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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林大姐,你一定是誤會我了,我在網上的日記中不是寫得很明白嗎?……

林大姐揮了揮手,示意我別再說,我知趣地停下了。

我發現,曉林和達明就坐在離我不遠的地方,雙眼觀望著我。

林大姐說,雪兒,你別多想,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整。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林大姐說,做女人真的是很難的,其實,女人可以靠自己的美貌去獲取財富,男人同樣可以靠美貌去取得財富,這是相互的,你們的張總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在沒有讀你的日記以前,我是決不會相信他是這種人的,讀了你的日記后,我也不相信,但後來……

林大姐沒再說話,輕輕地啜了一口紅酒,輕輕地用手把她那頭烏黑的秀髮往腦後梳。

我發現,林大姐並非像張總告訴我的那樣沒知識沒教養,一天無所事事靠打牌度時光,眼前的林大姐秀美,有氣質,屬於有「味道」的那類女人。

林大姐說,雪兒,你還記得那次與張總去h市的事情嗎?其實,那是我有意識安排你和張總一同去的,我在暗中監視,看他要幹些什麼,果然,他對你那樣,但你拒絕了他,看見你被他騷擾后的痛苦表情,我真的想一刀殺了他。在我面前,他是那樣的服帖,對我不說一個「不」字,而背地裡,他卻……

我聽了她的話,幾乎憤怒了,心想,你把我周雪兒看成什麼樣的人了,我實際上也被他玩弄了。

林大姐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說,雪兒,我那樣做是迫於無奈,請你原諒我。

我沒吭聲,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她好像沒有看見我這種表情一樣,仍然低著頭說,我太愛他了,我是被他的外表迷住了,公司的財產全部都是我的,是我父親留下的。我想我一個女人沒必要這樣去拼,我喜歡那種閑情的生活方式,因此,把公司的大部分工作交給了他。可他……

我倒有些同情起她來了,我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

她看著我說,雪兒,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和別人說,尤其不要告訴張總,這是我和他的家事,你也不必要過問。

頓了頓她又說,雪兒,我想派你到蘭州市去,我在蘭州有一家公司,你去做總經理。

我說,這怎麼行?我知道林大姐是要趕我走。目前,我已到張總的秘書室工作了,天天都要和張總碰面,而且張總帶著我出差也是名正言順的。林大姐嘴上說恨死張總了,實際上心裡想的又是另一條挽救婚姻的路,她恨張總卻又捨不得離開他。林大姐很矛盾的,她在保衛著自己的婚姻,她以為把我調開了,張總就可以安分守己了。看起來還是我在惹禍,我是造成張總情感出軌的罪魁禍首嗎?

林大姐又問我,雪兒,你還在堅持寫日記吧?

我盯著她,沒有回答。

她說,你可不可以把描寫張總的那些刪除了,或者不公開?見我沒有說話,她又說,我可以賠償你。

我說,有這個必要嘛,再說,我又沒有指名道姓。

她說,這總歸還是影響不好吧。別人一看就明白的事,你總要給我留點面子吧。

我說,我會考慮的。我還說我不想去外地當什麼經理,我不想離開這座城市。如果有機會我會離開這個公司的。

我與林大姐的談話,在不愉快的氣氛中結束,臨走時,林大姐再叮囑我對她提出的問題做個考慮,她留下她的手機號碼,要我考慮好后告訴她。

林大姐有點盛氣凌人的樣子,她其實一點也不值得人同情。望著她那傲慢的神態,我心裡頓生一個念頭,我要打擊這個女人的傲氣,讓她在我面前低頭求饒。

林大姐走後,曉林和達明馬上走過來問我是怎麼回事,我簡單地向他們說了。

曉林說,她還有臉教訓你?自家男人都看不住,能怪誰?給她一點顏色看看。

我沒有說話,我們一路上都是沉默。

達明說,我們今晚真像「戰爭時期的地下黨員」。

9月11日星期二

昨天夜裡一直沒睡安穩,腦子裡裝的全是林大姐那種傲慢的令人厭惡的嘴臉,閉上眼睡了一會兒,又做了個夢,夢見我與張總干那種事,夢見林大姐跪在我面前,求我把張總還給她。

我為這個夢感到后怕,我們都是女人,何必「相煎太急」,一位名人說過這樣一句話,女人與女人的戰爭,往往都是在男人身上發生的。我沒有細想過這話什麼含義。但我總覺得女人總歸是一個弱勢群體,鮮花離不開綠葉的陪襯。一枝花,花只有一朵,綠葉是多數,好花肯定需要好葉來陪襯。綠葉更離不開鮮花。不論怎麼說女人總希望嫁個好男人,男人同樣期望身邊有個好女人,成功的男人不希望成功的女人做伴侶,相反,成功的女人更希望自己身邊有個成功的男人。我們絕不能把愛情與世俗分割開,愛情也受世俗的誘導。

林大姐當然希望張總瀟洒有派頭,自己在姐妹們面前有炫耀的資本,張總則不希望林大姐在他面前盛氣凌人,這會刺傷他男子漢的自尊,張總生活在這樣的家庭里,心理上得不到補償,男人更希望在女人面前頂天立地,用他男人的翅膀呵護柔弱的女人,大男子主義是男人們永遠也無法更改的理想。

到公司上班,張總和平時一樣,他肯定不知道林大姐找過我,我想林大姐也不敢把她找我的事告訴他。

張總叫我進他的辦公室,西安公司送來一份資料,說是西安那個秘書太差,材料寫的前言不達后語,他遞給我。我用餘光看了他一眼,他說,雪兒,你穿白色的褲子很靚,身材看起來更美。我沒說話,伸手去接他遞過來的資料,他順手抓住我的手說,雪兒,昨天夜裡我做夢都想著你……

我掙脫他的手說,這份材料哪裡有點毛病?

張總說,你今天幫他順順文字,中午我請你吃牛排如何?

我說,這樣不好吧,你……我剛想說「你夫人」,但話到嘴邊又咽下了。

中午我和張總去新華街吃午餐,我想他夫人是不是在監視我們?其實,我心裡真想張總的夫人在監視我,我一直想著要報復林大姐,滅掉她那種盛氣凌人的傲氣,有時我又覺得我也很卑鄙……

我很矛盾,我也是感情上受過重傷的女人,我真的又要去製造另一個女人的感情傷痛?

9月14日星期五陰

張總今天上午悄悄打我手機,要我和他一起去南山溫泉度周末。

我拒絕了他。我說我要回家去看父母和女兒。張總又熱情地要用車送我。我再次拒絕了他。

下午剛走出公司門,明娟就打來電話,她約我去蹦迪。我說,明娟,你真有閑心啊,迪廳是我們這種人去的地方嗎?

明娟大聲說,怎麼,你老得連蹦迪都沒有興趣了?我一抬頭,發現明娟就在街對面,我收了手機,笑著向她招手。

明娟過來拉住我的手說,走吧,雪兒,你好久都沒有陪我了,我今天特想去蹦蹦,放鬆一下嘛。

我遲疑片刻后說,要蹦迪也不能不吃飯吧。

明娟一聽高興地跳了起來,好,先吃飯,我買單,要吃什麼儘管說就是。我也有心吃明娟一次,點了一份「口水雞」、「紅燒兔肉」和一盤炸魚。

明娟帶著我去了一家坐落在九樓上的迪吧。迪吧很大,中間是個大圓台,台上全是些穿著性感的靚妹酷哥,圓形台下已有很多人在刺耳的迪士高音樂聲中搖頭晃腦的。

明娟說,台上的是領舞的和唱歌的,如果你不知道如何搖擺才優美的話,就先看看台上的,明娟話沒說完人影就不見了。因為是第一次進迪吧,我的手腳很不自在,這時,一位小姑娘過來拉住我的手說,姐姐,快跳吧,這音樂好美。

我很不自然地跳了一會兒,總覺得自己與這種環境格格不入,很想離開,但總得給明娟打個招呼吧,但就是看不見明娟的影子。

大約二十分鐘后,幾位公安警察衝進了舞池,刺耳的音樂戛然而止。但很多人仍在不停地搖頭晃腦。突然,我在人群中看見了明娟,明娟正和另一個男人手臂挽手臂正旁若無人地搖晃著頭。警察抓住兩位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每人手裡提著一個黑色小包,全場嘩然,但仍有一半以上的男女在旁若無人地使勁搖頭。

我剛想擠過去拉明娟,一位警察卻用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我想申辯,但……

我和明娟一樣被送進了公安局。我不承認自己吸毒,警察見我很真誠,也不像吸毒的,便叫我找證人,我能找誰呢?難道讓明娟證明我,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我說,你們可以查尿呀,我是陪朋友來的,但警察仍不放過我,非要我說出單位名字,情急中我只好說出了公司,說到了張總。

一直把我折騰到下半夜三點鐘才讓我離開。

獨自走在靜靜的街上,我心裡好生委屈,但委屈又咋樣?我是不是在自討苦吃?我的眼淚禁不住流了出來。

9月15日星期六

今天上午睡到十點多鐘才起床,懶懶散散的。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心裡就覺得委屈得很。

都是明娟惹的禍,害得我好沒臉面。

明娟現在又咋樣了呢?我忙撥明娟的手機,手機關機。我懶懶地坐在沙發上,心想,管她呢,這種事情也管不了。我知道,明娟是在自暴自棄,吳新亮因為貪污被收審,明娟的精神世界沒有了寄託,生活好像也有沒了希望,這種日子過得是沒有什麼意思,她染毒了,染上毒品,意味著她後半生的生活將是暗無天日的。

女人啊,有時真是自欺欺人地活著。

9月17日星期一

坐在辦公室,我心不在焉,我心裡老想著在迪吧被當作吸毒者抓起來的情景,這件事還沒有完,張總早遲會知道的,即使我沒吸毒,但在張總心目中我會是怎樣的?我昔日的美好形象會一掃而光。

整個上午張總都沒到公司來。下午來了,但一直在他辦公室里,我的心一直不安,隨時想著張總會召我進去,隨時想該如何面對張總的詢問。

一直等到下午快下班時,張總打來了電話。張總邀請我下班後去「休閑山莊」。

我說,張總,你有什麼事情嗎?

張總說,沒什麼事情,只想和你在一起,你賞我個臉吧。

我說,請你理解我,不是我不給你……

我話沒說完,張總搶過話說,像你這樣文靜高貴的女人,我是請不到的了,不過,我就明說吧,我這裡有那種「白粉」,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無償給你。

我一愣,心裡突然升出一絲可怕的感覺,好像額頭上也驚出了一絲冷汗。在張總心目中,我成了一個吸毒的女人?

我突然提高嗓門說那是被搞錯了的,我沒有吸毒!

電話那頭的張總語音也突然變得溫柔起來,雪兒,別激動吧,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上午公安局打來電話詢問,我立即證實了這個「錯案」。像你這種有文化有事業的女人,怎麼會去染白粉呢!那些公安也是,為什麼不利用醫學手段來檢驗一下?沒有一點證據就亂懷疑。好了,雪兒,別傷心了,我不是說過,我會永遠保護你嗎?

我有一絲感動。

張總說,怎麼樣?還在生我的氣嗎?下班我在外面等你,我給你賠罪好不好?

我捏著電話柄,沒說話。

張總掛了電話。我坐在那裡發獃,張總什麼時候來到我身後的,我一點也不知道,我沒有轉身看張總,心情仍沉浸在陰暗的氛圍中,我沒有說一句話。

張總的雙手搭在我肩上,繼爾又用手來撫摸我的頭髮,嘴裡說,雪兒,你有一頭多漂亮的長發呀。

我這時候才意識到張總要幹什麼,忙甩開他的手說,張總,辦公室里有人……我本來是想以此來嚇跑張總的,沒想到張總說,辦公室里哪有人。

我扭頭環顧四周,辦公室里的其他四個姐妹不知什麼時候都走了。

我語塞,找不到話回擊他。

張總又重新撫摸我的頭髮,多美的秀髮,卻沒有哪個男人得到。我做夢都在想呀。

我只好緊閉著雙眼,任他肆意享受。但當他的手觸及我的身體深處時,我本能地掙脫了他。這次他沒有一點驚訝,而是笑嘻嘻說,雪兒,我就喜歡你這種性格,這一點就是我最欣賞你的,也是我最想得到你的一個重要原因。

我說,我不值得你這樣,我也不想這樣。

張總很掃興,也有點惱羞成怒,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別的女人求之不得。女人男人在一起反正都是那麼回事嘛,再說,你又不是什麼處女……

我捂住耳朵大聲說,我不想聽你說這些了,我明天就走。

張總冷笑道,走,你以為走了就算了么?別忘了,沒有哪家公司老闆會要一個吸毒的女人。

我急得哭出聲了,腦子裡一片空白。

張總又上前低下頭為我擦去淚痕,緊緊把我擁進了他的懷裡,我腦里一片空白,也沒有勇氣,沒有力氣來掙扎,他如一頭髮性的獅子,在我身上貪婪地吮吸著性的甘泉。我沒有一點興奮,我只覺得我處在了世界的邊沿,身體正受著煉獄般的煎熬。

等我完全清醒過來時,我發現我正躺在張總辦公室里的沙發上,張總還在享受我那一頭烏黑的長發。張總說,雪兒,你真美呀,我真的捨不得放開你……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家的,我把洗澡水燒得很燙,不停地洗自己的身體,我能洗掉已經發生的事情嗎?當然不能!

9月19日星期三

昨天我沒去上班。

張總打電話來問候了一聲,說是要到家裡來看我,我拒絕了他。

傍晚,張總委託鮮花公司送來一束玫瑰。

明娟從戒毒所打過來電話,說了一番對不起我的話。我說,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它。我勸明娟認真戒毒,千萬別糟蹋了自己。明娟說,雪兒,其實我這也是第三次吃這個東西了,我也是不情願的呀,但我無法面對現實,只想用這些玩意兒來麻醉自己。人活著太沒有意思了。

我告訴她,我中午看到本市的新聞,吳新亮一案正在進一步的調查中,這個案子牽涉的人很多,說不定吳新亮是無辜的,或者說貪的不多,也判不了幾年的刑,你還可以等他歸來的。

明娟說,不管判幾年,只要他夠被判刑,就意味著他將是一無所有了,我跟著他不就是等於受窮,當初不是看中他的錢,我會嫁給他嗎?

我沉默,不知說什麼是好。

明娟又說,我早就提醒過他,他那個財務科長就是一個見利忘義的傢伙,而且連做一般的假賬都不會,漏洞百出的。他卻對他信任得很,經常給他獎金,要不然,他又怎麼買得起十幾萬的住房,現在倒好,吳新亮還護著他,讓他逍遙自在……

我說,明娟,不管怎麼說,你還是不該染毒。

明娟說,雪兒,你太純情,跟吳新亮在官場上混了這麼久,我看透了那些醜惡嘴臉,他們也在干賣「白粉」的勾當,他們就以此來勾引、玩弄女人,他們弄的女人有的年齡小到只配作他們的女兒,但他們的良心早被狗吃了。唉,他們也是罪有應得。

我趁機說,既然他們是罪有應得,你完全不必為此傷心,好好戒毒,好好生活才是真的。

明娟說,我是惋惜今後沒有人為我提供錢了。

我說,錢是身外之物嘛。

明娟說,算了吧,你,沒有金錢是萬萬不能的。好好,我的時間到了。明娟掛了電話。

唉,放了電話,我覺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猛地向我襲來。

9月21日星期五

下午,張總把我叫進他的辦公室。他關上門就迫不及待地來擁抱我。我沒有拒絕,讓他吻。

我故意說,張總,你娶我吧。

張總只是「嗯嗯」,在我的臉上、脖子上不停地吻。

我推開他,我要名正言順地做你的妻子,否則就……我推開性急中的張總。

張總有些為難地說,這事還是考慮考慮再說吧。

我說,那就算了吧。我莞爾一笑,轉身走了。

張總又撥來電話,邀我晚上去「梅花山莊」,我拒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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