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五六

56.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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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收到傳令后,他將烏銜雲放到元清閉關前留給他修鍊的山洞中,為仙君鋪好墊子,留下許多辟穀丹,這才不舍地摸摸仙君的腦袋道:「仙君莫要擔憂,師父尚未出關,我至多是被他們封了法力關幾日,很快就會回來了。」

掌門應該不會罰的太重,可有些人只怕不會願意自己太輕鬆,例如元易,自己一進門便將他門下的林夕然弄去受罰,元易可不是什麼心胸寬廣之人,不可能不借著這個機會落井下石。

烏銜雲才不相信他的話,小貓聰明著呢,前世玄天帝君就經常將他放在山洞中,說去去就回,結果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是鮮血淋漓的,最慘的一次足足一年沒回來,烏銜雲從山洞中跑出去找他,才見他奄奄一息地躺在自己布置的陣法中,外面圍著幾隻小妖獸,等著陣法沒了靈氣支撐自動消散后吃掉他。

要不是烏銜雲及時趕到,趕走了那幾個法力不高一直跟在巫妖戰場后以腐爛屍首為食的小妖,愚蠢的僕人就被吃掉了。

小貓蹲在蒲團上,兇惡地對楚星淵「喵喵」叫,用爪子勾著他的衣角不讓他離開。

楚星淵無奈地蹲下身,安撫地撫摸著烏銜雲的小腦袋,柔聲道:「真的沒事。」

見小貓還是固執地勾著自己不肯放開,楚星淵想了想,便低聲道:「仙君,我是天一派的親傳弟子,在沒有做出欺師滅祖十惡不赦之事前,是不會有人過於處罰我的。此次我只是手段激進一些,但心底里是為天一派好的,長老會至多是口頭訓誡,並叫我撤了這些規矩,不會有事。」

他並沒有隱瞞,而是將自己所做的和即將面對的毫無保留地告訴小貓,聽他說完,小貓焦慮的眼神漸漸放鬆下來,勾住衣角的爪子也沒有那麼用力了。

不過還是底氣十足地「喵」一聲,將爪子從衣服上抽出來,貼在了楚星淵的額頭上。

楚星淵有種感覺,如果身高足夠,仙君應該是想要將爪子放在他頭頂的,以示自己的居高臨下。

他似乎知道小貓想說什麼呢。

「仙君說的是,我是仙君的人,自然不能隨意任人欺凌,否則仙君也會面上無光。不過今日之事皆在我計劃之內,仙君大可以放心。」楚星淵握住仙君的小爪子鄭重承諾道,「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隱瞞仙君,令仙君擔憂,好嗎?」

聽他語氣中充滿誠意,烏銜雲這才滿意,他的爪子在楚星淵的掌心撓了撓,又晃晃尾巴,示意楚星淵可以走了。

不過還是在楚星淵掌心艱難地用爪子寫出幾個字:若敢帶傷回來,教訓了天一派之後,本君定會責罰你。

在教訓天一派之後才會責罰他嗎?楚星淵欣慰地笑了,將頭抵在仙君那小小的額頭上,柔聲道:「定不會叫仙君失望。」

安撫了仙君后,楚星淵才帶著六名弟子去了。

高高在上的掌教真人一見楚星淵竟只帶了六人,眼中便帶了絲不悅,他手指動了動,站在他身側的曲北捷便會意道:「楚師弟,長老會要你帶十二名弟子來,為何只來了一半?」

執事堂的六個弟子原以為楚星淵所做一切都是長老會授意,被選中后十分積極,這些日子也是得罪了不少弟子,現在發現楚星淵竟然是擅自更改執事堂的規定,嚇得都不敢抬頭,聽到曲北捷的問話,有膽小的弟子更是身上一抖。只有一名弟子不卑不亢地站在楚星淵身後,與他一樣直視著曲北捷。

「我雖想過要選出十二名弟子,可是另外六位目前還沒有人選,一直空著,掌門師伯可派人查看執事堂發放月供的單子,本月只發了六人的月供。」楚星淵態度十分沉著,並沒有因為師門長輩的臉色而產生畏懼之情。

「元清教的好徒弟,」元易已有入魔之象,不知為何對楚星淵還有意思敵意,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他才閉關幾日,執事堂便已經翻了個天。就是元清師弟也沒有權力擅改先祖定下的規則,你一個小小的築基期弟子,哪裡來的膽子!」

話語間竟是要給楚星淵扣上欺師滅祖的帽子,也不知他們只見過一面,究竟哪裡來的恨意。

楚星淵斷不能叫元清將這麼大的罪名扣過來,立刻單膝跪地道:「掌門明鑒,弟子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天一派,可弟子愚鈍,只能用這個法子來減少師兄弟之間的糾紛。」

見元易還想說什麼,楚星淵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道:「弟子深受天一派大恩,師父閉關,十分想要為師父分憂,便來到執事堂處理一些雜事。熟料弟子才進執事堂數日,便發現一些弟子明明勤奮刻苦,尊重師長,卻很少來領取任務。弟子深覺奇怪,便按照調查一番,卻發現其他門派委託吾派的任務竟是被一些弟子霸佔了,除了他們的小團體其他弟子根本無法領取。而這些人領取任務后也不急著去做,總拖到最後時刻,導致其他門派對吾派漸漸失去了信任,近來任務也越來越少了。

弟子深知此事應當先稟明師長后在行事,但是弟子想起弟子拜師當日便有師兄對我暗中下手,若是將改變規則一事上報,恐有人從中作梗,弟子來天一派時日尚淺,人微言輕,師父又在閉關無人將弟子的話遞到長老會,若是有人妄圖蒙蔽各位長老,弟子被罰不要緊,卻怕其他師兄日後會在門派中更加艱難,其他門派與天一派也漸漸離心。

弟子想著,我若是斬後奏,以各位長老的睿智,最起碼會給弟子一個辨明的機會的,如此弟子的話便可以遞到長老們面前了。」

楚星淵說完還看了元易長老一眼,他剛來天一派時正是被元易長老的內門弟子林夕然攻擊了,此事元清還上稟了長老會,剛才自己一開始沒有說話,硬是等著元易詆毀自己后才分辨,正是為了將欺上瞞下這口黑鍋扣到元易長老腦袋上。

其實所有長老門下都有不守規矩的弟子,但是元易手下尤其多,大概是其身不正,看中的弟子也都是品行不端的。

聽楚星淵說完,元易還沒來得及發怒,元氳便開口道:「法子是冒進了些,但其心可嘉。」

元氳是大乘期修者,他開口表揚了楚星淵,就是掌門都不好說什麼了。

元易沒想到楚星淵竟然這般巧舌如簧,將自己都卷了進去,這件事處理不好,他就是教導無方,也會受到一些責罰。

「雖是其心可嘉,但也太不將長老會看在眼裡了!」元易佯怒道,「吾天一派是清凈之地,掌門師兄與長老會也都是明察秋毫,你一個小小築基期,便對長老會多有質疑,天一派實在是留你不得。

掌門師兄,我建議將此子逐出師門。」

這是說不過便開始倚老賣老了,楚星淵心中暗暗搖頭,真不知道自己前世是怎麼被元易坑了一百多年的。

前生他不過一個無依無靠被親生父親追殺的少年,眼界狹窄,見到元易產生一種雛鳥般的感情,對他是又敬又怕,加之功力差上太多,根本沒有機會正視他。

而現在他已經到了大乘期,又有三界第一的仙君大人做後盾,整個人立於高處,再回到從前來看元易,只覺得自己當初巍峨不可攀的高山竟是如此渺小,又是如此愚蠢。

人的眼界見識不同,所思所想也會不同。

這既是楚星淵到了天一派后沒有一個個暗害曾經欺凌過他的弟子,而是選擇改變門規教訓他們。

他已從守法者變為立法者,已經無需使用下作的手段去報復了。

楚星淵望著看向自己獰笑的元易,心中深有所悟,進入一個前世從未見過的境界,在大殿里就入定了!

元易還待說什麼,卻見楚星淵盤膝閉眼,整個殿內的天地靈氣都變得十分活躍,紛紛向楚星淵湊了過去。

長老們都驚呆了,他們見過有天賦的弟子多了,可從未見過正在被問罪的弟子說入定就入定啊!而且瞧這天地靈氣對他親近,這不是簡單入定,這顯然是悟到了天地至理,很多修者直至飛升都無法進入這個狀態啊!

這叫什麼事呢!

大家渴望到巴不得從喉嚨中探出手去抓的親傳弟子,這個小子居然敢大放厥詞,真是欠揍。

金丹期弟子眼珠一轉,上下打量著楚星淵乾淨的衣衫,通過了升仙路衣服上竟然一點灰塵都沒有……

「師兄,升仙路上來的都是九死一生,身上滿是傷痕,往往要在執事堂養十天半月的傷,這小子就算有傷,也不會有人懷疑吧?」一個內門弟子給金丹期弟子傳音道。

這話正中金丹期弟子下懷,他伸出手道:「這位師弟,升仙路兇險異常,雖然師弟看起來沒什麼外傷,但安全起見,還是由師兄我來看看師弟身上有沒有暗傷吧。」

說罷將手探向楚星淵的肩膀,打算用巧勁兒在楚星淵的經脈內留下暗傷,若是能傷了靈根就最好了,日後楚星淵修鍊再難有進進境,還談什麼親傳弟子。

楚星淵太了解金丹期弟子的想法了,前世他在這人手中吃了不少虧,當然,元易長老讓楚星淵吸收其他人靈根時,楚星淵選擇的第一個對象正是這金丹期弟子林夕然。

若不是見到仇人,楚星淵也不會才到天一派便如此囂張。

他一動不動,看著林夕然的手掌拍在自己肩膀上,真元試圖探入他體內,此時那身黑衣散出淡淡的寶光,猛地將林夕然的勁力反彈回他體內。

林夕然被仙器反噬,突然噴出一口鮮血,仰天倒在地上。楚星淵立刻一臉善意地蹲下身,雙手用力拍林夕然的胸口,大聲道:「師兄、師兄你怎麼了?是不是修鍊出了什麼岔子,走火入魔了嗎?」

趁著拍胸口的功夫,將一股邪道真元注入林夕然的經脈中蟄伏著。

其餘弟子一見林夕然暈倒,哪還有心情教訓楚星淵,幾個人推開狂拍林夕然胸口的他,將人抬起來,紛紛祭出法器,飛向執事堂。

楚星淵見眾人都走了,還伸出手在後面喊:「眾位師兄,等等我啊,執事堂怎麼走啊!」

見大家都消失了蹤影,楚星淵微微一笑,伸手摸摸懷中一直乖乖趴著的小貓的頭,還順手捏一下小耳朵。

仙君耳朵彈了彈,不悅地「咪嗷」一聲,警告楚星淵,仙君的耳朵可不是隨便摸的。

「仙君,我有一事相商。」楚星淵趁著四下無人,客氣地對小貓道。

「咪?」小貓偏偏頭。

「仙君方才有沒有發現,那金丹弟子的手雖是碰到我肩膀上,可眼中有惡意,該不會他真正想拍的是仙君你吧?要知道仙君容貌定是三界翹楚,無論道體還是本體,都貌美無匹,容易讓人覬覦,我真的是很擔心。」

烏銜雲想起過去他端坐玄雲峰時,路過的小仙無不被自己的風姿所迷惑,認為楚星淵說的話相當有道理,毛絨絨的臉上滿是嚴肅,鄭重地點點頭。

楚星淵心中痒痒,卻不得不綳著臉繼續以商討大事的語氣道:「仙君風姿過人,等我拜入天一派后,定然會有人想要撫摸仙君,對仙君無禮。我只是個築基期的弟子,要是有什麼金丹元嬰化神期的師兄、長輩想要摸仙君可怎生是好?」

「咪嗷!」小貓不悅地叫了一聲。

【本君是他們隨便摸的嗎?】

「當然不是,」楚星淵竟好似聽懂了小貓的話一般接話道,「仙君身姿哪是旁人能夠撫摸的,我是被仙君選中伺候,才有幸能夠碰觸順滑的皮毛,這是仙君的恩賜,其他閑雜人等都是痴心妄想。」

「咪喵~」被順毛的小貓驕傲地抬起頭,賞賜般地蹭蹭楚星淵的胸口。

楚星淵心中湧現出一種奇怪的感情,好似有根羽毛在狠狠地撓他的心,讓他想要將臉貼在小貓身上蹭個夠,並親一親小貓毛絨絨的腦門。

也正是因為這種感情,才讓身為魔尊向來高傲的楚星淵能夠恬不知恥地說出那些諂媚的話,只為騙小貓一個獎勵的蹭蹭。

果然是仙界高人,什麼魅術都不用便能將心志堅定的自己迷得神魂顛倒,拜倒在仙君的小白爪之下。

「可我身份低微,為了阻止旁人碰觸仙君,是需要想一些辦法的,只是這辦法可能會稍稍有損仙君的尊嚴,到時若真發生了這等事,我胡說八道的時候,仙君請莫怪。」

「咪喵~」小貓跳上楚星淵的肩膀,用柔軟的爪墊碰碰他的臉頰,以示寬容。

楚星淵控制住自己想要把爪子抓過來親一口的衝動,緩步走進天一派大門。

他清楚執事堂的位置,卻偏偏沒有走向那裡,反而好似迷路一般走向天一派護山陣法外的小山去。

那小山沒有多少靈氣,也不在陣法保護之下,極少有人在此處修鍊。但它勝在風景秀麗,既在門派中又不再陣法中,沒有那麼多束縛,是不少動了凡心的天一派弟子表白之處。

曲北捷前生就在這裡拒絕了不少仙子的示愛,表示自己一心向道,並無與人結成道侶的想法。

而這不過是曲北捷的託詞罷了,事實上他日後入了魔尊之後,可找了不少爐鼎,他拒絕那些女性修者,只是因為她們的身份不好下手,沾上了就要負責而已。

楚星淵選擇這條路,一是因為他現在不是天一派正式弟子,沒有師門信物,普通的築基期少年貿然闖入會迷失方向,甚至還有可能遇到陣法中的陷阱。楚星淵前世在正魔大戰之時已經將天一派護山陣法摸透,進入這裡猶如自家大門一般自然,不過現在他不能引起天一派長老的懷疑,當然不會走進去。

二來便是在此處有可能遇到拒絕仙子們的曲北捷。

曲北捷大部門時間在天一派攀雲峰修鍊,來到小山的次數實在是寥寥無幾,楚星淵也不過是碰碰運氣罷了。連重生、遇到仙君這樣的事情都能被他碰上,楚星淵自信今生的自己運氣還不賴。

事實證明他運氣確實好,才走了沒幾步,便遠遠看見一男一女在小樹林中對話,從衣飾望去,男子是攀雲峰的親傳弟子,女子則是素衣派的女修。

攀雲峰能被人叫到小山表白的年輕親傳弟子,似乎只有曲北捷了。

楚星淵暗暗一笑,輕輕一躍悄無聲息地跳到樹上,躺在樹枝上望著這對男女。

他的動作很輕,不過落在樹上故意泄出一絲氣息,曲北捷面色不變,原本擁抱女子的站姿也沒有變,只是用手輕拍女修的後背,柔聲道:「師妹的心意我以明了,只是北心向大道,無心情愛,只怕要辜負師妹的一片心意了。」

素衣派的女修臉色頓時變得很精彩,方才她示愛之後,曲師兄明明深情地擁抱了自己,她投入師兄溫暖的懷抱中,還以為曲師兄回應了自己的感情,誰知師兄突然氣勢一變,柔情化為冷意,自己就這麼被拒絕了。

她不知自己是逃過了一劫。

楚星淵記得這名女修,當年自己十八歲剛剛拜入天一派門下時,發生過一個素衣派女修被魔修採補虐殺后丟到天一派山腳下的事情,正是此人。楚星淵那時不過是個外門弟子,此等大事與他毫無干係,只是在外門弟子聊天時聽過她的名字,當時師門還傳令所有弟子,不管是女修還是相貌好的男修,那段時間都不能隨意下山,在天一派和素衣派找到兇手前,大家一定要小心謹慎,莫要被人盯上。

後來是曲北捷在魔道著名的元嬰期採補老魔的弟子身上發現了死去女修的飾物,斷定是那弟子擄走了女修,老魔採補后,便將女修又丟在天一派山腳下。

因這件事,素衣派傾巢出動追殺老魔,老魔洞府被破,只能血遁逃走,拜入魔宗,受魔宗庇護才逃過追殺。

有趣的是,楚星淵成為魔尊后這老魔還活著,在魔宗地位不高,經常罵罵咧咧地說不知是哪個龜孫子做事不敢當誣陷了他,害得他洞府被毀,過上了寄人籬下的日子。

前世楚星淵並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至死也不知道真相。今生在看到曲北捷與女修相擁后,他突然明白了。

難怪曲北捷在天一派時是端方君子,從不近女色,到了魔宗后卻一改作風,與魔宗不少女魔有露水姻緣,還受過下屬獻上來的女子。

那是楚星淵只以為曲北捷是從正道墮入魔道,一時受不了這個刺激才會性格大變。現在想來,曲北捷只是不再隱瞞了而已。

楚星淵刻意發出聲音,是因為一個築基期少年的功力不可能隱瞞住曲北捷,同樣也是為了救這女修一命。

他不在乎旁人的性命,但能讓曲北捷不開心,他便很樂意去做。

女修哭著掩面而去,曲北捷轉身,抬頭看向楚星淵藏著的樹,朗聲道:「閣下可是看夠了?」

楚星淵「呵呵」一聲,抱著貓從樹上跳下,山風撩起他的衣衫,一個英俊悠然的抱貓少年翩翩落地。

楚星淵容貌生得極好,就連向來自詡君子的曲北捷都比之不急,被少年俊朗的容顏晃了下,愣了愣才道:「在下曲北捷,不知這位師弟是何門派,可否將此事保密,北倒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卻不想壞了女子名節。」

金丹巔峰的曲北捷,竟然對築基期的楚星淵拱手彎腰,好似只為了那女子的聲譽,當真是君子世無雙。

楚星淵卻嘲弄一笑,天下偽君子,曲北捷認第三,第一第二的桂冠都無人敢領。

「我嗎?」少年俏皮一笑,手掌在小貓柔軟的身體上輕輕撫摸,「我叫楚星淵,應該是天一派弟子吧,師兄又是哪個門派的?」

「天一派?」曲北捷當然能夠一眼看出楚星淵是築基期,「天一派竟然出了個這麼年輕的築基期師弟,北竟然不知?敢問師弟是哪位師長門下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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