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過去的幽靈（10）

第一軍陣線，在五月十五日這天推進了不到兩公里，敵人的頑強抵抗是一方面，最大的問題在於魔石供應不上。

弗萊迪是第一軍左翼突出部，尖刀連的一員。連續的作戰，以及艱苦的行軍讓他現在的樣子同出征前有著天壤之別。晚上我在陰暗潮濕的散兵坑裡，同另外一個戰友輪班監視以及休息。經常可以聽到四周圍以後奇怪的動靜，然後是戰友大聲喝問口令，如果沒有人回答口令，魔導槍便會開火，橘紅色的火光下，死靈猙獰的身影在泯滅中閃動。也有運氣不好的戰士，只是出去方便一下，回來時沒來得及回答口令，結果被誤殺而死。所以弗萊迪在這段時間，能不方便則不方便，能夠在散兵坑裡解決的，絕對不會跑到外邊去。

另外就是休息的問題。每到夜晚，周圍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把坑中的兩人驚醒，這絕對不是反應過度。每天早上醒來，總會有一兩個倒霉蛋化作人干，或者屍骸躺在他們的散兵坑裡。死靈是不休息的，他們在晚上更加的活躍，一旦被這些不怕痛也不怕死的傢伙靠近，即使是魔導戰士也會凶多吉少，因此每個參與戰鬥的戰士，都在極度的疲倦中，過了一個又一個的不眠之夜。

弗萊迪盯著黑眼圈，在很冷中凍醒，發現天空已現魚肚白。說不出的放鬆的感覺讓他只想坐下。

「咔啦。」

這是有人匍匐前進的聲響，他反射性的端起魔導槍，瞄準聲音來的方向，「口令！」

由於天色已經放亮，弗萊迪的怒吼引來了其它散兵坑戰士的注意，一陣的騷動，超過五支魔導強對準了來人。

「閃電。你們這些白痴，把槍口挪開，我可不想死在自己人手上。」

連部通訊員，一邊心有餘悸的翻近弗萊迪的散兵坑。他拍了拍弗萊迪的肩膀，「嘿，別反應過度了。上面的命令，魔石供應緊張，以後禁止魔導槍連射，以點射和短點為主。」

「真的假的！」散兵坑中的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別這幅樣子，又不是我下的命令，反正你們好自為之。」

通訊兵爬出坑洞，轉而向附近的另一個坑洞爬了過去。

就在兩人面面相覷時，敵人進攻的警報聲響起。由於天色剛剛放亮，對面陣地的情況看上去還是一片模糊。重炮兵發射的一枚照明彈升上高空，又緩緩落下，隨著照明彈接近大地，陣地前黑壓壓的一片。

「死靈，陣地前方，一百五十米埋伏，給我打。」

連長的咆哮聲在陣地上化作數不清的火線，一瞬間，陣地前方兩百米的地方化作火海。並且火海形成的火牆一直向前推進，把路途上遭遇到額死靈燒化成灰。

弗萊迪瞪著不滿血絲的眼睛，集中了可以集中的最大注意力，向面前的死靈傾瀉火力。

「停火！停火，誰讓你們這樣打的。」

連長的怒斥讓他有些蒙，怎麼回事，不這樣打，還能咋打。

「都給我聽著，用點射，短點，誰讓我再聽見超過三發以上連射的軍法從事。」

「連長，死靈數量太多，你說的方法，對付這些傢伙效率很低啊！」

「都閉嘴，我會不直到效率低嗎？無奈魔石不夠揮霍了，所以都給我睜大眼睛，把敵人放進了打，爭取一枚魔石消滅十個，不，消滅所有的敵人。」

連長的言論讓人無語，不過隨後的戰鬥中，針對敵人的打擊不再是鋪天蓋地的模樣，漸漸的火牆推進的戰術不再出現。戰場以現在的實際控制線輛段，拉鋸的戰鬥為主要形式。

五月十三日晚。經歷了一整天都額陣地戰，第一軍沒能推進哪怕只有一百米的展現，多數的一線部隊的傷亡顯著上升。

弗萊迪失去了他的戰友，今天夜裡，他必須獨自面對四處游弋的死靈。

......

......

五月十三日，距離第一軍不到兩百公里的陣地上，第二軍的前進指揮部氣氛凝重。

十五人的中高級軍官，齊聚在帳篷里，顯得擁擠不堪。

「諸位，現在到了最艱難的時刻，我剛剛得到消息，輸送給養的第二支裝甲運輸隊，也敵人截獲了。龍晶城方面通知，在我們確保補給通路之前，他們很難再加派給養。」

帳篷里諸人的反應，與其說是義憤填膺，不如看做某種死氣沉沉。

「怎麼，你們都吃飽了嗎？對於現狀很滿意？」

薩爾迪斯的數落打破僵局，隨後人們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行了行了，有什麼話，整理好在會上說。你們都給我記住...」，薩爾迪斯還沒有講完，就見負責後勤的勞倫斯.達格利斯要求發言。「你說吧，有意見儘快提。」，雖然說得豪情，不過薩爾迪斯不太願意達格利斯真的分享情報，根據他的看法，達格利斯鐵定不會同意他的提議，語氣讓他擾亂軍心，其實把他留在龍晶城也許會更好。

「司令官閣下，不是我危言聳聽，敵人的強弱只要全力應對就好，可是我們缺少補給，會直接影響到戰士猛地額戰鬥力。」

「我不是說過了嗎？要統籌安排，把現有的糧食、水等等都進行計劃供應，保證沒有士兵餓死的前提下，儘可能的節約使用庫存」

「那也要有庫存才行啊！」

達格利斯的哀嚎沒能改變薩爾迪斯的意見。五月十三日開始，第二軍改變士兵出擊的待遇，每天三餐變成了一餐，而且包括香辛料以及燃料等等都在計劃供應。

由於第二軍的陣線已經抵達了第一軍同樣的深度，他們面前的死靈以及法師部隊比起在外圍的要密度高得多。夜晚時分，陣地上不時的傳傳來開火的聲音，讓軍隊無法真正獲得休息。

薩爾迪斯在這個時候，沒有機會上床睡覺，他的眼睛在魔導沙盤上游弋，他最擔心的是，缺少補給，士兵壓力巨大，部隊已然進入了惡性循環，士兵們的士氣不斷下降，潰散只是個時間問題。

帳篷被人挑起，寒鐵和鉑金.基林頓同時走進來。

「有麻煩了，部隊里出現了留言，說不但補給線被人切斷，龍晶城也被人襲擊，現在我們的後路被斷了，到頭來很可能會被圍死在古帝國廢墟。」，高階戰士寒鐵，督戰隊領導，他的消息讓薩爾迪斯暫時放下腦海中不斷咒罵老天爺的想法，轉而仔細評估謠言的殺傷力。

「不用查了，這次的謠言絕對給力，現在士兵們都在問，是不是後方不行了，才取法補給。」，基林頓的話讓薩爾迪斯倍感壓力。他的敵人，不僅僅是死靈，以及敵人的法師部隊，還有不斷低落的士氣，以及他根本沒有能力短時間整合這一切。

薩爾迪斯低頭思考。

耳邊傳來基林頓的提議，「要不我們展示向第一軍靠攏，主力不一定要過去，關鍵是把補給線重新打通。」

薩爾迪斯苦笑著搖了搖頭，「要是能夠同第一軍合併補給線我自然贊同，可惜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第一軍的後勤壓力非常大，要是再加上我們，非但不可能解決眼前的危機，還會把第一軍也拖入缺少補給的泥潭。」

「那還能怎辦？敵人的司令部隊和法師部隊每天都在增加，難道要讓我眼睜睜的看著此消彼長，第二軍被消滅嗎？」

薩爾迪斯一陣頭痛，他意識到擴張過快的惡果終於顯現出來，現在聖盟根本無力支持同時在是哪個方向展開戰鬥，身邊人的意見也都很悲觀。他是受到福斯特親自囑託的，必須要在現在的陣地，拖延以及吸引敵人的至少一半以上的兵力。為第一軍以及航空部隊取得戰果創造條件。

這個看似簡單的任務，真的那麼難以完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