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第 1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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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彷彿依舊沉浸在雪離開自己的痛楚中,還有那些村子里的人們……
明明大家都是非常善良的人,為什麼在知道雪的真實身份后卻那般害怕呢?甚至做出可怕的事情。一個個猙獰的面孔發出尖利的喊叫,讓他憎恨、讓他痛苦。
獃獃的看著房頂,他幾乎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了,那種真實的彷彿過去了許多年的感覺。他是生活在現代的周醫生,還是生活在遙遠過去的大夫?
周醫生合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內心中的恍惚,卻突然感覺到有影子擋住了光。
周醫生偏頭看去,因為背光的原因,他只看見一個清冷的身影。那些溫暖的陽光照射在這個身影上,好似都變得清冽起來。
那樣輕盈的身姿,那一頭安靜垂下的長發,那種讓人覺得清冷的感覺……
「雪……」不由自主的,周醫生這麼喊了出來,同時他猛地坐起身來伸手一把抓住了眼前之人的衣袖。他的手握得極緊,指尖都微微發白。
他想說不要離開我,不要去管村子里其他的人怎麼說,他想說一定會保護你的。
可是這些話還沒有說出口,他就徒然意識到,他是周醫生,不是夢裡那個連自己的妻子都無法保護的大夫。雪早已經不在了,而站在他眼前的這個人……
周醫生的眼睛漸漸適應了光線,在看清站在他眼前之人的面容后,周醫生頓時收起了面上所有的脆弱與情深,壓抑著說:「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在看看自己所在的地方,周醫生抬手捋了一把頭髮,「為什麼我會在床上?」
站在他身旁的雪女垂眸看著周醫生,眼中依舊是波瀾不驚,「有些擔心你,所以來看看。」結果卻發現周醫生倒在房中,情況有些危險。
周醫生再次看了雪女一眼,頓時不知道該要說什麼。
以他對「美奈」的了解,「美奈」會主動來關心他,幾乎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美奈」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因為冰雕富江還在這裡,而冰雕富江想要殺了「美奈」。
這麼想著,周醫生一下子就站到了地上,對雪女發出了驅逐,「請離開我的家,並且在我沒有允許之前不要隨便進來,不然我會報警的。」
雪女微微偏頭看著周醫生,看著他猶如一隻困獸散發著壓抑的暴躁感。
雪女抬手,把一枚小小的木牌放在了周醫生的床頭,「這枚符令能夠讓你平心靜氣。」說完這個,雪女便施施然的離開了周醫生的卧房,一路朝著正門的方向走了過去,周醫生就跟在後面一言不發。
在打開房門一腳踏去后,雪女微微側身,緩了一會道:「……你在醒來的時候,是在喚雪嗎?」
周醫生一聽,頓時抬眼看向雪女的面龐。他看得非常仔細,可是眼前「美奈」的臉和雪完全不同。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周醫生再次垂下頭來,「你聽錯了。」在雪女踏出房門后,周醫生又言,「你不要隨便離開醫院,也不要到我這裡來,對你都沒有什麼好處,若是下次在看見我,也要小心。」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再次失去理智,想要傷害眼前之人。
周醫生的話說的很快,說完便用力關上了房門,行為極為無禮,與曾經那位克制有禮的周醫生相去甚遠。
小雪人在門關上后,偷偷爬上了雪女的肩膀,和雪女一同看著被關上的房門,它還不太高興的環胸對著門吐了吐舌頭。雪女偏頭,「我還沒有告訴他我已經出院了,以及……」她把周醫生家對面的房子買下來了。
不過這些事情不用說,久了自然都會知道。
只是方才她看見周醫生抓著她的衣角,用那般痛楚的模樣喚出,「雪。」
雪女不由便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來。
那真的是依舊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她以為自己已經忘記的事情了。
周醫生把雪女關在門外后,自己猶如木偶一般靠著門獃獃的站在那裡許久才再次「活」了過來。他來到卧室,拿起那枚長方形的小木牌。
小木牌上畫了個奇怪的符號,周醫生並不認識,整個木牌看起來都非常古樸精緻,讓人一看便心生喜愛。把它拿在手上,周醫生髮現自己的精神確實清明了許多,就像是「美奈」在他身邊時一般,就連富江的聲音都變得有些遙遠起來。
他將木牌放下,發現確實不是自己的錯覺,富江的聲音在腦海中頓時加大。拿起木牌后,富江的聲音確實變小許多。想了想,他找了根紅繩,將木牌穿了起來掛在脖子上,富江的聲音頓時隔得更遠,只有仔細去聽,才能夠隱約聽見。
良久,周醫生用手捂著額頭,然後低低的笑了起來。
那聲音聽著充滿太多的感情,複雜得難以描述。它好像是笑,挺久了又彷彿在哭似的,還有許多說不清的東西在裡面。
大約是終於鬆了一口氣吧。
周醫生的生活再次變得規律起來,不過依舊沒有去上班,大多時間還是留在家裡。因為他發現,「美奈」竟然搬到了對面。
不可否認,周醫生對美奈是有好感的。
從第一次在醫院中見到美奈的時候,周醫生就感覺到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感,讓他想要靠近美奈。
而在做了那樣奇怪的夢后,周醫生多少有些錯亂的覺得,自己其實是愛著一個叫做雪的雪妖。他想要去找雪,也許是到記憶中的雪山上。
可奇怪的是,在看見「美奈」后,周醫生卻不想離開了。
雖然「美奈」和雪的面容並不相同,但她們給他的感覺卻格外相似,特別是「美奈」背對著他微微垂著頭,坐在房前花園裡的時候。站在窗前看著「美奈」的周醫生,總是會不由看痴,這一看就能看到日落西山。在「美奈」回到房中后,他的心裡會隨之產生一種失落,好似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
周醫生覺得,自己的狀態非常奇怪。
他覺得自己好像認識了美奈很久,他愛著美奈,卻又總是會把美奈看成另外一個人,那個在夢中讓他深愛的妻子雪。
可雪是雪妖啊……
雪怎麼會變成美奈呢?
雪曾經說過,妖怪是很難轉生為人的。不對……美奈真的是人嗎?她能夠把富江瞬間變成一個冰雕,那麼是否有這樣的可能呢?可能……可能美奈和雪就是同一個人?
當這樣的想法在心中產生,便一直無法磨滅。
周醫生感到自己的心跳快得讓血液都要沸騰起來。
如果美奈就是雪的話……
周醫生開始不再總是把自己關在家裡,偶爾他也會嘗試跟「美奈」接觸。也許只是說一句話,或是幫一個小忙,只要能夠看見「美奈」,周醫生的臉上總是會不由自主露出微笑。
那種彷彿認識了很久的感覺,讓他們相處的像是老朋友。
雪女的肚子逐漸大了起來,這讓她在很多事情上都不方便,周醫生會主動過去幫忙,甚至還會經常給雪女熬湯喝。
而雪女家裡的一些特別的地方,讓他一點點與心中所想印證。
雪女的家裡比較冷,就像是開了空調一樣,雖然他一直沒有找到空調在哪裡。而在雪女家的冰箱里,還有一個非常可愛的小雪人,每次他打開冰箱的時候,那個小雪人可能都會換一個姿勢。
雪女不喜歡吃太熱的東西,她會感覺很燙,雪女的腳步確實很輕,很少會留下腳印。
周醫生很少會看見雪女落頭髮,雪女也不太喜歡靠近火。
除了這些小細節以外,雪女跟人類也極為相似。會因為懷孕身體疲憊,會有一些孕婦情緒上的特徵,也會如同人類需要吃東西、消化和排出。
周醫生感到非常高興,因為這些一點點的印證,總覺得「美奈」好像真的就是他的雪。
可是周醫生也有些痛苦,他不知道「美奈」是否還記得曾經,「美奈」是否還是雪妖,若是記得的話,為何美奈會嫁給另外一個人呢?難道真的忘記他了嗎?
不過隨著與雪女的熟悉親近,周醫生的心態倒是愈來愈平和下來,心裡的想法也在一點點沉澱。
那些過去與現在,也慢慢融合在一起。
周醫生想,他確實是喜歡眼前這個「美奈」的,準確的說,他愛著這個女人。他不在乎這個女人的過去,他只是愛著她。想要照顧她,不想傷害她,只因為是她。只要她在自己的身邊,便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爬到房頂上修理瓦片的周醫生看著花園裡站著的雪女,心裡突然有此明悟,面上不由露出極為溫柔的笑容。
站在花園裡的雪女抬手跟周醫生揮了揮,然後走進了屋子裡。
周醫生覺得自己身上充滿幹勁,心態是從未有過的通明。他把瓦片換好,準備下去的時候,手卻不知為何颳了一下,一滴血留了出來。
他奇怪的一瞥,並沒有找到什麼尖銳的地方,一個聲音卻清晰的在耳邊突然響了起來,猶如有人貼在他的耳旁輕輕低語,「周醫生……」
站在遠處的國王看見這笑容,忍不住有些入迷,只覺得花園中繁花爭艷的美景都比不上這位佳人的勾唇一笑。直到佳人將視線投向國王,國王才回過神來,端起一國之主的威嚴來到佳人身前。
「您就是這個國家的國王吧?」不待國王開口,佳人先問了出來。
國王的視線掃過佳人從容慵懶的姿態,眉頭略微蹙了下又很快鬆開,他已經有很久沒有看見在自己面前神色如此輕鬆的女人了。
而且……極為大膽。
難得收斂起心中暴虐的國王,沒有追究佳人的無禮,揮手讓身後的侍從站到一旁,自己在卧椅的另一側坐了下來,「我就是國王,你叫什麼名字?」
只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卻讓佳人輕輕笑出了聲,好似極為有趣,「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做青行燈。」
「你笑什麼?」國王問。
青行燈抬起一隻手支著額頭,隨意答道:「只是突然發現,已經很久沒有人問過我的名字而已。」
國王略微有些好奇,「很久沒有人問過你的名字?」
青行燈卻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把視線落在國王的身上,看著眼前這個面容威嚴、身體強健的國王,「您看起來與大家傳言的模樣相去甚遠。」
國王扯了扯一邊唇角,略微抬著下巴,「他們如何傳言?是不是說我極為殘暴?」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青行燈,有趣問道,「聽說你是主動代替一位少女自願入宮?」
「確是如此。」
「難道你不害怕嗎?」國王的面上掛著笑容,眼尾眉梢卻染上濃濃煞氣,「我的臣民們並沒有說謊,自從我的王後背叛了我,並且被我殺死後。每一天我都會接一位少女進入宮殿,許以王后的殊榮,只要她們讓我覺得有趣就可以一直做我的王后,可惜……她們沒有人能活著見到第二天的太陽。」因為他的這種行為,全國上下人心惶惶,可是他卻不在乎。這是他的國家,他有權做任何事情。
當國王說這些的時候,青行燈聽得非常認真,她總是喜歡聽別人說「故事」。
「您的王後背叛了您?」
「是啊……她背叛了我。」國王的眼中充滿厭惡與仇恨,「她曾經是鄰國最美麗的公主,我們青梅竹馬、互相喜愛,可是她卻在我出外征戰的時候背叛了我,所以我憎恨所有女人。越是美麗的女人,我便越憎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國王緊盯著青行燈一字一句的說完。
「懦弱的靈魂啊……」青行燈聽完后輕輕呢喃,勾起唇角輕輕的笑。
「你在說什麼?」國王皺起眉頭。青行燈剛才的那句話是用東方的語言所說,國王無法聽懂,這讓他感到不快,「我不允許你說我聽不懂的語言。」
對於來自國王身上的壓力,青行燈並不害怕,她略微偏了偏頭,白色柔順的長發劃過她的肩膀,她看著國王的眼睛用並不是那麼同情的聲音說:「我只是覺得您也是一位可憐人罷了。」
青行燈的這句話並沒有讓國王感到高興,他不需要任何人可憐。
國王不悅的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青行燈,「不管你來自哪裡,既然你來到了我的國家,並且自願代替他人進入宮殿成為我的王后,那你也應當遵守我的遊戲規則。若是你讓我感到無趣的話,你也會遭受與之前的那些女人們同樣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