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大約在凌晨
「你還是挺有辦法的。」
警察在這樣說的同時，目光向著我的臉上盯來：「兄弟，你別緊張！你能把這孩子辦到這所幼兒園去，想必在我們系統裡面也有人吧？」
「都是朋友幫忙，而且這孩子的情況也很特殊，我想咱們現在都講究個警民共建，你們幫助一下地方上的困難家庭也沒什麼錯兒吧？還有，我們公司如今也給這家幼兒園投錢了，就算你們不幫忙，我也能把這孩子辦進去。」
我這樣說的目的，就是想要辦案的警察別在佳佳進幼兒園這件事上糾纏。說實話，我不想把鄭思民牽扯到這件事情當中來。不僅如此，隨著這些話語出口，我再看面前這警察時，心裡也就多了幾分提防。
我就算是再沒腦子，恐怕也不會忘記馮寶欣的事情吧？
雖說她被警察調查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可這件事的背後畢竟另有蹊蹺，我不得不防這是有人準備在暗中向我使絆子。
「嗯，我想你錯誤領會我的意思了。」
警察聽我這樣講，臉色也變得有些尷尬：「我並不想追究是誰幫忙把這孩子辦到幼兒園裡去的，只是在考慮案犯是否是因為這方面的事情對他們母子兩個下手的。畢竟這家幼兒園還是很難進的，他這麼輕鬆進去有可能會引起旁人的妒忌。」
「妒忌？」我抬頭凝望著警察的臉：「警官，那你能告訴我，昨晚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嗯，好吧！我想就算我不說，你也能夠打聽得到。」
警察說這話明顯是在撇清他的責任：「昨晚李女士在家中被人刺傷了，而她的兒子也失蹤不見了。」
「珊珊姐被人刺傷了？」
我聽了這話，身子呼得一下子站了起來，臉上當然也呈現出愕然的表情。我哪兒會想到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嗯，是的！她、其實，她現在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我幾乎是用木訥的口氣這樣重複，臉上當然也是一副驚詫的表情。我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可我的心裡卻早就有這樣的預感了。
警察目視著我面色獃滯得坐回到椅子上，方才用承諾的口氣道：「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讓案犯逍遙法外的。無論在哪個城市，象這種傷人、綁架兒童的案子都是大案，我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那我能問一下珊珊姐是什麼時候沒的嗎？」
「據我們初步判斷，應該是在凌晨吧。」警察望著我遲疑了一下，方才將這話說了出來。我相信他此刻能這樣講，完全是因為我擁有把佳佳辦入蕭薇那家幼兒園去上學的能力。
「凌晨？那就是說，要是我在打過電話之後，立刻就趕去她家的話，那她就不會死掉了嗎？」我吞咽著口水，面色艱難得詢問。
「嗯，你要是那個時候能夠趕過來的話，那她存活的機率還是很大的。」警察並沒有把話說死，我能想象得到他應該不想讓我太自責了。我相信他已經看出我為李珊珊的死感到非常難過。
我沒坑聲而是把頭低垂著貼到了桌面上，手也緊捂到腦後去了。
「周先生，你也不用過分自責！我剛剛說了，我的話只是通過初步觀察得出的結論，並不代表法醫的論斷。再說了，就算你打電話的時候驅車趕來，再把她送醫就診也得需要一段時間。昨晚那雨可是很大，你能保證她的傷口在路上不被感染嗎？」
「謝謝你，警官！真得謝謝你。」
我不想說話，卻不得不向警察表示感謝。此刻，淚水已經從我的眼中奪眶而出，並在順著我的臉頰向下不斷得流淌。
警察看我傷心的模樣，便把目光向著左右看去。
很快之前那名在他身旁充當書記員的女警就向著我的身邊走來。顯然女人在做安撫工作時，可要比男人擁有性別上的優勢。
時間在一分一秒得過去，我的目光則緊盯在房間的窗棱上。
我看到那裡有一隻蜘蛛正在忙碌著結網，它細小的身子掉落下來，而後又飛快得攀爬回自己的網面上去。
雖然這原本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可在那一刻我卻感到自己也就象是這隻蜘蛛。雖然我在辛勤的努力著，可最終的目的卻也只是擁有這麼一張網、一片屬於自己的地方。
「阿浩，你還好嗎？」
等到輕微的腳步聲過去，蕭薇的聲音就出現在我的耳朵。當我歪起頭來向著她的臉上看時，則發現她已經滿臉關切得站在了我的身旁。
「哦，你怎麼過來了？」
「警察給我打了電話，然後又詢問了一些跟佳佳有關的事情。」蕭薇並沒有隱瞞，而是直截了當得回答。隨後，她的指尖就試探著碰觸到了我的肩膀上：「阿浩，你還在為佳佳媽媽的事情感到難過嗎？」
「嗯，這件事我有責任。」
「你有什麼責任？」蕭薇低聲溫和得詢問，手指則在我的肩膀上面落得更實了些，臉上的表情也變得不再象之前那麼緊張。
「如果我昨晚能夠趕來的話，我想她也就不會有事了。」
「昨晚？你開玩笑的吧！那麼大的雨。」蕭薇的回答跟警察的如出一轍。我相信她此刻能夠出現在我的身旁，肯定也是警察把她給找來的。
我抿嘴笑笑沒有回應，目光則看回到蜘蛛的身上。
蕭薇站在我的身邊，表情變得有些拮据。如果我倆早晨沒有通過電話，她沒有聽到夏蓮在我的身旁，或許情緒也就不會變得這麼尷尬了吧？
夏蓮！
當我想到這裡時，心立刻就變得緊張了起來。
雖然李珊珊的死是個悲劇，佳佳被人劫走是件令人悲傷的事情，可我此刻最應該關心的難道不是夏蓮和她肚子裡面的寶寶？
這麼想著，我的身子幾乎是直挺挺、硬梆梆得站了起來。
蕭薇在一旁看到我的表現，臉上自然是一副愕然的表情。我並沒有跟她做任何解釋，邁步就向著房間的外面走去。當我走到房門那裡時，卻又感覺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妥。為此，方才扭回臉來低語道：「蕭薇，我先走了！我在工廠那邊還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