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四十二章受封郡王爵】

五皇子府上，胡氏和莫君庭早早就來了，若不是昨日得了消息太晚，恐怕連夜他們都要過來，莫君庭有些敬畏地看著莫姝安的肚子，這可是他的小外甥，胡氏倒是拉著莫姝安的手仔細叮囑著，又覺得秋實和冬清年紀太輕，不會伺候，有心把劉嬤嬤留下來，又怕五皇子多心。

倒是莫姝安開口道︰「母親，你來照顧我好不好？」不等胡氏回答，她又說︰「旁人我才不信。」

「亂說什麽。」胡氏雖然也覺得五皇子府上的人不可信，可女兒當著五皇子的面說這句話，還是不妥，又想到女兒有孕，勸道︰「你已經快為人母了，凡事謹慎點，不能亂說話。」

到底女兒嫁進來的時間太短，有孕得有些早了，恐怕這府上還有前皇子妃的人馬，那些人萬一對女兒下手怎麽辦？胡氏越想越覺得危險，恨不得把女兒趕緊打包帶回家中，仔仔細細保護起來。

秦景楠根本不生氣，還恭恭敬敬給胡氏行禮。

身邊的侍從傳達了他的意思，「胡夫人，殿下也想請您過府住上一段時間。」

胡氏趕緊說︰「殿下使不得。」

秦景楠看著侍從說了幾句，侍從看完口型就道︰「殿下說，胡夫人是皇子妃的母親，就是他的長輩，有您照顧皇子妃，他才能安心。」

胡氏到底沒有留下來，畢竟她還要忙莫君庭的親事，莫姝安不過是提一句，沒有勉強胡氏，秋實和冬清被胡氏再三交代了一番。胡氏又仔細看了看莫姝安的屋子，讓人把那些有稜有角易碎的東西全收拾起來，換上了不易傷人的，就連屋中那個秦景楠剛送的鏤空梨花香爐都收了，因為莫姝安有孕最好不要用任何的香料。

除此之外，胡氏還列了一堆莫姝安不能吃的東西，其實這些府中的大夫都已經交代過了，不過誰也沒有說，而是認認真真把胡氏說的記下來。

五皇子府上一片祥和，可是朝堂上卻吵成了一片，不僅爭誰去堰州賑災，還在爭去邊境送封賞的名額，這可是名正言順拉攏邊疆軍心的時刻，早朝的時候吵還不算什麽，在御書房依舊吵個不停，互相給對方潑髒水的事情更沒有少做，爭得面紅耳赤。

若是早十年，嚴帝必是有一個算一個地全部拖出去打板子，可是如今因為年紀大了，有些事情上早沒有了從前的魄力，就怕百年以後名聲有礙，落下個喜怒無常的評價。

誰知道就在此時，席貴人御花園摔倒的消息傳了過來。

吳生說完就低頭站在嚴帝的身後不再吭聲，嚴帝心中燒著一團火，書房的大臣沒聽到吳生說什麽，見嚴帝沒有表示，又開始爭吵。

嚴帝只覺得頭抽疼，在看著御書房內吵鬧不休的人，再也忍不下去了，抓著茶杯直接摔在了地上，「看看你們的樣子！一個個還不如街上悍婦！堰州百姓正在受苦，你們還有心情在這裡爭權奪利？朕還沒有死呢！」

這話說得極其嚴重，眾多臣子趕緊跪下來，其實這些人中不光有投靠了太子、八皇子的人，更有一心忠君和純粹想為百姓做事的，這才會吵成一片。

嚴帝深吸了幾口氣，掃過這些人，忽然說︰「朕已有決定。」

吳生眼中露出幾許諷刺，他站在嚴帝的身後，自然能看到這些大臣神色的變化，論起對嚴帝的了解，恐怕誰也比不得吳生，哪怕是皇后和貴妃兩個人都要差上幾分。

果然嚴帝就道︰「這件事交給五皇子，特封五皇子為郡王，賜封號睿。」

誰也沒想到嚴帝會加封五皇子，畢竟五皇子因為啞疾的緣故很少出現在眾人面前，太子派和八皇子派的人沉思了一下，覺得這事情落在五皇子身上也好，起碼五皇子是個啞巴，對皇位沒有威脅，只是五皇子妃有孕了，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孩子能不能長大也不得而知，倒是不用太過在意，還是眼下的事情最為重要，兩派人馬難得有了默契，沒有再說什麽，心中只覺得便宜了這個啞巴皇子，成了嚴帝第一個受封的皇子。

忠君派倒是沒意見，畢竟嚴帝的決定就是他們支持的，純粹想為百姓做事的官員思考了一番，除了五皇子，還真沒有更好的人選，嚴帝給五皇子加封也好，這樣除了太子外，就屬五皇子爵位最高，他去的話也能鎮住場面，太子和八皇子的人想做什麽手腳，應該……有所顧忌，這些官員倒是沒指望五皇子能完全防備，只要能給百姓安撫好六、七成就足夠了。

一時間幾派人馬心中都有了默契，所以在嚴帝把賑災的事情交給新上任的睿郡王時，沒有一個人反對。

嚴帝又選了幾個官員到時候一併陪同秦景楠前去，畢竟賑災的事情嚴帝很重視，大多選的都是有真才實料、想為百姓做事的，其中安插著一、兩個忠君的。

堰州的事情定下來後，嚴帝沉思了一下，最終說道︰「令八皇子去邊境犒賞三軍。」

太子那一派的人臉色都變了，如果說堰州是個有好處的苦差事，那麽犒賞三軍這件事就是香餑餑，沒想到嚴帝轉眼就把這件事交給了八皇子。

事情決定了，嚴帝也不再管旁人，直接下了三道詔書，其中兩道是給秦景楠的，一個加封、一個讓他去賑災，而且只給了他三天時間收拾行囊，另一道是給八皇子的。

處理完嚴帝就直接離開，眾大臣見沒有轉圜的餘地，交換了個眼神，就都離開去私下商量應對方法了。

秦景楠接到聖旨的時候，也愣了愣，他想到自己會被派去賑災，卻沒有想到嚴帝會這麽大手筆直接賜了郡王爵位，還有一個睿字封號給他，接了聖旨後，他賞了銀子，傳旨太監拿了賞銀也高興，說了吉祥話後就離開了。

把聖旨收好，秦景楠換了正服去宮中謝恩，府上一片喜氣洋洋的，冬清正在做小孩子的尿布，選了上好的細棉仔細洗了、曬好，做好了還要再洗、再曬，然後收起來，等需要用的時候，再燙曬一遍才敢給孩子用，雖然麻煩，但是細棉經過多次漿洗會更加柔軟，用起來也安心。

莫姝安已經吩咐管事給府上的下人月錢翻倍了，不明著賞賜是因為堰州遭災，哪怕秦景楠升了郡王爵位也不好太過張揚。

秋實滿臉喜色，「恭喜主子，殿下可是幾位皇子中第一個有爵位的。」

莫姝安倒是冷靜了下來，正靠坐在軟榻上，看著手中的書卷，聞言點頭，「嗯。」

秋實見莫姝安不想多說，也就不再問了。

莫姝安吩咐道︰「去廚房看看紅棗酪做好了嗎？」

「是。」

冬清做好了一塊尿布，仔細檢查了一下，確定不會傷到小孩子嬌嫩的皮膚，就放到了一旁，又拿一塊裁好的料子縫起來，其實這尿布很好做，就是要注意線頭的位置，免得讓孩子不舒服。

莫姝安放下手中的書卷，緩緩吐出一口氣，雖早有準備，甚至還是她勸著秦景楠去的，可是真到了這日，她依舊有些不舒服，只是她並非矯情的性子，沒多久就想明白了，起身稍微活動了一下，就往書房走去。

冬清放下手中的東西跟在莫姝安的身後，一併到書房伺候，見莫姝安想要寫東西，就開始把紙鋪好研起墨來。

莫姝安說︰「也不知道堰州是個什麽樣的情況，殿下這一趟過去該準備什麽好？」

冬清沒有吭聲，她知道莫姝安不是在問自己。

果然莫姝安思索了一下，就開始提筆寫了起來，衣服、鞋子這些是肯定要帶的，卻不用帶太過華貴的，更多的是一些棉布，以舒服方便為主，其次就是藥材，大災之後易有大疫。

「冬清，去問問府上的喬先生，備些什麽藥材比較妥當，看看府上的量，再去外面多買一些回來。」

「是。」冬清立刻應了下來，等秋實送了紅棗酪來，這才離開去找了喬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