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死不瞑目
防盜!晉江文學城獨家連載,需訂閱,請支持正版!支持作者!謝謝他大喝一聲,緊緊盯著自己的手掌,屏氣凝神,等待著傷口裂開的疼痛。
一秒,兩秒——
一分鐘過去,掌心的疤痕毫無變化,四周鴉雀無聲。
覃明心裡忐忑。
不會吧?這個時候給他出烏龍?話也說了,誓言也發了,把大夥都綁到一條船上了,臨了關鍵時刻,居然給他來這麼一出?
他抬頭收到小夥伴們疑惑的眼神,咳了一聲,道:「這個傳承比較任性,偶爾不聽使喚。」
「哦,無礙。」金小池道,「我們不急。」
覃明尷尬地笑了一下。
你們不急,我急啊!大話都說出去了,萬一不靈了,他不成騙子了?而且發了誓言,言靈已成,天道在上,正虎視眈眈地看著呢。他若沒有將「傳承」共享給大夥,不等於違背誓言了?
九重天雷轟頂可不是開玩笑。
「九天逍遙,快出來!」他又喊了一聲。
然而,九天逍遙像消失了般,毫無反應。如果不是他身上還穿著萬花的定國套,覃明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他皺眉。
「如何?」鳳琰低聲詢問。
覃明抬頭看向鳳琰,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對了,九天逍遙一直說自己能量不足,無法支撐。會不會是因為能量不足所以它才沒有反應?
不會錯了!
覃明恍然大悟。「需要靈氣,九天逍遙便是大能的傳承,它曾經說過靈氣不足,便無法現身。當時在地洞里,也是勉強支撐著給了我傳承的功法。」
「啊?那該如何是好?」黃子葵一臉憂傷。「我們皆是凡人,還未拜入瓊仙宗,哪裡來的靈氣。」
「我聽說修真界用的是靈石,有了靈石即可補充靈氣。」林凜道。
「我們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何況是靈石?」李飄渺搖頭。
「莫不是個假的。」容聶封挑了下劍眉,一臉狐疑。
「怎麼可能是假的?」唐笑一指覃明,道,「覃明身上還穿著法衣呢。」
「聶封。」龍沐輕斥一聲。容聶封朝覃明抱了抱拳,算是賠不是。
覃明搔搔頭,也是一籌莫展,他對眾人道:「稍安勿躁,我想想法子。」
九天逍遙說,由於他身上被人蓋了個印記,獲得了一點靈力,喚醒了它,而給他蓋印的不正是皇族少年鳳琰嗎?這說明什麼?說明鳳琰身上有靈氣!
與鳳琰相處的這段日子,覃明早已覺察,這少年深藏不露,自帶一些隱秘的技能。比如在他身上蓋奴隸印,這是普通人會幹的事?
他盯著鳳琰完美的下巴,舔了舔乾澀的唇。
「為何如此看我?」鳳琰問。
「那個……忱慕啊……」覃明猶豫地開口。
林凜噗嗤一笑,被鳳琰淡淡地瞟了一眼,他忙背過身去,肩膀一聳一聳的。
覃明莫名其妙,他真的完全GET不到林凜的笑點。到底有什麼好笑的?
「何事?」鳳琰問。
覃明見大夥全盯著他們,一把拉過鳳琰的手,低聲道:「我們到那邊去說。」
他指向十米遠的一棵巨樹。
鳳琰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略為不解。
「商量個事。」覃明拍拍他的手臂,擠眼弄眉。「行不行啊?兄弟?」
「我不是你兄弟。」鳳琰握住他的手。
「……哎,不要計較這些小細節。」覃明任他握住自己的手,習以為常。
「嗯。」鳳琰點頭。
覃明眉頭舒展,拉著人便走。
「哎,覃明,你們去哪?」唐笑追了幾步。
覃明回頭對他道:「你們先呆在原地,不要跟來,我和鳳琰有要事商議,馬上就好!」
「啊,哦。」唐笑搔搔頭。
林凜拉住唐笑,對他道:「我們便在此處等上一等,或許與傳承的事有關。」
「嗯。」唐笑張望了一下,跟著林凜回到原處。「不知靈氣的事如何解決?」
「想必覃明正在想法子,我們都發過誓言,他若違背了,便要遭天道的九重雷劫轟頂。」李飄渺道。
幾個小朋友聽到九重雷劫,都打了個顫。
覃明和鳳琰手拉手地來到巨樹下,他回頭看看那邊的小夥伴,見他們都翹首以待,越發覺得自己的責任重大,如果不能把九天逍遙喚出來,不但令人大失所望,還會讓自己遭殃。
「來這邊。」覃明繞到巨樹的背後,粗壯的樹榦擋住了兩人的身影,阻了小夥伴們的視線。
「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覃明與鳳琰面對面地站著,仰起頭,正色地道,「你身上是不是有靈氣?」
鳳琰瞳孔一縮,銳利地盯視覃明,一股龐大的氣勢驟然壓迫而來,覃明差點腿軟,然而他不服輸地緊繃小臉,挺直了背,頂著壓力,不甘示弱。
鳳琰看了他半晌,忽然收了氣息,嘴角微微上揚。「是。」
覃明吁了口氣,手搭在樹榦上,撐住自己有些發抖的身體。
「我不管你是何方神聖,有什麼驚天秘密,都我與無關,更無興趣,總之,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蚱蜢,生死相依,唇亡齒寒。如今,我遇到了點小麻煩,所以請你勿必要幫助我一下。」覃明一臉鄭重地道。
鳳琰緩緩地點了下頭。「可。」
覃明放鬆下來,露齒一笑,踮起腳,拍拍鳳琰的肩膀。「兄弟,多謝了!」
鳳琰側首望肩膀上的小手,輕語:「我不是你兄弟。」
覃明拍他肩的手一頓,糾結。「忱慕,我叫你忱慕行吧?」
「嗯。」鳳琰微微一笑,眉目舒展,如春暖花開般美好,看得覃明一愣。
這還只是少年時期,便令人怦然心動了,將來若成長為青年俊才,不知要擄獲多少女子的芳心。
「借我點靈氣。」覃明湊上前,用商量的口吻說。
鳳琰斂起笑容,如星般璀璨的眸子凝視湊近的小少年。「我的靈氣,亦不多。」
「沒事,能喚醒九天逍遙即可,用不了多少。等以後入了瓊仙宗,我便努力修行,多攢靈氣,供它成長。」覃明拍了拍小胸脯。
「還能成長?」鳳琰劍眉一挑。
「能,當然能了。我未來還要依靠它成為大能呢。」覃明的小臉上充滿了幻想。
「大能?」鳳琰似乎嗤笑了一聲。
覃明眨眨眼睛。
「既然如此,我便給予你一些靈氣吧。」鳳琰伸手攬住覃明的小細腰。
「哎?」突然被攬住,覃明蒙了,抬頭想詢問,卻被忽然接近的俊臉嚇了一跳。
「喂——」
倏地噤聲,他瞪大眼睛,全身僵硬。
半晌,只感一股氣輸入體內,他滿臉通紅,窘得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擺放了。
鳳琰微垂的丹鳳眼,波光瀲灧,流光異彩,迷惑了懷裡的小少年。
當兩人分開后,覃明腿一軟,滑落下來,跪坐在地,他捂住嘴巴,困窘不已,想罵又罵不出來,欲哭無淚。
這個陰險的傢伙,不但奪走了他的初吻,連次吻都沒放過!
上次的初吻不過是唇貼唇,算不上吻,可這次是實打實的親密接觸,連舌頭都伸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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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輸送靈氣要以這種羞恥的方式?口對口什麼的,太讓匪夷所思了!
簡直防不勝防。
「可有靈氣了?」尊貴的皇子殿下優雅地站著,俯視坐在地上的小少年。
覃明擦了擦嘴,強迫自己忘掉這麼一個小插曲,大丈夫不拘小節,親一口又不會少塊肉,節操還在,還能繼續修鍊成為魔導師。
冷靜下來,覃明起身,伸出右手,盯著手掌,大喝一聲:「九天逍遙!」
瞬間,手掌的疤痕裂開,一道紫光竄出來,便是連鳳琰都驚得後退一步。
覃明額際冒汗,卻眉飛色舞,對鳳琰得意地道:「成了!」
一柄小短劍懸於半空。
「哎喲喲,好足的靈氣,大爺我又活回來了,哈哈哈哈。」
若九天逍遙是個小人,此刻定是雙手叉腰仰頭大笑。
覃明記得,自己剛玩劍三那會兒,還是內測時期,那時候沒有遊戲插件,做扶搖任務非常困難。
提升扶搖等級,需在劍三所有地圖裡,尋找到任務NPC,與之對話,就可以獲得一重技能。然而,任務NPC很會躲藏,在地圖的幾個點隨機刷新,以前玩家滿地圖找,經常撲空,若是有玩家找到了任務NPC,都會熱心地在世界頻道里刷屏,然後眾多玩家蜂擁般地跑過去接任務。
後來公測了,出現了遊戲插件,地圖上標出了任務NPC的固定刷新點,玩家直接沖著地圖標出來的坐標去尋找就可以了,雖然節省了時間,卻失了一些熱鬧。
覃明現在的扶搖等級,那自然是十一重。用扶搖跳上天井,理論上沒問題,但技術上有些強人所難。
要知道,扶搖有三十秒的CD(調息時間),他必須跳到一個著力點,等待三十秒,再使用技能。這個天井這麼高,目測約有一百多米,按樓層算,起碼有四十多層樓。四十多層樓的高度,他需要使用多少次扶搖技能?而扶搖一次在現實中能跳多高?
覃明臉色有些黑,抬頭看天井,脖子都酸了。收回視線,他摸了摸脖子,在腦海里使勁地尋找萬花門派獨有的輕功。
沒有!
完全找不到使用門派輕功的使用技方法。本來在劍三里,玩家只需雙擊W鍵,起跳,然後按空格鍵,遊戲人物就能飛得更飛,更遠。但是這裡是現實,他的眼前沒有遊戲界面,更沒有辦法按W鍵,如何起飛?
他的跨下巨鷹,就這樣沒有了嗎?
覃明沮喪。
摸了把臉,他給自己打氣。
不就是跳扶搖嗎?他在行!
想當初劍三內測時期,副本里還沒有空氣牆,眾多玩家的扶搖使用得爐火純青,跳過各種山,各種牆,躲避各種小怪,直奔BOSS所在的位置,不在話下。
深吸一口氣,覃明腦中一閃扶搖直上,突然身輕如燕,縱身而起,他被嚇了一跳,想不到特效來得如此之快,他還沒有調整好方向,突然竄飛出去,擦過一個倒掛的鐘乳石,「叭——」整個人貼上了岩壁。
「啊——痛——」
他如青蛙般,伸展四肢貼在岩壁上,往下滑落,一屁股坐在地上,差點裂臀了。
「卧槽!」他忍不住低咒一聲。
這根本不可能成功!
遊戲是遊戲,現實是現實!
在劍三里遊戲人物撞牆了,摔倒了,痛不到玩家的身上,然而,在這個修真世|界的現實里,扶搖失敗了,真的會出人命。
他不禁為劍三里的遊戲人物默哀一分鐘。
曾經多次讓他的萬花死於非命,都是因為扶搖失敗而從高空落下摔死。
覃明一臉懺悔。
從地上爬起來,他使勁地揉著屁股,又摸了摸身上其它摔痛的地方,抬頭看那高不可攀的天井。
他必須儘快出去,與小夥伴們匯合。地震發生后,他往溪邊跑的路上,聽見了幾個孩子的尖叫聲,那叫聲充滿了絕望和恐懼,一定出現了什麼可怕的怪物,才會令人發出那樣凄慘的叫聲。
他甚至做了最壞的猜測,也許……有人因此而丟了性命。
如果真的有人死了,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與小夥伴們共患難了一段時間,說沒有感情那是騙人的。既然一路同行,他自然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同心協力,走到瓊仙宗,順利入門,正式成為修真者。
做了三個深呼吸,覃明這次站好了方位,腦中再次閃現扶搖直上,身體一輕,他看準一點,當跳到某個位置時,摸到一塊凸出的石頭,緊緊抓住,腳亂蹬了下,踩到一個踏腳點,穩住了身體。
成功了!
他有些激動,微微扭頭往下看,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居然這麼高?
起碼有十米以上。
所以說,十一重的扶搖直上不是蓋的,一重有一米,十一重就有十一米了。
CD呢?有沒有CD?
覃明腦中再次閃現扶搖直上,然而這次身體毫無反應,還在原位。也就是說,如遊戲中般,現實里施展完技能,仍有CD。那麼,看樣子,使用門派技能,一樣有調息時間。
覃明在心中默默數著秒數,到時間,他看準下一個點,扶搖直上——
身體向上竄,他伸手抓住另一塊石頭,抬腳踏上踩足點。
成功!
然而,他此時已滿頭大汗了。
二十多米,相當於七層樓高,沒有安全繩,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空蕩蕩地懸挂在高空中,萬一摔下去,小命不保,是個人都會嚇破膽。
覃明咽了咽口水,手腳發軟。他抬頭看那遙遠的天井口,心裡打鼓。
他能成功嗎?有那個體力嗎?有那個自信嗎?
很多亂七八糟的念頭在腦海中閃過,覃明前眼突然一片模糊,手勁鬆了幾分,身體搖搖晃晃。
不行,不行,他得堅持住。
他猛地清醒過來,咬了咬牙,意志堅定。
外面還有小夥伴需要他,難得獲得了一個小外掛,怎麼能困在地底下呢?至少得出去,大顯身手,讓這些小朋友羨慕妒忌恨一把。
特別是那個鳳琰,高傲的皇子殿下,若是知道他的小奴隸突然有了奇遇,獲得了蓋世武功,看他還怎麼壓榨他?
嘿嘿——
這麼一想,覃明就來勁了,繼續扶搖直上。
一回生,二回熟,多來幾回,覃明慢慢掌握了技巧,找到節奏,一點點地往上跳,即使汗渾如雨,氣喘吁吁,也沒有放棄,咬緊牙關,勇往直上。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四十米……
當跳到一百來米時,覃明臉色蒼白,嘴唇破了都是血,視線模糊。
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即使扶搖直上的CD時間是30秒,他卻不可能一次緊接一次的跳,越往上跳,越費勁,落腳點越來越不好找,他常常需要休息幾分鐘,才能繼續向上。
還有多少米?
為什麼這天井這麼深?
天空似乎仍然離得很遙遠。
覃明根本不敢往下看,他只能仰高頭,望著天井上搖曳的樹葉,從芝麻大小漸漸變得像指甲蓋那麼大。他不斷地給自己打氣,卻總想著放飛自我,鬆手往下掉算了,也許再死一次,就能穿越回去,回到原來的世|界。
每當這個時候,覃明就咬唇,把嘴唇咬破,嘗到血腥味,他才清醒幾分。
「不行,還得再加把勁。」他喃喃。「怎麼說,我也是成年人,那些小孩子是真的小孩,小小年紀就死了,太可惜了。」
休息的夠了,覃明向上躍去,一路堅持,一路打氣,當他真正跳出天井時,用了一個多小時。累癱了,他趴在天井旁邊的泥地上,邊哭邊笑。
哭是因為身體太累,而不由自主地哭,笑是因為他成功出來了,發自內心地笑。
可是,他還沒有完全緩過勁,凄厲的叫喊聲從前方傳來,覃明一震,那是黃子葵的聲音。
有危險!
覃明擦了擦臉上的汗,艱難地從地上起來,四周原來的綠蔭變成了禿地,樹倒了,土翻了,地裂了,整個山谷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覃明還是分辨出溪水的方向,他三步做兩步,快速地往那邊跑去。
當他跑到事發點時,被那巨大的、醜陋的妖獸給驚嚇住了。
「我去!那是什麼?」
覃明目瞪口呆。
十多米高,身上光溜溜的,卻有一條長長的覆滿鱗片的尾巴,它的頭尖尖得像鳥頭,沒有毛,光禿禿的,又黑又丑,四肢長而細,指甲尖銳,輕輕一劃,便能撕碎一切。
覃明被它的恐怖模樣給嚇住了,可是更叫他震驚的是,怪物的頭上有一個東西。
血條!
如遊戲中BOSS的生命值血條,高高地懸挂在這隻妖獸的頭上。
鮮艷的紅色,很長很長——
翌日,少男少女們從睡夢中逐漸蘇醒。
出門在外,一切從簡,即使是八歲的黃子葵也揉著眼睛自己起來了,以前有丫環伺候,如今只能自理。
其他孩子陸續起來了,有人打噴嚏揉鼻子,有人整理身上凌亂的衣服,有人糾結細長的頭髮,越弄越亂。
早晨的山林微涼,黃子葵搓搓手臂,身上穿了仙衣,竟然沒有感到寒冷。
「子葵,你有空么?」金小池走到黃子葵面前,一臉羞色。
「何事?小池?」黃子葵疑惑地望他。
「……你可會梳發?」金小池難為情地問。睡了一夜,他的頭髮亂如鳥巢。
黃子葵輕笑一聲。「小池,我幫不了忙。」
她指了指自己的頭髮,雖不如金小池的亂,卻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和金小池出身富貴,自小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隨仙人上了寶船后,撐了幾日,如今也是束手無策。
金小池不禁道:「我幫你。」
「不用了,小池。」黃子葵將髮帶解開,一頭秀髮垂至腰間,她撥弄了幾下,露齒一笑。「就這樣吧,省得梳了。」
金小池雙手一拍,讚歎。「好主意!」
取下發冠,學著黃子葵披頭散髮,果然輕鬆許多。
龍沐和李飄渺兩位世家姑娘也隨性,用髮帶將長發一束,便解決難題了。
容聶封則與她們不同,他素來注重儀錶,頭髮梳得一絲苟,衣裳整潔,神采飛揚,抱著新得的劍,愛不釋手。
此劍長三尺,劍鞘雕著神獸,形似麒麟,容聶封輕輕地把劍從鞘中抽出時,金光乍現,刺激了他的眼睛,他忙將劍插回鞘中,雙手微微發抖,掌心灼熱,差點握不住劍。
「怎麼了?」龍沐看到那道金光,湊上去好奇地問。
容聶封搖了搖頭。「不知,突然冒出一道金光,嚇我一跳。」
「既是仙人給的,自然是法寶。」李飄渺羨慕地盯著容聶封手上的劍。昨天日猜拳時,她第一局便敗了,甚是可惜,否則此劍就是她的了。
容聶封感到李飄渺覬覦的眼神,側過身,擋了她的視線。
李飄渺冷哼一聲。
龍沐見狀,無奈一笑。
「是否都起身了?」林凜詢問眾人。
幾個小孩聚到他面前,唯鳳琰和覃明仍坐在已熄滅的火堆前。
林凜走到他們身邊,低頭一看,見覃明蜷縮著小身子,靠在鳳琰的懷中,雙眼緊閉,睡得深沉。
他輕聲問:「殿下?」
鳳琰睜開半瞌的眼睛,開口道:「不必喚我殿下,叫我鳳琰即可。」
「這……你年長我一歲,我喚你鳳大哥吧。」林凜想了下道。
「可。」鳳琰捏捏覃明的耳垂,懷裡的小孩一動不動。
「覃明可是身體不適?」林凜遲疑地問。昨夜他並未睡沉,習武之人耳朵靈敏,鳳琰和覃明之間的對話,他聽了一半。二人竊竊私語,似有口角,後來聽得不真切,他便沒有關注了。
「無礙。」鳳琰的手指在覃明的頸動脈摸了摸。
「那……我們是否需要用早膳?」林凜問出了眾人的心聲。睡了一宿,昨日的晚飯早已消化得差不多了。
「繼續趕路,午時再說。」鳳琰抱著覃明站了起來,坐了一夜,渾身僵硬,他皺了下眉,請林凜搭把手,把覃明背到背上。
林凜猶豫地問:「不若讓我背他吧?」
「不必。」鳳琰道:「他瘦弱得沒幾兩肉,輕得很。」
林凜尷尬地收回手,總覺得鳳琰貴為皇族,略顯古怪。他雖收覃明為仆,卻不曾讓他干粗活,抱著睡了一宿,又不忍心喚醒他,體貼地背到自己的背上。
「走吧。」鳳琰道。
「哦,好的。」
林凜招呼其他人,準備動身。
此去瓊仙宗,路途遙遠,艱險重重,仙人只道一路南行,月余便能到目的地,然而憑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月余的路程只怕要走兩個月。如今他們的位置,介於仙凡之間的天命山,遠離塵世,無路可退,只能勇往直前。
山間樹林茂盛,雜草叢生,林凜和容聶封有劍,在前面開路,其他幾個男孩將四個女孩護在中間,一行人艱難地前進。
走了半個時辰,空腹的孩子有些難以堅持,然而鳳琰身負一人,面不改色,步履平穩,其他人亦只能咬牙堅持。
有人看到鳳琰背著覃明,便私語幾句。不知覃明是何狀況,昨日明明還好好的,今日卻昏睡不醒。
張超一扯何靖的衣角,讓他噤聲。他們與覃明一樣,皆是平民,然而覃明不知走了什麼大運,被皇族看中,收為奴僕。那鳳琰氣度不凡,貴不可言,將來入了仙門,絕非池中之物。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身為奴僕的覃明必定前程無憂了。
兩人既羨慕又妒忌地盯著鳳琰背上的覃明。
覃明在一陣顛簸中突然被震醒。
他被鳳琰下了勞什子鳳契印后,痛昏過去,整個人昏昏沉沉,靈魂彷彿被無數的金線纏住,動彈不得。金線成繭,他如蠶蛾般,困於其中,桎梏得無法振翅而飛。他欲掙扎,那金線便越纏越緊,直到他筋疲力盡。無可奈何之時,他俯首順從,金絲的束縛竟漸漸鬆動,如輕羽般溫柔地包裹著他,令他舒暢不已,貪戀起那不可捉摸的暖意,意識一沉,他便深深地陷於睡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