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孩子不能留,真正的原因
梅方凌的眸子一閃,突然的靠近她的身邊,手也快速的抬起,將手中早就準備好的葯快速的放進了她的嘴裡,那葯入口即化,而且此刻的蕭韻沒有任何的防備,那葯便直接的順著咽喉而下。
既然不能讓她生下這個孩子,既然必須要打掉這個孩子,那麼再說什麼都沒有用,再拖延時間,只會讓她,讓他更心疼,所以,這一刻,他選擇用最直接的辦法。
「啊,啊…」蕭韻的臉色瞬間大變,只驚的全身發顫,毛骨發寒,不用猜,她也知道,他這個時候給她服下的是什麼葯。
她快速的嘔著,想要把藥味吐出來。
只是,下一刻,他卻突然的抱起她,唇微低,快速的吻住了她,阻止了她所有的動作,而因著他的吻,口中殘餘的葯也全部的進了肚子。
蕭韻此刻只感覺到全身冰冷,身子僵滯,一動不動的任由著他吻著她,只是,眼睛卻是緩緩的閉上,眼角的淚水無聲的滾落。
她堅持了這麼久,最終還是這樣的結果,她知道,此刻,他打掉的不僅僅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還斬斷了他與她之間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從今天起,他與她之間再沒有任何的關係。
他自然也感覺到了她的僵滯與冰冷,他的手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攬住他,只是,她的眸子卻突然的睜開,身子也本能的退後了一步,一雙眸子冷冷的望著他,唇角微動,一字一字慢慢地說道,「你的目的達到了,你可以走了。」
此刻,她的聲音很輕,很輕,但是卻有著一種讓人驚顫的絕裂,梅方凌,從今天以後,我們之間徹底的結束了。
看到她一臉的決裂,他心很痛,很痛,但是,他真的沒有別的選擇,若是讓他重新選擇一次,他還會這麼做,就算知道,這樣,她會恨他,他還是會這麼做。
「這葯,不會讓你太痛苦,不過,你身邊需要有一個人……」梅方凌仍舊站著,沒有離開,雖然他給她吃的葯,不會讓她太痛苦,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但是,他還是有不放心。
「你滾。」只是,蕭韻聽到他的話,眸子猛然的眯起,狠狠的盯著他,咬牙切齒的低吼,這個男人剛剛殘忍的打掉了她的孩子,現在竟然還假裝好心的關心她,哈,真是諷刺。
梅方凌的身子略略一顫,手明顯的收緊,只是,卻仍舊沒有離開。
「你滾,滾。」蕭韻見他站著不動,聲音更加的提高了幾分,更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恨意,她恨他,恨他,此刻她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她現在不想看到他,不想。
他的手微抬,似乎想要伸過,只是下一刻,卻又停住,僵在身側,剛剛他給她服下了葯,打掉了她的孩子,這一刻,他再做什麼都沒有用了。
「梅方凌,你趕緊給我消失,我不想看到你,永遠不要。」蕭韻見他仍舊站著不動,突然發了狂般的嘶吼,她不懂,不懂他為何非要打掉她的孩子,她明明說了,她可以帶著孩子安靜的離開,不再打擾他,但是,他卻仍舊不放過她,仍舊殘忍的打掉了她的孩子。
這讓她如何接受,如何承受。
「不想看到我?永遠不要想看到我?」梅方凌聽到他這句話,臉色一變,突起的聲音中都多了幾分輕顫,她此刻的絕裂真的讓他害怕。
他也想過,若是他執意打掉這個孩子,她肯定會怪他,會恨他,但是,她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麼絕情的話。
「要不然呢?」蕭韻冷笑,一雙眸子冷冷的望著他,「這不是正是你最想要的嗎?你不就是怕我跟孩子妨礙了你的大好前程嗎?現在好了,你不用擔心了,你可以放心的去參加你的駙馬之選了……」蕭韻的話微微的頓了頓,再次緩緩的補充了一句,「梅方凌,祝你成功。」
「蕭韻,我並非真的要娶公主。」此刻的梅方凌突然有些害怕,雖然在此之前,他就想過,會有這樣的後果,但是現在前眼見到這一切,他覺的,他竟然無法接受,他真的害怕她就這麼離開他。
「呵呵呵…」蕭韻聽到他的話,愣了愣了,突然輕笑出聲,只是那笑聲中卻讓人感覺不到半點的笑意,反而有一種讓人想要落淚的傷悲。
「你不想娶公主?你竟然不想娶公主,為何還要來參加?為何還要來京城?」蕭韻此刻整顆心都是冷的,都是冰的,所以聲音中也沒有半點的溫度,他做了這一切以後,現在卻來告訴她,他並非真的想要娶公主?
哈,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他向來都不善於解釋,而這件事情,他更是無法的解釋,所以,此刻聽到她的話,他只是望著她,卻並沒有出聲。
見他不語,蕭韻的心更沉到了谷地,唇角的冷笑也更加的扯開,隱隱的多了幾分嘲諷,「怎麼?無話可說了?」
「你想娶公主,來參加公主的駙馬之選,可以,我成全你,但是你為何非要殺了我的孩子,為什麼?」蕭韻望著她,低聲吼著,心底卻有著一種期盼,想要聽到他的解釋,只要他肯給她一個解釋,她會相信的。
只是,梅方凌卻仍舊緊抿著唇角,一個字都沒有說。
見他依然沉默不語,蕭韻只感覺到心痛的呼不出氣來,望著他的眸子也愈加的沉了幾分,唇角微動,突然再次說道,「怎麼不想說?還是說不出口,你不想說,我可以替你說,因為參加公主的人選,不可以有妻子,有子女,所以你就一定要殺了我的孩子,是嗎?」
蕭韻一開始也有些不太相信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是,她卻想不出其它的理由,真的沒有其它理由。
梅方凌聽到她的話,眸子微閃,神情間似乎快速的隱過一絲意外,他並不知道參加駙馬之選竟然有這樣的規定,他當初之所以答應家人來參加駙馬之選,最大的原因,也是想要讓她同意打掉孩子。
「梅方凌,他是你的孩子,你的心怎麼可以這麼狠?怎麼可以這麼狠?我都說了,我不會妨礙你了,你為何還不能放過我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蕭韻感覺自己此刻快要撐不住了,身子不斷的輕顫著,聲音中甚至隱隱的帶了幾分嗚咽。
這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突然的伸手,將她攬入了懷裡,緊緊的攬住了她。
蕭韻的眸子猛然的圓睜,一臉的難以置信,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抱住她。
「別哭。」他的眸子中多了幾分輕柔,聲音也不曾平時的冷硬,多了幾分柔和,更是生平第一次說出這麼溫柔的話來,這般的安慰女人,的確是他第一次。
「梅方凌。」蕭韻完全的怔住,有些難以置信的喊著,他,他這是做什麼?
「跟我回去。」梅方凌突然攬著她,想要離開,此刻的聲音中更多了幾分心疼的輕柔。
「梅方凌,你什麼意思?」只是蕭韻卻突然的掙開了他,一雙眸子不可思議的望著他,「你殺了我的孩子,然後讓我跟你回去?」
蕭韻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此刻會說出這樣的話,剛剛他才給她服下了葯,殺了她的孩子,現在竟然要她跟他回去?
聽到她再次提起孩子,他的神情微變,他不想再提那個孩子,他希望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永遠的過去,都不要再提,因為他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情,有他一個人承受所有的痛就可以了。
「梅方凌,你告訴我,你為何要打掉我們的孩子?」蕭韻此刻隱隱的意識到問題有些不太對,一雙眸子直直地望著他,沉聲問道,她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以後我們可以……」他暗暗呼了一口氣,緩緩的開口,他真的希望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
「我想知道原因,真正的原因。」蕭韻卻突然打斷了他的話,那是她的孩子,她怎麼可能讓這件事情就這麼輕易的過去,至少,她要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他的臉沉了沉,剛剛的輕柔不再,換了平時的冷硬,原因他不能說,那麼他就只能把所有的錯攬在他的身上。
「為什麼不想要?他也是你的孩子。」蕭韻的身子顫了顫,忍不住再次追問。
「不想要,還需要其它的理由嗎?」梅方凌的聲音更沉了幾分,「這件事情,就這麼結束了,以後……」
「結束了?就這麼結束了?梅方凌,你殺了我的孩子,連個理由都沒有,就這麼結束了?」蕭韻望著他,忍不住的搖頭,難以置信的盯著他,跟了他這麼久,她知道他的冷酷,也知道他的無情,但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無情到這種地步,他剛剛才殺了她的孩子,然後竟然跟她說,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結束了?!
他到底有沒有心,那也是他的孩子,是一條生命,已經有三個多月了,她都能夠感覺到他的存在了。
現在就這麼被他殺了,而他竟然輕描淡笑的跟她說,讓一切都過去了。
「梅方凌,我要殺了你。」蕭韻突然的沖著他撲了過去,這一刻,她真的很想殺了他,真的想殺了他。
「蕭姑娘…」此刻,她的聲音太大,自然驚動了外面的侍衛,侍衛站在外面,略帶試探的問道,畢竟,此刻侍衛只聽到她的怒吼聲,並沒有聽到其它人的。
「來人,有刺客。」蕭韻聽到侍衛的聲音,望向梅方凌,眸子微眯了一下,突然大聲喊道。
梅方凌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的身子僵了僵,暗暗呼了一口氣,然後快速的從窗口離開,既然已經驚動了人,到時候肯定會有人陪在她的身邊。
看著他離開后,蕭韻一瞬間完全的癱軟在了地上,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無聲的流著。
「蕭韻,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就在此時,得到消息的段輕晚也趕了過來,看到蕭韻的樣子,嚇了一跳,連連向前。
「晚兒,晚兒,晚兒…」蕭韻看到段輕晚,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緊緊的將段輕晚抱住,不斷的喊著她的名字。
「發生什麼事了?」段輕晚感覺到她不斷的輕顫,再看到她這樣的反應,驚的倒抽了一口氣,先前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這一刻的蕭韻似乎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的木偶,沒有了任何的生機,只有一種說不出的絕望。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她一下子變成變樣?
「晚兒,孩子沒了,孩子沒有了。」蕭韻攬著段輕晚的手更加的緊了幾分,似乎想要拚命的抓住什麼,但是此刻的她知道自己是什麼都抓不住了,孩子沒有了,她也就失去了一切。
「什麼,你說什麼?」段輕晚雙眸圓睜,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她,「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剛,他來過了,給我吃了葯,打掉孩子的葯。」對段輕晚,蕭韻沒有隱瞞,雖然平時蕭韻話少,什麼事都自己忍著,但是此刻,她真的忍不住了,她需要有一個人來傾訴,要不然,她會瘋掉的。
「梅方凌?!」段輕晚聽到她說的他,身子明顯的僵了僵,下意識的脫口說道,皇宮中雖然戒備森嚴,但是梅方凌武功高強,是可以混進來的,只是,梅方凌這深更半夜的混進來,打掉了蕭韻的孩子?
他到底是要做什麼?
「除了他,還能有誰。」蕭韻聽到段輕晚提到梅方凌時,身子明顯的輕顫了一下,聲音中突然多了幾分恨意,「我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殘忍,竟然追進皇宮來,殺掉了我的孩子。」
此刻,蕭韻說的是我的孩子,而非我們,可見此刻她是多麼的恨梅方凌。
「那你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不舒服?」段輕晚此刻心中有著太多的疑惑,但是卻顧不得其它,現在最重的是蕭韻的身體,即然梅方凌打掉了蕭韻的孩子,那蕭韻現在的身體……
「比起心,那些根本算不了什麼。」蕭韻的唇角微微輕扯,有著幾分苦澀,更有著掩飾不住的痛,那些身體上的不舒服算的了什麼。
「流產是很危險的事情。」段輕晚自然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心疼的攬著她,流產對一個女人而言,傷害是很大的,弄不好,還有可能出人命,在現代,都有很多因為流產而死的,更何況是在這落後的古代。
而且,也不知道梅方凌到底給蕭韻吃的什麼葯。
蕭韻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蜷縮著身子,似乎想要拚命的找到一個可以讓自己安心的姿勢,但是她知道,她找不到了,真的找不到了。
「來人,去請殿下過來。」感覺到蕭韻不斷蜷縮的動作,段輕晚更是忍不住的心疼,想到蕭韻現在的情況,最好是讓大夫來檢查一下,這深更半夜的,蕭韻又是這種情況,突然請太醫,怕是不妥,倒不如讓百里軒來給蕭韻檢查一下。
雖然百里軒是殿下,卻也是一位大夫,醫術遠遠超過所有的太醫。
「是。」剛剛跟著段輕晚進來的宮女低聲應著,快速的出了房間。
「晚兒,不必了。」蕭韻抬眸,望向她,一雙眸子如死灰般毫無生機。
她真的覺的沒有那個必要,若是真的死了,她倒可以去陪她的孩子了,免的她的孩子一個人太孤單。
「你好好休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段輕晚看到她此刻這般絕望的樣子,忍不住的擔心,她最怕的就是蕭韻會這樣。
蕭韻的唇角再次輕輕的扯動了一下,好起來?她的孩子都沒有了,還能再好起來嗎?
百里軒倒是很快便趕了過來,看到蕭韻的樣子,也微微愣住,邁步走了過來,望向段輕晚時,眸子一瞬間的變的輕柔,「怎麼了?」
「你幫她檢查一下。」段輕晚看到他,暗暗呼了口氣,連聲說道,她想知道現在的蕭韻到底是什麼情況。
百里軒望著段輕晚,有些無聲的輕嘆了一口氣,他堂堂殿下,這深更半夜的竟然被她喊來當大夫用,這件事情,也只有她敢做,不過,他卻並沒有說什麼,因為他知道,蕭韻對她而言是很重要的朋友,蕭韻有事,她不可能不管。
蕭韻的身子緊緊的縮著,百里軒進來,她並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拚命的緊縮著身子,似乎想要把自己縮到完全的消失不見。
百里軒走向前,伸出手,想要搭向她的脈博時,她卻突然的讓了一下,「不必了,不必檢查。」
她心都死的,還有什麼好檢查的,更何況,是讓百里軒給她檢查,她的承受不起。
「蕭韻。」段輕晚卻是拉住了她的手,聲音雖輕,卻有著幾分不容質疑的威嚴,蕭韻現在都不知道什麼情況,不檢查怎麼可以?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晚兒,我真的……」蕭韻卻仍舊堅持著,想要縮回手。
「檢查一下,或者會有其它的發現,或者,能夠找到一些他打掉孩子的原因。」段輕晚仍舊握著她的手,再次緩緩的說道,其實,段輕晚一直在懷疑是不是孩子有什麼問題,要不然,梅方凌再狠心也不至於這麼殘忍的要打掉自己的孩子,而且還在這深更半夜的進宮。
「原因,先前公主不是說了嗎?」蕭韻的眸子中更多了幾分沉重,剛剛她問過,他卻回答不出理由,看來,他就是不想讓這個孩子妨礙了他,但是她都說了,不會讓這個孩子影響到他,但是他卻仍就不放過她。
「若真是因為選駙馬的原因,他這深更半夜的進宮打掉孩子,豈不是自找麻煩嗎?畢竟,他進宮打掉了你的孩子,這件事情,我肯定會追究,皇上,皇后肯定也會過問,到時候怎麼可能還會讓他參加駙馬之選?」段輕晚眉頭微蹙,緩聲說道,她覺的這件事情太過奇怪,若真是為了選駙馬的原因,梅方凌這麼做,絕對是害了他自己。
蕭韻聽到她的話,眸子輕閃,沒有說話,只是臉上略略的多了幾分思索。
段輕晚趁機把她的手拉出了些許,百里軒的手便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百里軒的眉頭突然皺起,臉上微微起了些許的變化。
「怎麼樣?」段輕晚看到他神色間的變化,不由的驚住,他向來冷靜,縱是天踏下來,眉頭都不會皺起來,但是剛剛他卻變了臉色,難道?
蕭韻一雙眸子也快速的望向百里軒,神情間多了幾分驚疑,不過,蕭韻沒有開口,只是等待著他的回答。
「這個孩子是不能留。」百里軒唇角微動,聲音緩緩的吐出,此刻的臉上已經完全的恢復的平靜。
「為什麼?」這一次,段輕晚與蕭韻幾乎同時問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