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夢醒
宮殿在在晃動,四周在坍塌,就連不遠處的大殿也都栽倒下來,整個九重天就好似一瞬要毀滅了般,再無什麼上神仙子,所有不過只是慌亂逃走的背影。
我站在當中,回想起了之前聲音說過的話,這裡的幻境都是由心而造,,此前能夠無憂無慮,自是因為我將真正的自己忘了,此時再看過眼前的人,哪裡還有什麼天君,不過是昭華而已,臉色慘白,面頰消瘦,可見在這法卷中的逆改幻境的樣子是極為耗損修為的。
昭華緩緩伸出手想要拽過,生怕那掉落的碎石砸到了我,可這份真心若是不記得從前自然是好,可若是現在可就不同了。
我猛地拽過衣袖,冷聲道:「天君這是做什麼,想要表現出關心的樣子,還是告訴我在這幻境中是你編給我的夢,用來噁心我的!」幻境的坍塌以至於整座大殿都在晃動,不過是個轉身的瞬間,人就可以倒在地上。
誠然,欒溪的死已然是橫在我同他的鴻溝,縱使此後再用心鋪墊什麼,也都是無用功罷了。
出了天牢,原本印象中應該守在門口的天兵,猶如僵化般站在兩側,一雙眼睛腫再無光澤,可見盡數都是假的。
反手喚出雲綢劍,一劍劈開面前飛來的碎石,卻聞身後傳來一聲吃痛,我轉了身才看清,他一身素衣踉踉蹌蹌走過來,身子卻由著那抹陽光透過來成了透明的,唯有噴濺在地上的血色愈發顯黑,可見傷勢之重。
昭華一手扶在門欄出,皺眉說:「你怨我恨我都可,可如今法卷之外的世界早已不是你所見到的,欒華子被你所傾覆,三界失衡,元界的封印逐漸削弱,能夠在這法卷中還你一個夢,已是難得,這一次可否能聽我的話?」話畢眼中帶著弄歐諾個的懇求,就像曾經我從不周山回來帶著一身未好的傷時,說的話一樣。
欒溪的殘魂仍舊困在欒華子中,唯有尋到所有的殘魂復生欒溪,方可算償還。
忍不住鼻尖上的酸澀,我紅了眼眶,嘴角不禁冷笑說:「三界失衡,你也該去找你那位天後娘娘尋仇,不該是我這位什麼都未能做過的,百年前的事情已無需爭論,至於凡界的事情我也怨不到你,就此別過吧!」
雲綢劍的劍鋒在地上劃出了深深的一道裂痕,青石地面上的溝壑怕是再難復原了。
欒華子幻境中晃動的厲害,此時天際處又出現了不該存在的雙日現象,不禁令冥帝司皺眉在房中踱步,若是此時真是出個差錯,怕是他們一行人都要成為替死鬼,什麼殘魂復生的,都是夢話空談了。
玉樞目不轉睛看著榻上的昭華,終是在那緊閉的雙眸中看出了一絲緊張,隨即便躲閃開來,地上又噴出了一攤血跡。
冥帝司見狀驚道:「怎麼天君這兩次入法卷,情況愈發嚴重呢?」
一旁書案上放著的法卷猛然彈開,又安靜下來,玉樞便皺了眉,心中暗暗猜想難道是這入法卷的主人已然識破了所有,功成從幻境中脫離出來。
冥帝司和玉樞真人都未能說話,昭華緩了緩神兒,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才說:「仲靈本就不是凡人,法卷之中的尊者自然不會橫加阻攔,若非是本君潛入見了那尊者,怕是根本不會拖至此時,方才她已然識破了所有幻境,怕是此時元神歸位,會被繆若暗害,你們快去尋她......無比要護她周全!」
然冥帝司和玉樞二人對著法卷如何如何,實則並不算很是了解,也是入了欒華子才知時間還有這麼本書,可以助凡人成仙,而今仙者入了,卻還被封印了元神。
彼時繆若坐在房中,面前的蒼翼臉色陰沉,自打那本法卷被搶走,他的心中就沒有一日安寧過,正如那突然消失的昭華,和這愈發不安的欒華子。
終是不想再繼續這樣的日子,繆若怒道:「你究竟是想要看什麼結果,三界崩塌,你和佛祖用血來洗禮世界,難道這才算是你們口中所謂的善意仁心嗎!」這麼久她早已看清楚真心,不過是誆騙,從最開始就是陷阱。
聞言蒼翼的抬了抬眼,卻沒有因繆若的焦躁而溫怒,說:「此前可並非是我要求你來元界放我,佛祖可是同我說是你自己去了西天,方有了現在這樣的局面,我同昭華是老交情,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難道三界之中還有人不清楚嗎?」
一句話被噎住,繆若僵在房中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想轉身出去,哪怕是看見胡亂的天色和世界,也總好比跟這樣的噩夢在一處好的多。
誰知這廂才剛剛走到門口,蒼翼就拽住了她的手說:「你可以在心中唾罵我和佛祖,可你也別忘記,有些事情你比我們做的更絕!」溫熱緩緩從指尖滑落。
烈火之中的慘叫,那臨死之前怨恨的誓言,一瞬充斥在了繆若的腦中,倉皇的逃開了房間,走在院子中卻撞上了一人的背影,她登時喚了一句。
單雪僵直著身子不敢轉身,繆若卻遲疑的上前說:「一早就看不見你,這麼久你究竟去做什麼了?」
那是一身淡藍色的長裙,在九重天或是幻境中一樣,她都不曾給過單雪什麼特權,所以仙娥女官的服飾也從未更改,繆若對此再清楚不過。
單雪臉色慘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死命拽著肩上的輕紗,哭訴道:「娘娘,奴婢是一直忠心於你的,只是大人的話奴婢無法反抗,這才不得已......不得已從之,只是這一切都是為了活命侍奉天後您呀!」
猶如晴天霹靂般,繆若踉蹌了半步,才後知後覺,為何蒼翼這般暴戾卻從不為難單雪,原來是有這層關係在,果然都是騙人的高人,她去騙了昭華,自有旁人來騙她。
漫天落下碎石,劃過天際成了一道道的流行,繆若痴笑了兩聲走出院子,手臂上的封印卻起了熱意,竟是她從書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