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周六不想收拾東西!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路邊的草叢中跳出了一隻野生的蓋倫!或者嚴格意義上說,她並不是失蹤,因為失蹤的定義是不見蹤跡,下落不明。但是,顧霜曉在離開之前,有給自己認為需要留信的人留信——
她名義和血緣上的父親,顧恆。
沒錯,她根本沒給傅明寒留信,因為根本沒必要啊。試想下,她要去隨便找個小地方隱居了,還特意給前夫留個言說「我要走了,別找我啊!」,這不存心給人找不痛快嗎?簡直好像在指著鼻子說「我這樣都是因為你」一樣。這種缺德事,顧霜曉是不屑做的。
當然,她雖然事先料到了傅明寒遲早會知道這件事,卻完全沒料到傅明寒會找自己……說到底,離了婚他們就不再是「家人」了,而是從此需要各自奔向新生活的「過去的老熟人」。絕大多數人在知道過去的老熟人行蹤不明后,頂多會感慨下,再稍微回憶下過去一起的時光,然後就該幹嘛幹嘛去了。
至於顧恆……
說實話,顧霜曉面對這個「父親」時,心情總是很複雜。
作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他簡直是糟透了!但作為一個父親,他即使另娶也完全沒有變成傳說中的「后爹」,也許是因為心中有愧的緣故,他對她簡直可以說是呵護備至(雖然她完全不需要),這樣的滿腔父愛被拒絕後,無從發泄的他選擇在金錢上補償她,予取予求,從無二話。
但即便如此,即便經歷過那麼多次穿越,如今再看,她發現自己果然還是不能原諒他。
不過不原諒歸不原諒,離開前姑且還是需要通報他一聲的,免得他二話不說去找傅家的麻煩,那可就有樂子瞧了。
毋庸置疑,顧恆看到顧霜曉讓人刻意晚了幾天送到的那封信時,內心是崩潰的。與傅明寒一樣,他第一時間去了大女兒可能初出現的幾個地方尋找,結果卻除了失望還是失望。他也抱著希望去問了前女婿傅明寒,然而後者卻抱著和他一樣的心態。曾經的翁婿二人久未謀面,沒想到一見面談論的居然是女兒(前妻)的「失蹤事件」,不得不說真是頗為諷刺。
更妙的是——
在傅明寒看來,顧霜曉之所以會「離家出走」完全是因為他擅自提出離婚。能讓她心灰意冷到這個地步,身為罪魁禍首的他簡直是罪無可恕,所以此刻,他對顧恆充滿了愧疚。
而在顧恆看來,自家原本就很任性的大女兒不僅擅自提出了離婚,還擅自失蹤,把前女婿給折騰了一回又一回,瞧他這疲憊的臉色和略有些凌亂的衣服,怕是有挺長時間沒好好休息過了,不會一直在找人吧?這可真是……坑人吶。於是乎,他也對傅明寒充滿了愧疚。
兩個互相對對方心存愧疚的人,自然是很好溝通的,具體事例請看之前的傅明寒與顧霜曉。當然,這兩個年齡差距的男人之間絕不會萌發愛情……
於是翁婿倆有商有量地繼續找起了人,講道理,科技社會,信息社會,想找個人應該是不難的,尤其顧霜曉臨走時身上還帶著銀|行|卡,本人也從未有過什麼出走經驗。但最終的結果卻讓他們無比失望,大把錢撒下去了,所謂的偵探也找了一打,然而就是找不到,怎麼也找不到。這一方面是因為顧霜曉自己用了點小手段,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傅恆與傅明寒提供了錯誤的信息——沒辦法,他們了解的是過去的顧霜曉,而非現在的,所以偵探們調查時紛紛將目光放到了諸多大都市上……
找來找去也沒個結果,到最後,顧恆自己都有些死心了。
在他看來,大女兒這是鐵了心地想要一去不回了,他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偷偷摸摸走非法渠道偷渡去國外了。是,他在國內是有幾個錢認識幾個人,但去了國外誰認識他是誰啊?
思來想去,最後他的頭髮足足白了一大把,心態也整個地有些崩。
這也難怪。
畢竟一直以來,顧恆與顧霜曉這對父女就保持著一種相對畸形的關係。一個只會只能用金錢來補償對方,一個則是抱著「我就要拚命花你錢讓你心疼讓你老婆和其他孩子不痛快」的心態拚命折騰。雙方都習慣了這種事,而今,顧霜曉突然抽身而去,被留下來、被丟棄的顧恆,能好受那才叫怪事了。
不過說到底,自作自受罷了。
若是若干年前他能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如今說不定就真沒有這些破事了。
而傅明寒,依舊沒有放棄,或者說,他不想放棄——
「傅先生,很抱歉,我們努力過了,但真的找不到您夫人。」
不知多少個偵探如此對他說過,而他對此的回應從來都是——
「繼續。」
他會一直提供金錢,所以這些人也得為他繼續找下去。
沒人會和錢過不去,於是顧霜曉的「搜索工作」,依舊在持續進行中。
對這些完全不知情的顧霜曉,小日子過得還不錯。親爹收到她的信後會有多頭疼,她其實是有所預料的,不過並不覺得愧疚,反倒覺得痛快。說到底,這些年來她不斷地鬧他折騰他報復他,又何嘗不是在折騰她自己。她早該發覺的,只要依舊和顧恆保持聯繫,她就會永遠記得被背叛的痛苦。
而今,抽身而去,反倒覺得輕鬆了不少,海闊天空。
一個月的時間,足以讓她完全熟悉現在的生活。
廚房中。
顧霜曉動作熟練地將鍋中的菜盛到盤中,還不等她將炒好的兩個菜端到飯桌上,只見一黑一橘一貓一狗直接閃進了廚房內,然後很不要臉地繞著她的腿蹭來蹭去。
「……知道了知道了,有你們的份。」顧霜曉有點無奈。
雖然說這倆倒霉孩子不需要她餵食,但她還是很負責任地買了貓糧和狗糧回來,沒成想它們對此毫無興趣,反倒是更喜歡她自己做的飯菜,並且不知何時就養成了「飯點蹭飯」的好習慣。珍貴的修行之法她都分享出去了,沒理由不捨得這點飯菜啊,所以她也養成了每餐多做一點的好習慣。
至於那些貓糧狗糧……嗯,被這兩個扛把子當成了給小弟們的「打賞」——
「汪汪汪!」
【翻譯:二哈今天乾的不錯,獎勵狗糧一把!】
「喵喵喵!」
【翻譯:大花今天巡視有功,獎勵貓糧一碗!】
瞧瞧,這年頭連貓狗都學會了收買「獸」心,當真是世風日下獸心不古。
因為上午幹了點別的事,所以顧霜曉午餐吃的有些遲,不過也無所謂了。然而,她才剛分完飯菜,就聽到外面的院子中傳來了腳步聲。無需分辨來人是誰,因為對方才一進院子就已經開口喊話了——
「霜曉,我來了!」
能如此自由地出入顧霜曉家的人,目前為止就一個。
齊靜。
事實上,鎮上的其他人對顧霜曉不是不好奇的,只是後者對人際交往抱著「隨緣」的心態,看似客客氣氣,實則暗藏距離,反倒讓人不好接近。
「咦?你這個點才吃飯啊。」齊靜一路找人找到餐廳,驚訝地說道。
「是啊,坐下吃一點?」顧霜曉邀請道。
「不了不了。」齊靜連連擺手,「我才剛吃完沒多久,飽著呢!」說到這裡,她難言苦悶地抬起手捏了下自己的小肚子,「懷文文的時候我長胖不少,到現在都還沒瘦回去,可不能再多吃了。」
「你這不叫胖,叫豐腴。」顧霜曉安慰道。
齊靜卻不吃這一套,擺了擺手:「豐腴不就是聽起來有文化的胖嘛!」
顧霜曉:「……」兩者還是不同的吧……算了,一個自認為自己胖的妹子,是永遠也不想分清楚這二者區別的。於是她機智地轉換了話題,「文文呢?」
「別提了,那小子跟小豬似的。」提起兒子,齊靜嘴角浮起笑意,「吃完就犯困了,正睡著呢。不管他了,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一件大事!」
「大事?」在桌邊坐下的顧霜曉挑了下眉,夾了一筷子菜塞入口中,「什麼大事?」
「你還記得我堂弟吧?」
「我記得你堂弟是叫……錢兒?」
「什麼錢!她叫齊安啦!」齊靜一屁股坐在桌邊其他凳子上,「他現在在某家娛樂公司工作,所以內部消息格外多,你懂的!」
「哦。」顧霜曉又吃了一口菜。對不起她不懂,穿越前她就不怎麼追星,穿越后就更沒這個可能了。然後她就聽到齊靜有一種神秘中帶著激動,激動中又帶著神秘的語氣對自己說——
「她剛才打電話跟我說,樂燦要來咱們這裡了!」
「樂燦?」顧霜曉愣住。
「嗯嗯!」
「樂燦啊。」
「嗯嗯!」
「我問你個問題啊。」
「嗯嗯!」
「樂燦……是誰?」顧霜曉歪頭。
齊靜:「……」
這讓他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感,事實上,自從和她結婚後,他經常會有這樣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