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不是很疼

「砰！」

沈風霆把醫生摔地上，像發狂的野獸般紅著眼，嘶聲怒吼：「什麼叫大人孩子都沒保住？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掐死你！」

他像個瘋子似的大吼大叫，旋即衝進手術室。

他一跑進手術室，濃烈的血腥味就迎面撲來，讓人從骨子裡感到寒涼。

手術台上，顧秋熒滿身是血，很是觸目驚心。

她的頭她的臉都包著紗布，外露的雙唇輕輕蠕動，就像是顫動的折翼。

沈風霆跑過去，趴到手術台邊，把耳朵貼到她唇上：「風，風霆，我騙了你……我不是……秋熒……對……對不起……」

既然顧春熒的謊言那麼完美，那麼堅不可摧，那就永遠都別讓他知道真相。

只有這樣，她才能安心地離開，他才能不悲傷。

她的話剛落，心電儀上就出現一條直線，一個「嘀」的長音響起，彷彿是靈魂的哀鳴。

「都愣著做什麼，快救她，快點！」沈風霆吼聲震天，雙眼充斥著血紅，有些駭人。

手術室里的醫生和護士都無奈搖頭，表示他們無能為力。

沈風霆真想掐死他們，但他現在顧不上發火，就開始自己動手，按壓顧秋熒的心臟：

「我還沒有原諒你，你不可以死，不可以！」

「你不是喜歡當秋熒嗎？那就繼續，繼續當秋熒，我再也不怨恨你了！」

「睜開眼，不許睡，聽到沒有不許睡，快點把眼睛給我睜開！」

不管他怎麼說怎麼吼，顧秋熒就是沒有蘇醒，身體還漸漸的冷卻。

沈風霆的心在這一刻像是被掐碎了，疼得心神俱裂，惶恐無措。

「砰砰砰……」

他發瘋似的捶打著顧秋熒的胸口，隨著撕心裂肺地吼叫，嘴角不斷地溢出鮮血：

「你走了我怎麼辦，你不在了，孩子也不在了，要讓我怎麼活？」

「明明是你欺騙了我，耍了我，現在憑什麼讓我一個人痛苦的活著？憑什麼啊？！」

他口中的血噴濺在顧秋熒的心口上，帶來陣陣溫熱。

「嘀——」

突然，心電儀發出一聲長鳴，上面的直線有了微微的波動。

醫生護士從驚愕中緩過神，眼中都閃過一絲希冀，隨即把沈風霆拉到一邊，進行搶救。

經過七八個小時的搶救后，顧秋熒終於脫離了危險。

醫生疲憊的走出搶救室，神情依舊凝重：「傷患的情況很不樂觀，她雖然脫離了危險，但生命體征依舊很微弱，如果一個星期內沒法蘇醒，很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沈風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這消息打擊得魂飛魄散，頓時毫無理智。

他撲上來，狠厲地拽住醫生的衣領：「如果不把她救醒，你們都別想活！」

接下來的幾天里，沈風霆都寸步不離地守在病房裡，把自己折磨得疲憊不堪。

很多時候，他都坐在病床邊，握著顧秋熒的手發獃，回憶兩人的過往。

在他眼裡，病床上的女人是顧春熒。

所以，兩人共度的時光只有兩年，就是那兩年的婚姻生活。

「放心吧，你家裡人真沒說什麼，就算說了我也不會放在心上，因為我在意的只有你！」

「我要的是你，愛的也是你，所以呀，只要能用這個小紅本拴住你就行了，婚禮什麼的我真不在乎……」

不得不承認，兩年的婚姻生活里，他過得很開心。

可回憶起來的時候，卻彷彿虧欠了她很多。

每當想到痛心處，沈風霆都會抬起手，去觸摸顧秋熒裹滿紗布的臉。

他輕輕的撫摸，輕輕的問：「春熒，是不是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