眸，「啟詞，今天是吹了什麼風，讓你這麼心情大好，肯請我主動吃飯了！」
「這還用吹什麼風嗎？我覺得能約你吃飯，就是我的榮幸！」
他努了努嘴角，抬手打開了車門，「上車吧，風還是有些冷的！」
關上車門，他繞過車頭，坐在了主駕駛上。
一路上溫婉不知從哪裡來的話題，雖然路程不算遠，但是也是二十多分鐘，這二十幾分鐘，溫婉的嘴巴，沒有一刻停下。
他只是配合著點點頭，或者回應一兩句。
溫婉真的是神經病嗎？就像路川澤說的那樣，可是這一路走來，沒有看出一點異樣，再來說，路川澤也沒必要騙他，畢竟，沒有好處的事，他從不會多一下嘴。
一晚上下來，溫婉都表現的落落大方，不僅沒異樣，還比普通人更讓人眼前一亮，賞心悅目。
送溫婉回了家，犧牲了一夜的色相，他坐在車上，看著已經掛在天邊的月亮，不禁苦笑了一聲。
這似乎是又回到了從前，游刃於酒桌與美女之間，再接觸這些事時，竟有些應付不來。
將車開到冷清的地方，熄了火，解開安全帶，這才徹底鬆了口氣，摸索出手機，划拉兩下，看見路川澤的名字，毫不猶豫的點了下去。
電話里響了好多聲，那邊才慢慢悠悠的傳來客服小姐的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他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扔在儀錶盤上，拍了拍緊繃的臉頰，又打著了火。
準備踩下油門時，停了下來，看著儀錶盤上的手機，不耐煩的皺了下眉頭，又把手機拿在了手裡，打開簡訊的功能，手指在屏幕上跳動幾下，便黑了屏。
「無異樣！」三個字是他今晚犧牲色相的收穫。
是溫婉隱藏的太深，還是他才過著急，他才選擇進行這樣的簡單彙報。
天黑壓壓的，看不見一顆明星，但是在月亮上卻能清晰的能看到一層白白的霧，縈繞在它的身邊。
默然，你還好嗎？現在又在哪裡呢？
聽說月亮是寄宿牽挂的，那我把我的牽挂無聲的傳達給它，它會告訴你，我現在很想你嗎？
然而，被他深思的人，現在被月光籠罩著身子，周邊縈繞著清冷，在她的身邊還坐著一個男人，那男人的臉上，有密密麻麻的刀痕，只是很難看出。
不知是不是沐啟詞的牽挂被月亮傳達給了她，她竟動了動眼珠，動了動手指。
僅僅是這細微的一個動作，卻高興懷了身邊的人，「默默，你醒了，默默，你醒了是不是？」
他握著她有些溫熱的手，在手掌里一陣揉搓。
許默然依稀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這聲音既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