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 相剋
「郎君這是何意?」
朱小郎皺眉。
他已經拿出最大誠意,盡可量的配合。
可還是換不回他們的誠意。
這讓朱小郎很是惱火。
既然不能撫,不如殺了。
朱小郎眼底殺機一閃即逝
「郎君莫要生惱,」田大郎沒有錯過,忙笑著安撫,「郎君也知,盤踞城外的不止我一家。」
「此行,我三人不過傳聲筒而已。」
「事件到底如何,我三人也是做不得主的。」
「至於結論,更是需得其他人商定之後,才能得出。」
「不然兵戈再起,也不過朝夕。」
朱小郎頓時一凜,腦子清醒許多。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朱小郎耐下心思,「先皇突發急症,太醫確認的脈案和內侍供詞還不能證明?」
「這,」田大郎拉長調子,「朱郎君,恕我直言。」
「若真能證明,也沒有我們這遭了。」
朱小郎面色鐵青。
半晌,他道:「那你還想看什麼?」
「今晚實在太晚,便是想去,也不便了,」田大郎淺笑,「我等在此暫歇一晚,若郎君有事,儘管去忙。」
「幾位乃是貴客,再沒有什麼事,比幾位重要。」
朱小郎硬邦邦的道。
「我去請人清理幾間客舍。」
他轉去台階底下的禪房。
田大郎目送他遠去,才與另兩人道:「先皇崩世確有緣故。」
「只是這裡不好說,我等暫留兩日,待談查清楚再說。」
兩人面色頓時變了。
田大郎轉眸,見朱小郎帶著和尚過來,忙露出笑容。
「距此不遠便有客舍,幾位請隨我來,」和尚略一施禮,指了殿左面。
「有勞師父了,」田大郎施禮。
待和尚提步,忙跟上。
幾人沿著台階往下。
朱小郎走在最後,當下去時,他轉頭看耳房。
內侍正立在那裡,見朱小郎望來,忙施禮。
朱小郎眼眸微閃,又看田大郎。
待到入了客舍,他繞著四方的竹桌轉了幾圈,最終還是推門而出。
才要走,就聽旁邊有人道:「今夜清露點點,沁人心脾。」
「某以為只有我有這興緻,不想郎君也是如此。」
朱小郎一僵,轉頭道:「田郎君好雅興,某真是難望項背。」
他摸摸肚子。
「實不相瞞,某這肚子作怪,某耐不住,想尋師父找點東西果腹。」
「郎君一說,我這也餓了,」田大郎笑,「不若你我一起?」
「也好,」朱小郎扯了嘴角。
翌日,朱小郎捂著腦袋,痛苦東西醒轉。
緩了好半晌,才掙扎著爬起來盥洗妥當。
他走出房門。
田大郎正在院中打拳。
見朱小郎出來,他收了拳勢。
「郎君好福氣。」
朱小郎咧了下嘴角。
要不是他昨晚灌了自己一肚子素酒,自己會昏睡一個晚上?
「田郎君今天打算去哪兒?」
「這個,我打算去先皇崩世之時的水域看看,」田大郎如此道。
「如此,那就走吧,」朱小郎面無表情往外去。
「這個不急,」田大郎道:「吃過素齋再走也來得及。」
「也好,我這就吩咐下去,」朱小郎忍耐的吸了口氣,擠出點笑容。
「有勞郎君了,」田大郎微笑,似乎半點也沒察覺不對。
吃過早飯,一行人趕去水域上游。
田大郎轉悠一圈,確定是先皇崩世時停留的水域。
他存了一竹筒的水,道:「田郎君,天色不早了,咱們尋個地方吃些東西吧。」
「這就行了?」
朱小郎瞥了眼竹筒,忍了肚中疑惑。
「是,有勞了,」田大郎笑呵呵的應。
朱小郎再次吸氣,指了遠處隱約可見的村舍。
「這裡地處偏僻,只有些莊子。」
「不礙,我們不挑,只要能果腹就好,」田大郎神經堪比馬鞭,半點也沒明白朱小郎的意思。
朱小郎無法,只好帶著三人過去。
吃了些粗糲無比的餅子,朱小郎梗著嗓子道:「幾位可還有地方想去?」
「差不多就這樣了,」田大郎一抹嘴,起來道:「時間緊急,我等這就回去。」
「郎君盛情,某銘感五內。」
「若郎君有雅興,前往河東,某陪郎君盡興一游。」
「這就走?」
朱小郎一呆。
這裡荒郊野嶺,他就帶了個隨從而已,便是想留人,也無法啊。
「幾位還在等著我等消息,其中有位,脾氣可不大好,某不敢多有逗留,」田大郎拱了拱手,帶著另兩人出門,跨馬,直奔遠處。
朱小郎急急追出,隨從從門邊趕來。
「郎君,他們跑了,奴去追?」
「不必了,」朱小郎眯眼望著捲起半天煙塵,眨眼變成黑點的三騎,搖了搖頭。
忽的又笑了。
虧得他自詡識人一流,卻被田大耍得團團轉。
直到人家脫殼,才察覺不對。
好在他問心無愧,便是查上再多遍,他也不懼。
只是這田大,實在小人。
竟行如此行經,當他是那等表裡不一的小人嗎?
「回城,」他跨上馬背。
「可是,」隨從望著已還兀自卷著煙塵的遠處。
就這麼把人放走了?
「還不走?」
這兩天一夜的委曲求全,朱小郎的忍耐已到崩潰邊緣。
見僕從呆呆傻傻,他登時按捺不住。
「是,」隨從急忙上馬,見朱小郎已揚鞭,忙不迭跟上。
一天之後,田大郎趕回大軍駐紮之地。
「如何?」
汪三疾步上前。
「這個讓人驗驗,」田大郎將一直掛在胸口的竹筒遞過去。
「這是,」汪三一怔。
「我這裡有個單子,讓廚下照著單子做出來,尋個活物實驗一下。」
汪三頓時明了,忙拿著東西走了。
柳福兒慢了半拍過來。
「辛苦了,」見三位風塵僕僕,柳福兒道:「營帳都已收拾齊整,三位先去歇歇,事情晚些再說也不遲。」
田大郎沒有客氣。
這幾天,他精神一直高度緊張著。
回到自家地盤,他滿腦子就只想睡覺。
目送三人離開,柳福兒尋到汪三。
汪三將田大郎交代和紙條給她看。
柳福兒將菜色一一看過,便知怎麼回事。
她搖了搖頭,道:「不用驗,這裡有物相剋,一同用了,便會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