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完結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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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還挺凶的啊你。」綉瑜點了一下它的鼻子,轉頭對春喜說:「它從廊沿上掉下來,這兩隻腿受傷了。咱們先找個東西給它固定一下。明早再去傳個養牲處的小太監來看看。」
春喜有些不安:「我瞧著這貓毛色鮮亮,又是紫色眼珠,應該是宮裡哪位主子的寵物。小主想要養嗎?」
她們目前在宮裡根基未穩,不管這貓的主子是哪個,她們都惹不起。綉瑜倒也想得開:「沒事,我就是看它叫得可憐而已。宮裡的貓狗都是養牲處貓狗房裡出來的,你明日找個小太監來認一認,咱們貓歸原主就是了。」
話雖如此,給它包紮完傷口以後,綉瑜還是忍不住抱著狠擼了一把,撓著貓肚子上的白色軟毛,又取了做奶茶的羊奶來,盛在白瓷碟子里喂貓。
小貓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警惕性很高,瞪著一對玻璃珠子似的眼睛,不肯前進半步。然而貓是鐵奶是鋼,餓壞了的它很快屈服在羊奶的誘惑下,試探著舔了一下,發覺味道不錯,就開始大快朵頤。
綉瑜趴在炕邊,看著這小東西低著頭舔食羊奶,小鼻子微微嗡動,時不時探出一截粉紅色的舌頭。她頓時被萌得不要不要的,腿都蹲麻了還捨不得走。
春喜笑道:「小主還是這麼喜歡貓,不如咱們自己也挑一隻來養吧。」
綉瑜卻搖搖頭:「等日子過安穩了再說吧。」她一直覺得養寵物就要對它負責,現在她自個兒的日子都過得朝不保夕,這個小東西還是回到它主人身邊吧。
綉瑜又趁機摸了兩把貓頭,那毛絨絨暖哄哄的觸感讓她欲罷不能,囑咐春喜:「就讓它睡炕上吧。拿一件不大穿的衣服給它墊著。」
那天晚上,不知怎的,綉瑜輾轉難眠。第二天匆匆拿冷水敷了臉去給皇后請安,貓咪還窩成一團睡著,綉瑜嘆了口氣,她凌晨五點就得起床啊,真是做人不如做只貓。
眾妃都已經知道了皇后召見她的事情,說話間未免多了幾分試探。綉瑜一個答應,皇後身邊體面的奴才都比她尊貴三分,誰問話她都得陪著笑臉回答。一早上下來,真是比當年背雅思單詞還累。
偏偏康熙又來了,這次是來跟皇后商量重陽節慶典的事情。無非是陪太皇太后吃花糕、賞菊簪菊之類的事情。綉瑜擔心小貓的傷勢,心思早就飛回延禧宮了。
經過昨日康熙看綉瑜那一眼,妃嬪們也悟了,今日請安就有不少人穿了鵝黃天青湖水藍這樣的顏色。然而康熙爺今日來去匆匆,無暇顧及這許多芳心,只問候了皇后貴妃就走了。眾妃都大感失望。
皇后看在眼裡,笑著賞了綉瑜一碟子蜜桔。綉瑜開心地謝了賞,第一反應居然是可以拿回去喂貓!因為她室友家的貓就特別喜歡吃蜜桔,而且挑嘴得很,有十塊錢一斤的絕不吃五塊的。這些貢桔黃澄澄的,又大又圓,想來貓主子肯定滿意。
她足足興奮了一路,快到寢殿的時候才恍然驚覺:她已經不是21世紀那個自由自在、怎麼喂貓都沒人管的大學生了,她現在是清宮裡的一個小答應。皇后賞的東西不貢起來就罷了,敢拿來喂貓?不要腦袋啦?
綉瑜不由愣住了,就像兜頭一盆涼水,澆滅了她所有的興緻。竹月扶了她一把:「小主,你沒事吧?」
「沒事。」綉瑜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快步進了寢店,卻見炕上空蕩蕩的,小貓沒了蹤影。
「春喜!怎麼回事?」她突然大喊。
「怎麼了,小主?」
「貓呢?貓怎麼不見了?」她拉著春喜的衣袖緊張巴巴地問:「快找找。它兩隻前爪都受傷了,到處亂跑沾到灰塵會感染的。」
「小主,你冷靜點。」春喜有些不安地扶住她:「貓狗房的小太監說,這隻貓有點像一個月前惠嬪娘娘宮裡抱走的一隻。我就讓他們抱走了。」
綉瑜無力地坐在炕沿上,突然間淚流滿面。她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堅強,一直在心裡安慰自己死都死過一次了,能多活一次再苦都是賺的。可僅僅是一隻貓,就一下子勾起了她所有的不安與茫然。皇后的利用、其他妃子的蔑視、等級森嚴毫無尊嚴的後宮生活。她放眼四顧,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值得奮鬥的目標,就這麼一隻貓,還是不屬於她的。
綉瑜突然趴在春喜肩上嚎啕大哭。「小主……別怕別怕,我,我去求惠嬪娘娘,去把那隻貓要回來。」春喜手足無措地安慰著她,說著轉身就要走。
「不,你別去。」綉瑜拉住她:「不光是為了貓,況且那原本就不是咱們的。」
春喜也紅了眼眶,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一直盼著出宮。年年在順貞門見家人的時候,都屬你哭得最傷心。可是如今……已經這樣了,瑜兒,可千萬要想開啊。」
綉瑜心裡不由生出幾分愧疚,她只把春喜當一個可用的手下。春喜卻是全心全意地在為「綉瑜」考慮。就算為了春喜,她也必須要堅強起來。
貓會有的,值得信任的人會有的,小日子一定會過起來的!綉瑜擦了眼淚,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卻見竹月咋咋呼呼地從外面跑了進來,難掩激動之色:「小主,恭喜小主。敬事房的周公公正往後殿過來。」
康熙頗為詫異地打量她一眼,深有同感地點頭:「你能有此體會,也算沒白讀了。」此話竟大有將她引為知己之意!若皇后看了這書,只怕要當場跪地勸諫,引經據典地說明皇帝不該玩物喪志。其他妃嬪雖然不敢指責他,但是也不會真心對這些白話小說感興趣。宮女太監又都是不識字的。綉瑜發現康熙坐擁後宮三千佳麗,然而除了自己竟然再無第二個人可以分享他這小小的惡趣味了。
人與人交往,總要做點不算大奸大惡,可也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才顯得兩個人關係格外好。比方高中的時候,形容兩個男生關係好,通常會說他們是「一起抽過煙,一起看過片的兄弟」。如今她和康熙也算是「一起看過片」的朋友了。
托這幾本書的福氣,這個月綉瑜承寵的次數雖然沒有增加,但是伴駕的時間卻多了不少。對此皇后自然是樂見其成。佟貴妃本來替太皇太后抄了《般若波羅蜜心經》,正準備讓宮女捧了去慈寧宮一趟,順便「不經意」地跟太皇太后提一下,皇上過度寵愛包衣宮女的不當之舉。
宮女剛為她換上出門穿的綉著橘紅色杜鵑花和月季藤蔓的金黃色旗裝,正拿著小銀簪子為她固定頭上攢滿珍珠的大拉翅,她的心腹富察嬤嬤突然進來在她耳邊耳語幾句。
佟貴妃心緒激蕩,差點摔了手上的點翠掐絲鳳翅珍珠步搖:「果真?」
「是蔣太醫傳出來的消息,他偷偷看過那位的脈案,已然是呈氣血兩虧、燈盡油枯之勢了。」
「太皇太后、皇上可知道了?」
「那位瞞著呢,只怕尚且不知。」
「她家簪纓世族,如果張榜啟事,未必不能尋得名醫奇葯。」
「蔣太醫說,為時已晚。」
佟佳氏深吸一口氣,望著水銀鏡里自己的臉龐,緩緩勾起嘴角。她自小生得一副天庭飽滿、帝格方圓、耳垂大而厚的面象。底下人暗傳她有鳳翔之姿。她亦有心效仿姑母孝康章皇后,除了光耀門楣外,更是希望能夠……做表哥的妻子。
佟佳氏兩腮湧上紅暈,對鈕鈷祿氏的那點惋惜之情就像海邊的一顆小石子,很快被淹沒在狂喜的浪潮之中。
「娘娘,那烏雅氏?」
「隨她去吧。疥癬之疾,莫要壞了本宮的大事才好。」她現在可不能在太皇太後面前落下個容不得人的印象。
翊坤宮裡,宜嬪聽了宮女的回報,慢慢地拿勺子攪弄著碗里的燕窩,不知不覺皺緊了眉頭:「奇怪,這回她為何這麼沉得住氣?」
她的宮女翠兒答道:「許是貴主懶得和她一個奴才計較罷?」
宜嬪擱了碗搖頭:「不對,以往就是萬歲爺多看地上的螞蟻一眼,她都能酸上半天!肯定是得了什麼消息。鍾粹宮那邊呢?」
「鍾粹宮的小易子說,惠嬪娘娘知道了以後,只嘆了一句她福氣不錯。竟然就不聞不問了。」
宜嬪冷笑:「她也不傻,反應可真夠快的。」
「娘娘,奴婢不懂。皇上寵愛烏雅氏,惠嬪當真就如此大度嗎?」
「大度?不過是兩害相較取其輕罷了。烏雅氏得寵分的是本宮姐妹和承乾宮的寵愛。與其讓我們三個世家女子生下皇子,威脅她兒子的地位,不如任由烏雅氏得寵。雖然得不了助力,但是也成不了大患。」
翠兒大驚:「好歹毒的心思!」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罷了。皇上正寵她,本宮不能親自動手免得壞了跟皇上的情分。本以為可以借承乾宮的手,現在……」宜嬪的眼珠子一轉,突然笑了:「聽說九阿哥近來身子不好,把皇上賞的東阿阿膠包上兩包,咱們瞧瞧通貴人去。」
冬日裡難得這樣的好天氣,綉瑜正抱著奧利奧在御花園的千秋亭里坐著曬太陽。奧利奧不過七八個月大,正是貪長的時候。綉瑜抱著覺得一日比一日沉手,輕輕在貓屁股上拍了一下:「饞貓,小胖子!」貓主子頓時不開心了,從綉瑜膝蓋上跳到石桌上,死活不給抱了。春喜想去哄它,結果奧利奧跳下台階,示威似的沖她們喵喵叫。
「哎呀,別讓它跑遠了。小桂子快去……」綉瑜話未說完,卻見一個穿著青緞掐牙背心的侍女,彎腰抱起了貓。她身後一乘四人小攆,攆上坐著一個穿金黃色妃位吉服的人。現在宮裡妃位空缺,能穿妃子吉服的必定是哪位太妃了。綉瑜連忙上前去行禮:「太妃娘娘金安。」
那位太妃下了轎攆:「起來吧。你是?」
「奴婢延禧宮答應烏雅氏。」
「烏雅答應吉祥。這是裕親王的生母寧愨太妃。」
綉瑜恍然大悟。裕親王福全是康熙的二哥,極得康熙信任,後來連他的兒子也得康熙賜名「保泰」,與皇阿哥一起從「保」字輩,意為視其若子。
綉瑜趕緊再行大禮:「拜見寧愨太妃。」
寧愨太妃溫和地笑著:「烏雅答應也忒多禮了,這是你的貓?」
「是奴婢的。多謝太妃幫忙。」
「這貓……」太妃的侍女還想再說什麼,突然榮嬪身邊的桂香急匆匆地過來:「給太妃請安,烏雅小主,皇上口諭晉您為常在,還請快些跟奴婢回去領旨謝恩吧。」
寧愨太妃點點頭:「那你快去吧,來日有緣再見。素曲,把貓還給烏雅答應。」
待綉瑜走遠了,素曲才問:「太妃,您為何要奴婢把貓還給烏雅答應?那可是……大阿哥送給您的。」
大阿哥昌全是裕親王的嫡長子,自幼聰慧孝順。八月份的時候,太皇太后叫寧愨太妃進宮住了幾日,一個不妨倒把帶進宮的愛寵弄丟了。沒幾日昌全夭折,太妃就出宮去了,也沒空來尋。
寧愨太妃只是搖頭:「我看著傷心,就是不丟也要送走的。那貓養得肥嘟嘟的,想必烏雅答應也是個愛惜寵物的人,倒比送到莊子上要強些。」
素曲說:「奴婢看那烏雅答應通身的綾羅綢緞,只怕有些不得臉的貴人還不如她呢。」
寧愨太妃嘆道:「十六年過去,這宮裡還是一點都沒變。」
延禧宮後殿,姜忠旺領著一溜小太監,進了東配殿:「奴才給烏雅常在賀喜了,恭喜小主。」
綉瑜回來才知道,康熙在年節下晉了幾位低階妃嬪的位份,除她之外,另有一位漢軍旗的袁答應被晉為常在,並點了幾個官女子做答應。
「起來吧,多謝總管。」
「奴才把年節下常在位份多出的東西都打點出來了,請小主收下吧。」
春喜和竹月過去接了盤子,綉瑜隨便掃一眼,無非是些綢緞珠寶,正是常在位份該有的東西。唯有一件貂皮斗篷,是貴人方能用的。綉瑜說:「姜總管莫不是送錯地方了吧,這倭緞裡子烏拉貂皮斗篷豈是我能穿的。」
姜忠旺笑道:「這斗篷自然是皇上的心意。那上面遍撒了波斯國進貢的月光粉,在夜裡映著月光,那叫一個好看。」
不多時,春喜樂呵呵地回來說:「小主,奴婢去打聽了。郭絡羅常在那裡也差不離是這些東西,唯獨沒有這件斗篷,咱們是獨一份的呢!」
「那就更不得穿的了,太張揚了些。留到年三十晚上宮宴的時候還差不多。」
「小主你長得美,穿什麼都好看。」竹月在旁邊插嘴。
「好呀,竟然連我也打趣起來了!」主僕三人正笑做一團,突然小桂子領進來一個陌生的小太監。
春喜認出這是剛才跟在姜忠旺身後的小太監之一,不由奇怪:「你不是小順子嗎?怎麼又回來了?」
小順子說:「總管忘了小主的例銀,叫我送過來。」說著捧上一袋銀子。
綉瑜吩咐道:「竹月,收了拿下去吧。」見竹月走遠了,小順子才趴在地上磕了兩個頭:「滿貴爺爺讓奴才給小主道喜,烏雅家一切都好,老爺夫人聽聞小主晉封十分高興。烏雅家的大爺已然成年,去歲在步兵巡捕營謀了個差事。家裡一切都好,請小主勿要掛心。春喜姑姑家裡也好。」
綉瑜聽得感慨萬分,她自己的父母已經是隔著三百年時光再不可見,如今在這深宮裡聽到親人的消息總是好的。春喜也高興得眼帶淚光。
小順子又壓低了聲音說:「滿貴爺爺還說,儲秀宮的蘭嬤嬤可信。小主若有事,不妨使她傳個話兒。另外,近來宮裡事多,還望小主千萬小心。」
「瑜兒!」春喜一著急連以前的稱呼都蹦出來了:「不,小主,你怎麼撿了只野貓回來?快放下,不幹凈。」
「無礙。」綉瑜把貓抱進了屋,放在平時燕坐的大炕上,翻過來握著它的兩隻前爪搖了搖。「喵!」貓咪頓時發出凄厲的叫聲,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伸爪就要撓綉瑜。
「喝,還挺凶的啊你。」綉瑜點了一下它的鼻子,轉頭對春喜說:「它從廊沿上掉下來,這兩隻腿受傷了。咱們先找個東西給它固定一下。明早再去傳個養牲處的小太監來看看。」
春喜有些不安:「我瞧著這貓毛色鮮亮,又是紫色眼珠,應該是宮裡哪位主子的寵物。小主想要養嗎?」
她們目前在宮裡根基未穩,不管這貓的主子是哪個,她們都惹不起。綉瑜倒也想得開:「沒事,我就是看它叫得可憐而已。宮裡的貓狗都是養牲處貓狗房裡出來的,你明日找個小太監來認一認,咱們貓歸原主就是了。」
話雖如此,給它包紮完傷口以後,綉瑜還是忍不住抱著狠擼了一把,撓著貓肚子上的白色軟毛,又取了做奶茶的羊奶來,盛在白瓷碟子里喂貓。
小貓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警惕性很高,瞪著一對玻璃珠子似的眼睛,不肯前進半步。然而貓是鐵奶是鋼,餓壞了的它很快屈服在羊奶的誘惑下,試探著舔了一下,發覺味道不錯,就開始大快朵頤。
綉瑜趴在炕邊,看著這小東西低著頭舔食羊奶,小鼻子微微嗡動,時不時探出一截粉紅色的舌頭。她頓時被萌得不要不要的,腿都蹲麻了還捨不得走。
春喜笑道:「小主還是這麼喜歡貓,不如咱們自己也挑一隻來養吧。」
綉瑜卻搖搖頭:「等日子過安穩了再說吧。」她一直覺得養寵物就要對它負責,現在她自個兒的日子都過得朝不保夕,這個小東西還是回到它主人身邊吧。
綉瑜又趁機摸了兩把貓頭,那毛絨絨暖哄哄的觸感讓她欲罷不能,囑咐春喜:「就讓它睡炕上吧。拿一件不大穿的衣服給它墊著。」
那天晚上,不知怎的,綉瑜輾轉難眠。第二天匆匆拿冷水敷了臉去給皇后請安,貓咪還窩成一團睡著,綉瑜嘆了口氣,她凌晨五點就得起床啊,真是做人不如做只貓。
眾妃都已經知道了皇后召見她的事情,說話間未免多了幾分試探。綉瑜一個答應,皇後身邊體面的奴才都比她尊貴三分,誰問話她都得陪著笑臉回答。一早上下來,真是比當年背雅思單詞還累。
偏偏康熙又來了,這次是來跟皇后商量重陽節慶典的事情。無非是陪太皇太后吃花糕、賞菊簪菊之類的事情。綉瑜擔心小貓的傷勢,心思早就飛回延禧宮了。
經過昨日康熙看綉瑜那一眼,妃嬪們也悟了,今日請安就有不少人穿了鵝黃天青湖水藍這樣的顏色。然而康熙爺今日來去匆匆,無暇顧及這許多芳心,只問候了皇后貴妃就走了。眾妃都大感失望。
皇后看在眼裡,笑著賞了綉瑜一碟子蜜桔。綉瑜開心地謝了賞,第一反應居然是可以拿回去喂貓!因為她室友家的貓就特別喜歡吃蜜桔,而且挑嘴得很,有十塊錢一斤的絕不吃五塊的。這些貢桔黃澄澄的,又大又圓,想來貓主子肯定滿意。
她足足興奮了一路,快到寢殿的時候才恍然驚覺:她已經不是21世紀那個自由自在、怎麼喂貓都沒人管的大學生了,她現在是清宮裡的一個小答應。皇后賞的東西不貢起來就罷了,敢拿來喂貓?不要腦袋啦?
綉瑜不由愣住了,就像兜頭一盆涼水,澆滅了她所有的興緻。竹月扶了她一把:「小主,你沒事吧?」
「沒事。」綉瑜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快步進了寢店,卻見炕上空蕩蕩的,小貓沒了蹤影。
「春喜!怎麼回事?」她突然大喊。
「怎麼了,小主?」
「貓呢?貓怎麼不見了?」她拉著春喜的衣袖緊張巴巴地問:「快找找。它兩隻前爪都受傷了,到處亂跑沾到灰塵會感染的。」
「小主,你冷靜點。」春喜有些不安地扶住她:「貓狗房的小太監說,這隻貓有點像一個月前惠嬪娘娘宮裡抱走的一隻。我就讓他們抱走了。」
綉瑜無力地坐在炕沿上,突然間淚流滿面。她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堅強,一直在心裡安慰自己死都死過一次了,能多活一次再苦都是賺的。可僅僅是一隻貓,就一下子勾起了她所有的不安與茫然。皇后的利用、其他妃子的蔑視、等級森嚴毫無尊嚴的後宮生活。她放眼四顧,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值得奮鬥的目標,就這麼一隻貓,還是不屬於她的。
綉瑜突然趴在春喜肩上嚎啕大哭。「小主……別怕別怕,我,我去求惠嬪娘娘,去把那隻貓要回來。」春喜手足無措地安慰著她,說著轉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