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滿船清夢壓星河(四)
fd比例是最低,明天的這個時候清一下緩存就好了……
李瀾風:「賬號:*****,密碼:*****,隨便玩兒,有空記得幫我把日常清一清就行。」
周政:「好嘞,謝風哥。」
丁昱:「謝了,哈哈,可以體驗體驗用橙武的感覺了。」
高翔:「哎我艹這一身橙裝,富家子弟就是牛逼。」
李瀾風:「……[流汗]」
高翔:「哈哈哈,逗你玩兒呢,謝了啊。」
李瀾風忍著噁心截了這兩頁帶日期的聊天記錄,和北海道雪景的截圖一起發給王小溪,之前一陣紅一陣白的臉現下已麻木至面無表情,他動作機械地打字說明道:「寒假結束前我在國外旅遊,上遊戲不方便,三個室友幫我做日常,欺負你們的人是這個高翔。他私下對我意見很大但我之前一直不知道,我接管回賬號之後才知道他故意用我號到處得罪人。我一開始解釋了,但是解釋不過來,就把那段時間罵我的人全拉黑了,我沒想到居然有人會用這種方式報復我,你如果還是不信,我可以給你找我寒假那幾天在日本的航班和住宿信息,我不至於用寶貴的假期時間大老遠跑到日本打遊戲吧?」
這條發完,李瀾風又懷著百萬分之一的渺茫希望問:「你真是男的?」
這條沒有得到王小溪的回應,於是李瀾風又滿臉痛苦地追加了一條消息:「看來是了,呵呵,我要瘋了,真的要瘋了。」
李瀾風再次追加消息:「我以後改名叫李瀾瘋得了。」
李瀾風:「你裝得可真像,我服了。」
李瀾風:「把我耍得團團轉,你消氣了嗎?」
李瀾風:「怎麼不說話了?」
——曾經萬事不掛心的豪爽青年李瀾風,此時搖身一變成了祥林嫂,微信一條接一條唧唧歪歪轟炸王小溪,不住地試圖用語言發泄自己內心的痛苦。
這回連站都站不住的人變成王小溪了。
證據已經不重要了,對方在如此崩潰憤怒的狀態下還能和自己擺證據講道理,而且沒罵髒字兒,這就足夠證明他不是那個滿嘴噴糞的遊戲毒瘤了。
王小溪只覺一陣天旋地轉,遊魂兒似的飄到椅子上坐下,發了會兒愣,隨即猛地丟開手機十指死死揪住假髮,把整個臉埋在桌子上,崩潰咆哮道:「我幹什麼了啊啊啊啊啊!我是傻X嗎啊啊啊啊啊!」
短暫的發泄完畢,王小溪又一把抓回丟到一邊的手機,用瘋一般的速度在輸入框上不停地打字又刪掉,這一剎那王小溪明白了語言是多麼蒼白無力的東西,因為他就是道歉一萬遍也不可能讓事情回到沒發生的狀態了,但即便如此,道歉仍然是必須的。王小溪在輸入框中刪來改去,最後卻只是硬著頭皮憋出一段平平無奇的道歉來:「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不敢求你原諒,只想問問我怎麼做才能稍微彌補一下你的損失?真的真的對不起。」
這裡叫的「哥」與之前叫的「哥哥」完全是兩碼事,叫哥哥是聊騷,但道歉時叫哥在王小溪所在的北方城市的文化中有一種伏低做小表達謙卑的意思。
李瀾風秒回:「呵呵,對不起?你覺得說對不起有用?」
王小溪冷汗如雨下:「我知道說這個特別沒用,但我是真的很內疚,真的抱歉。」
這時,張曄和李一辰從外面回來了,一看王小溪一副坐在椅子上臉色煞白急得要哭的樣子,兩人對視一眼,張曄湊過去些,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麼了?」
語調之溫柔就彷彿是在詢問一個妹子!
畢竟王小溪還沒卸妝卸假髮,在視覺效果上的確就是一個妹子。
王小溪一抬頭,把手機調到照相模式,往張曄手裡一塞,道:「幫我照張相。」
於是半分鐘后,正在恨恨地思索應該如何懲治王小溪的李瀾風收到一張照片,照片中,王小溪跪在寢室正中央,兩條手臂撐著地面低著頭,是漫畫里經常能看見的那種跪地道歉的姿勢。
李瀾風:「……」
王小溪:「哥我給你跪下道歉了。」
李瀾風把牙齒磨得咯咯作響,憤憤地雙擊放大照片,照片中的王小溪還沒來得及換上男裝,仍然穿著兩人之前見面時的連衣裙,只是把外套脫了。他上半身低低地伏在地上,照相的人又是站著以俯視的角度拍,所以從照片上看得見王小溪那兩瓣作為男生來說未免有點過於性.感的,圓潤挺翹的臀肉,細得彷彿可以一手掌握的腰肢塌陷出一個誘.人的曲線,透過連衣裙背部綁帶隱約露出的蝴蝶骨脆弱又美好,李瀾風盯著照片左看右看,生生瞪紅了眼睛,也實在無法說服自己這是一個男人的身體。
李瀾風怒而發問:「你屁股也是硅膠的!?」
王小溪一怔,沒想到李瀾風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但此時李瀾風說什麼他都不敢有異議,忙老老實實地回答:「屁股不是,就胸是。」
李瀾風默然片刻,心中不知為何居然掠過一絲「只有胸是假的,還好」的想法,他把這一絲怪異的念頭逐出腦海,接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勉強平復住情緒,道:「你已經回寢室了?」
發完這條,李瀾風就拔腿往博雅樓外跑去。
王小溪急忙回復,狗腿之情溢於言表:「我回寢了,哥你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只要你能消氣,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李瀾風面若寒霜:「告訴我你寢室樓號,還有寢室號,我去找你。」
王小溪慫噠噠地拒絕,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打字:「這個就別了吧,哥。」
李瀾風暴跳如雷:「你剛說完我讓你幹什麼都行!!!」
結果連門牌號都他媽不給我!
李院草氣得在樓門前直蹦躂!
王小溪苦苦哀求,跪著打字:「哥,要不你說個地方,我出去找你,你揍我一頓出出氣,我躲一下我都不是人,但來寢室就別了吧。」
李瀾風:「呵呵,慫了?」
王小溪點頭如搗蒜:「慫了,特別慫。」
李瀾風:「晚了。」
王小溪:「……」
王小溪急得直冒冷汗,積極主動地為李瀾風制定消氣一日游的行程:「那要不這樣,哥你挑個地方,我先請你吃頓飯,然後吃完飯你找個沒人的地方揍我。」
這回輪到李瀾風無語:「……」
王導遊慫唧唧地補充說明:「吃飽了揍起來有勁兒……」
李瀾風:「我不喜歡使用暴力,也不缺一頓飯,你究竟住哪個寢室?」
李瀾風此時已走到他之前與王小溪碰面的地方,這是通往食堂的一條路,路的一側是林立的寢室樓,李瀾風估計王小溪的寢室應該離這個碰面地點不遠,他不抱多大希望地仰著臉四下張望著,本來想著不然就先把人叫出來當面做個了斷,可就在這時,一隻小鳥像枚小導彈一樣嘭地撞上了A11樓某個寢室的陽台玻璃門。
李瀾風:「……」
小鳥被擋在外面,很是不甘,再次撲騰著飛起來,用喙叮叮噹噹地啄著玻璃門。
很快,一隻手拉開玻璃門,放那隻小鳥飛了進去。
李瀾風直勾勾地盯著有小鳥飛進去的陽台,一雙眼瞳黑得就像兩滴圓圓的墨印。
李瀾風邊上樓邊問:「A11號樓,405,對嗎?」
原本跪在地上的王小溪看了這條,腿軟得差點兒直接趴在地上,他用愛恨交加的眼神看著剛剛衝進寢室的小鳥,帶著哭腔道:「我讓你有空的時候回來看看你爸爸,也沒讓你這麼快就回來啊……」
張曄和李一辰看著王小溪方才這一連串表現,也猜出個七七八八了,見狀忙道:「那人是我們學校的?來找你了?」
王小溪皺著一張苦瓜臉,還沒答話,手中手機便又是一震。
李瀾風:「開門。」
王小溪:「……」
他看到這條信息之後還沒過一秒,李瀾風就自己推開了沒鎖的寢室門,像尊煞神一樣黑著臉站在405寢室門口,目光如兩枚冰錐般直直釘住了王小溪。
前段日子這座城市接連下了幾場冷雨,原本一直穩定攀升的氣溫急轉直下。春寒料峭,流感肆虐,王小溪的三個室友接連感冒了,每天下課後的寢室簡直就是大型聚眾放毒現場,王小溪不想這麼早就回寢吸感冒病毒,想著情人湖湖邊的桃花應該正是時候,便雙手插著口袋,信步朝教學樓後走去。
夕陽將路上的小水窪描上淡淡的金,王小溪一邊蹦蹦跳跳地躲著水窪走,一邊心情愉悅地掏出手機,設置好變聲參數,做撩漢日常。
「哥哥在幹嘛?」王小溪用擔心的語氣傾情演繹道,「最近降溫好厲害,我寢室的三個女生都感冒了,哥哥要注意保暖丫。」
通往寢室的小路上忽而一陣寒風吹過,王小溪被迫變性的三位室友一個接一個打起了大噴嚏。
李瀾風秒回消息:「我也感冒了,寶寶注意保暖,別被傳染了。」
王小溪在心裡罵了句該,嘴上卻問:「哥哥好好吃藥了嗎?發不發燒,難不難受?」
李瀾風這會兒正燒得厲害,不過聽了王小溪甜得膩人的語音他就來了精神,眼睛微微亮了起來,打字套路王小溪道:「吃藥了,但還是難受,發燒,寶寶說怎麼辦?」
王小溪愉快地接受套路並甩出事先準備好的福利照,嗲嗲地道:「那我幫哥哥轉移一下注意力吧?哥哥幫我挑個顏色,是粉色好還是白色好?」
王小溪發過去的福利仍然是一張精修過的腿照,裙擺處雪白的薄紗層層褶皺堆疊,宛如歡躍的浪花,製作精良的裙擺下方是兩條穿著白色長筒襪緊緊並在一起的細腿,拍照時裙子被王小溪拽得很往上,幾乎都能看到大腿根,而雙腿襪沿的上方都各自套了腿環,一條是粉色蕾絲的,一條是白色蕾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