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身邊坐著一個女人
說是不想易凡的事,可是還是免不了會想到曾經的事。
穆珊珊是有理智的,易凡卻像是蘊藏在她心裡叛逆的小獸,時時刻刻在她柔軟且瀕臨崩潰的心口鼓噪。
她不自覺的放慢腳步,顧不了晚歸,顧不了天黑,顧不了蕭逆凌遲她的目光。
當她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鐘,比上一次還晚了半個鐘頭。
她打開門的時候,正好與坐在沙發上的蕭逆對視,蕭逆面容依舊矜冷,一雙深邃的眼眸中,有著明顯的不屑一顧。
穆珊珊收回目光的時候,卻發現蕭逆的身側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她是見過的,是蕭逆的貼身秘書南希。
她的目光不自覺的再次抬起來,從蕭逆的側面穿過。
她很快看到了畫著精緻的妝容,穿著一身紅色短裙的南希,她臉上的五官很突出,看起來帶著一些西域風情,身上的紅裙更是透著熱辣,那樣美麗妖嬈的女人,即便是女人看了,都會移不開眼。
穆珊珊有些呆愣的同時,蕭逆薄涼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這麼晚回來,又去哪個男人的床上了?你好心老闆的床上?」蕭逆雲淡風輕的聲音里,滿是不在意,一雙手摟住了南希的腰窩,將南希拉攏到自己的懷中,姿勢親密。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穆珊珊垂下頭,有些疲倦。
「我記得上次跟你說過,好像惹怒我是需要懲罰的。」蕭逆挑起了南希的大捲髮,輕輕的吹了口氣,看著捲髮蓬鬆起來,神情卻是漠然無味的。
南希則坐在一邊,乖巧聽話的任憑蕭逆挑撥她的一切。
「蕭先生,我跟你道歉,今天的確是我回來完了。」穆珊珊的確是沒有什麼理由,至於責罰,她也不想理會。
她人已經在這裡了,不管蕭逆想做什麼,她都是要逆來順受的。
「道歉要警察幹什麼?」蕭逆學著電視劇里的台詞,帶著幾分不耐。
蕭逆懷中的南希聽到這話,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伸出手拉住了蕭逆的手,「蕭總,您這是生氣了嗎?為了一個下人生氣多不值得,一個下人還值得叫您生氣。」
女人的香肩湊過來,紅艷艷的唇貼在了他的側臉上,卻也只是輕輕碰觸,沒有留下任何印記就被蕭逆拉住了動作。
南希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身體微微向後移動。
「你說的也是,一個下人我幹嘛跟她生氣,的確是不值得。」蕭逆聲音懶散,看不出什麼情緒。
穆珊珊抿著唇,站在門口卻沒有說話。
「你要站在那裡當門神?」蕭逆瞥了一眼穆珊珊,隨即輕笑,「晚餐你不用準備了?」
「我馬上就去做晚餐。」
穆珊珊走進別墅,來不及換鞋子就要去廚房,卻聽到蕭逆的寡淡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是誰教你的規矩,想進我的別墅,換掉腳上的破鞋。」
穆珊珊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腳上還穿著鞋子,蹲下身換掉鞋子,朝著廚房跑去。
南希聽到蕭逆的話,嘴角不露痕迹的揚了起來,像是一直溫順的貓一樣,貼在了蕭逆的胸口前。
穆珊珊喘了口,進廚房快速做了飯菜,將飯菜端進餐廳的時候,發現南希和蕭逆已經坐在了餐桌前。
她規矩的將飯菜放在兩個人面前,向後退去,站在了下人的位置上。
「吃飯。」蕭逆看著南希,嗓音溫柔。
南希點了點頭,拿著餐具夾了一口番茄,嫌棄的直接吐了出來,「蕭總,這是什麼啊!怎麼這麼難吃啊!吃了不會中毒吧!」
蕭逆聽到南希的話,拿著餐具夾了一塊犯些,似乎還沒有嘗到味道就吐了出來。
「你什麼意思?」蕭逆冷眼看著穆珊珊,冰冷的眼眸里盛著火焰,幾乎將不遠處的穆珊珊吞噬掉。
「蕭總,這個魚好咸啊!你家的廚娘是怎麼回事。」
「還有這個菜是什麼,看起來好噁心。」南希翻攪了一下豆腐,挑了一塊,直接扔到了餐桌上。
咣當!
餐盤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響了起來。
穆珊珊看到掉在地上摔碎的盤子和散在地上的菜,身體微微向後。
蕭逆快步走到了穆珊珊身邊,看著她緊張害怕的樣子,揚起了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穆珊珊向後退了幾步,腳下被碎掉的盤子絆住,整個人都摔在了打碎的盤子和菜上。
她感覺身體很疼,卻不知道那裡疼,只是想要站起來的時候,發現白色的瓷磚上好幾處殷紅的血痕。
「發什麼呆,收拾!」蕭逆大喝。
穆珊珊點頭,聽話的收拾地上的碎片和垃圾,她一直低著頭,身上很疼卻無暇顧及,眼眶有些灼疼也無暇顧及,一心一意的收拾地面的狼藉。
蕭逆看見穆珊珊認真的收拾,目光由最開始的怒意變成了探究。
他很意外,這個女人竟然還能忍,她的本性並不是這樣的,她只是在裝而已,裝作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博他好感而已。
怒意再次從蕭逆的眼眸中噴出,看著穆珊珊依舊認真的打掃,一種強烈的,躁動的不可預控感從他的胸口快速襲來。
忽然不想再待下去,拉住了南希的手,朝著別墅外邊走去。
穆珊珊看著蕭逆帶著南希離開,身體一晃,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她疲憊的用手撐著頭,看著門口那扇來沒來得及關好的大門。
蕭逆不喜歡她,反感她,她都知道,所以這一切都只是開始,她也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蕭逆對她的輕蔑和不屑。
接下來的日子可想而知,蕭逆是不可能對她有好臉色的。
她並不是他真正心儀想娶的女人,也不過是他那個所謂的父親想要拉攏蕭逆所上的「供品」。
最重要的是,她並不是真正的穆家大小姐,而是一個讓人隨意輕賤的私生女。
以後,大概永遠都是這個樣子了。
穆珊珊想著,微微閉上眼睛,灼的發紅的眼眶終於打開了閘口,眼淚放肆的留下來,夾雜著太多釋放不出的情緒,緩緩落在了剛剛擦乾淨的白色瓷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