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尚家的怪姑娘(十六)
即便如此她也不太害怕,因為她總覺得,自己畢竟是穿越來的,那麼就跟帶著主角光環是一樣的,一定會大難不死、逢凶化吉,倘若綁架她的綁匪夠帥,說不定還是一段妙不可言的姻緣,畢竟小說里都是這麼寫的,想到這,胡小酒偷偷的笑了。
「哎呦!」忽然有什麼東西敲了她的頭,「誰啊?鬼鬼祟祟偷襲你姑奶奶,怕是不想活啦?」
那人冷笑一聲:「怎麼著,酒勁兒還沒下去呢?」
胡小酒隱隱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可又想不起來是誰,問道:「你是誰啊,綁著你姑奶奶要幹什麼?」
胡小酒覺得耳熟是對的,因為綁著她的就是項白。他這麼做有兩層緣由,其一,報胡小酒捏住他鼻子灌他喝酒的仇;其二,是時候讓她老老實實交代一切了。
不過他不能這麼快就讓她知道自己是誰,不然她肯定不害怕,她不知道害怕就不會老實。
項白冷哼一聲:「幹什麼?」他學著地痞流氓的架勢用小樹枝抬起她的下巴,「你猜我要幹什麼?」
「你……你該不會是覬覦我的美色……你不會要劫色吧?」胡小酒想自己固然有穿越的偉大光環護體,但是也有許多的人都是直接穿越到別人床上就被人這樣那樣了……那如果這人長得好看也就罷了,倘若……咦?不是啊,就算好看自己也要掙扎一下吧?想到這胡小酒立刻進入狀態大喊著,「不,不!你不要過來,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項白原本只是想問完就放了她,可是現在看到她這幅可笑的模樣,不禁玩心大作,咬著牙根兒繼續威脅道:「廢話,不是黃花閨女,爺兒綁你做什麼?」
「這麼說你是打定主意要把我……嚶嚶嚶……」她想了想問,「你……你長得好看嗎?要不然,你把我眼睛上的黑布摘下來,讓我看一眼?」
項白有點兒懵,不覺問道:「好看如何,不好看又如何?」
「好看也就罷了,不好看……」胡小酒咬著嘴唇啜泣,「嚶嚶嚶!」
項白不禁翻個白眼,暗暗腹誹這是個什麼女人!又為魏秋山的眼力深感擔憂。半晌說道:「我想了一下,你說的有道理,我呢,長得還是挺好看的,要真把你怎麼樣了,反而是你佔便宜我比較吃虧,所以呢,我決定……」
「放了我!」
「你想得美,我決定辦正事兒。」
「辦正事是……」胡小酒心想,一個綁匪也會有正事嗎?綁匪的正事是什麼?不是劫色就是劫財,要不然就是殺人?胡小酒大驚失色,她胡小酒不會那麼背成了為數不多的穿越失敗案例吧!正想著卻覺得那綁匪在脫自己鞋子,「喂!你脫我鞋子幹什麼?」話沒說完襪子也脫了,「咦咦咦!你不會是變態戀足癖吧,咦咦咦!」
「什麼亂七八糟的!」項白沒搞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但隱隱覺得不像是什麼好話。
「那你脫我鞋子幹什麼,很冷哎,你……你不會要把我……嚶嚶嚶!」這次胡小酒是真的有點害怕了,她什麼都看不到,手腳都被捆綁著無力反抗,且她愈發覺得自己或許是真的遇到了變態。
忽然,一個毛絨絨的東西掠過自己的腳心,她固然根害怕,可是她真的忍不住,「啊,癢,哈哈哈,癢……癢死了!」胡小酒更害怕了,她想這人擺明了是在玩弄自己,就像貓抓老鼠,把自己玩夠了,然後殘忍地殺掉,完蛋了,自己可能真的穿越失敗了!「你到底要怎樣嘛!」
「不錯么。」
「你,你到底要幹嘛?」
「李東的事兒,你都知道什麼?」
「李東?」胡小酒愣了愣,稍稍冷靜了一些,「他的事,你問我幹什麼,你應該問他啊。」
「廢話,他要是能說話我還問你嗎?」項白隨口說道,不過話一說出口他就後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
果然,胡小酒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受傷了?」
項白靈機一動,迅速反應說道:「廢話,爺兒打的!」
「那你們……哈哈哈哈!」胡小酒剛想再問點什麼,腳心又有什麼掠過去,不停地撓,「哈哈哈哈,你們……哈哈哈哈!」
「現在是爺兒問你,別那麼多廢話,懂不懂?」
「哈哈哈哈哈哈……知道………哈哈哈,知道了。」
「知道什麼說什麼,要不然讓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說哈哈哈哈!嗚嗚哈哈哈!你放了我吧,求求你,嗚嗚嗚哈哈哈!我說!我都說!嗚嗚嗚嚶嚶嚶!」
「說,我問你答。」
「好,嚶嚶嚶。」
「李東是不是要為他父親報仇?」
「他父親?」胡小酒有點為難,「他父親是誰,他要向誰報仇?」
「向尚文輝。」
「哦哦,尚文輝和他有仇嗎?難怪他要去下毒,我還以為他是因為生氣尚文輝悔婚呢。」
「尚文輝悔婚?」
「對啊,尚文輝和李東的父親是結拜兄弟,李東和尚小樓是指腹為婚又是青梅竹馬,後來尚文輝發達了嫌棄他窮酸,不許尚小樓嫁給他,反而要把尚小樓嫁給一個她之前沒見過的小白臉兒。」
「小……白臉兒……」
「是小白臉兒,那小白臉兒一看就陰盛陽衰,整天跟個六扇門兒的捕頭混在一起,說不定是斷袖,你說尚小樓能答應嗎?要是我,我也不願意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胡小酒話沒說完,腳心就又被狠狠地撓了一下,繼而是鑽心的癢,「啊哈哈哈哈!你,你就是小白臉哈哈哈哈!項白是個小白臉兒哈哈哈哈!」
項白見她已然識破,索性也不在藏著掖著,一把扯下她蒙眼的黑布,說道:「是我,你認出來又能怎麼樣?」
「不怎麼樣!」胡小酒臉上涕淚縱橫,賭著氣說道,「就是告訴你,姑奶奶早就認出你來了!藏頭露尾算什麼英雄!小白臉兒!臭斷袖!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嗚嗚哈哈哈……嗚嗚嗚……我錯了……我錯了嗚嗚嗚嗚!放了我吧,哈哈嗚嗚嗚嗚!」
項白終於停下手,一語不發看著她,方才黑布蒙著眼睛也不覺得如何,而今沒有黑布阻擋,她的一顰一笑全都被他看在眼裡,瞧著她滿臉淚痕,反而覺得有點不忍下手了:「知道錯了?」
「唔。」胡小酒抽泣著點點頭,大顆大顆的眼淚吧嗒嗒往下落。
項白摸摸鼻子,把雞毛扔在地上,剛給她鬆了綁就吃了一個大嘴巴。
「過分!臭流氓!」
項白捂著火辣辣的左臉,看著胡小酒飛一般地逃出柴房,又想到她方才可憐兮兮的模樣,大約自己是有些過分了,不過沒辦法,時間有限,改日再道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