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章 行詭道之事
忠義碑不可怕,缺誰誰尷尬!
群臣原本以為這忠義碑只是把加入羽林之人的名字寫上,萬萬沒想到董卓居然反其道而行,先把百官名字往上一放,再去填補百官的後輩子侄。
僅僅只是一個無比簡單的變化,卻讓好好的忠義碑徹底變成了恥辱柱。
愣是把文武百官全給釘在了上面。
更可恨的是那董卓,為了作秀,居然狠到把嫡長子和最親的侄子都給扔進了羽林,徹底堵死了文武百官隨便派個人應付的退路。
逼的文武百官不得不派出族中重要繼承人。
畢竟嫡長子和庶子,這年頭可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生物。
毫無疑問這就是把文武百官往死里逼。
狠!夠狠!董卓對自己狠,對敵人更狠!
朝堂上的諸位大員可是恨的牙痒痒,尤其是太傅袁隗,袁氏滿門幾乎被一網打盡,如此無恥行徑,差點把這位太傅氣得腦溢血。
第二日朝會,太傅袁隗第一個站了出來。
「啟奏陛下,前日董相國為遴選羽林,舉行大比武,特意在東門立下忠義碑,圍觀者甚多,微臣以為有礙東門之通行,應當撤去此碑!」
為了撤去那根恥辱柱,太傅袁隗可謂煞費苦心,居然想出了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著實令人欽佩。
太僕王允同樣深受其害,因為他雖是太僕,但也是太原王氏一族的人,不可能對此毫無表示,因此第一個站出來支持。
「啟奏陛下,微臣王允贊同太傅大人的意見,此碑有礙通行,理當裁撤!」
「微臣附議!」
「微臣附議!」
緊隨王允之後,朝臣們一個一個的站了出來,均同意撤去忠義碑,行動居然出人意料地一致。
小皇帝都看懵了,自登大寳以來,劉協著實還是頭一次看到朝臣們如此齊心協力,著實讓他吃驚不已。
不過接下來更多的卻是疑惑。
為何群臣要如此堅決地撤去忠義碑?
劉協大惑不解!
小皇帝當然不知道,東門的那幾塊忠義碑,早就已經成了恥辱柱,無論是袁隗也好還是王允也罷,又或者是這文武百官,恐怕沒人願意送子侄入羽林。
畢竟那哪裡是什麼羽林,分明是龍潭虎穴才對。
一旦把自家子侄送入羽林,等於授人以刀俎,群臣必然投鼠忌器。
若不是這樣,袁紹、袁術、曹操也沒有必要逃離洛陽。
當然,群臣不想投鼠忌器,董卓自然是明白的,相國大人也沒指望這些大家族的人送自家子侄入羽林。
因為李肅早就言明,這些朝廷大員絕對不會乖乖就範。
更別不要袁紹、曹操會把他們的嫡長子送來洛陽,那根本不現實。
此舉的目的不在於讓大臣送子侄入羽林,而是借忠義之名逆轉輿論的風向,徹底改變董卓的形象,在民眾當中樹立一位大漢好相國的英勇姿態。
好在董卓的部下們還不像後期那般殺人放火,僅僅只是讓洛陽城的居民有些怨氣,實際上作為平民,生這個時代,不受當兵的怨氣,平日里同樣也會被貴族欺壓。
正因如此,李肅才有機會扭轉乾坤。
以上這些董卓並不知道,但是這位相國大人卻知道一點,忠義碑是萬萬不能撤去,不僅不能撤,還得把這能毀人名聲的大殺器傳遍天下,因此他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
「哎,各位同僚此言差矣,東門的忠義碑確實有礙通行,不過此事容易,只需命工匠去東門,當場把名字雕刻在碑上,然後命人將忠義碑拓印出來,掛在洛陽城的城牆上,供百姓觀看,自然就無礙通行了!」
Mmp!
聽了董卓的方法,袁隗差點當場一口老血噴出來。
文武百官更是一個個鼻子都快氣歪了,臉色別提多難看。
將這些人的臉色盡收眼底,董卓心中別提多解恨,嘴上卻試著道:「各位大人,如果這樣各位還覺著有礙交通,要不就多拓印幾份,四面的城牆都掛上?」
靠!先一份都嫌多,你特么的還想多來幾份?
太傅袁隗臉都綠了:「別,別,相國大人,夠了,夠了,真的足夠了!」
「沒錯,沒錯,真的不必如此破費!」王允趕緊出來幫腔,脊背全是冷汗。
若是不說破費二字還好,剛說出這二字,董卓兩眼立馬賊亮賊亮。
「哎,太僕大人此言差矣,幾塊布加上一點墨而已,有什麼破費的,本相出就是了,為彰顯各位大人的忠義,老夫縱使拿出畢生積蓄也在所不惜,誰都別攔著本相。」董卓立馬大義凌然地宣布。
啊???
朝堂之上瞬間哀鴻遍地。
太傅袁隗面如死灰。
倒霉的王允氣得簡直恨不得抽自個兒一耳光。
偌大的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簡直各個醜態百出。
當然,醜態百出的人唯獨除了要除去荀爽,這位當世大儒始終老神自在,冷眼旁觀這朝堂上群臣的醜態,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寒意。
若是這大殿上唯一不明白其中緣故的,恐怕只剩下龍椅上的那位。
小皇帝劉協從始至終都是一臉懵逼,眼看著董卓舌戰群臣,簡直浪的快飛起來了。
那種征服群臣的感覺,綜合起來就一個字——爽!
縱橫朝堂的董卓有種說不出的暢快,心裡卻是越發重視一個人,而這個人當然就是近日風頭無二的李肅。
……
作為始作俑者,只怕誰也不會想到,這位董卓手下的新晉紅人不但沒有上朝,甚至連相府都沒去,居然端坐於家里。
身邊的小方桌上放著一個小炭爐,滋滋的熱氣不斷爐子上冒出來。
李肅卻充耳不聞,專心致志地盯著桌上的竹簡,手裡的刀筆時不時划拉兩下。
過一會兒,府里的全職大管家王信疑惑地走了進來。
「公子,今天不去相府點卯嗎?」
「當然不用,反正李文優不想看到本公子,去了也是閑著,不如不去!」李肅笑著回道。
作為董卓的首席謀士,李儒在相府可謂位高權重,想讓李肅什麼事都接觸不到自然是輕而易舉。
不過以目前的情形,李儒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對此李肅非常地理解,所以也懶得計較那麼多,反正忠義碑已經立下,現在董卓已經離不開他李肅,適當的保持一點距離,反而有助於加深這種依賴。
這又何樂而不為呢!
而所謂的權力實際上就是這種權力依賴。
只因為朝堂上的諸君對董卓並無絲毫權力依賴,所以才會被處處掣肘,而忠義碑正是重新建立權力依賴的開端。
不過就算只是開端,太傅袁隗以及朝堂諸君應該很頭疼吧!
嘿嘿嘿!想必應該快坐不住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