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他心有白月光14

354.他心有白月光14

此為防盜章,防盜比例50%,24小時后可看到正常更新「晏荀,你的包裹。」

隴省某個公社的農場內,一群四五十歲的男人正拿著鏟子清掃豬圈內的糞便,大冷的天,呼出來的氣都彷彿要結成冰渣子,露出來的雙手凍得通紅通紅的,好些裂開的口子,能看到膿包和結痂的肉。

農場看門的是附近一個村的孤寡老頭,唯一的兒子成了烈士,上頭補償他,就給他尋了這麼一個輕鬆的活計,只要管好農場里勞改的壞分子,每個月吃住都在農場,還有十八塊錢拿。

李老頭無牽無掛的,要再多錢也沒有用,自然不會去刁難那些本就遭難的人,通常這些勞改犯的親屬寄包裹來了,他只是簡單的拆開看看,只要沒有什麼危險物品就會把東西原封不動給物主。

其他地方就沒有那麼好的事了,通常有什麼包裹信件寄來,好東西都得先被剝削掉一大半,最後能剩下多少,全看命了,至於信件,一般人不會拆,不過你也得保佑你待的那個農場沒有那些喜歡攪風攪雨的人,不然硬是要給你扣一個文字獄,加重罪名,也是沒辦法的事。

「包裹?我的?」

一個佝僂著背,看上去有些蒼老的男人在人堆里舉了舉手,眼神有些詫異。

那個男人看上去也就四五十的年紀,臉上早已爬滿了風霜的痕迹,額頭深深的幾道紋路,頭髮半白,被狂風吹得亂糟糟的。

他就是晏褚這個世界的父親,也是他要挽救的對象,此時如果有當年認識晏荀的人站在他面前,估計也認不出眼前這人,就是當年驚艷了整個燕京大學的男人。

算算日子,他來到這個農場改造已經快十年了,期間從來就沒有收到過一封信,一封包裹,不僅僅是他,他們這兒所有被放下來的人,收到家裡信件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是這個時代的常態,所有人都恨不得和他們扯清關係,哪還有人會主動招惹上來。

晏荀想不到誰會寄包裹給他,妻子早在他出事的時候就和他離婚,還帶走了那時候年僅七歲的兒子,並且登報脫離了他們之間的關係,當年的那些學生,沒有落井下石就已經是很不錯的了,他的父母早逝,又沒有嫡親的兄弟姐妹。晏荀一時回不過神來,還當是自己聽錯了。

「李老頭叫你呢,咱們這兒有大半年沒有收到外面寄來的東西了吧?」

晏荀邊上的人推了他一把,他這才回過神來,跟著李老頭去了外頭,等再回來的時候,大夥就見他眼眶紅紅的,還帶著一個不小的包裹信件,也不知道是誰寄來的。

「我兒子給我來信了,我都快十年沒看到過他了,當初白白胖胖的小不點,也不知道現在長得高不高,壯不壯。」

晏荀從外頭進來,走路的時候就和踩在棉花上似得,飄飄忽忽的,感覺像做夢一樣。

當初前妻帶著兒子離開他,他一點都不怨,誰讓他當初處於那樣的境地呢,她帶著兒子走了,至少能不被他牽連。

可想歸那麼想,待在這封閉的農場里,晏荀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自己的獨子,他心裡明白,前妻那麼年輕早晚會改嫁,兒子又那麼小,或許幾年過後就不再記得自己還有他這麼一個父親。

晏荀有時候還會怕,怕兒子會不會怨他這個有污點的生父的存在,怕會不會這輩子都見不到自己的兒子。

「哭什麼,你兒子給你寫信寄東西,該高興才是啊。」晏荀邊上的男人對著他笑著說道,心裡為他開心的同時,也有些落寞,他的兒女這會兒都該在哪兒呢?

晏荀連連點頭,也沒當場拆開信件包裹,農場的幹事常常會來巡邏監督,要是讓他撞見他們偷懶沒幹活,是會扣伙食的。

上午的活幹完,大家就拿著自己的飯盒去打飯,今天的午飯是一個摻了谷糠的苞米饃饃,以及一碗稀得照的出人影的粥,這樣的飯量根本就不頂飽,不過看大夥的樣子,似乎都習慣了。

「看看,你兒子給你寄了什麼東西?」

大夥都相處那麼久了,每個人的來歷情況基本也都是了解的,他們都知道晏荀被送來的時候還有一個七歲的兒子,被他前妻帶走了,沒想到這個兒子居然還記得他這個親爹,有心打聽到對方被送來這個農場,還寄了信和東西過來。

他們打來的粥早就已經涼透了,大冷天根本就沒辦法下肚,好在這個農場里的看管員不算壞,給了他們一個農場不用的爐子,生火的柴火得他們自己去附近的山上撿,有了這個爐子和看門的李老頭送他們的瓦罐,大冬天的也能喝上熱騰騰的粥和水了。

一間屋裡七個老男人將分來的粥和苞米饃饃全放到瓦罐里里慢慢煮著,一邊上炕盤坐在一塊等晏荀拆包裹。

晏荀把那個挺大的包裹遞給了邊上的人,讓他們慢慢拆,自己則是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那封兒子寄來的信,拆信的時候,手指還打著顫。

「爸爸,這些日子,我做夢一直想起你,想起小時候的生活。」

......

「媽媽現在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媽媽了,她用我的名字代替了繼兄,現在,我成了一名下鄉支農的知青,每天都要下地幹活,肩酸背疼,每到這個時候,我就忍不住想,你是不是比我更累,更辛苦。」

......

「轉眼馬上就是一年了,好懷念當初小時候你帶我買的那串冰糖葫蘆的味道,懷念大冬天你帶我去嬉冰的日子,爸,我想你了。」

......

晏荀心酸的喘不上氣來,捂著臉,不讓淚水滴到信紙上,他以為前妻即便帶著兒子走了,至少還是孩子的親生母親,總不至於虧待了孩子,可現在看信上的一字一言,那孩子恐怕沒少受委屈。

這讓晏荀心疼的同時,也怨上了自己的前妻,兒子當年還小,或許不知情,當初在他剛出事的時候,前妻提出離婚帶著孩子和他脫離關係,當時他把父母留下的一盒金條給了妻子,當做是他這個以後沒法盡到父親責任的男人的一點心意。

那一盒金子,足夠養大一個院子的孩子了,結果到頭來,那個女人就是那樣對待他兒子的,讓他代替自己繼子成為了知青。

晏荀的心揪成了一團,恨不得現在就衝到兒子的身邊,告訴他爸爸還在呢,以後爸爸會好好護著他。

「小荀啊,你別太難過了。」

邊上的老人拍了拍晏荀的肩膀,他算是這群人里最年長的了。

「你看看你那個兒子多關心你啊,這手套和護膝現在正好能用得上,他給你備了這些東西,也是有心的。剛剛我在打粥的時候聽林幹事他們閑聊,說咱們不遠處那個紅兵農場有兩個勞改犯平反了,現在已經回去了,四.人.幫倒台了,上頭很關注當年的那些冤假錯案,咱們沒準也有回去的一天。」

他對著晏荀加油鼓勁:「想想你兒子,他也才十七吧,你難道不想看著他娶妻生子,繼父,總是比不上親爹的。」

老人的話給晏荀灌輸了前所未有的決心,他緊緊攥著手裡那封信,沒錯,他要好好活著。

*****

「叮——支線任務完成度80%,親,要再接再厲哦!」

晏褚此時正在縣城的供銷社裡,被突然彈出的訊息嚇了一跳。

「怎麼了?」林青山看著晏褚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半空中,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什麼也沒瞧見。

「沒什麼。」晏褚搖了搖頭,意識到估計是自己那封信起到作用了。

之前就是想試一試,賭的就是他對原身這個兒子的在乎程度,他在信里表達思念的同時,也隱晦的提出自己此時的境遇,他若是過得太好,只會讓晏荀放下心來,徹底沒了牽挂,只有他過得不好,晏荀才會不放心,鼓起鬥志撐下去。

現在看來,他贏了,不過系統自動提示音怎麼還帶賣萌的。

「咱們得加快速度了,丁男哥還在縣城外等著呢,我看她們都快買完年貨了,馬上就該回去了。」

林青山對著晏褚提點了一句,不出意外這是他們年前最後一次進城,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知青們也需要買一些過年的東西,他和晏褚算是代表。

必要的東西已經照著單子買的差不多了,現在兩人四處閑逛,買的是私人的用品。

晏褚點了點頭,路過賣脂膏的櫃檯時,腳步頓了一頓。

雖然他沒有女朋友,可也聽過包治百病之類的話,凡是女孩子,應該都會喜歡包包口紅化妝品之類的吧?

晏褚不太確定,這個年月也買不到那些東西,看著櫃檯上幾盒包裝精美的雪花膏,他終究還是拿起了其中一盒,掏錢結賬。

晏褚回過神來,暫時沒去管那三百積分,帶著一群知青和鄉鄰,熱熱鬧鬧朝林家趕去。

因為晏褚的長輩遠在都城,婚禮里裡外外都是林家人操辦的,村裡也有不少說閑話的人,覺得表面上林家是嫁女兒,實際上和招贅沒區別,貼錢撿了一個上門女婿。

這些話不好聽,黃茹花實在是煩死了那些多嘴的八婆,她心裡清楚一個正常男人的自尊心,懂點道理的知道這些閑話,不會遷怒媳婦,要是遇到個黑心的,聽到這些話,還不把錯都怪在媳婦和媳婦的娘家頭上?

自卑又自傲的人天底下多了去了,心機深的就在心裡給你記著,等哪天他佔了上風了,有你好瞧的。

黃茹花這性子就是容易想太多,但是她愁的也不無道理,好在晏褚並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再說了,其實村裡人包括一部分知青說的也有道理,現在的他確實像是個吃軟飯的,工作是媳婦舅舅安排的,房子是媳婦家裡之前的老房子,聘禮就只有原身帶著的那個歐米茄手錶,就是那個手錶,也就是走個場面,到時候還是會作為林丁丁的陪嫁還回來的。

晏褚聽了那些流言完全就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越發覺得他媳婦好,老丈人和丈母娘寬和大方,他能做的就是對他們更好。

時間見證一切,總有一天,別人會知道岳父岳母把丁丁嫁給他,是虧了,還是賺了。

*****

「聽說了嗎,高考恢復了?」

1977年十月,一則令人震驚的消息,傳遍了附近的幾個村莊,消息是有人從縣裡帶來的,幾乎在同一天,所有得到消息的知青都瘋了。

沒有一個知青不盼望著回城,包括那些已經在村裡娶妻生子的,對他們而言,回城幾乎已經成了執念,他們的親人在城裡,他們的夢想在城裡,比起貧瘠的鄉村,繁重的勞務,顯然城裡體面輕鬆的生活才是他們習慣的生活方式。

林廣國看著原本分配給知青的那塊田,今天沒有見到一個人影,拿著旱煙槍,吧嗒吧嗒抽著煙,深深的抬頭紋,滿是愁緒。

「這算是什麼怎麼回事呢。」

黃茹花這兩天一直提不起勁,又是擦桌子,又是拖地的,只要一停下來她就頭疼。

「當家的,你說晏褚那孩子......」閨女已經結婚大半年了,除了還沒懷個孩子,幾乎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甚至可以說掉福窩裡了,當初背後說閑話的,現在誰不羨慕她閨女啊。

晏褚是個有責任心又體貼妻子的,現在他一個禮拜六天的時間在公社小學教書,晚上回家,幫著媳婦燒水做飯,村裡的大男人哪個會幫媳婦干這個。林丁丁的小日子,晏褚都不讓她碰涼水,連貼身的小衣都是他幫著洗的。

家裡的收入就更不用說了,他在小學教書,一個月有二十塊錢的工資,剛過手還沒熱乎,就全都交到媳婦的手裡了,不抽煙,不喝酒,不打媳婦,夏天的傍晚,還常常能見到小夫妻在河邊或是山腳下散步納涼,常常能看到林丁丁手裡捧著一束漂亮的野花,問誰摘的?還不是晏褚特地采來逗媳婦開心的。

村裡的男人可能會覺得晏褚這麼做太沒男人的脾氣,老婆娶進門不就是生兒子加使喚的嗎,不聽話就打,打服了就該知道怎麼服侍男人了,他對老婆這麼好,讓人覺得沒了男人的骨氣。

女人們對此嗤之以鼻,一群沒心肝的大老爺們兒懂什麼,對著一個個不愛洗澡,又抽煙又喝酒,每天臭烘烘就想著鑽被窩的臭男人,晏褚這樣的好丈夫,簡直被對比成了天神。

當初還在背後偷偷嘲笑林丁丁眼瞎找了個中看不中用的男人,浪費了她那好家世的同齡女孩,別提多後悔了,早知道晏褚是個這麼體貼的丈夫,她們自己就上了。

再加上這個丈夫模樣還是出了名的俊俏,簡直讓人嫉妒的抓耳撓心,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別瞎想了,晏褚是高中生,這次高考恢復怎麼會不參加,今天隊里統一幫他們報名,他和丁丁的名字都在上頭。」

林廣國雖然詫異閨女居然也報名參加了高考,可是對於閨女的成績他心裡還是有數的,估計就是湊熱鬧去的,相反晏褚,那可是來自都城的高中生,高考考上的希望很大,到時候一個大學生,一個鄉下小村姑,即便晏褚記掛著妻子,沒有當陳世美的意思,日子一天天過下去,夫妻倆的差距越來越大,這日子過得,怕是也難。

黃茹花的擔心還真成了真,她把抹布往桌子上一甩,和丈夫一樣,同樣沒覺得自家閨女報名有考上的希望。

「當家的,那名單不是得過你手嗎,要不你把咱們女婿的名字,悄悄的,悄悄的......」

黃茹花還是不好直說讓他把女婿名字從名單上去掉的事,畢竟這是太陰損,她一個普通的農家婦女,雖然擔憂閨女,可也實在沒法坦蕩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還想不想閨女好好過日子了。」

林廣國白了媳婦一眼,盡知道出瞎主意,自己把名字從名單上一去,等到時候要考試了,其他人都收到了准考證,就晏褚一人沒有,讓他怎麼想,又不是傻子。

「放心吧,咱們女婿不是那樣的人。」林廣國眉頭緊鎖,看的黃茹花撇了撇嘴,一邊說著女婿不是那樣的人,也不知道是誰大晚上的,翻來翻去睡不著覺。

*****

「林丁丁,你男人來接你了。」

結婚後,林丁丁找了活補貼家用,他們這邊靠海,有一些工廠會分出一些活來,讓附近幾個村子的婦女幫著織網,一群女人邊聊天邊幹活,林丁丁手腳快,一天下來能掙個兩三毛錢,一個月下來錢不多,卻也能減輕一些家裡的負擔。

因為織網的地點定在村頭一戶家裡院子比較大的人家家裡,晏褚每天從學校回來,都會順道經過,來接媳婦回家,傢伙都習慣了這對結婚快一年依舊膩乎的小夫妻,說笑的話多數也是帶著善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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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反派[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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