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菊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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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茄牛腩、干鍋花椰菜、紅燒豬蹄、脆皮炸雞滿滿一背包的食材被烏瞳做成五道菜，外加一道雪花流心芝士餅。

菜肴直接用小盆端上餐桌，濃郁的肉香、清新的蔬菜香,加上甜點的絲絲甜意,將這棟破舊不堪的小屋裝飾得越發溫馨起來。

眾人圍坐在缺了一塊桌子腿的桌子旁，白色的蒸汽從眼前升起,鼻翼間全是那讓人口水四溢的香味，肚子「咕嚕嚕」想起來，喉頭滾動咽下口水。

「感謝世上所有的美食,我開動了。」眾人雙手合十立於胸前,虔誠的說完后,再也掩飾不住眼中的飢餓。

刀叉筷，在餐桌上不停的撞擊著,盆子里的菜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降低。

半小時后，最後一塊雪花流心芝士餅被凜搶走,桌面上只留下幾個光可鑒人的盆子。

「好滿足~」阿虜和一龍倚在椅背上,堅毅的五官都柔和下來，不約而同的感嘆道。

烏瞳跳下椅子,踮著腳想要收拾桌子。

手剛伸出去,就被一隻手握住了,烏瞳奇怪的望向阻止自己的澤布拉，問：「哥哥,怎麼了？」

澤布拉將她抱起來放大自己的大腿上,順便踹了一腳旁邊一臉享受的阿虜,聲音低沉的說：「你們去收拾。」

阿虜目光一凝，但是看到窩在澤布拉懷中小小的烏瞳，迅速閉上嘴。

所謂吃人嘴短，人家都做了這麼多吃的了，他們應該負責接下來的工作。

不過他還是不甘心的嘀咕道：「那你怎麼不一起收拾？」

澤布拉：「←_←這是我妹妹。」

有妹妹了不起啊？好吧，有一個手藝這麼好的妹妹確實了不起。

阿虜這下子沒話說了，乖乖去洗碗、擦桌子。

一龍眯著眼看著他們，神情莫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入夜時分，眾人陸陸續續回去休息了，屋子裡逐漸恢復了寧靜。

這時，一道小小的身影躡手躡腳的打開門鑽出去。

澤布拉耳朵動動，睜開眼望著微微打開的門若有所思。

烏瞳小心的闔上門，才大喘了一口氣，挺直腰板向約定的地方走去。

轉過一個拐角，一龍高大的身影正依靠著牆壁，月光映照下，在地上留下一道陰影。

「我來了。」烏瞳站定，仰著頭看向一龍。

一龍撇過頭，望著不及自己腰身的小不點，面色有些糾結。

他想了想蹲下身，說：「你是不是旅行商人？」

烏瞳：「？？？」旅行商人？什麼鬼？

一龍看著她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皺皺眉，難道是他想岔了？不會的，明明他感受到跟那個人一模一樣的氣息。

腦筋一轉，開口道：「對了，你們好像還有一個稱呼——位面商人。」

烏瞳眉眼一挑，眼中的茫然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銳利。

一龍看她的反應頓時瞭然，說：「果然啊，位面商人，真是好多年沒有見到了。」

烏瞳指節收緊，打量著身前的帥大叔，試探道：「您知道位面商人？」

一龍點點頭，站起身來，神情陷入回憶之中。

「我當然知道，位面商人活躍與各個世界之中的商人，只是我見到的那個位面商人已經幾百年沒有見到了，我剛剛見到你的時候就發現了你身上和他相同的氣息，那是空間法則和時間法則的氣息。」

烏瞳低下頭，「幾百年嗎？」

「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麼。」一龍按住烏瞳的肩膀，望著她的雙眼說。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們也只是一個職業而已，而且我聽我那位朋友說，位面商人在很多世界是很受歡迎的，誰也無法保證自己會不會有一天需要求到你們身上。」一龍繼續說。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你還打算收養我嗎？」烏瞳的手背在身後，不知不覺攥成了拳頭。

一龍摸摸她的頭，身前柔和下來，肯定的說：「我已經答應的諾言一定會做到，雖然你是位面商人，但是你現在也只是小不點，吶，連我腰都到不了的小小個。」

烏瞳：「……」他在鄙視她的身高嗎？突然氣成河豚。

「不過~」一龍臉色嚴肅下來，鄭重的說：「你要跟我保證，不會傷到屋子裡的那些人。」

烏瞳輕哼一聲，不高興的說：「那是我的哥哥姐姐，我怎麼可能傷到他們，這還用你囑咐嗎？」

一龍狠狠揉揉烏瞳的小腦袋，哈哈笑著，「這樣最好。」

烏瞳抱住自己的腦袋：「喂喂，你不能這樣，我的髮型，啊啊啊~」糯糯的聲音一點威脅力都有沒有。

「不要那麼在意啦~」手感賊好，繼續揉。

遠處，澤布拉輕嘆一聲，翻了個身，身上肌肉鬆弛下來，安然的進入夢鄉之中。

她只要拖時間就好。

「沙沙」冷靜下來之後，烏瞳突然注意到身後的響聲，猛地一回頭，就看見一個長得陰邪的男子正留著口水在窗戶外看她，那雙猩紅的眼好似在看獵物一般，透著一股勢在必得。

「啊~」烏瞳倒退一步，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叫。

「嗨，大哥，這還是一隻小娘皮，皮肉細嫩，看起來很美味啊。」陰邪男子舔舔嘴唇，眼中冒著紅光，不懷好意。

【叮，檢測到惡意值，紅名生成中。隨機任務生成，擊殺紅名（*2），獎勵：靈液100瓶。】空間無機質的聲音響起，將烏瞳的注意力拉回來。

「擊殺……」烏瞳手抖了一下，心中的恐懼壓縮到極致反而湧起一股力量，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搬起一把凳子砸向窗邊的男人，男人正忙著臆想，一個不注意被她偷襲到，一隻手脫離了窗戶，望著腳下十幾米的高空，他猛地一激靈，眼中浮現出怨毒的神色。

「艹，小娘皮想殺我？給老子去死吧！」一腳踹向烏瞳。

烏瞳冷不丁被他踹了一腳，喉頭湧出一抹鐵鏽味。

一把抱住他的腿，從包里掏出鏟子狠狠戳下去，磨得尖利的鏟子將他的腿劃了一道又長又深的口子，男子一聲慘叫，烏瞳趁著這個機會，猛地將鏟子對向他的眼睛。

男子條件反射往後仰，烏瞳一把將他推了下去。

一聲慘叫之後，窗戶之下，一層血色瀰漫開來。

【叮，擊殺一名紅名。】

顫抖的手狠狠一抖之後穩了下來，烏瞳乾嘔幾聲，眼睛轉向門口。

「該死的小娘皮，你他媽的給老子開門，你把我兄弟怎麼了？！」門口暴怒的聲音和震動的門板讓烏瞳感到一種恍若時光交錯的錯覺。

好像很早之前，也曾經有過這一幕。

是什麼？

烏瞳緊握住手中的花鏟，額上青筋直跳，腦海中一段被塵封的記憶緩緩與現在重合起來。

她的眼前一陣陣發黑，一股恐慌與不甘慢慢溢上心頭，逃不開的血腥味一點點侵蝕著她的心臟。

烏瞳上前幾步，身子抵住震動的傢具，嘴角一抹悲哀的自嘲慢慢浮現。

她想起來了，十幾年啊，她總是在猜測自己到底為什麼會突然來這個世界，原因其實一直在她自己的腦海中。

塵封的記憶緩緩打開，她捂住臉，原來她早就已經死了，死在入室搶劫中。

劫匪深夜闖入她的家中，而她因為找工作有些失眠，起來喝水的時候正好跟他們撞了個正著。

她跑回卧室死死抵住房門，恐懼的報警，可是，脆弱的木質門擋不住身強力壯的劫匪，她沒有等到警察到來，就死在了劫匪的刀下，足足十九刀，痛徹心扉。

同樣的一幕再次上演，同樣的卧室，同樣的兩個敵人，一切的一切好像曾經的場景具現。

「殺了他~殺了他~」心底一個聲音訴說著，「殺了他，心魔才會解除」。

烏瞳面部僵硬，手微微顫抖。

花鏟上，濕滑的血順著手柄流到手心，拇指一抹血色漫開，濃重的血腥味好似躲不開的夢魘一步步將她圍困在記憶的牢籠里，光影重重，過去與現在相重疊，將她禁錮在這小小的方寸之地。

「砰」卧室的門轟然破碎，隔著破碎的半邊門，烏瞳驚慌失措的眼睛對上門外那雙陰翳非常的雙眸。

「嘿嘿，你倒是跑啊。」男人一把將衣櫃拽出去。

烏瞳攥緊了手上唯一的武器，腳步微微向後退，眼神注意著周圍的情況。

她的力氣肯定是比不上男人，她手中的武器也無法與鋒利的匕首相比，毋庸置疑，她沒有一點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