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
訂閱不足60%的小仙女要等一會或者補章才能看到最新章節哦。在山莊里,蘇有甜看它沒人照顧,很是可憐,就把它要了過來。
她摸摸小狗鼓鼓的肚子,坨坨哼哼唧唧地吐出舌頭,嘴裡還帶點肉香味兒
小傢伙餓得直叫,她一心疼就買了很多雞肉煮給它吃,可能這麼長時間沒吃過好東西,一直吃個沒完,蹭著蘇有甜的褲腳求更多。
她一個心軟就沒控制住它的食量,現在它的小肚子鼓得直哼哼。
蘇有甜看著漆黑黝黑的巷子,抱著小狗抖了抖。
「系統,袁維真的住在這巷子里嗎?我怎麼覺得瘮得慌?」
【我的地圖都是準確無誤的。如果你害怕的話,在這裡喊一聲,他可能會爬著出來見你。】
「嗷!!!你就不能不嚇我嗎?」
【我沒嚇你,袁維受了那麼重的傷,行動的話應該會很費力吧】
蘇有甜摸摸坨坨的狗頭:「都怪我,我應該制止他們的,也不知道他的傷究竟怎麼樣了。」
她看著腳邊的藥品,嘆了一口氣。
剛走入巷子,蘇有甜就感到陰風陣陣,她把小狗抱得死緊,坨坨費力地把大腦袋伸出去,被擠得嗷嗷叫。
蘇有甜趕緊把它鬆開:「啊,對不起對不起。」
走到一家門前,她看著眼前的鐵門,有些手足無措:
「袁維就在裡面嗎?」
【就是這裡】
蘇有甜退後了幾步,這個大門就整體地映在她眼前。
月光之下,冰冷的水泥牆范著滲人的霜白,門兩邊,雜草頑強地掙扎在石縫之間,深紅色的大門上,掉了漆的鐵片裸露出猩紅的顏色,她的指尖一觸,涼得似乎是上了霜。
「他就住在這裡......」
她不是不知道袁維過得苦,為了給他後面的逆襲留下伏筆,故意讓他的身世凄苦。
但是真正到了他的世界,參與他的生活,她才知道自己的幾句話,對一個人的影響究竟有多麼大。
她深深地吸一口氣,輕輕地敲了敲門。
沉悶的聲音在夜裡格外突兀。
蘇有甜抱著小狗,把臉埋在它的毛毛里沉默地等待著。
半晌,大門毫無動靜。
蘇有甜納悶道:「怎麼還沒出來?」
【可能是睡著了】
「不可能」蘇有甜一本正經地反駁:「現在這個時間正是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的時候,袁維不可能睡覺,也許他正躺在床上,把手伸向......」
【求你了】系統的聲音滿含痛苦:【你的懷裡還抱著未成年呢,你能不能不開你的破車!】
蘇有甜低頭,坨坨眨著純潔的小眼睛與她對視:「嗷?」
她咳了一聲,捂住小狗的耳朵:「好了,我知錯了。現在我們開始探討關於袁維是否在家裡這一問題。」
【他在家。】
「那為什麼不開門?會不會受傷太嚴重?」
蘇有甜咬了咬手指,又敲了敲門。
這次,還是沒有人開。
她著急了,剛想不管不顧地推開大門,就聽到耳邊傳來吱呀一聲響。
在寂靜的夜裡,這個聲音就像是被摁住了喉嚨的烏鴉發出的慘叫一樣滲人。
蘇有甜眼角一抽,脖子傳來嘎吱嘎吱地聲響。
在她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個老人,他臉色慘白,身形佝僂,滿臉的褶皺層層疊疊,他對著蘇有甜緩緩咧開了嘴:「小姑娘,你找誰?」
蘇有甜「......」
蘇有甜開始翻白眼了。
【宿主,你怎麼了?你挺住!】
【宿主,千萬別倒!】
【宿主,需不需要點擊?】
蘇有甜緩過來氣,她踉蹌地一手扶住牆:「我、我還活著,謝謝關心。」
老頭看蘇有甜踉蹌了一下,知道她嚇到了趕緊道歉:「對不起姑娘,我嚇到你了吧。」
蘇有甜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沒,是我膽子小。」
王大爺一笑,看向她懷中的小狗:「哎,這不是坨坨嗎?怎麼在你懷裡?」
坨坨?
蘇有甜低頭,小狗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鼻子一動,似乎似乎聞出王大爺的氣味,伸出舌頭就想往外鑽。
蘇有甜趕緊放下它,看著坨坨往王大爺的腳邊撲,詫異道:「原來它叫坨坨。您認識它?」
王大爺艱難地彎下腰摸了摸坨坨的狗頭:「對,這是我養在山莊的狗,我在山莊里看湖,一個人寂寞就留著它在我身邊。」
【就問你尷不尷尬】
蘇有甜還真有些尷尬,她想起袁維好像就是代替一個大爺到山莊工作,她幾句話帶過,根本沒想到這個人真的出現在她眼前,而且她竟然沒經過原主人的同意就把人家的狗抱來了。
她趕緊道歉:「大爺,對不起我在山莊里看它可愛,就要來了,這麼想到它是有主人的。」
王大爺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沒關係,你喜歡它就是緣分,現在很少有人喜歡土狗的。你要是真心喜歡它我可以讓你養,但你得答應,不能遺棄它。」
月光下,王大爺的臉很是嚴肅。
蘇有甜連連保證,她忽然想到袁維已經打了沈浩林他們,那王大爺的工作......
「我把狗抱走的話,那您呢?」
王大爺一笑,臉上的褶子擠成一朵花:「這個你不用擔心,袁維說山莊看我表現得不錯,就把我安排在新的地方當門衛,那可比湖邊好多了。」
蘇有甜納悶,沈浩林他們會有這麼好心?
難道是袁維故意說謊安慰大爺?
王大爺看了看她腳邊的東西,又道:「你是來找袁維的吧?」
蘇有甜回過神來點點頭。
王大爺道:「我從下午聽到門聲,到晚上也沒聽到他出門的聲音,他讓我不要進去,我很擔心,你幫我進去看看吧。」
王大爺這麼一說,蘇有甜更加擔心了,她把坨坨抱過來,趕緊推開大門。
大門內,是寬敞的院子,蘇有甜沒心情看那些老舊的玩意兒,她一拉,就拉開了房門。
剛一進去,她的眼睛就不適應黑暗猛地一眯。
接著,濃重的血腥味和酒精的味道直衝她的鼻子而來。
她捂住鼻子,險些透不過氣來。
「這是什麼味道,他是邊喝酒邊吐血嗎?」
【那應該早就涼了吧】
蘇有甜:「......」
她把坨坨放下來,剛走兩步,就被一雙腿絆得一個踉蹌。
她嗷地一聲,趕緊扶著沙發站起來,卻沒想到臉頰邊觸到一個炙熱的氣息。
「袁維?」
她摸索著打開燈,一眼就看到躺在沙發上的袁維。
他赤.裸著上身,歪歪斜斜掛在沙發上,一條腿搭在地上,胸膛上全是滲人的烏青,有些微微滲著血漬,離得近了還能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精味,蘇有甜視線一轉,就看到地上躺著一個開了封的酒瓶。
「他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的......受完傷就喝酒嗎?」
【不,只是沒有買葯,用酒消炎而已】
蘇有甜的喉嚨抖動了一下,有些心疼地看著他慘白的臉。
她提起地上的藥品小心翼翼地走到袁維身邊。
袁維的額頭上全是冷汗,他似乎睡得並不安穩,眉心緊緊皺著,翹起的唇珠都在發白。
「我應該早點來的。」
蘇有甜嘆了一口氣。
坨坨哼哼唧唧地用爪子扒著沙發,想要上去舔袁維。
「這可不是你該玩的地方。」
蘇有甜把它抱到一邊,從袋子里找到雲南黑葯,剛想往袁維的身上噴,她的手腕就被猛地攥住。
燈光下,袁維瞪著猩紅的眼睛,如同猛獸一般鎖定她。他雖然氣息急促,胸膛起伏不定,但是氣勢逼人,像極了蓄勢待發的黑豹。
蘇有甜嗷地叫了一聲,手腕一抖,藥水就猛地噴到了袁維的眼睛上。
蘇有甜:「......壞了。」
【......你讓我說你點什麼好】
袁維嘶地一聲放開了她的手,緊閉眼睛掙扎了一下。
蘇有甜趕緊上前查看他的眼睛:「怎麼樣?眼睛痛不痛?你還能看清我是誰嗎?這是一還是二?」
袁維掙扎地眨了眨眼,他深深地喘了口氣,發出沙啞的聲音:「你怎麼過來了?」
蘇有甜道:「我不放心你。」
袁維道:「我很好,不用擔心,你回去吧。」
他的態度很平和,並沒有蘇有甜想象得那麼激烈。其實在來之前,她就想好了怎麼切腹謝罪,怎麼承受袁維的怒火,但是她沒想到,袁維的態度這麼淡然,平靜得讓她有些害怕。
蘇有甜小心翼翼地道:「你生氣了?」
袁維把臉轉過去,沉默表示態度。
蘇有甜抿了抿唇,她道:「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其實是想救你來著。」
完了,這個解釋怎麼這麼生硬啊,她自己聽著都不信好嗎?
出乎她意料的是,袁維竟然點了點頭:「我相信。」
蘇有甜眼前一亮,袁維接著說:「你該回去了。」
說完,他的視線移向窗外,示意天色已經不早了。
這還是沒原諒啊。
蘇有甜有些失望。
【別泄氣啊宿主,你忘了你是幹什麼來了?】
「看他在床上....」
【閉嘴!】
蘇有甜氣餒道:「好吧,是來求原諒的,可是看起來他並不想理我。」
【錯,是來關心他的,你不是買了葯嗎?】
蘇有甜眼前一亮,她拿出外敷的膏藥小心翼翼地蓋在袁維的胸膛上:「你讓我現在走也可以,那我得幫你包紮好再走。」
袁維費力地掙扎坐起來,他臉色煞白,眉眼冷淡:「不用了,你把東西放下就走吧。」
蘇有甜開啟耍賴模式:「我不幫你上完葯我就不走。」
袁維回過頭,沉默地與她對視。
他的眸子在燈光下呈現暖黃色,如同水面上金黃的月亮,亮得驚人。
蘇有甜恍惚了一下,她受不住這盛世美顏的衝擊力,差點繳械投降。
【撐住啊宿主!】
【別那麼沒出息!】
好,她撐住!
終於,袁維敗下陣來,他雙臂一張,眼眸一垂,默認了蘇有甜的舉動。
蘇有甜一喜,像馬上撲倒小倌兒的恩客一樣猴急,將他身上的傷口處理好后,蘇有甜拿出繃帶。
她的技術是在是不怎麼好,折騰了一圈,袁維的頭上冷汗更多了。不過全程他一聲沒吱,眼睫垂下來,遮住了眸子中的星光,不知在想什麼。
蘇有甜小心翼翼地把繃帶圍在袁維的腰間,兩人離得如此之近,近到她可以感受到他炙熱的呼吸噴在頭頂,他有力的心跳就在耳邊,肌膚的熱度就透過薄薄的紗布傳到她的指尖。
蘇有甜低下頭,覺得自己的嗓子很乾。
【宿主,你抖什麼啊,帕金森嗎?】
「我緊張....」
終於,蘇有甜包紮好后,在袁維的胸前系一個蝴蝶結。
她格外有成就感地拍拍手,剛抬起頭,就看到袁維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蘇有甜臉蛋微紅:「你、你看啥?」
【看你咋地?】
「滾!」
袁維不說話,他薄唇一抿,胸膛慢慢地壓了下來。
蘇有甜驚了,她趕緊伸出手頂住,卻被他胸膛的溫度燙得差點蹦了起來:「你、你幹嘛?」
袁維不說話,他伸出一隻寬大的手掌慢慢舉到她的頰邊。
「你不要太過分,我告訴你我這個人定力不強的啊,萬一出了什麼事你血崩在床可不怨我!」
袁維薄唇一勾,竟然露出很少見的微笑來,蘇有甜盯著他微翹的唇珠,不由得心跳如鼓。
如果他強求的話,就、就這樣吧,咳。
蘇有甜慢慢地閉上眼。
感覺對方炙熱的呼吸噴在自己的臉上,她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
終於——
她覺得眼皮一疼。
眼皮....
一疼?
她睜開眼,看到袁維手裡拿著一片小東西:
「你眼睛上有髒東西。」
「哦,那是我的雙眼皮貼。」
微風終於送來了絲絲水汽,袁維直起了身,胸前的衣襟濕了一大片。松垮的跨欄背心被水洇濕,微微沉著,露出與脖頸截然不同的白皙來。
他抹了把臉,轉身走到陰涼處,松垮的褲腰曖昧地貼合他的人魚線,一坐,凸起的脊骨流暢地隱藏在藍色的布料里。
片刻,光著頭挺著肚子的焦興溜達著走過來,他手裡端著大茶杯,幾片劣質的茶葉貼在杯口上,袁維被他頭頂的油光閃得眯了下眼,屁股一挪,給他讓出個位置。
焦興將杯子往地上一放,在他旁邊蹲下。
「都去吃午飯了,你怎麼還蹲在這。」
袁維搖了搖頭:「不餓。」
焦興不贊同地嘖了一聲:
「年輕人啊,就是逞能,等你老了你就知道厲害了。」
說完,他眯著眼咂了一口茶水,愜意地嘆口氣。
袁維將腕子搭在膝蓋上,看著遠處的土堆不說話。他的瞳色很淺,但是睫毛黑得似是鴉羽,看著遠處的土堆,總給人看情人一般深情的錯覺。
焦興也嘆息,這小子長得人模人樣,幹什麼不好,怎麼想不開和他們一樣一起出苦力?
他還記得,這小子一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聽說這小子是從監獄里剛出來的,因為失手傷了人。
年輕人嘛,總有熱血上頭的時候,他也年輕過,這也懂。但是焦興奇怪的是,他在袁維身上從來沒有看到過一點戾氣,年紀輕輕一臉陰沉,端著臉看起來比他還要老成。
就算是前段時間工地里的老油條來找他茬,他也沒有發怒,就用那雙淺色的眸子輕飄飄地一瞥,嚇得那幾個混蛋找借口溜了。
焦興很是好奇,袁維到底經歷過什麼,擁有遠超同齡人甚至他這個年紀的人的成熟。
他在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時,偶然瞄到袁維背上的那些細長的傷疤,才在這個人的身上,窺得那些經歷的冰山一角。
焦興誇張地嘆了口氣,杯子里的水被他握得搖搖晃晃。
「小袁啊,就算是我多事吧,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考慮考慮找個伴兒了,你看看誰像你一樣這麼大的小夥子,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你也別嫌棄哥說話難聽,你說就你現在這個情況......就算你長得帥是吧......哪個姑娘願意跟著你啊。」
袁維的食指和拇指摩擦,他斂著淡色的眸子不說話。
焦興放下水杯,微微湊近袁維:
「你要是不嫌棄我多事,我就給你介紹一個。我媳婦她表妹楚桃......」
耳邊的聲音不斷傳來,袁維始終盯著腳下的土地,視線之中,是發白的褲腳,和微微變形的膠鞋。
一排螞蟻蜿蜒地爬過,第一隻螞蟻撞到了他的腳上,觸鬚微微一揚,在他的鞋底輕輕碰了碰。
袁維的嘴角終於動了一動,他挪開腳,看著這一排小傢伙們齊刷刷地向洞中跑去。
「這姑娘長得圓臉大眼,雖然才初中學歷,但是人勤奮,配你也....」
袁維站起來,拍拍褲子就要走。
焦興也趕緊站起來,還不忘端著他的保溫杯。
「哎哎哎,你有沒有意思,先給個準話啊.....」
他話說一半,突然像是兔子一樣跳起來,瞪大眼看向前方:「哎哎哎,那姑娘是誰啊?」
袁維步子一頓,他回頭,就看到遠處一個紅影站在工地門口。
遠遠地,還能看到翻飛的裙角,姣好的臉蛋在陽光下白得扎眼。
焦興哎呦一聲:「這姑娘長得真漂亮,找誰的啊?」
袁維沒有搭話,他看遠處的那個紅影越來越大,他的前女友——盛夏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
她穿著一件鮮艷的紅裙,肩帶半掛在肩膀上,露出半邊雪白的皮膚,耳邊的碎發黏在脖頸上,勾勒出繾綣的弧度。
似乎是來得匆忙,她走進,還能聽到急促的喘息聲。
袁維沒有動,他的表情就像是面對一堆木頭一樣冷漠。
蘇有甜三兩步就衝上前來,她一閉眼,猛地一揮手,五個指頭輕飄飄地在袁維的臉上一滑。
袁維一怔。
【宿主,你在撫.摸他嗎?】
蘇有甜:「......」
下一秒,她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揚起,只聽啪地一聲!
袁維偏過頭,他的臉上迅速浮起五個手指印。
焦興哎呦一聲,扭曲著臉縮起脖子。
周圍的空氣似乎一瞬間就抽離,連氣溫都似乎下降了幾度。
袁維眯起了眼,眼底頓時就像是結了冰。
焦興一看,頓時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皺眉訓斥道:「你這小姑娘是怎麼回事,怎麼上來就打人呢?!」
袁維沒有說話,但是他向前走了一步。
焦興看袁維的反應,問道:「你們倆認識?」
袁維沒回答,他垂下眼睫,眸子就像是天山的湖泊,凝結著亘古不變的冰霜。
那姑娘先是不可思議地看著手,接著她白著臉,脖子像是生了銹的機器一樣慢慢轉動。她看著袁維,似乎是有些害怕,渾身不住地發抖。
蘇有甜動了動唇,喉嚨就像是被人扼住一樣,勉強吐出幾個字:「我、我......」
袁維微微抬起手,慢慢地伸向她的臉。
那手骨節分明,帶著薄繭,明明散發著炙熱的溫度,但是蘇有甜卻覺得它冰涼入骨,帶起的風激得她臉上起了一片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