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3
田珍珍跟顧晟並不是一起來的海市，只不過是下車的時候碰見了，順道一起到了度假別墅。
顧晟沒特意解釋，田珍珍不說，不少人都以為田珍珍是他的女伴。
田珍珍本來就對顧晟有想法，所以也樂於別人誤會，本來發現自己出門晚了，顧晟已經走了她還有點擔心，但到了地方看到顧晟旁邊空出的位置，不由得臉上掛起輕鬆的笑意。
只是笑意在觸到顧晟身邊連寶，頓了頓。
「向十呢，怎麼沒跟你在一起？」田珍珍坐下，朝連寶驚訝地問道。
「交給我照顧了。」江成朗然一笑。
「這意思是？」田珍珍一愣，旋即曖昧地看向兩人。
雖然覺得連寶跟江成不適合，但能把連寶弄走，讓顧晟不上心，也算夠了。
江成的手搭在連寶座椅的後面，觸到顧晟略冷的目光，笑著收回了手：「開玩笑的，是我看連小姐漂亮，死皮賴臉的讓她坐在我身邊。」
連寶捂著唇輕笑了一聲沒搭話。
「既然喜歡，江少可得抓緊了。」
「唔……」江成眯眼笑了笑，「美麗的事物人人都想抓緊。」
「今晚是不是會下雨？」
田珍珍還想說話，聽到顧晟的聲音，注意力立刻轉了個彎：「看天色大約不會吧？要是下雨就沒意思了。」
掃過面色沉穩冷淡的顧晟，又看了看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消失的連寶，江成挑了挑眉，看來前女友的威力的確大，能讓顧晟用那麼蹩腳的話題轉移田珍珍的注意力。
*
喜歡逼前任吃不喜歡食物，讓前任留下心理陰影的前女友連寶，之後都是夾著尾巴做人，江成估計看出她的不自在也沒在給她丟話。
度日如年的飯局散了，連寶就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別說等會去夜遊，她現在就想連夜回翡市。
連寶在房間裝鵪鶉，向十也夠義氣的沒單獨出去：「到底怎麼回事？說來讓我笑一笑。」
連寶一進門就往被子裡面躲，整個人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向十太熟悉她了。
她這個樣子明顯剛剛在飯桌上不止是跟顧晟一起吃飯的尷尬，分明是兩人說了什麼，又產生了讓她羞憤的不得了的原因。
連寶連頭不露出來，在被子里嗯嗯唧唧叫了兩聲，向十問了她幾遍，她都沒回應，就沒再理她而是玩起了手機。
向十開著微信聊天，嫌對方的信息回的太慢就打開了跳一跳，他玩的也不認真，棋子落地失敗的音效時不時響起，每響一次，躲在被子里的連寶心就往下沉一下。
忍了一會，連寶就掀開了被子：「別玩了，你就不能安安靜靜的陪我一會？」
向十頭都沒抬，失敗的音效又來了，連寶抓了抓頭髮：「向十，你去幫我殺了顧晟好不好？」
只要看到他，時不時一句話，她腦子就會被過去的記憶充斥，對於她以前做的那些事，她後悔，但大部分回想起來，她更覺得尷尬和丟人。
她以前怎麼會跟一個男人那麼親密。
「剛剛在餐桌上他提起，我逼他吃他不喜歡的東西。」連寶裹著被子突然有了傾訴欲，看著向十低著的腦袋，分享她以前愚蠢的往事。
「在他心中我就那麼壞？明明我回想起來，那段日子還算是我跟他相處的不錯。」
*
暴雨事件過去，連寶就一直陷入自己很委屈，顧晟是個大混賬的思維里。她連打針都要她爸爸哄好久，顧晟竟然讓她疼到暈過去。
她雖然不是保守的性格，但誰會想第一次跟個衣服上還沾著泥土的人，她也是聽到顧晟說他血肉模糊的手是捶樹捶爛的，人被嚇到了才任他為所欲為。
事情發生后，除了生氣委屈連寶沒有其他任何的情緒。而且她怕顧晟占完便宜就跑了，讓自己變成徹頭徹尾的笑話，更粘著他，當然也更欺負他。
說起來顧晟還算是個人，她那段時間戾氣滿滿，對什麼都帶著三分氣的狀態向十都受不了，顧晟卻一直都是好脾氣。
「顧晟，我好像只有聽過你連名帶姓的叫我。」
連城富晚歸，連寶把顧晟拉到房間，顧晟坐在桌邊模仿她的字跡幫她做功課，而她裹著粉毛的軟毯抱著雙膝坐在沙發上看好萊塢電影。
「嗯？」顧晟不解的抬頭。
連寶轉過身子，下巴擱在沙發后沿，杏眼圓滾滾的裡面都是怒氣：「情侶之間，哪有叫全名的，顧晟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可是……」她不是也一直連名帶姓的叫她。
「可是什麼？」
顧晟在連寶委屈的目光下搖了搖頭。
「寶寶。」顧晟輕輕叫了一聲，在電影的音效之下，幾乎聽不見聲音中的溫柔寵溺。
連城富給連寶取的名字，足以看出他對她的喜愛，連單名一個寶。
小名也沒另外取，就是寶寶。
連寶小時候不覺得有什麼，但長大了就覺得這個名字太讓人佔便宜。
跟人不熟的時候別人連名帶姓的叫她無所謂，稍微有點熟，但又沒到關係特別好的地步，不好連名帶姓的叫她，跟著親人一樣叫她寶寶，她又覺得太粘膩。
可是要是別人叫她「阿寶」「小寶」，她又覺得土的一塌塗地。
顧晟的聲音不大，在連寶看來他就是為難不情願的樣子。
「連向十都叫我寶寶，你跟他難不成是沒區別的？別叫我寶寶。」
顧晟對應對無理取鬧的女友一直沒什麼辦法，聞言只有放下手中的筆，走到了沙發上坐下：「那該叫什麼？」
「叫乖乖。」
要求顧晟用肉麻的稱呼她，連寶說起來只覺得理所當然，半點不自在都沒有。
少女軟甜是聲線，讓顧晟下意識的抿了抿唇。
「乖乖。」
顧晟的聲音啞的幾個度。
「你是復讀機啊！」連寶推了推他的胸膛，瞪著眼看他，「叫乖寶寶。」
這會顧晟頓了頓，似乎再思考怎麼才讓連寶滿意，連寶也沒催他，裹著被子坐在沙發的另一頭，一副他不讓她滿意就別靠近她的模樣。
「連寶，你是個……乖寶寶。」
「……」
顧晟說的太尬，連寶完全忽略了他說話時呼吸突地急促，緊張的咽的半口口水。
「顧晟，我不高興！」連寶身體動來動去，就像是第一天被帶到幼兒園的小朋友，哭也哭過了，鬧也鬧過了，逃不開命運但又是委屈生氣。
每次連寶這個樣子，顧晟的心就像是被架在火上似的，隱約能察覺到她委屈的緣由，比起放開她，他更想努力的配合好她。
讓她感覺沒那麼委屈。
「乖……」把人撈進懷裡，顧晟摸了摸她的頭，被連寶一步步的逼成了個感情外露的人，「別委屈了，也不要不高興，寶寶開心的樣子，最乖，最漂亮。」
在顧晟溫暖的懷抱里，聽著他說哄人的話，連寶心情才略微舒暢：「那你就得讓我一直開心。」
「好。」
「叫心肝。」
「……」
「顧晟！」
這說話不算數的也太快了，連寶憤怒的抬起頭。
顧晟盯著連寶咬的水光澤澤的唇瓣，沒怎麼遲疑的就低下了頭，連寶一愣，旋即就在他嘴上狠狠咬了一口。
血腥味在兩人的口腔蔓延，連寶苦著臉迅速從桌上拿了一杯水漱口。
「我說的都做不到，卻一直占我便宜，顧晟你到底把我當做什麼！」
顧晟嘴縫帶了血，一抬頭是就有血從嘴角滑落，看到他的慘狀，連寶有點心虛，怕他發脾氣，卻聽到他含糊的聲音：「我錯了，寶寶彆氣。」
連寶怔了下，過了一會才遞了紙巾給他：「別弄髒沙發。我剛剛只是輕輕咬了一下，誰讓你不說一句話就吻我，你知道我最討厭這個的。」
他們之間只能她動不動親顧晟，撩撥他做不了正事，顧晟當然不能像她一樣，站主導地位。
給了紙巾，連寶就把顧晟趕出了房間，只是晚上睡覺想到他流血的樣子一直睡得不安穩，夢裡面光有個流著血的綠眼睛野獸追趕她。
她雖然不算多善良，但狠也狠不到什麼地方去，就忍不住拿了葯溜到他房間找他。
半夜兩點，顧晟門沒關緊，連寶溜進去，剛靠近床邊，一隻手臂就伸了過來，把她攔腰抱到了床上。
「顧晟！」連寶動了動腰，顧晟的手灼熱的感覺能把她的肌膚燙出水泡，「放手！」
「不放。」因為嘴上有傷，顧晟的聲音模糊低啞。
「顧晟！」
顧晟抱得更緊，下頜放在連寶的發頂，恨不得把人都塞進懷裡：「寶寶，彆氣了。」
連寶推了幾下推不開，在顧晟懷裡哼哼唧唧幾聲：「你怎麼知道我會過來？」
「我不知道。」顧晟收緊手臂，他的表情強忍，落在連寶發上的吻卻克制溫柔。
第二天在顧晟的懷裡醒來，連寶就後悔了，但恰好顧晟不經意透露了自己討厭吃什麼，她逼著他吃了，看他表情苦惱隱忍，她才忘了心頭的那點不愉快。
*
連寶捂著頭，那時候她為了讓顧晟吃不喜歡的東西，別說撒嬌了，他吃的都是她用嘴巴餵過去的，要是不看那些東西都是顧晟厭惡的東西，那陣子兩人不吵架算得上甜蜜。
畢竟她欺負的爽，顧晟又很配合的叫了他平時不會叫她的稱呼，說了很多為難不符合他性格的話。
連向十都說他們之間的氣氛怪怪的，問她是不是假戲真做喜歡上顧晟了。
她的答案當然是不可能，誰會喜歡上自己的報復對象。只不過有個可以無限容忍自己脾氣的人，而你又不用愧疚自己行為，覺得自己做的不對的感覺真的太好。
那陣子她真的有種要被捧到天上的感覺。
「我們回翡市吧。」
不想產生的歉意，在往事浮現的時候，一點一絲的累積，連寶真怕有一天她覺得自己是個大罪人，因為愧疚顧晟，一輩子活在他的陰影下。
見向十沒理她，連寶徑自起來收拾行李：「我不想在這裡呆了，江成算了，不適合我，我要回去。」
「大小姐，你別說一出是一出，他們不是去遊船了嗎？明天你睡到中午，意思去下海邊我們就走。」
「那我要是再遇到顧晟怎麼辦？」
「在這裡不遇到，你在他家還是會遇到？」
聞言，連寶無力的躺倒在了沙發。
「向十，我想跟他和解了。」只要顧晟在翡市，兩人總會在某些場合中碰見，兩人不可能完全避開，今天這種場合還會有很多。
連寶說完，就看到向十朝她露出了老母親般欣慰的微笑：「……」
「寶寶兒，你終於長大了。」
「你支持我去道歉，跟顧晟和解？」
「當然，你早就該去了，要是早就和解，哪裡還會有之後的那麼多麻煩。」向十斜著眼看她，「我指的早是在巴黎你們再相遇的那天，意亂情迷顧晟腦子發昏的時候，你就該道歉讓他原諒你，而不是一味的享受。」
「享受你個頭！」連寶呲牙，她哪裡有享受了。
……就算真的享受了，那也只是一點點。
跟顧晟比起來九牛一毛。
對啊！她為什麼要跟比她還享受的人道歉。
「腦子少動點，你現在是不是在心裡勸服自己沒有錯，不要道歉。」
被向十一眼看穿的連寶：「……」
「可是他要是不接受，我道了歉，又丟人了怎麼辦？」
向十意味深長地看著連寶：「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小氣，不講道理的。真心誠意點，不要說個話頭，就站在別人面前委屈的看著別人，等著別人被你看的頭疼，不得已開口接過話題，你進而打蛇上棍，完成所謂的道歉。」
「……」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