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4章. 一生最怕小人

第0014章. 一生最怕小人

自己其實是那個打醬油的,頂多也就是要點吃喝,眼看著不僅醬油打不成,反而自己要被砍斷一隻腳,曲微嚇得花容失色,身嘶力竭地大喊大叫道:「大王冤枉啊,大王冤枉啊,不是我,不是我呀……」

齊景公見狀,感到既憤怒又無奈,此次他通過精挑細選,挑選了三十六位美女,本來他最看重的就是這個曲微了,回國之後說不定還要把她給寵幸一番,然而這個美事就要被孔子給攪和了,真的是豈有此理。

這個時候孔子大搖大擺的走到齊景公面前,說道:「請問國君,像這種妖言惑眾的女子,擾亂我們齊魯的盟會,破壞我們兩個國家的長期的友好關係,是不是需要給她治罪呢?!」

齊景公尷尬極了,他用一種非常奇怪的表情對孔子說道:「寡君不知道這件事情,既然這個女子妖顏活動要治罪,就按照我們齊國的法律,砍一隻腳算了吧。」

說完,齊景公恨得牙痒痒的,也許把孔子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可是罵歸罵又有什麼辦法呢。

既然如此,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那就兌現吧。

孔子轉過身來,用勝利者的姿態環顧四周,緩緩地說道:「那既然如此,就讓我們開始盟誓吧。」

「且慢!」

有個聲音從台下傳過來,緊接著,一個身影飛奔上台,直接擋在孔子的面前,原來是齊國的上大夫黎鋤。

「上大夫所為何事?!」孔子儘管很是不悅,但是還是保持了基本的禮節,不咸不淡的質問他道。

「今天齊魯兩國假谷會盟,這對於我們兩個國家來說是天大的事情。孔丘作為魯國的大臣,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巧言令色,喧賓奪主,污衊我齊國的一個弱女子……難道你想壓倒兩國君王的氣魄?!我看你就是一個亂臣賊子……」黎鋤惡狠狠滴說道。

「哈哈哈……」

孔子仰天長笑,對他怒目而視,並沒有再說話。

「你笑什麼?!」

「我笑,天底下可惡之人……有一句話說得好,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的恐怕就是你這種人吧。上大夫,是不是我揭穿了你的陰謀詭計,你就想報復我?!」孔子不悲不伉地說道。

黎鋤冷笑一聲,繼續往下說道:「孔丘,你死到臨頭還不知道悔改。人們都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那既然你硬是要死硬到底,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現在有請陳國和蔡國的國君,你們兩位出來評評理,他到底有罪無罪?!還請陳國的君王先來吧……」

當目光遊離的陳湣公和黎鋤四眼相交的時候,他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心想,今天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思說的話,那自己的腦袋搬家是肯定的了。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可憐的陳國的君王慢慢的站起了身,右眼的眼皮跳個不停,雙腿居然當起了鞦韆,這哪裡像個一國之主,哪裡像個大當家的,只聽他哆哆嗦嗦的說:「各位,咱們陳國是個小國,更是個弱國……國家的地盤只有齊國的首都臨淄的幾條街那麼大,真的是很小很小的,小的微不足道。」

「你不要東扯西拉的,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只好請蔡侯說了。只要她老人家開了口,那你肯定就沒有機會了。」

黎鋤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他不肯幫齊國說話的話,那麼今天肯定是不會活著回去的。

這種利害關係,陳湣公自然是知道,於是他只好趕鴨子上架,抽了抽鼻子,強打起精神,嘶啞著喉嚨大聲說道:「我說,我說是魯國的孔丘,沒有道理……」

這簡直是顛倒黑白,指鹿為馬,台上台下頓時鴉雀無聲,一片靜悄悄的。

這天底下哪裡有公理,強權就是公理,現在在這現場上是最好的體現。

當黎鋤把目光聚焦在蔡文侯身上的時候,由於陳湣公已經做了充分的示範,他蔡文侯自然也不傻,也是裝出一副爽快的樣子,站起身來,大聲說道:「的確是孔丘太過分了,太急於在各國君臣的面前表現自己,破壞了大事,更破壞了兩國會盟的友好氣氛……」

說完,蔡文侯沖著孔子,露出了一副陰森的笑臉,這笑簡直是比野獸在吃人之前更可怕。

「那兩國的君王都這麼認為,我們齊國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來人呢,把孔丘拿下!」黎鋤大聲叫道。

台下的那些士兵,早已準備好了粗粗的繩索,只等台上的人一聲令下,就會衝上來,將他們捆得嚴嚴實實的,綁成粽子一樣,然後拖到一邊去砍頭。

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了機會,一個個興奮的哇啦哇啦亂叫。

台上的晏嬰也看到了,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惡氣,心想,真的是天滅魯國,正準備把手裡的杯子往地上狠狠的砸,這是他發出信號的一個標準動作,只要他手裡還有個杯子,那麼台下的士兵肯定是不敢輕舉妄動的,如果他砸下去,那就是要動手了。

就在他正準備實施這個惡毒的想法的時候,遠處有一陣清晰的馬蹄聲傳了過來,很快就直奔會盟台下,原來是齊國的烽火台的傳令兵,翻身下馬之後,很快有人將一隻由羊皮筒子寫就的驛報交到了他的手裡。

難道後院失火了,晏嬰感到心裡有些發慌,他就沒有把杯子砸向地面。

待他打開這張高度機密的羊皮筒子,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了一排字:晉國大軍十萬,正準備攻打陳國和蔡國。另外,魯國的太子帶領八萬將士,前往齊魯邊境,似乎要兩路夾擊攻打我國。

當看完整個情報之後,晏嬰只覺得渾身發涼,如同響起一陣驚雷,羊皮桶子掉在地上,他也忘了撿起來。

再看看會盟台下,孔子的幾個學生已經被齊國的士兵給綁了起來,台上的孔子和魯定公兩個人也正要叔手就擒。

在此萬分危急的時刻,魯定公振臂大呼,「住手,你們趕快給我住手,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在這一片混亂之際,晏嬰首先冷靜了下來,他並沒有向那些狂熱的士兵們繼續下命令。

既然今天的大國晉國,要攻打陳國和蔡國,那麼齊國和魯國必定要遭受損失,如果見死不救的話,今後陳國和蔡國必定不會再向齊國進貢了,而且肯定會成為晉國的附屬國。

現在即使齊國消滅了魯國,那麼再遠,就沒有什麼可以威懾陳國和蔡國的了。

更為嚴重的是,如果萬一魯國向晉國求援的話,兩個國家要是聯合起來,那一定會對齊國構成極大的威脅,更別說齊國要佔什麼便宜了。

這種利害關係,想起來都會讓人後背發涼。

想到這裡,晏嬰連忙高聲叫道:「趕快來人,給我倒上一杯酒。」

他之所以專門要人倒酒,是因為齊國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知道,最後的發力全在他的身上,說具體一點,就是在他的那隻酒杯的上面。

現在既然要人給他倒酒,這就說明他就根本不可能做那個砸杯子的動作了,這樣一來,齊國和魯國之間就不會走向兵戎相見。

在齊國君臣,面面相覷之時,只見晏嬰小心翼翼的端著酒杯,走到孔子的面前,笑眯眯的對他說道:「孔丘,在下真的是不得不佩服你,你可真的是算得上是一個聖賢之人,可是你今天怎麼居然說不過我們齊國的一個上大夫呢?!」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即使今天不殺你,孔丘和你的君王,我至少要在氣勢上也要壓倒你們。

聽了他的話,孔子冷笑一聲道:「孔丘一生最怕小人。我曾經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哈哈哈,好一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還聽說過親君子而遠小人,這些都是你自己說過的話吧?!」

「看來你對我的話記得挺牢的。」孔子沒好氣的說道。

「是呀,我對你的有些話的確是深有感慨,其實我想你應該也知道我的個頭的確是很小,我就是個小人,帶咱們齊國,大家都叫我小人晏嬰……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樣子?!」

被五花大綁的子路聽到了,對著他們大聲喊道:「你不是小人,你其實也是個大丈夫。不過你們的上大夫黎鋤才是真正的小人,做事卑鄙的狠,簡直是可惡之極!」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不得不做個順水人情了,晏嬰連忙對左右揮了揮手,道:「算了算了,大家都是一場誤會,一場誤會,趕快把孔夫子放開,他是聖賢之人,我們齊國是個大國,君王是個明君,怎麼能夠殺聖人呢?!」

就在齊景公正準備發作的時候,晏嬰及時的把手裡的情報悄悄的塞給了他,齊景公草草的一看,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他心裡也是恨得牙痒痒的,但是拿魯國的君臣一點辦法都沒有。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由他這個真正的老大發話了,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對眾人說道:「趕快給孔子和他的學生鬆綁,不得無禮!趕快來人,把這個亂臣賊子黎鋤給我綁了,改日治罪!今天我們齊國,願與魯國,世代相好,永不兵革相見……另外為了表示我們的友好,把剛才那些美女全部都送給魯國的君侯,還有你們魯國的三座城池,我們還給你們,以表達我們的歉意。」

至此,孔子在魯國的功勞薄上記下了濃重的一筆,這是他人生道路上的最燦爛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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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說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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