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條
天色已經完全黯淡,彌月懸挂中央,帶著點點銀光。
十二點半了。
許小言所說的地方,葉言找遍了,卻沒有見到顧青。
葉言五日未歸,顧青彷彿就已經人間蒸發。
「怎麼會這樣?難道,兩年的感情,就因為一點摩擦,就此煙消雲散??」
他喪氣的坐在馬路邊的路燈下,從口袋摸出一包十二塊的煙,點燃后深深吸了一口。
本來他是不怎麼抽煙的,但今晚不知怎的,就買了包煙,一直找不到顧青,一直抽,現在煙盒裡,就剩下三根了。
「我不信你這麼狠心。」葉言目光堅決,繼續向著馬路的對面走去,既然許小言說的地方找不到,那就去他和顧青經常去的地方,那些,充滿著回憶的地方。
不過……一切都顯得有些枉然,一夜過去了。
天蒙蒙亮起,朝陽初生,淡紅色的日出,如溫暖的火爐,照亮這本該漆黑的世界。
略顯疲憊的葉言,坐在一家早餐店門口,周圍三三兩兩的行人,買早餐后,匆匆趕去上班。
正當葉言一籌莫展,電話響了,是許小言打來的。
「喂,表姐夫么?」
「是的,小言,你打電話給我幹嘛?你表姐回來了?」
「回來個屁,我剛聽我哥說,表姐請假回家了,貌似是她爺爺生病,她一個人回去見最後一面,不說了,我也要買車票走了,我哥催我呢。」
「這樣……」
葉言鬆了口氣,起碼能肯定,顧青不是賭氣離開,估計是找不到自己,電話又打不通,所以懶得解釋,就自己一個人回去了,其中未免沒有賭氣的成分,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知道顧青的消息,葉言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那好吧,等你回來,我給你做海鮮大餐,當是你的報酬。」
「哇,好啊,你不說,我都怕你賴賬。」
掛掉電話,葉言一夜的愁眉終於散去,他決定了,在顧青回來之前,要給他一個全新的家!!
曾經,顧青就說過,想要一個大一些的客廳,要一個牆壁款的液晶屏幕,還有能夠整個人都躺下去的浴缸。
牆壁上,他要掛滿他喜歡的抽象畫,畫著美美的淡妝,開著微涼的空調,用軟被蓋住肚子,躺在舒坦的沙發上,看著電視直到睡著。
他還要最好的耳機,一輛不用太貴的車,和最愛的人自駕游去XC,她想去林芝、布達拉宮、稻城、納木錯、羊卓雍措……
還有很多地方,多到……葉言自己都不記得了。
以前,他沒有能力,但現在,他有了。
他能從木盒世界帶回想要的一切,能力、金錢、乃至他所能擁有,想要擁有的他都能帶走……
為此,他回到出租屋反鎖門后,進入木盒世界。
一個呼吸后。
他出現在木盒世界的客房中。
感受著比二十一世紀更為清新的空氣,他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木盒……我要金子!」
噹啷!
房間里,憑空的,出現好十幾根金條。
錯亂的擺再地上。
葉言精神力抽去三分之一,讓他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這樣拿著金條……有些招搖,不知道能不能許願,拿個空間物品用來裝東西??」
「木盒,我要儲物戒指??」
沒反應……
「乾坤袋行不行?」
「算了,我能獲得的空間物品,給我來一個。」
呼的。
一個殘缺只有不到一半的月牙,掉在床上。
半響,葉言猛地眼前花白,頭顱中如炸開炮彈,痛得渾身發顫。
口鼻中,噴出血水,就連身體也超出負荷,全身僵硬的滲出細密的血珠。
「靠……要不要這麼恐怖?」
葉言縮卷在地上,忍受著撕心的痛楚,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近一個小時,他才恢復一絲絲元氣。
隨後將金條和月牙握在手中,便返回出租房中。
剛回去,葉言就努力想爬到床上,但就是上不去,索性躺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休息大半天後,才恢復行動能力。
……
…………
三日後,葉言憑著金條兌換的三十五萬,一次性交付五年的房租,併購置大批的傢具。
家中煥然一新,忽然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但嶄新的家中,缺少一絲人煙。
往日的溫馨,似乎少去很多。
是啊,顧青不在這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沒有她的日子,忽然變得有些無趣。
一股淡淡的晚風拂面,如水溫涼……
他忍不住抬頭,望見的,是稀疏的星辰,還有一輪皎潔的皓月,灑下銀灰色的光,如鋪在地上的薄紗。
「你聽,是蟋蟀……」
耳邊傳來樓下小女孩的嬉笑。
清晰的印入耳中。
自修鍊內力有成,葉言的視力、耳力、超越常人極限,早就到了聽聲辯位的層次,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樓下的打鬧,他聽得一清二楚。
「明天去買輛車……帶顧青去XC,他一定很喜歡。」這樣想著,葉言的臉上,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滴滴滴……
電話突兀的響了。
葉言拿出手機一看,是和他一同從臨城出來的兄弟『杜元』。這個死胖子,三更半夜,打電話給自己幹嘛?
「喂?」葉言自然的接通電話。
「嘿嘿嘿!兄弟,聽說你那冷若冰霜的女友回家了,是不是吵架了。」陰陽怪氣的聲音,帶著一些調侃。
若是不認識,還以為這傢伙是找茬的,但這傢伙說話向來是這樣。
有些氣惱的葉言沒好氣道:「關你屁事,大晚上的,找我幹嘛?」
「嘿呦,脾氣還挺大,一個人寂寞么?我在蘭竹酒吧,要不要過來,這裡有個妹子,正點的很。」
「呵呵!」
「卧槽,兄弟,你是不是不給我面子?」
「不夠錢結賬?」
「噗!」對面杜元明顯被嗆到了,幾番劇烈的咳嗽后,尷尬道:「誰說我沒錢?我只是沒帶,你我兄弟誰跟誰,計較這點小錢,趕緊過來,不然我錘死你。」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等著吧,待會就到。」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從小玩到大的哥們,難道葉言會不知道這傢伙的秉性?
這就是一個好高慕遠,好色又不肯努力的赤佬。
但本性不壞,就是有些無恥。
下樓搭車,很快來到蘭竹酒吧。
還別說,這裡其實是一個蠻高雅的地方,只是被酒吧內的烏煙瘴氣掩蓋,早已沒人注意這些細節。
也只有葉言有這個閑工夫,每次來都看這裡的布置。
剛到門口,就見一個死胖子撲過來,噘著嘴就要往他臉上蹭,葉言滿臉嫌棄,一把推開這混蛋,不屑道:「小樣,把你的咸豬手拿開。」
杜元抖了抖身上的肥膘,欣欣然的將手從葉言的口袋裡抽出來,顯然,他沒摸到哪怕半毛錢。
「你怎麼不帶錢?」杜元有些焦急,這次,他是真的急了,要是沒錢買單,這次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帶個屁錢,爺今天刷卡,我全包。」葉言拍了拍杜元的臉,一臉得意。
「我靠,你小子發財了?今天怎麼感覺不一樣了?」
確實,往日的葉言,就一個邋遢鬼。
而現在,剛買的衣服,加上修鍊內勁后,身體發生許多輕微的變化,人變白了,身體變強壯了。
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時多出些陽光和自信,讓人耳目一新,就彷彿看見一個帥氣的陽光大男孩。
嘴角微微上揚,葉言一把摟住杜元,直接往裡走去。
杜元想掙扎,卻發現今天葉言的手勁,格外的大,讓他一把子力氣居然使不出來。
「我日,這小子,今天吃瑋哥了?這麼猛?」杜元白胖的手在短髮上撓了撓,但很快被酒吧的音樂渲染,整理了下領帶西裝,開始手舞足蹈嗷嗷直叫的邊跳邊走。
彌紅燈在大廳上空旋轉,五顏六色的光柱四射。
在人潮一波又一波的吶喊中,一個大胸美女走上高台,對著場下的男人進行一番又一番的**,終於開始唱歌。
可惜,這些庸脂俗粉,早已脫離葉言的眼界。
畢竟是和一個女神共處兩年的男人,不知不覺他的眼界已經高到他難以想象。
「葉言,我告訴你,我今天泡到一個非常整點的女孩子,我跟你說,這絕對是我這輩子,泡過最美的……當然,你估計是看不上,你有你那冷傲天仙顧青,其他人在你眼裡,充其量是朵野花。」想到顧青,杜元有些沮喪,估計他這輩子,都找不到像顧青這樣的女孩子,不……或者說,以他的能力和圈子,根本就接觸不到這樣的女孩。
太美了,只是看一眼,就讓人慾罷不能。
也不知道自己這兄弟是不是上輩子祖上積德,居然找到顧青這個女友,想想真是不平衡。
進到包間,裡面是四個女孩子,還有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葉言見過,是個富二代,家裡是做服裝的,小有資產。
另一個面生,穿著白色西裝,嘴裡叼著雪茄,摟著一個俏麗的女孩,有說有笑。
「胖子,是不是沒錢買單,告訴你,只要你把徐橋橋讓出來,這單我買了,不要整天裝大頭。」白色西裝的富二代哈哈一笑,顯然是等著看杜元的笑話。
而杜元直接坐到旁邊摟住名叫『徐橋橋』的女孩,冷笑道:「要你管,今天這單,我還就買定了。」
「是么?我還就不信了!」白西裝富二代不屑的將雪茄丟在地上,喊道:「服務員,給我來幾瓶人頭馬,今夜小爺不醉不歸。」
聞言,杜元面色微微一變,有些坐不住了。
這傢伙今天分明是找茬的。
眼見杜元想要制止,葉言淡淡一笑,用手壓住他,聳肩道:「沒事,最近發了點小財,千把幾千還是給得起的。對了,這小子是誰,似乎看你不順眼。」
杜元見葉言似乎真帶夠錢了,心下一松,苦笑道:「吃完飯的時候還好好的,但自從我勾搭上徐橋橋,這傢伙就跟吃火藥似得,一整晚跟我鬧騰。」
「嗯。」葉言扭頭看向徐橋橋,不得不說,確實是個大美女,一身青色的素雅長裙,面色有些羞紅,低著頭,看著手中的酒杯,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不過很快,葉言從徐橋橋的臉上,看出一絲的不同……怎麼說呢……他摸了摸下巴,半響,才恍然道:「面無血色,蒼白……額頭也有些發青,跟許小言有點像……」
葉言沉默了。
許小言自旅館撞鬼,葉言就感覺她有些奇怪,現在想來,恐怕事情沒他想的這麼簡單。
恐怕……許小言還有事情沒說出來。
至於只徐橋橋,葉言猜想怕是跟鬼怪也有所關聯,只是不知道具體情況,他也沒有多說。
等下回去,該去許小言房間看看了,這妮子怕是一直被鬼糾纏,卻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