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饅頭

神奇的饅頭

無名穿著一身葛衣,手裡拿著一把精緻的匕首正反覆打量。

那匕首窄而細長,雙面開刃,刃鋒尖利,閃著幽冷的寒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凡物。

無名從懷裡摸出一塊絹帕,手一揚,絹帕從空中飄飄忽忽往下落,落在匕首上時,只聽「嘶啦」一聲響,絹帕應聲而裂。

端的是一把吹毛斷髮削鐵如泥的利器。

樊伉眼中亮光閃閃。

只要是男人就沒有人對這種冷兵器不熱愛的,樊伉也不例外。

武阜更是出聲讚歎:「好匕首!」

無名將匕首納入袖中,目光轉向樊伉討喜的臉孔:「你來做甚?」

「我來找工匠打點炊具。」早已經領略過無名的冷淡,樊伉一點兒也不介意。

高人嘛,有點小脾氣是很正常的。

孔氏的匠工不認識樊伉,但認識武阜,知道這是樊噲的家奴,立刻上前熱情地道:「郎君要打什麼炊具?」

樊伉便把自己要打的炊具說了。

匠工開始滿臉麻木地聽著樊伉對鐵鍋鐵鏟鐵壺鐵爐子的解說,然後越聽越起勁,後來兩眼簡直冒精光,也不嫌棄樊伉年紀小,拉著他說個不停。

武阜手一攔,將匠工和樊伉分開,瞪著匠工道:「這是我家小郎君,休要無禮。」

匠工自知失禮,訕訕地十分不好意思。

樊伉穿過來不久,對自己貴族階級的身份代入感不強,倒是不覺得有被冒犯的感覺,和匠工連說帶比劃地解說完清楚了他要的東西,匠工兩眼放光地連連點頭,綠豆大的眼睛滴溜溜直轉,不知道在打著什麼主意。

「郎君放心,您要的炊具一定儘早打出來,送到府上。」

樊伉也很滿意,身上帶的糧食和絹布一起抵了工錢,在匠工點頭哈腰的陪笑中出了鐵匠鋪。

「無名兄如今下榻何處?上回救命之恩,一直記掛於心,無以為報。」樊伉古文修得不好,說話模仿著古人的腔調,有點不倫不類的。

好在他年歲小,就是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只會覺得可愛。

無名頂著一張高人臉,很誠實地回答:「城西的茶鋪。」

樊伉:「……」

他們進城的時候就是走的西門,進了城門處不遠確實有個茶鋪,不過那個茶鋪就是隨便搭的一個棚子,很像違章建築,非常的不正規。

茶水鋪的主人白天做生意,賣點茶水,晚上就回家的。

無名這麼說,不會是暗示他其實沒有地方住吧?

樊伉有點猶豫了。

無名一身葛衣,住的也是茶水鋪,可見經濟狀況不佳。

樊伉左右瞄瞄,摸出幾個錢給阿琅:「肚子餓了,去買幾個蒸餅來。」

阿琅毫不懷疑,高高興興地去了。

等阿琅一走,樊伉瞥了身側的武阜一眼,然後小小聲地問無名:「找著你的仇人了嗎?」

無名看了他一眼:「找著了。」

「你的仇人是誰啊?」樊伉更加小聲地問道。

沒辦法,漢初這個敏感時期,有時候沒錯都能惹來砍頭的大罪,他得掂量掂量無名仇人的身份,不能貿貿然就把人請到家裡,萬一給家裡招禍了咋辦?

要知道史上大名鼎鼎的淮陰侯韓信就是因為家中一位門客對他心有不滿,跑到呂雉面前進饞言,說代王陳豨謀反,就是韓信教唆的,然後韓信就被呂雉設計,騙入未央宮殺死了。

何其之冤!

「你不認識。」

他才一個十歲的小孩,當然不認識了。

樊伉十分鬱悶。

武阜對無名頗有一種心心相惜的英雄情懷,聞言再次問他:「當真不要我去向櫟陽內史討情?」

「不用。」無名冷冷地回絕。

場面頓時一下子冷了下來。

阿琅抱著兩個蒸餅興沖沖地跑過來,絲毫沒有察覺周圍詭異的氣氛,高興地道:「郎君,蒸餅買回來了。」

樊伉只看了一眼賣蒸餅的小販和一個賣雞的攤販擺在一起,污黑的髒水流了一地,就完全沒了胃口,再說他也不餓,敷衍地應了一聲,把蒸餅讓給武阜他們幾個吃了。

阿琅一共買了三個蒸餅,看樣子是算好了人頭買的。

武阜跟隨樊噲多年,對樊噲忠心耿耿,在樊家也非常有地位。

無名和郎君也是舊識,三個人剛好一人一個。

阿琅沒有想到樊伉會把自己的蒸餅給自己,有些受寵若驚:「郎君不吃嗎?」

「我不餓。」

阿琅沒有謙讓,拿著蒸餅非常高興地吃了。

武阜是個成年的武人,胃口大,背著一袋糧食跟著樊伉走了半天,早餓了,拿著蒸餅三兩口下肚。

出乎樊伉意料之外的時候,外表看著特別仙特別高人的無名居然也吃得津津有味,甚至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樊伉忽然心如靈至,無名沒錢住店,不會也沒錢吃飯吧?

無名要報仇,又拒絕武阜幫忙找櫟陽內史走後門的要求,他的仇人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吧?

樊伉一廂情願地想著,再說打官司嘛,總是需要時間的,尤其漢王剛剛登基,百廢俱興,櫟陽內史也挺忙碌的,打官司的時限就更長了。

無名看著就不像是個有錢的,孤身在外手頭應該很拮据吧。

樊伉想起當年自己剛畢業在外工作的那段時間的艱苦歲月,不禁心有戚戚然。

救命恩人都淪落到睡大街的地步,他沒見著還好,要是見著了不請回家裡去似乎不太好。

「今天家裡做新的吃食,無名兄要來嘗嘗么?」樊伉懷著矛盾的心理,試探地邀請道。

無名看樣子似乎習慣性地想拒絕,後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點了點頭:「如此有勞了。」

出門的時候領著兩人一狗,回來的時候又多帶了一個人。

呂媭雖然略顯驚訝,但還是以非常熱情的態度接待了兒子的救命恩人。

「昨天你走得匆忙,本來就想邀你來府中小住的,可巧伉兒出門和你遇上了。有甚仇怨,等我家夫郎回來,也好與你做主。」呂媭說著,便吩咐阿偌下去替無名收拾屋子。

阿偌應聲下去了。

劉婆站在廊下,一副有話卻又不敢說的模樣,呂媭問起,才畢恭畢敬地回答道:「主母,郎君,麵糰發好了哩。」

「阿母,我去看看。」樊伉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說道。

呂媭被他逗得笑了起來:「阿母也跟你一起去看看,你說的那個蒸餅到底有什麼特別的。」

擱在灶上經過半天的發酵,麵糰已經變得鬆軟,切開一看,裡面像蜂窩一樣充滿了氣孔。

看來添加的黃酒效果不錯。

樊伉十分滿意發酵的效果。

穿過來第一次做麵食,家裡還有客人在,樊伉有意顯擺,準備包子饅頭花捲餃子都做一些,反正現在氣溫低,食物也禁放。

肉餡上午武阜就已經剁好了,加了鹽和蔥花,拌上切得細碎的蘿蔔絲,不管是包包子還是包餃子都挺好。

呂媭第一次包餃子,非常好奇,情緒高昂。

讓樊伉特別驚訝的是,呂媭和無名學東西非常快,他只示範了兩次,兩人就領會了包餃子的技巧,包出來的成品就比他漂亮多了,呂媭甚至無師自通地捏出了一隻兔子模樣的小饅頭,十分可愛。

「伉兒你是怎麼想出來的,這樣捏出來的蒸餅軟嘟嘟的,看著就有食慾。」

武阜笨手笨腳的怎麼也學不會,負責在灶間燒火。

劉婆幾個看著主人家親自動手,嚇得魂兒都要掉了,好幾次上前要接過呂媭手中的活計,還被呂媭呵斥。

樊伉蹲在灶間烤火,看著燒得正歡的灶膛顯得若有所思。

「阿母,灶膛里的火真暖和啊,要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榻上也這麼暖和就好了。」

呂媭捏各種各樣可愛的小動物饅頭正捏得起勁,聞言看了他一眼,吩咐道:「去,把主君留下的那張狼皮拿出來,鋪到郎君榻上。」

「要是躺著的木榻底下也能燒火就好了,一定很暖和。」發現他和呂媭說話總不在一個頻道上,樊伉不禁有些無奈。

呂媭笑道:「你這傻孩子,榻下怎麼能燒火呢?那豈不是一點就著了。」

「用燒不起來的東西做榻不就成了。」樊伉不以為意地道。

「哪有那樣的說法。」呂媭只當他小孩子異想天開,壓根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樊伉見她沒有反對,心裡就已經開始盤算壘火炕的事了。

現在才是秋末冬初,關中夜晚的溫度就已經接近零度,要是等到隆冬臘月,豈不凍死?

盤火炕迫在眉睫啊!

等到發的麵糰全部變成包成成品的時候,第一鍋蒸的饅頭已經好了。

陣陣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呂媭情不自禁地深吸了口氣:「好香!」

武阜和無名俱都精神一振。

家中下仆如劉婆等人,在外頭聞著那股不同的香味既好奇,又不敢放肆,如同百爪撓心一般,只能時不時地往門口瞄一眼。

呂媭起身,將蒸籠從灶上端下,打開。

一陣氤氳的白汽升騰而起。

蒸騰的水汽中,一個個白白胖胖的饅頭頓時顯露出來。

「咦?這個蒸餅很不一樣。」呂媭首先注意的就是那些下鍋蒸的饅頭,個頭變大了許多。

以往她做蒸餅的時候,都是多大的坯子放鍋蒸,蒸出的餅就多大。

看到這種情形,呂媭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去嘗味道,而是數量。

若是以後這樣做出來的蒸餅都能這樣,那豈不是本來要吃兩個蒸餅才能飽的,現在只要吃一個就夠了?

長此以往,能省下多少糧食?

樊伉嘿嘿一笑,心想這就是麵糰發酵后的效果啦。

他用筷子夾了一個白胖胖軟綿綿的饅頭放到碗里,端給呂媭:「阿母嘗嘗。」

做蒸餅的過程呂媭自己是全程參與了的,聞言也不疑有他,夾起來咬了一口。

剛出鍋的饅頭很燙,可是呂媭卻一點兒也不介意,只咬了一口,就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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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莊園系統去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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