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共鳴！身臨其境

聖赦院內面前有光輝閃過，李林眨眼的瞬間意識沉入這段史詩，他睜開眼時已經隱在騎士們面前的黑暗裡，在極高處站立的他心情毫無波瀾，目光中已經失去了一切感情，整個人成為黑暗的一部分。

黑色籠罩一切，隨軍牧師在陣前撐起一片微弱的光，騎士們在神術祝福下向著湧出的魔怪衝鋒。

站在聖輝前的女孩們聲音越發高昂，同時加入了持劍立在李林一旁的騎士們鏗鏘，他們的目光在騎士們衝鋒時已從李林身上移開。

日之冕的光輝越發明亮，走到附近的牧師們完全停下腳步，他們身側的防護室有了生命般生機盎然，而頭頂天空，遙遠處聲音清晰傳遞著來自極高的震動。

騎士們衝鋒的陣型中，戰歌伴著馬蹄滾滾向前，金色的聖炎自長劍與鎧甲燃起，他們化為一體，夥伴蹄下的踐踏如響起的迅疾戰鼓，在速度達到頂峰與黑暗中湧出的魔怪撞在一起。

光明接觸黑暗瞬間大盛，騎士團速度絲毫不減，這柄聖劍切入黑暗如同斬過水流。而越是深入敵人越是越強大，數不清的負面法術從各個角度落在他們的身上，燃燒在鎧甲劍刃的聖炎多了鮮血，騎士調整陣列依舊向深處前進。

趟過黑暗中出現在腳下那油膩的黑色泥澤，對他們而言這並不比暗潮不定湍流危險多少。

迎著毒霧揮舞長劍，汪洋中暴風驟雨洗禮讓他們已經可以從容燃起聖炎。

黑色的洪流無聲嘶鳴著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騎士手中利劍向它們證明，不只是陣型前鋒犀利，他的兩刃猶勝尖鋒。

更為深沉的黑暗從前方湧出，強大的魔怪抑制住騎士們腳步，更多鮮血與生命留在了黑色土地上，這其中包括牧師。

戰陣中心的牧師們已經不是那麼安全，在這片神的偉力所不能抵達的地方，最後的神術被使用之後他們垂下權杖，鐵鏈的摩擦聲中他們舉起手中連枷與騎士站在一起。

鮮血與生命不斷灑下，黑暗源頭已經出現在騎士們視野中，它是具現化主位面的一座黑色巨大拱門，上端沒入無邊的黑暗，魔怪源源不絕從拱門產生的漩渦中湧出。

距離巨門越近受到增幅的黑色魔怪實力就越強，即使同伴的犧牲也不能讓騎士們繼續前進，牧師重新被保護起來，一處源頭已經被發掘，現在他們需要更加強大的武裝來擊碎黑暗。

阿圖瓦光明聖殿的書房裡，齊麗娜正跟賈啟爾彙報李林這段時間內在聖赦院內行為舉止。

「他對文字學習的非常快，現在已經可以正常交流。」

已經身為騎士團指揮官的她毫無坐像，雙腿交疊整個半身歪在沙發上，此時正一板一眼念讀著手中的筆記，那是聖赦院內所有與李林接觸之人記錄的資料，不然她神經大條經常會漏掉什麼。

「在生活上沒有特殊的舉止，這裡部分的物品他不是第一次使用，生活中看不出存在繁瑣的禮儀和習慣，噢，另外他很喜歡將一整句話縮減成一個詞語。」

賈啟爾挑了挑眉毛，公國近年受外邦影響，人與人交流恨不得將一句話延伸成一首詩來彰顯自己在文學上的淵博，這在南方尤為風行。

他拿起已經接滿了果汁的杯子，夾了幾塊冰塊投入其中向齊麗娜走去。

齊麗娜懶洋洋的伸出手向賈啟爾迎去，她掃了一眼果汁重新將目光看向手裡的材料。這是一杯南方水果榨成的果汁，女孩年幼時就一直喜歡，而賈啟爾一直很寵愛他唯一的弟子。

又念完一段伸出的手裡還是空蕩蕩的，齊麗娜回頭看去，屋內哪有自己老師的身影。她站起身感應到賈啟爾的位置，想也不想直接瞬移賈啟爾身邊，估計這老頭又在戲弄自己。

黑暗衝擊擠壓騎士們的防禦圈，殘燭在洶湧中搖曳不定。隨著時間的推移黑色巨門中開始出現可以飛翔在空中的瘦小魔怪，僅存的兩名牧師將權杖插在黑色的土地上，他們的身軀化作兩道光柱直衝天際。

然而飛翔在天空的魔怪得到某種明令立即停止了向騎士們俯衝，它們在空中組成一團龐大的烏雲遮擋住光柱的升起，雙方都無法奈何對方一時在空中僵持起來。

男性牧師在聖言念動空隙睜開眼，在黑暗衝擊下無奈後退的同伴又少了幾人，上空因為魔怪持續加入烏雲越發濃厚，最後看了一眼身旁戀人，眼神由愛戀轉為歉意。

他無聲倒在這片黑色土地，光柱合二為一能量遠甚前者，帶著悲意信念穿透阻擋的烏雲連接無邊天際。意識到已經無法阻擋，部分飛翔魔怪掉頭沖向地面的騎士們。

在敵人的重重衝擊下防禦圈最終崩潰，魔怪重重疊疊將騎士們擠倒在地，騎士長的頭盔被扒了下來，一隻最為強壯的魔怪擠開同類將巨爪扣在他臉上。透過爪子縫隙騎士欣慰看著直入天空的光束，他們最低限度達成既定任務，頭頂黑暗收緊淹沒他眼眸中的回憶，直到那道投向天空的光束得到了回應。

這片黑暗之地出現了光，明亮的光柱無以計數如雨滴灑落大地，它們毫不費力的洞穿黑暗。一道光柱將他和同伴們籠罩在一起，在光芒中魔怪無力收緊手掌，不甘中化為黑煙消失。

待死亡陰影消散，騎士半跪在地上強撐身體，他環顧身後，女牧師埋首在戀人已經冰冷的身體，防禦圈崩潰時僅存的同伴瞬間被殺死，餘下兩人殘軀躺在地上接受著聖光治癒，他們正要回應騎士時帶著驚訝視線轉移到他身邊。

不及騎士回頭，那頂屬於他的頭盔被遞到眼前，它已經變了一番模樣，神文攜光輝將它染成金色。

一縷金色劃過鼻端，目光沿著泛著銀色光輝的手甲延伸，女孩嬌軀在強烈的光明中若隱若現，羽翼收攏在她身後緩緩起伏，神語鑄成聖痕從肩甲蔓延到裙甲每一個角落。

騎士有些沉迷，連頭盔都忘了接起，迎著強烈的光明她的完美深深印在他的心底，直到她親手將頭盔戴在騎士的頭上后騰空而起才得以清醒，瞪了一眼在處理傷口也不忘取笑自己的同伴，恢復了一些力氣走向四周已經毫無聲息的戰友，或許有些人有救，或許...

李林隱在黑暗中看著天使軍團不斷降臨，黑暗在打擊下節節敗退，戰場中有道光濃郁到幾近實質，上位天使開始降臨。

恩？這天使有些眼熟？

看著從光芒中漫步而出的天使，熟悉的面孔打破了「李林」波瀾不驚的心境，他猛地睜開眼睛意識回到聖赦院內，屬於自己的情緒和感知重新獲取，雖然共用一個視野，可黑暗中「他」完全是另一個人。

頌歌帶來的神秘共鳴讓李林后怕不已，但抬首后菲婭現在的樣子讓他已經開始平靜的心情再次洶湧，腦海泛起的關於自己「奪舍」「附體」等念頭統統被丟到雲霄外。

頌歌共鳴，最終影響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