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時間的奴隸（1）

德里克.康特，傳奇的死靈法師，幽影帝國最後的三席傳奇之一，目睹了同為三席傳奇的佐伊.萊斯結局。美麗的肌膚被魔火灼燒，護盾以及帶有屬性防禦加成的護具都成了白色。永遠十八歲的傳奇女法師，她的嘴巴張開，火苗從中透出。她還想要說些什麼或者是對著他吶喊，不管怎樣以為傳奇的最後的結局，竟然是維持吶喊的姿態，被燒成了人干。

「你最後還是沒能保住自己的美麗。」，在心裡如是說道，康特輕輕一揮手，女法師的殘骸化作黑灰。

一股澎湃的能量以及讓人心情悸動的驚人魔力來自於法陣方向。抗塔能夠看到的是另一位傳奇，塞繆爾.耶特曼正在做最後的努力。他的著了火的肢體瘋狂的揮舞著，無法發出聲音的嘴巴不斷的張合。康特很想告訴他，「沒用的，發不出聲音，且無法調動已然紊亂的幽影之力，即使是傳奇也難逃一死。」，可惜耶特曼聽不到他的建議，因為這時候死靈法師也在浴火狀態，要不是作為死靈的一份子，他早已沒有了正常人的痛覺，以及身體結構大異尋常，他在這一刻是無法保持頭腦清醒的。

耶特曼是個可憐傢伙，他在最後的最後依舊在忙碌著，徒勞的忙碌無法給他帶來任何的好處，甚至無法延緩死亡的到來。最終這位幽影議會的最後領袖，燃燒的木頭般倒在地上。只能激起一陣飛灰和火星。

死靈法師的視線開始模糊，他注意到魔火正在燒穿他的軀幹，「這樣也不錯，永遠的平和的死亡的國度，至少沒那麼多讓人煩心的事情……」

康特法師在最後時刻，沒能看到已然拉倒他背後，企圖要抓住他的血鷹。這個死靈法師最高的傑作，歷史上所有魔人中最具威力的一個，在最後一刻想要做什麼？是向拯救自己的主人，亦或者向他討債？

事後根據聖盟調查員的報告，兩人的屍體緊緊抱在一起，血肉和骨頭都融化成了一塊，不分彼此。

……

……

五月是聖盟統合人類力量最關鍵的月份。包括第一軍、第二軍、機動部隊、航空部隊以及絕大部分的輔助部隊和後勤輜重部隊都被派往大陸核心區域，數千平方公里之廣的古帝國廢墟參加攻略戰鬥。

這一特殊的時期，作為新加入聖盟的一員，教廷不但要擔負相關部隊的後勤補給任務，還要竭盡全力的為加入聖盟大家庭做出改變。不管教廷的高層如何考慮，這樣的變化對於基層的信徒可謂天翻地覆的變化。教廷的社會不再單一，信徒們的眼界得到了開闊，世界在教廷大部分人眼裡變得不再一樣。

塞麗娜抬頭仔細想了想，在信件上稍作修改，便把信紙摺疊成小塊放入興奮。以特殊的魔導器進行封漆，可以有效的防止被人窺視。做好這一切，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抬頭望向驛館房間打開的窗戶，太陽已經高高的懸挂在頭頂，又到午飯時間了。

「不好！」，她用纖細的小手狠狠的抓了抓腦袋，便不顧一切的開始整理衣衫，五分鐘后貴為聖盟駐教廷外交官的賽琳娜小姐，以一副狼狽的模樣在驛館的走廊中奔跑。

「呃…大人，您的午飯。」

「我不吃了，其它事情晚上再說。」，塞麗娜無視了侍從端著的香氣滿溢的食物托盤，咽下口水的同時衝出驛館。正常情況下，身份地位尊貴的女士是不用親自騎馬的，當然哈代女議長之類的人物另算。不過塞麗娜可真是有急事。她用不熟練的控馬術，在大街上跌跌撞撞的跑向教廷總部。街上不時的有信徒指指點點，一般都會把她當做沒有教養的富二代之類的人物。她已經沒有時間管自己是否被當做反面教材，一路狂奔的來到教皇辦公的樸素建筑前。衛兵認識她，沒人去攔她，不過看向她那狼狽身影的眼神，除了好奇，多半帶著戲謔。畢竟看到大人物出醜，不管在什麼樣的國度，都是底層平民最大的娛樂。

塞麗娜闖入剛剛完成寒暄的教廷高層會議。

她立刻成為眾人目光的聚焦點。

「切，你還是來了。」，女樞機主教，阿萊格拉.赫茲默啐了一口。

「你還真敢承認，難道不通知我會議開始時間，我就不會來了嗎？」，塞麗娜回應以白眼。估計整個教廷，也就她會這麼對待赫茲默主教了。

一個金色的，透明的魔力鎚子遽然間出現在塞麗娜的頭頂，她只覺得眼前金光閃爍，鎚子落下。在尖叫聲中她並未感受到痛楚，而是有人用溫柔的，聖光把她包裹在內。

「克魯斯！這裡不是開玩笑的地方。」，威嚴且有壓迫感的聲音是那樣的可靠。

她睜開眼，發現聖光之外，信任教皇里基特從外側抱住她，以免她跌倒。

「你把臭手拿開！」，用凶神惡煞的語氣斥責教皇的同時，她把他的手拍開。雖然想告訴他，她非常感謝他的解圍，可是實際出口的確實「這就是你們教廷的禮數！」，她感覺自己的臉頰非燙，可能是憤怒所致，也可能是在位她的言不由衷感到羞恥。

「抱歉。」

里基特訕訕的縮回手，聖光隨之消散。懸挂在頭頂的聖錘隨之消失。

塞麗娜想，自己真是差勁，對唯獨尊重自己的教皇發火，卻不敢對那些主教動怒。她的美目轉動，打算遞給里基特一個抱歉的眼神。可惜教皇已然轉身，回到了他自己的位置上。

「諸位，既然聖盟的使者也來了，我們開始回憶吧，今天的議題是…」

會議是冗長的，塞麗娜沒什麼心思去聽，她的思緒一直在先前不爭氣的自己身上徘徊。

……

……

塞麗娜有一項重要的工作，那就是研究神職人員如何展開神跡的，從而探明神跡同真正的法術間的區別，以便於開發更加先進有效的幽影之力使用手段。這項任務，理論上由冷酷如冰塊的格雷姆.恩斯科特樞機主教輔助完成。

塞麗娜預料到會遇到阻力，卻沒想到困難如此之大。

某一天塞麗娜約見恩斯科特大主教。兩人在驛館會客室會談。

「大主教閣下，我有意從神職人員的基礎術法開始研究，我們是否能夠…」

大主教舉起一隻手，讓塞麗娜停下。

「不可能的，神職人員只有在有需要的時候，從內心祈禱才能獲得神的青睞，像是研究之類的事情，是無法欺騙神的，因此不可能因為研究而發動神跡。」

「…那麼我能否前往救助院之類的地方，那裡是聖牧師們施展…」

同樣的阻止的手勢，「不可能的，聖牧師們施展神跡，需要全心全意，一旦被人打擾，神跡施展失敗事小，害了需要治療之人的性命事大。」

恩斯科特用他那特有的冷峻的態度回絕塞麗娜的各種請求，以至於她懷疑這個傢伙通過某種方式偷窺了她的思想，以至於每個點子都被他駁斥的無以繼續。

「……」

「……那麼我們今天到此為止吧。」

「如此甚好。」

直到恩斯科特大主教面無表情的離開，塞麗娜都想不出如何才能打動眼前這個男人，不管是威脅還是事務性的，亦或者據理力爭，她不是對手。她很難想象，當年她還想著以聖女自居，要是直到連樞機大主教都是那麼難對付，她絕對不會妄想成為聖女。

類似同恩斯科特扯皮的情況多了，塞麗娜自然會想到里基特。

不得不承認，新教皇才是真正干實事，為人民著想的聖人類的人物。他整天忙碌不休，為信徒、為教廷，甚至為大陸黎明百姓操碎了心。他積極為她安排研究事宜，努力為她創造條件跟上聖盟的重要決策會議，並且竭力為她鋪平完成任務的道路。

如果他是個趨炎附勢的傢伙，塞麗娜會看不起他。可是接觸下來，里基特偏偏是個極為認真的人。他不但幫助她完成工作，還孜孜不倦的支撐起因為內訌而支離破碎的教廷的核心執政體系，努力同各方面修補關係，以期望最大限度的完成一名教皇的責任。

塞麗娜愛上他了，當她意識到自己凝視他的目光，不僅僅是為了監視或者研究，那種衝擊幾乎等同於有人用匕首刺穿她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