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訓練

艾莎坐在餐桌旁，陽光灑在她白凈的臉上，卷翹濃密的睫毛顫動，眼下的烏青顯得愈發明顯，她揉著眼睛，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將果汁換成咖啡。」艾莎轉頭對女傭說，正好看到也到餐廳吃早餐的查爾斯，打了聲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你昨晚沒有睡好。」查爾斯的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語氣很肯定。

「有些失眠。」

是因為那個掛墜盒？

查爾斯問道：「要我幫你代課嗎？你再回去睡一覺。」

艾莎搖了搖頭：「你事情也很多，上完課我就立馬去補覺。」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兩份早餐很快就送了上來。牛油果雞蛋躺在吐司中央，被煎地兩面焦黃，旁邊還點綴著新鮮的藍莓和桃肉。換了一個法國廚師之後，他們的三餐質量果然有了極大的飛躍。

查爾斯看著艾莎舒展的眉目儘是愉悅，眼裡閃動笑意，沒有白費他的一番心思。

咖啡的提神作用很明顯，睏倦已經從艾莎的身體里消失，她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進訓練場。

她的教學內容是教導小變種人們如何控制能力，控制並非是壓抑，而是使能力有更精妙的運用。

變種人當中不乏因為自身的特殊性而曾經遭受迫害，進而恐懼自身的力量，無法發揮潛力。

艾莎在這一點上與變種人有著相同的經歷。

她目光掃過面前的學生，他們立馬緊張起來，沒有人想被她點到名字。

「閃爍。」

一個漂亮的女孩子面色一僵，隨即露出大禍臨頭的表情，邁著沉重的腳步從隊伍里出來。其他人則是鬆了一口氣，至少今天他們是逃過一劫了。

閃爍——克拉麗斯·弗格森，自幼膽小，變種能力初顯露就被嚇壞了。因為她的能力傷害過身邊的人，曾經發誓再也不使用變種能力。

艾莎腦海里默背著閃爍的資料，好像沒有看見閃爍臉上的恐懼，手心凝結出一個冰錐：「用你最快的速度打開傳送門，不然這枚冰錐恐怕會刺穿你的身體。」

在前面幾次的對戰當中，艾莎說一不二的個性已經在學生們中樹立起了極其強大的威嚴，沒有人懷疑她這句話的真實性。

還未開始，閃爍的額頭已經凝結出一層汗，黑色的蟲洞出現，在艾莎手中的冰錐射過來，閃爍立馬鑽進了蟲洞，出現在訓練場的另一個角落。

冰錐的速度越來越快，閃爍每一次都只是堪堪逃離，她已經精疲力竭。閃爍艱難地皺著眉毛，匆忙爬進一個蟲洞。等她出現時，冰錐已經近在咫尺，可她已經沒有一點體力再打開一個蟲洞了，害怕地閉著眼睛。

艾莎並不滿意這次的訓練成果，閃爍是有進步，但還沒有達到她的預期——閃爍在能力的開發上太缺乏想象力了。

艾莎看著戰戰兢兢的閃爍——還是不要再嚇她了，冰錐變換了方向，巧妙地擦過耳側，變成了一個精美的蝴蝶髮夾，別在了她的頭髮上。

「把閃爍扶回隊伍吧。」小淘氣和幻影貓對視一眼，平復著劇烈的心跳，快速地跑過去扶起閃爍。

「你還好吧？」

閃爍點點頭，整個人像是從汗水中撈出來一樣，無力地被小淘氣和幻影貓兩個人攙扶著回到隊伍。

「想想如果你們是閃爍，你們會怎麼做？」艾莎看向大家：「既然剛才我只用了一枚冰錐進行攻擊，那麼閃爍應該想的是傳送冰錐而不是自己，兩者所需要的蟲洞的面積相差巨大，她本來可以更少的消耗體力的。」

「我可以說出更多的運用能力的方法，但我都不是你們。這個社會對變種人並不友善，你們以後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而你們所擁有的變種能力是你們擺脫困境的唯一依仗。」艾莎語氣沉重，她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而是讓人不願意麵對的事實。非我族類，其心必誅——這不是一句玩笑話。

「如果我們不是變種人呢？如果我們只是普通人呢？」有人大聲喊道，聲音充滿了憤慨和不甘。

艾莎輕笑了一聲，像是嘲笑和不屑，她抬頭看了看訓練場高度，然後說：「跟我來。」

眾人面面相覷，不解地跟著她來到了湖邊。

這是一個面積巨大的湖泊，僅在靠近岸的一側漂浮著幾朵水蓮花。

「你們真的想當普通人？」艾莎沒有等他們回答，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探腳踩在湖面上，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千里冰封只在一瞬間。

艾莎腦海里回憶著她曾經看到過的迪士尼遊樂園平面圖，揮手間，哥特風格的城堡拔地而起，旋轉木馬，過山車，摩天輪，海盜船，花車神奇般的出現。

置身於美輪美奐的冰雪世界中，每個人都睜大了嘴巴，驚訝已經無法形容他們內心的情感，這是絕對的震撼和威懾。

眼前的一切都在否定他們想要成為普通人的愚蠢想法，這是第一次有人用事實告訴他們一個真相——他們生而不凡!

「你們真的想成為普通人？」艾莎又問了一次，這次沒有人再猶豫，他們異口同聲地喊道：「變異且自豪!」

閃爍看著躺在手心的蝴蝶髮夾，內心突然變得無比的平靜。

艾莎鬧出的動靜不小，查爾斯匆忙從校長室趕到湖邊，其中的震撼不言而喻，這是歐米茄級別的潛力了。

「哇!」

查爾斯的思緒被打斷，年紀小的變種人們都顧不及和他打招呼，紛紛衝進這個冰雪夢境中。

艾莎遠遠地就看到了查爾斯苦惱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給他惹麻煩了？

「下課吧。」

艾莎叫住冰人波比，兩人的能力非常的相似，所以對他特別關注。

她從領口拆下一枚領針，領針上面有繁複精美的花紋，她遞給波比：「我要看到你能用冰變出一模一樣的。」

波比雖然不知道理由是什麼，但艾莎的實力讓他無條件相信。波比領了課後作業離開，和迎面過來的查爾斯打了聲招呼。

「我有給你惹麻煩嗎？」艾莎推著查爾斯往外走。口號喊的再響亮，但變種人的真實處境都容不得他們這樣張揚，這件事情確實是她考慮不周了。

「不用擔心，你做的很好。我們最近打擊了很多研究變種人的不法組織，你這也算是一個威懾了。」查爾斯安撫地拍拍她的手。

「需要我幫忙嗎？」

「還沒有到這種地步，你可是我們的王牌，我當然要將你藏的好好的。」他開玩笑說。

「那就讓孩子們玩吧。」艾莎聽著悅耳如鈴聲般的歡快先生，嘴角也不自覺地揚起。

艾莎相信查爾斯的判斷，不如說她相信即使真的傳遞出了不好的信號，他也可以完美的解決。

*

神盾局。

尼克.弗瑞和黑寡婦娜塔莎相對而坐，兩人的表情嚴肅，談話的內容看起來不容樂觀。

「這是安插在澤維爾學院的間諜傳遞迴來的資料。」尼克.弗瑞將一份文件遞給娜塔莎，同時下達命令：「想辦法接近她，評估她的風險。」

變種人是人類的威脅，神盾局的使命就是維護世界和平，保障人類的平安，因此在變種人的兩大組織中安插間諜並不意外。

「她如果一直待在澤維爾學院，我不可能接近的了她。」娜塔莎皺了一下眉，實話實說。

更何況澤維爾學校還有X教授鎮守，他的能力讓人的心思無所遁逃，能屏蔽他腦波探查的工具非常罕見，神盾局安插間諜可著實廢了一番功夫。她再進入學校，就有些不太現實了。

尼克.弗瑞眼神平靜：「放心吧，她不可能一直不出學校的。」他指了指文件中的一張照片——上面艾莎和托尼相視而笑，在燈光的襯托下竟然有些曖昧。

「正好你也要去一趟托尼.斯塔克身邊，我們這位新晉的超級英雄和神盾局淵源頗深，既然他遇到了困難，我們當然要幫忙。」尼克.福瑞老謀深算的個性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相似的對話發生在世界的其他角落，艾莎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時正處於風暴的中心，對於這個未知的世界她即使足夠謹慎也還認識未深。

艾莎此時正在漢克的教導下學習科學知識，什麼分子、粒子、原子，搞得她頭昏腦脹，哪裡還有一點白日里威風凜凜的樣子，逃避似地將腦袋埋進書本。

一點都不想面對！

漢克推了推眼鏡，好笑地看著她：「不行，我們今晚一定要將這一部分內容學完。」

突然想到什麼，他又補充了一句：「阿倫黛爾老師，請以身作則。」

「查爾斯～」艾莎睜著濕漉漉的眼睛向查爾斯尋求支持：「我好睏啊。」

查爾斯從書中抬起頭來，看了兩個人一眼，又低下頭去，決定不說話。

漢克揚了揚唇角，敲了兩下桌子將艾莎的注意力拉回來，得到的卻是她的怒瞪。

最後，被塞了一腦袋物理知識的艾莎報復性地將查爾斯將軍了，查爾斯看著棋盤上的局勢，掩嘴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