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宋時第一次高層會議
三個月後，這支商隊到達了巴爾幹地區，蒲察思忠的商隊宣告解散，繼而，王靖又隨著其他的商隊繼續東進，一周之後，終於到達了他此行的目的地——聖亞哥地區（原巫妖族的高珊德地區）
聖亞哥地區，原為三叉戟河交界處的一處沙洲聞名，北部為沙漠，西部為河道走廊，中部以南為大片巨大樹木組成的綠洲，兩級分化明顯。
當初與韃靼族帝國爭鬥時，一位叫做聖亞哥的將軍率領所部千餘人軍隊越過沙漠，夜間奇襲了韃靼族的糧食輜重，取得了一場勝利，該地區因此得名。
不過當王靖他們來到聖亞哥地區最大的主城哈拉沁主城時，映入他們眼帘的景象卻讓他們大失所望，綠洲之上，一座古老破敗的主城呈現他們的面前，年久失修的土城牆，快要塌陷的塔樓，讓人回想起當初熾烈的戰火於四周蔓延的場景。
城門前，只有兩名百無聊賴的士兵靠在城牆上，他們將長槍摟在懷中，有一搭沒一搭的交談著，完全不理會周圍的行人。
聖亞哥地區在金國是有名的貧窮地區，是典型的那種鳥都不拉屎的窮地方，甚至連山賊都不屑於光顧這裡，也正因為如此，在這裡當差的士兵並沒有多少油水可撈，僅僅從那些過往行人補丁落補丁的穿著上就可以看出這一點，如果在聖亞哥地區看到哪個人身上沒有穿戴補丁，那這個人的家境一定極為殷富，而誰要是敢從這些恨不得一分錢掰兩半花的窮鬼身上打主意的話，他們甚至會為了一串銅錢和對方拚命。
不過，當王靖這一行人正準備從城外進入的時候，為首的那輛馬車卻突然被橫著的長槍擋住了去路。
「站住，進城需要交納過路費！」
王靖看到，剛才還一臉懶洋洋的兩名守城士兵，此時精神抖擻的攔在他的商隊面前，而周圍的行人仍然進進出去，不受影響。
「怎麼進城需要交納過路費么……還有，他們怎麼不交。」
未等王靖開口，一旁的徐山跳了了戰馬，氣勢洶洶的來到擋在馬前的那個士兵前面，他身後的騎兵也紛紛下馬，有意無意的把手放在刀柄上。
不過那兩個守城士兵見此情景，只是冷哼一聲，眼神中竟然露出了一絲輕蔑之色，其中一個直接把目光投向王靖，
「大人，你該不會是連這點過路費也不願意掏吧。」
顯然，他看出了王靖才是這支商隊的負責人，根本就不搭理旁邊正被兩個騎兵拚命拉住的徐山。
王靖微微一笑，「兄弟，請問我們這支商隊的過路費需要多少錢呢？」
「也不多，就給個五兩銀子吧，按人頭一個人一吊錢算，馬匹也要算一個，不過我看你們遠遠不止這些人，算了，就當我給你們打一個折吧。」士兵將手掌張開，伸到了王靖的面前。
「好，徐山，給這位兄弟十兩銀子……」王靖向後招了一下手。
「什麼……十兩銀子？」
徐山和那個士兵幾乎同一時間驚呼了一聲。
……
城門前，王靖一臉微笑的看著這兩個守城士兵。
「大人，你這是不是有點太多了，我這怎麼好意思呢？其實……真的只要五兩銀子就可以了。」
雖是這麼說，但那個守城士兵卻一邊說著一邊將那兩個元寶揣進懷裡，他的語氣明顯比剛才和善多了。
「沒有關係，兄弟們每天在外面風吹曰曬的，餘下的銀子就當做是給兄弟們買酒喝吧。」
「這位大人，您實在是太敞亮了，請問您是哪個部族的商隊呢？怎麼沒有看到您的部族徽章呢？」
「呵呵，我是特意出來歷練一下的，我部族裡的長輩們說，如果我擅自拿出部族徽章的話，那就不是自己真正的實力，為了證明自己，我就沒有帶部族徽章出來……不過你千萬不要以為我是某個大部族的，其實我的部族真是很普通。」
王靖很認真的說道，不過在他的闊綽的大手筆下，他的語言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幼稚可笑……這明顯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放心，我們懂的。」
那兩個守城士兵露出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他們不但立刻閃到了一旁，甚至還主動幫商隊將前面擋著的行人呵斥開，商隊開始緩緩的進入城中。
……
王靖等一行人進入了主城之後，徐山有些好奇的問著他，「大人，你剛才為什麼要給他們那麼多銀子，剛才那兩個兵痞明顯就是在敲詐我們，以您的性格怎麼能忍下去呢？」
「徐山，如果你是那兩個守衛，你會趾高氣昂的在這麼多騎兵面前，面不改色嗎？」
王靖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他一句。
「這個……」徐山有些猶豫了，說實話他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徐山，很多東西，正如你所今天所見到的那樣，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這麼大的主城，卻只有那兩個士兵在把守，這件事本身已經夠可疑的，而且，對於我來講，不要說十兩銀子，就是一百兩銀子，一千兩銀子，我也不在乎，因為……」
「呃，徐山，一會先找一個休息的地方，然後你去找個府邸買下來，我們可能要長住在這裡了。」
王靖差一點就要說出自己這次來的目的，所幸他及時的岔開了話題，而徐山他們卻並沒有注意到王靖臉色的變化。
他的真實身世情況，暫時還不想讓他們知道。
金國的哈拉沁主城雖然顯得破舊，但是大街卻看上去極為寬敞，臨街的商鋪招牌林立，王靖看好了一家酒樓，便住了進去。
他被安排到了一間臨街的房間，廳內設計簡單大方，氣氛典雅整潔，在廳中間的木桌上還擺放著一盤翠綠的盆景，讓人看上去賞心悅目。
王靖走到窗前，推開了兩扇窗戶，一股喧鬧的聲音立刻湧進了客房。
望著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們，王靖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嚴肅起來。
離開了大宋已經整整半年，捨棄掉了大宋的一切他終於來到了這裡，而之後的時間，他只需要等待前去調查的巫妖族人的回話就行了。
……
傍晚時分
已經在屋裡中悶了半天的王靖，正準備出去走走透透氣，忽然門外響起而來一片噪雜的喧嘩聲，王靖眉頭不由一皺，這個徐山，實在是有些過分，在酒樓中也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當真是不怕惹事。
不過當他將門打開之後，正在和徐山解釋的那個人聽到門開的聲音，和他無意識的望了一眼，兩人幾乎脫口而出。
「曹堅」
「大人」
王靖看到，一身錦袍打扮的曹堅，身體微微發福，但他的臉龐比以往更加的堅毅，原本身上鄉巴佬的那種的土氣早已經一掃而空。
「大人，我今天聽說城裡來了一支商隊，便過來這裡看看，沒想到您真的在這裡。」曹堅一臉驚喜，他之前提前一個月來到了這裡。
「曹堅，多曰不見，你比以前更加的穩重了。」
「呵呵，多謝大人誇獎，請大人稍等一會，我去把其他人叫過來，他們早就已經到了。」
兩雙大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曹堅此時心情激動，他現在正為《宋時》的發展陷入瓶頸發愁，而王靖卻在這個時候終於趕到了，這也就預示著《宋時》又將迎來一個新的發展。
……
……
某府邸
在曹堅的帶領下，王靖終於見到了金國《宋時》分部各個區域的負責人——勢力覆蓋總計有四十五個地區。
大廳里的空間雖然敞亮，但是在擠滿了五十多人的情況下，還是顯得有些擁擠，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大廳中間的王靖身上，還有他旁邊袖手而立的曹堅。
在來的時候，曹堅已經將近期的發展態勢對王靖進行了詳細的彙報，從曹堅的口中得到，他曾經認為已經極為強大的《宋時》，在金國這個龐大的帝國面前，顯得極為的渺小。
「大人，這是凱斯，金國分部東部區的負責人。」
「大人，這是西尼，金國分佈南部區的負責人。」
「大人，這是……」
聽到曹堅的點名，一個又一個《宋時》成員從隊伍中走出來，向著王靖敬禮致敬，然後又回到了自己的隊伍中，他們其中一些人是皇城司第五都的那批元老，臉上流露出激動的神色，而另外一些人則是第二批，第三批，甚至第四批從當地物色到的加入進《宋時》的人，以至於他們的名字姓氏都和中原人的名字不太一樣，和那些原本第五都的士兵不同，對於王靖，他們心中有無數的仰慕，在金國強者為尊的文化下，尤其是當他們聽說王靖的一些事迹之後，更加崇拜眼前的王靖，臉上滿是欣喜之色。
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下，王靖看了一眼旁邊的曹堅，終於開口了，
「諸位，在剛才沒人的時候，曹堅曾經對我說過，他的能力有限，沒有把《宋時》發展好，耽誤了《宋時》的發展，還有，他還舉薦了你們中的一些人，希望讓我來接管《宋時》……」
底下的《宋時》各地區負責人默不作聲，從心底上來講，他們更習慣曹堅的命令，但是從理智上來說，王靖原本就是《宋時》的締造者，既然來到金國，接手也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情。
「不過呢，我這個人喜歡用事實來說話，從幾年前曹堅離開大宋獨自來到金國，到現在《宋時》的發展，到現在在座各位的加入，我相信，這天下沒有一個人，能夠像曹堅這樣，將宋時的這些堂口從無到有，發展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如果說，這樣的他還算是能力不夠的話，那麼……還有誰能夠做的比他更好呢？」
曹堅臉色一紅。
王靖一臉笑意的看著曹堅，「所以我說，曹堅啊，你就算是想偷懶，也要找一個像樣的借口才對，所以，對於你的要求，我的回答是——拒絕。」
「但我還是要給你們提一些建議……」
王靖話鋒一轉，掃視了大廳內的眾人，這些人服飾各異，五花八門什麼樣的裝扮都有，若非是在這裡聚集，大街上根本就認不出來——他們實在是太普通了。
「《宋時》這些年能夠發展到今天這樣的規模，都是曹堅和在座各位的功勞，你們不必謙虛，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而且我相信，因為你們，《宋時》以後會更加的強大，總有一天，《宋時》會成為和宋朝的護龍堂、遼國的青龍院、西夏的暗刀之外，天下另一個超級情報組織，老實說，今天能夠在聖亞哥地區見到成為《宋時》中堅力量的各位，我的心情也是有些激動，曹堅啊，你給我的驚喜實在不小啊……」
「呵呵……」
眾人中爆發出了一陣輕笑聲，之前看到總是一直板著臉的曹堅，很多人在來之前還在猜測作為曹堅的大人，會是一個怎樣霸道又冷峻的人，他們沒想到王靖是這樣一個平易近人的人。
「你們不要笑，我說的是認真的，」王靖擺了擺手讓他們安靜下來。
「各位都是《宋時》的精英骨幹，我能理解你們，作為《宋時》的一份子，便註定了無論你們做的有多麼優秀，你們都不會被世人所知道，你們的身份不會被公開，哪怕因為你們改變了歷史，在你們所影響到的那個事件上，也不會寫上你們的名字，你們所做的一切，都將被烙上《宋時》的印記，你們要永遠記住，宋時之奧義在於八個字，黑暗之中，如影隨從……」
「黑暗之中，如影隨從。」
一些人收起了之前輕笑的表情，心裡默念著這八個字，而原本還有些喧鬧的氣氛立刻安靜了下來。
黑暗之中，如影隨從，如暗影一般永遠在光明的背後，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精髓啊。
「我今天有一些心裡話想對在座的諸位談談，像今天這樣的場面，我想以後恐怕也很難再出現了，」王靖看了一眼旁邊的曹堅，「曹堅，《宋時》的規定，是上下級要保持單線聯繫，除了高層之外，不能越級聯繫，這次的會議，你唐突了。」
曹堅點了點頭，「是，大人。」
「作為《宋時》的成員，我想你們都清楚一點，你們的身份越是隱蔽，那麼你們就越是安全，當影子完全暴漏在陽光之下，就是它消隕的時候，這些年來，《宋時》獲取了無數重要的情報，我想你們也清楚取得這些情報後面的所付出的代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