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抉擇

「父皇？」

衛墨到了殿內，看著衛雲天有些蒼白的臉色，忙走了過去，聲音帶著一抹擔憂的開口喊道：

「父皇，我聽曹公公說你的病又重了？太醫怎麼說的，太醫人呢？」

「咳……不礙事，你先坐下，父皇有事要和你說。」

聽到衛墨的話，衛雲天的眸中一暖，這麼多年，他也有不少皇子，只是因著內亂，都沒了，如今就剩下衛墨這麼一個皇子，還是他費盡心思才保下來的，想想，還不免有些心痛。

「父皇？」

衛墨看著衛雲天凝重的神色，掀了一下袍子，緩緩的在衛雲天的床榻邊坐了下來，聲音帶著一絲疑惑的開口問道。

「朕這個病，如今是越來越重了，能撐到現在，朕已經是極限了，從現在開始，以後的路，都要你自己走了。」

衛雲天一邊說著，一邊拿著帕子輕咳了一聲，眸中帶著一絲不舍和少有的慈愛，開口說道。

「會有辦法的，父皇，這段時間明明你已經有了起色的……」

聽到這話，衛墨眸中閃過一絲晶瑩，心中漸漸的被恐懼攥緊，早知道會有這一天，可是卻總覺得不會這麼快。

「你啊……」

衛雲天抬手撫摸了一下衛墨的發頂，聲音也有些柔軟，心冷硬了一輩子，可是如今病榻纏綿，卻越發珍惜親情，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的開口說道：

「生死有命，朕不強求，只是你讓朕最放不下心來，如今東周雖然戰亂即將結束，但是外憂仍在，你不可大意，什麼事，多聽聽老丞相和太傅的。」

「父皇，你不要說了，兒臣一定會找到醫術最好的大夫，一定會治好你的。」

衛墨看著衛雲天，不停的搖了搖頭，聲音帶著一絲焦急之色。

「你聽朕說，朕已經命禮部準備了你的登基大典，日後你就是東周名正言順的皇帝，行事要三思而行。」

衛雲天蹙眉看了眼衛墨，雖然知道衛墨是擔憂他的身體，可是卻還是讓他有些失望，覺得他太感情用事。

「朕還有一件事要說，關於霓裳的，你一定要給朕記住。」

「皇姐？她怎麼了？」

提到衛輕裳，衛墨不自覺的便更加緊張起來，他和衛輕裳從小一起長大，後來逃難更是感情深厚。

「她嫁給大齊的攝政王，朕當初不知道，如今也只能順其自然，前段時間她卻懷了蕭鈺的骨肉，墨兒，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看著衛墨的神情，衛雲天的眸中一厲，聲音也不自覺的變的威嚴和冷淡起來。

「皇姐她……懷孕了？」

衛墨看合衛雲天，眨了眨眼睛，聲音帶著一絲驚詫的開口問道。

「墨兒，朕知道你和霓裳自小感情好，但是你日後是一個帝王，絕對不可以感情用事，這個孩子，會是你的障礙，你明白嗎？」

衛雲天一邊說著，一邊撐著身體斜靠在床榻上，呼吸又重了幾分，隨即聲音帶著一絲凌厲的開口說道：

「所以墨兒，霓裳腹中的孩子，必須死，你明白嗎？」

「父皇？」

衛墨眸中帶著震驚的看著衛雲天，聲音忍不住拔高了幾聲，開口喊道。

原本衛墨還想再說什麼，但是看著衛雲天那雙冰冷和不贊同的眼眸，衛墨深吸了一口氣，眸中閃過一絲掙扎之色，緩緩的咽了下去，隨即低下頭去，聲音帶著低啞的開口說道：

「兒臣明白了，兒臣會照父皇說的做。」

「這才是帝王該有的氣魄，朕相信你不會讓朕失望的，下去吧。」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衛雲天的眸中閃過一絲欣慰，他也看見了衛墨眸中的掙扎，但是他相信，衛墨一定會知道怎麼選擇才是正確的。

衛墨輕點了一下頭，沖著衛雲天行了一禮，隨即緩步的走出了殿內，腳步有些滯緩，璀璨的星眸中滿是掙扎之色。

「太子，你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

看著衛墨的臉色有些難看，蘇離聲音帶著擔憂的開口問道。

「沒什麼事。」

聽到蘇離的話，衛墨收回了心神，擺了擺手，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邁著步子往椒房殿而去，開口說道：

「時辰還早，我先去看看母后，你先去回去吧。」

「呃……好的，對了，太子，公主殿下剛剛傳了信來。」

蘇離輕輕點了一下頭，隨即從懷裡拿出一個封好的竹筒，隨即開口說道：

「太子要不要先看看，或許和北溪王有關也不一定？」

「拿過來。」

衛墨聽到這話，低頭看了眼蘇離手裡的手裡的竹筒，緩緩的接了過來，聲音帶著一抹沙啞的開口說道。

大致看了一下，衛墨的眸中微微閃過一絲光芒，上面也大概不過是些家常的話，但是卻讓衛墨的心一動。

『阿墨，你姐姐我懷孕了，你要當舅舅了，開心嗎』

舅舅啊，他是舅舅……

衛墨此時的心思有些亂，此時一時間更加的為難起來，將手裡的紙條緩緩的攥緊，扔進了池水內，大步的走向了椒房殿。

蕭鈺是他一直防備的，可是衛輕裳……卻是他的最親的姐姐，他無數次的想過，如果皇姐和喬南哥在一起，他也不會如此難做了。

「母后……」

進了殿內，衛墨看著坐在窗邊的皇后，聲音柔和的開口說道。

「墨兒？你來了，你父皇的病怎麼樣了？」

聽到聲音的皇后見到衛墨，忙慈愛的招了招手，笑著開口問道。

「……還好吧，母后，你知道皇姐懷孕的事兒了嗎？」

衛墨蹙了蹙眉，他此時就是想從皇后這裡得到自己能要的答案，他到底該聽父皇的，還是……感情用事。

「懷孕？你說裳兒懷孕了？」

皇后愣了一下，隨即眸中迸發出一絲驚喜，輕點了一下頭，開口說道：

「什麼時候的事兒？幾個月了，你皇姐現在還在北溪城？那也太危險了，讓她趕緊回京城安心養胎。」

「母后……」

看著皇后的高興，衛墨輕輕的蹙了蹙眉，隨即開口問道：

「母后，你知不知道皇姐懷的是誰的孩子？是蕭鈺的孩子。」

「怎麼了？」

聽到衛墨的話，皇后頓了一下，隨即眸中帶著一絲清明和警覺的看著他，開口問道：

「墨兒，你皇姐懷孕了，不管是誰的，難道這不是她的孩子？不是本宮的外孫兒？不是你的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