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556.剜舌斷指
蕭星寒和穆妍以及穆霖當天夜裡就離開了星柘島,朝著朔雪城的方向而去了。
上了船之後,蕭星寒講了他見到晉連城的詳細經歷,對於最後用音攻攻擊蕭星寒的那個人,穆妍脫口而出說了一句:「不會是元隱寺的圓通大師吧?」
蕭星寒搖頭:「我沒有看到。」
「一直聽聞圓通大師是個得道高僧,玄苦說他的師父佛法高深,能夜觀天象,我是真的很想見見到底是個什麼三頭六臂的老和尚。」穆妍若有所思地說。
「下次吧。」蕭星寒說。
「說起音攻,一般都以修鍊之人的內力為基礎,內力越高,威力越大。但玄苦修鍊的那種是個例外,他說自己練的是佛心咒,只有心中沒有雜質的純善之人才能修鍊,與內力有關,但關係不大,以心攻心,反正我是不太懂。」穆妍神色認真地說。
「不聽就不會受到影響嗎?」穆霖皺眉問。
「不盡然,這件事我問過玄苦,他跟我說,他修的是佛心,現在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佛心本身沒有殺傷性,以他現在的程度,雖然有時候看起來很厲害,但事實上塞住耳朵就能抵禦。但各種音攻心法都有很大的差別,其他的音攻修的基本都是內力馭音傷人,內力越強,威力越大,絕對不是關閉聽力便可以抵禦的。」穆妍說,「我總結的就是,玄苦修鍊的是最特別的心法,有時候也很雞肋。玄苦聽了我的評價之後說,他的佛心咒大成之後是音攻之中最厲害的,到時候根本不需要用內力,姦邪之人都無可抵擋。」
「這樣的話,玄苦的師父,修鍊的也是佛心咒嗎?」穆霖問了一句。
穆妍搖頭:「玄苦說,整個元隱寺只有他自己在練佛心咒。」
「如果圓通大師也練了音攻,卻不是最適合佛家人修鍊的佛心咒的話,恐怕他並非什麼佛法高深的純善高僧。」蕭星寒得到了這麼一個結論。
穆妍點頭:「蕭寒寒你說的有點道理,我們找機會還是要去會會那個老和尚。」朔雪城。
這是祁寧遠被掛到城門口的第三天。
這三天很難熬。城門口距離海邊不遠,又時值冬季,夜晚寒風刺骨,祁寧遠為了不被凍死,一直不敢閉上眼睛睡覺,怕他睡著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祁寧遠的感覺就是,他像是一條擱淺的魚,看著大海近在咫尺,卻得不到自由,晚上被凍僵,到了白天隨著升溫一點一點解凍,然後下一個到來的晚上再次被凍僵……
葉盈這三日都躲在城外某處隱蔽的地方,每天遠遠地看著祁寧遠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卻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一直等著。葉盈知道,她不只是在等著祁寧遠其他的屬下前來救人的時候,阻止他們跳入陷阱,她心中還有一個隱秘的期待,那就是真的有可以救祁寧遠脫離苦海的人出現,葉盈能想到的人,只有小花姑娘……
而假諶寂的血蹤蠱,終於養成了。
「又是星柘島的方向。」假諶寂看著血蹤蠱,眼眸微眯,「在移動,這是……在往朔雪城的方向來!」
假諶寂再三確定血蹤蠱的動向之後,去看了一眼吊在那裡的祁寧遠,確定祁寧遠還活著,然後調動了朔雪城所有的高手,在城內城外都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真諶寂的孫女上門來了。
但假諶寂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祁寧遠,所以被吊在那裡的祁寧遠,風吹日晒地熬著,卻並不知道他的表妹就快到了,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要挺住,死了就全完了,他還要到天元大陸去看望祁寧歆,他還盼著祁寧歆和連瑀給他生個外甥,搶過來自己養,他還等著下次見到小花的時候,讓小花叫他表哥,他想這一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千雪居地牢之中,司徒平之和祁寧遠都被帶走了,就剩下了真諶寂和司徒宇兄弟兩人。
司徒宇這次昏迷時間很長,剛剛才睜開眼,艱難地爬起來,想起之前的事情,環顧四周,發現司徒平之不見了,神色一急,開口問真諶寂:「平之呢?」
「死了。」真諶寂聲音冷漠地說。
司徒宇身子一顫,哭得老淚縱橫,哭著哭著他突然反應過來,擦了一把眼淚,看著真諶寂說:「大哥,你在騙我。」
真諶寂沒有理會司徒宇,司徒宇看著真諶寂,輕哼了一聲說:「你的兒子才是真的死了。」
真諶寂猛然睜開了眼睛,目光如劍,看向了司徒宇:「你再說一遍?」
司徒宇看著真諶寂,一字一句地說:「我說,你的兒子,真的死了!大哥,我現在管你叫大哥,以後也是。我謝謝你幫我養大平之,不過這次醒過來之後,我也想通了,反正大哥覺得我怎麼做都是錯,平之又承認他殺了諶雲,我總不能為了已經死掉的諶雲責怪我自己的兒子吧?大哥你說呢?我承認,我們父子都做了很多對不起你們父子的事情,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誰都回不到過去,大哥也要學會往前看。不過,大哥再往前看,也沒有意義了,你熬了二十多年,快到頭了。」
「司徒宇,你終於不裝了!」真諶寂冷聲說。
司徒宇聲音低沉地笑了起來:「我突然意識到一個道理,只有成為最後的贏家,才能為所欲為,說什麼是什麼,甚至可以改寫歷史。我現在跟大哥,跟祁寧遠掰扯那些做什麼,等你們都死了,而我活著,我想要好名聲,自然輕而易舉,我對別人說,是你對不起我,你也沒有機會出來辯駁了,不是嗎?」
「無恥之徒。」真諶寂看著司徒宇的眼神厭惡至極。
「大哥,你有骨氣,那便有骨氣地等死吧。」司徒宇冷哼了一聲,「平之定然是出去了,他一定會救我的,即便是為那人所用,我也認了!正好,我知道很多秘密,關於天元大陸,關於大哥的那個孫女,大哥想知道嗎?」
真諶寂眼底閃過一道寒光,開口說:「你向來喜歡說謊,你之前都不知道我有個孫女,又怎麼可能知道我孫女的事情?」
司徒宇突然笑了:「大哥,自從平之說諶雲有個女兒還活著,那人又說你那孫女已經來了天啟大陸,從蓮霧城出發往朔雪城的方向來了,這些事合到一起,我已經猜到你的孫女是誰了!大哥是沒見過,但我不僅見過,我還跟她打過好幾次交道。說起她,在天元大陸,可是響噹噹的風雲人物呢!大哥如果想聽我講講的話,我可以告訴大哥,等大哥聽完,那人再來,我就上去告訴他,很多事情,對於他接下來對付你那孫女,都會很有用的。」
「我想聽。」真諶寂的聲音有些急切,「你快告訴我,她是誰?」
「她……」司徒宇眼眸微微閃了一下,「其實她的真名,我也不知道,她在天元大陸,人稱阿九。」
「阿九……」真諶寂其實不知道司徒宇口中的阿九跟祁寧遠說的那個小花是不是同一個人,但他有種直覺,司徒宇很可能真的跟他的孫女打過交道。
「她是從天羽大陸去到天元大陸的,並且她通過仙蘿島,早已來過天啟大陸,我們還在仙蘿島上面碰過面,這就是我堅信她是大哥的孫女的原因。雖然我不知道她在天羽大陸是什麼身份,我也從未見過她的真容。」司徒宇幽幽地說。
真諶寂神色有些激動:「你快說,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司徒宇說,「天元大陸有個七殺城,我在那裡,收了一個徒弟,他的名字叫做蕭月笙,蕭月笙有一個弟弟,叫蕭星寒,蕭星寒是天冥國皇帝冥御風的嫡出皇子冥修,流落到了天羽大陸,蕭星寒的妻子,就是大哥的孫女阿九。」
真諶寂已經從祁寧遠口中得知他的孫女嫁了人,這會兒就聽司徒宇接著說:「阿九會去天元大陸,是因為她的丈夫冥修,而他們到了天元大陸之後,就佔據了神兵城,後來,神兵城一步一步滅掉了青鸞國,滅掉了玄葉國,得到了整個天元大陸,而那個阿九,就是神兵城的城主。」
這些事情就是祁寧遠一直想知道,但是連瑀和晉連城都不肯告訴他的,關於小花在天元大陸的身份,現在真諶寂從司徒宇口中聽說了。真諶寂不懷疑,因為司徒宇沒有必要編故事騙他。
「有一件事,我要告訴大哥,大哥肯定很高興。」司徒宇看著真諶寂說。
「你說!」真諶寂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更多關於阿九的事情。
司徒宇說:「那個阿九,已經有了兩個孩子。」
真諶寂神色一震,雙手都在微微顫抖:「這麼說,我有……重孫了?」
「阿九和冥修的第一個孩子已經十幾歲了,不過是收養的兒子,第二個是他們親生的,現在應該是三歲左右。」司徒宇對真諶寂說,「說起他們親生的那個小兒子,還有一個特點,那孩子是天元大陸冥氏皇族的嫡出正統後裔,所以天生會有一雙紫色的眼睛,冥修容貌無人能及,據說阿九的真容絕色傾城,大哥,你那重孫,定然是個極好看的娃娃,你想見他嗎?」
真諶寂的眼圈兒都紅了,連連點頭:「想!」
司徒宇卻笑了:「不過我想,大哥應該沒有機會見到重孫了。還有一件事,我應該告訴大哥,可惜祁寧遠不在這兒,如果他知道那幾次讓他接連倒霉的女子就是他嫡親的表妹的話,你說他會作何感想呢?而且,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我現在終於想明白了,那四個家族的龍焱花和藏寶圖,祁寧遠是真的沒有得到過,大哥你說,是被誰得到了呢?」
真諶寂心中一沉,就聽到司徒宇說:「我可以告訴大哥,那人一直逼祁寧遠交出來的四張藏寶圖,就在你那好孫女手中!她向來狡詐多端,之前暗中潛入天啟大陸,跟蓮霧城勾結頗深,做了不少事,又全身而退。那人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等他再來,我就告訴他,到時候,別的不說,祁寧遠就徹底變成了一顆廢棋,不用再活著了,只需要大哥活著,等你那孫女來了,用你威脅她,就可以讓她交出四張藏寶圖來了,大哥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真諶寂垂眸,掩去眼中幽寒至極的光芒,搖頭說:「不可能!她再厲害,從天元大陸來了天啟大陸,實力也是低微的,怎麼可能輕易得到四張藏寶圖還全身而退?寧遠跟我說,四張藏寶圖就是在他手中!」
「祁寧遠是在騙你!當然了,你那好外孫這樣騙你是為了保護你,你知道的真相越多越危險。」司徒宇冷笑,「如果祁寧遠真的得到了那四張藏寶圖,他又一直在那人的掌控之中,現在的局面也不會是這樣。一定是那人得到五張藏寶圖之後,為了得到最後諶家的這塊,無所不用其極地折磨大哥,甚至用祁寧遠的性命作為要挾。這麼說來,大哥你要感謝你那孫女,感謝她之前每次都贏了祁寧遠,不然現在你們祖孫的下場,只會更慘。」
「我不信……」真諶寂抬頭看向了司徒宇,「阿宇,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司徒宇說,「我跟大哥說了那麼多阿九的事情,也是為了大哥好,這樣即便大哥見不到她就死了,死之前也能得到一點安慰。」
「我……」真諶寂臉色很難看,「如果是這樣的話,阿九豈不是很危險?」
「誰讓她非要來趟天啟大陸的渾水呢?不過就算她不來,等天啟大陸局勢安定之後,天元大陸也早晚會失去平靜。」司徒宇說,「我承認她極其聰明,綜合實力也很強,但她現在對於自己跟朔雪城諶家的關係一無所知,貿然來朔雪城,不會有好下場的!就算她之前得到了那麼多龍焱花,這麼短的時間,實力也不會有天大的提升,玩陰招還可以,跟這邊的高手正面抗衡,根本就沒有多大的勝算!」
「那我該怎麼辦……」真諶寂神色慌亂地自言自語,「阿宇,求你不要告訴那人阿九手中有四張藏寶圖的事情,不然他一定會把寧遠給殺了的!」
司徒宇冷笑:「大哥是擔心再也見不到祁寧遠了?我想,大哥不必擔心,等我告訴了那人四張藏寶圖在誰手中,那個人接下來肯定會用祁寧遠的性命來威脅大哥,到時候他不需要再對祁寧遠手下留情,大哥的藏寶圖就保不住了,等大哥交出藏寶圖,他殺了祁寧遠,再用大哥的性命來威脅阿九,大哥說這樣是不是很合理?到時候大哥想自殺,也沒有機會,因為他有的是辦法讓大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也會幫他的。」
「阿宇……大哥錯了……大哥先前不該那樣說你……求你,求你不要告訴他!」真諶寂說著,在地上跪了下來,哀求司徒宇。
司徒宇彷彿終於得以在真諶寂面前揚眉吐氣,看著真諶寂冷笑了起來:「大哥,你也有今天!我一身高明的醫術,等我出去,就算不能自己當家做主,也可以得到那人的重用!至於大哥,還有你的外孫,你的孫女,到時候,就一起到碧落黃泉去團聚吧!哈哈!」
「阿宇……我求你……我求你了……」真諶寂痛哭不止,「我……我可以把諶家的藏寶圖在哪裡告訴你!我不要我自己的命了!我跟你說完,我就咬舌自盡,只要你放過我的外孫和孫女!到時候你知道了諶家的藏寶圖在哪兒,那人不知道你知道,你可以利用這個,跟你的兒孫一起,找到翻身的機會!如果因為我,讓我的外孫,我的孫女都受制於人,有性命之危,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啊!」
司徒宇看著真諶寂已經亂了方寸,為了外孫和孫女甘心赴死的樣子,眼眸微微眯了起來,他心動了。他本來是想利用他知道的秘密,得到出去的機會,為那人賣命,但是現在,真諶寂的話讓司徒宇有了新的想法。
司徒宇在想,等真諶寂把諶家的藏寶圖在哪裡告訴他,然後真諶寂咬舌自盡,而他司徒宇知道藏寶圖在哪兒這件事,假諶寂是不可能知道的,這張藏寶圖,只要用得好了,真的可能為他帶來徹底翻身的機會!他甚至有可能帶著自己的兒孫成為最後唯一的贏家!而不是當假諶寂的奴才,被他利用完了之後還有可能會丟了性命!就算日後遇到危險,藏寶圖的秘密也是一個絕對有用的保命符!
司徒宇看著真諶寂,目光幽深地問:「大哥,你真的願意把諶家的藏寶圖在哪裡告訴我?」
真諶寂痛哭流涕:「我這把老骨頭……熬了這麼多年,也該走了……我活著,反倒是害了我的外孫,害了我的孫女,還有我那註定見不到的重孫……為了他們還能有一線生機,我做什麼都願意……」
「如果大哥真的決定了,我可以答應大哥,只要你說出諶家的藏寶圖在哪裡,我不會坑害你的外孫和孫女。平之已經出去了,就算我不說出那些秘密,那人也早晚會放我出去的,而我,可以選擇跟大哥的外孫和孫女暗中合作。剛剛我不是說了嗎,我在七殺城收過一個徒弟,是阿九的兄長,阿九對我還算客氣。」司徒宇看著真諶寂說。
「阿宇你過來……我告訴你……」真諶寂點頭,聲音低沉地叫司徒宇到他身邊去。
雖然地牢裡面沒有別的人,但是事關那麼重要的秘密,司徒宇還是下意識地從地上掙扎著挪動著朝著真諶寂爬了過去。
司徒宇之前受了很重的傷,一直沒養好,中間被祁寧遠踹了好幾次要害,又被假諶寂摔了好幾次,現在手腳都幾乎動不了,也沒有體力,只能艱難又緩慢往真諶寂那邊爬去。
爬了有半刻鐘的時間,司徒宇終於到了真諶寂的身旁。
真諶寂被鐵鏈束縛著四肢,坐在地上,看著司徒宇抬頭,對他說:「大哥,你說吧……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做到……」
「好。」真諶寂說了一個字,低頭朝著司徒宇湊了過去。
司徒宇微微偏頭,等待著真諶寂開口告訴他諶家的藏寶圖在哪裡。
下一刻,司徒宇的下巴突然被一隻乾枯的手捏住了,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迫張開了嘴,一道寒光閃過,司徒宇的慘叫聲既然而止,他的舌頭,被真諶寂生生割了下來!
司徒宇滿嘴滿臉都是血,雙目凸出,看著真諶寂那張滿是疤痕的臉幽寒如冰,那雙蒼老的眼眸之中蘊含著毀天滅地的恨意和殺意!
「我身上藏了一把小刀,藏了二十多年了,本來是為了在熬不下去的時候,了結自己,你很榮幸,你先用上了。」真諶寂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讓司徒宇整個人腦袋都炸了,他的舌頭沒了,他變成了一個啞巴,接下來還怎麼活……
「你是不是在想,你沒了舌頭,還有手,可以把那些秘密寫下來?」真諶寂聲音冷漠地問。
下一刻,司徒宇張大嘴,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音,神色痛苦至極,因為真諶寂掰住了他一根手指,猛地擰斷,然後再用小刀割下來,放在一旁,又去掰第二根……
「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我想把你的骨頭,一塊一塊掰碎,一根一根擰斷,把你的皮,你的肉,一點一點割下來,看著你在我面前,慢慢地死去,讓你也體會一下,什麼叫煎熬。」真諶寂緩緩地說著,一根一根地擰斷司徒宇的手指,然後再用那把小刀割掉。
司徒宇希望自己暈死過去,也不要承受這樣的痛苦折磨,但他此刻卻異常清醒,清醒地感知著十指連心,噬心蝕骨的痛楚……
最後,真諶寂把司徒宇的十根手指全都擰斷割掉,他的雙手上面滿是鮮紅的血,低頭看著司徒宇,突然笑了:「現在,你可以期待那人早點來,不然你會失血過多死掉的,我可不希望你死掉,你一定要活著,當個殘廢的啞巴,看看你的兒孫會不會孝敬你,保護你,你也要看著,我的外孫不會死的,我的孫女是一定會來救我的。」
司徒宇在地上痛苦地顫抖著,發不出任何完整的聲音,就看到真諶寂低頭,在他耳邊緩緩地說:「你真傻,我說我要死,你竟然信了……我可不捨得死,我還盼著去看看我那小重孫紫色的眼睛有多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