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噩夢中的友人

1.1 噩夢中的友人

星曆7979年,人類的肉體已經被研究透徹,只是對於靈魂,還有許多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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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神帝國首都星球,皇家私立科研醫院,在醫院不見天日的地下基地第18層,有個被重重防衛著的手術室。

……

桑若坐在手術台旁的一個椅子上,在人影交錯腳步來回的繁亂之所,安靜地翻著他手中一本破舊的神話故事。

空氣中讓人幾欲嘔吐的濃厚血腥味,不能讓他冷漠的臉有絲毫動容。

【神生了七個孩子,祂的第一個孩子,在混沌中出生,黑洞是祂的雙眼,星河是祂的身軀,帶著金輝的翅膀遮蔽了過去和未來,漩渦在祂的掌中轉動,當祂注視著世界的時候,命運將會降臨……】

「划拉——」

密閉的金屬鐵門被人強硬地拉開,桑若翻書的手一停,手術室內好像有了一瞬間的靜止,桑若抬頭看去,一個熟悉的紅髮少年探頭看進來。

那少年掃了一眼門內的環境后,很快就將目光放在了坐在角落的桑若身上,大海般的蔚藍眼睛瞬間彷彿盈滿了星光,亮亮地招呼道:「桑若,你果然在這裡。」

真有活力。

桑若頓了一下,將手中的神話書籍合上,很快,那本破舊的古書彷彿分解了一般消失在空氣中,周圍剛剛似乎靜止了一瞬的手術室,那些做手術的醫生和科學家們,彷彿接著剛剛的停頓,毫無異常地銜接著繼續行動了起來。

「我帶你去玩呀,別在這裡待著了。」少年塞尼爾伸出了手,幾乎有半米厚的合金鐵門,彷彿玩具門一樣被少年信手推到一邊,洞開的門后卻不是什麼基地的情景,而是一片雜亂無章,沒有順序和上下的空間,瑰麗、奇幻、多彩,而紅髮藍眼的塞尼爾懸浮在這無序的空間中,外面的一切都彷彿在圍繞著他旋轉。

那是塞尼爾的世界,桑若心想。

而他的世界,只有這麼一個手術室而已。

想到這裡,桑若回頭看了一眼。

桑若身後的手術台上,那讓人作嘔的血腥味的源頭,正被聚餐的食人怪切割著的肉體,赫然有著一張和桑若一模一樣的臉。

手術台上的那個桑若,彷彿屠夫砧板上的一塊肉,被開膛破肚的胸腔在夾子下大敞,心肝脾肺被忙碌的白大褂們一個一個地割走,送到隔壁等待急用的另一個手術房間。

桑若知道,等將所有能割得都割走後,這些醫生就會將一種會讓他痛的靈魂麻痹的藥劑,均勻地噴洒下來,噴洒在他空蕩蕩的瀕死的軀殼裡,然後,他那些已經消失的心肝脾肺,會再次一個個生長出來。

——就像個被不斷食用又被不斷催生的植物。

這是桑若的夢,貫徹他人生的噩夢。

桑若雙眼微眯,砰地一聲巨響,手術室里的所有人和東西,都在他變化的眼神中齊齊地炸裂成兩半。

「啊——!!」

慘叫聲、喘息聲、痛苦哀嚎聲,瞬間將手術室內原有的規律打破,那些割去桑若內髒的醫生,那些在旁邊記錄數據的科研者,那在旁焦急等待的長相和桑若有五分相像的一男一女,甚至手術台上正像養殖果樹一樣被不斷宰割的他自己的肉身,彷彿被無形的手撕成兩半。

烏黑腐臭的血液濺了始作俑者的桑若一頭一臉,在桑若的心裡,這些人的血就該是這樣的骯髒和腥臭。

驚恐的慘叫,翻到的手術台,到處掙扎攀爬的碎裂肢體,惶惶不定的眼神,彷彿在恐懼著暗中的兇手,這一切都讓桑若心中有些愉悅,不過……這只是夢而已。

在桑若的感慨中,炸裂聲再次響起,密集地遍布整個手術室,地上那些大塊的人體殘肢,在炸裂聲中又爛成無數更小的碎塊,最後再統統化為血沫、肉糜。

桑若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漬,回頭看向塞尼爾的時候,語氣中除了習慣性的麻木外,似乎還多出來了那麼點死灰復燃般的人味:「去哪玩?」

塞尼爾對空氣中讓人作嘔的濃鬱血腥味仿若未聞,反而好像很喜歡桑若這副被血液染黑的樣子,興高采烈地過來拉住桑若的手:「當然是好地方!」

桑若還是沒有習慣和人的接觸,被拉住的手顫了一下才強制地鎮定下來,任由塞尼爾將他拉出了他的手術室噩夢。

·

萬神帝國首都星球,皇家私立科研醫院,在醫院不見天日的地下基地第18層,仍然是那個被重重防衛著的手術室。

……

半夢半醒中,桑若聽到耳邊有人在附近說話。

已經安靜一個月了,這間手術室終於又來人了,桑若之所以這麼清楚地知道時間,是因為他的器官已經基本長好了,代替器官幫他維生的儀器管道已經被拿掉,指望著從他身上敲骨吸髓的人又到了收穫的時間。

「……在古地球時代,你們這些代代近親結合的人的孩子,是極易出現畸形或先天不足的。」

「雖然現代已經基本解決了普通人基因中存在的問題,但是你們這些所謂天神後裔的基因里,還有一些特殊的東西——血脈傳承。」

「血脈傳承是涉及到靈魂層面的東西,以現今的科技也無法完全琢磨透,也大概是這個世界的法則要讓你們這樣的血脈消亡,所以……」

另一個男聲冷酷而不耐煩地打斷說話者:「夠了!如果不是我兒子的病情還要靠你,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別再和我說任、何、一、句廢話。你只需要回答我,能不能保住我兒子的命?讓他安全地渡過成年蛻變的關卡?」

被打斷的那人沉默了片刻,才道:「可以。只是三個方案危險性都比較大,成功率最高的手術方案,採集體報廢的幾率在九成以上;成功率第二……」

男聲聽到這裡再次打斷了那人:「不用說其他的方案了,就用成功率最高的。□□體已經通過排異試驗,他沒什麼用了。什麼時候開始手術?」

「越快越好。」

「那就立刻去準備,我去將昭兒帶來。」

在一聲「好」中,桑若終於掙脫了黑暗,看到了玻璃牆后對話的兩個人,一個是身穿白大褂頭戴密閉面具,和周圍研究員一樣打扮的生物學家;另一個語氣不耐頤指氣使的,正是夢中和桑若長得有五分相似的男人,嚴格來說,這個人應該算是他這身體的父親。

不過這個父親,並不認可任何非近親結合的後裔,他覺得他們家族那天神後裔的血脈必須純粹,像桑若這種,用從一百多萬個星球種族中採集來的生命信息,雜交培養出的『外來混血物種』,雖然有著他的血脈,也只是一個給他親生兒子提供備用器官的工具罷了。

所以,他們口中的採集體自然指得是桑若,報廢,也是指他。

在男人的命令下,周圍的人快速地行動起來。

在手術台上無法動彈的桑若微微愣神,

所以他就要死了?

要解脫了?

微不足道的愉悅后,桑若陡然升起了一股更深層次的憤怒!

桑若曾經無數次想到過死,但是就算他要死,也該是給這些折磨了他一生的渣滓,帶去無數的麻煩,再自願地、高興地死去。

比如讓他那個『兄弟』,因為沒了他這備用器官庫,無法救治而跟他陪葬,讓這個所謂的天神後裔家族從此亡族斷種!讓他那個『父親』承受喪子喪后的痛苦悔不終生……

總之不該是這麼無能為力的,彷彿垃圾一樣,被人用過就隨手丟棄的窩囊死法!

內心翻江倒海,但桑若表面卻很平靜,他似乎已經忘記了如何表達憤怒,不過那些彷彿帶了毒的情緒,卻不會因為桑若的不會表達而消失,反而在他的身體中發酵,並開始腐蝕他的內腑。

鮮嫩的初生器官在這種滲透下,漸漸有些岌岌可危……

就是這樣,如果能給那個天神後裔的渣滓家族添一點亂,桑若一定會感激這幾乎將他淹沒的憤怒。

可是,他不能。

【滴——宿主下午好,星厲7979年14月19號,天氣晴。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宿主的身體今天也恢復良好呢,HHP穩健上升中。不過檢測到宿主情緒有負面毒素產生,將在三秒后開啟系統凈化功能,清掃毒素。】

毫不意外地,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道聲音。

【loading……[撒花.gif]負面情緒毒素凈化百分之一。】

【loading……[撒花.gif]負面情緒毒素凈化百分之十五。】

【loading……】

一張彷彿在賣萌的符號臉,突然出現在桑若灰暗的腦海中,拖拽著一簍花籃的符號表情,用臉跳躍著蹦東蹦西,不停地將花籃裡頭帶著柔光的粉紅花朵,撒向桑若腦海中的陰影部分。

感受著腦海中智障一樣的文娛晶元的運作過程,桑若心裡毫無波動也不太想笑,彷彿就是在看一個智障在表演一樣。

只是桑若的憤怒彷彿潰不成軍般飛速消散,身體似乎不受控制地放鬆下來,緊繃的神經,紊亂的激素,都快速恢復原有的規律,桑若漸漸地沒有了憤怒,沒有了怨恨,也沒有了任何情緒。

桑若大腦中的這個文娛晶元,是五年前他的精神完全崩潰,且身體陷入全面自毀時,被那些人強制植入他大腦中的外來物。

這個文娛晶元,除了在桑若產生負面情緒時,給他噴洒這些花朵光波,來中和他的情緒毒素,偶爾也會給他傳輸一些娛樂書籍和影片,供他宣洩情緒和放鬆精神,甚至在采割手術太過痛苦的時候,幫助切斷桑若的痛覺感應,以免他再次出現精神崩潰和過度的腦損傷。

不大一會兒,帶著柔光的粉紅花朵,已經完全佔領了桑若原本灰暗的腦海,原本四處涌動著的黑潮,盡皆崩潰消散,桑若彷彿經歷了一次從身到心的凈化。

桑若覺得,現在就算讓他在夢境中,和那個不斷佔有他五臟六腑的『兄弟』心平氣和地談心,他也能夠做到,而不會失手將『兄弟』的頭擰下來。

【loading……[傾盆撒花.gif]負面情緒毒素凈化百分之百,凈化完畢!宿主,在和諧的光波籠罩下,請開始你美好的新一天吧!】

「……」

這是條邪惡勢力的走狗。

僅有的那麼點飲鴆止渴的作用。

桑若這麼想著,給這個被他取名為晉江的文娛晶元下了條命令,打開他上次看到的世界神話第1328頁。

那些人並不允許桑若獲得知識,文娛晶元載入的內容也是經過挑選的,多半是一些似是而非的無意義兒童娛樂內容,和無法反抗就忍耐接受的糟粕思想。

不過對於桑若荒蕪的人生來說,也聊勝於無了。

尤其是這種等死的時候。

桑若沒有去理會那些進進出出推著儀器一一就位的白大褂們,只是在腦海中翻起了那本已經快被他背下來的神話故事,直到胸腔被劃開的疼痛將他的意識拉回,再到疼痛強烈到無法忍耐時,文娛晶元切斷他的痛覺神經。

黑暗降臨。

……

半米多厚的合金門,再次『脆弱』地被推到一邊,門外紅髮藍眼的少年塞尼爾,一開門就看到了自己的友人。

只是這次桑若沒有再捧著那本破書在角落研讀,而是正背對著門,站在房間中心,似乎在看著手術台上正被不斷切割著的另一個他。

「桑若?」塞尼爾感覺到了一些異樣,叫了桑若一聲沒得到回應,走到桑若身邊,安靜地陪著他看。

先是桑若的心臟,手術刀熟練地切斷了相連的幾根神經和血管,血淋淋地被從一雙戴著手套的手,從桑若的胸腔中捧了出來。

然後是肝。

肺。

脾。

腎。

……

幾乎所有能用的。

桑若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地變成空殼,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這一幕了,不過應該會是最後一次。

塞尼爾在旁偷偷看著桑若的臉,輕咳兩聲,發現自己終於吸引到桑若的注意,立刻『很博學』地評價道:「內臟是你的,總會回來的。我的內臟也經常走丟,對於這個我很有經驗。」

桑若第一次聽塞尼爾說這個,內心略有觸動,問:「你也曾遭受過這樣的事?」

塞尼爾尷尬了一下,慚愧地說:「那倒不是,我的內臟在身體里待得無聊了,就喜歡出去溜達,我一不注意,他們就會不見了。」

桑若:「……」

桑若面無表情地收回了視線,不再理塞尼爾,繼續陰沉地盯著那個任人魚肉的自己。

而此時,手術室四周牆壁,已經開始出現了裂痕,崩裂的縫隙中,血液快速地流淌進來,血液很快就淹沒了桑若的腳,並漸漸朝他小腿攀去,似乎要將這個斗室淹沒在血水中。

塞尼爾見桑若似乎有點生氣了,正訥訥不敢說話,突然發現手術室正在崩壞的一幕,立刻瞪大了他那雙藍眼睛:「桑若,你的這個夢境世界好像快要崩潰了,發生了什麼事?」

桑若平淡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這個問題,本不想再多說,感覺自己的手腕突然被緊緊抓住,桑若才看向那個似乎忽然充滿了危險氣息的紅髮少年,那雙蔚藍如海的眼睛盯著他,似乎在執著一個解釋。

桑若:「以後大概不能和你一起玩了。塞尼爾,謝謝你陪了我這麼多年。」

對於桑若告別般的話,塞尼爾是拒絕的,皺著眉似是有點委屈地說:「為什麼會崩潰?這樣我可要花很多功夫才能再找到你。」

「因為我就快死了,」

回憶起來,桑若和塞尼爾在夢中相識已有五年,五年前桑若那次瀕死的精神崩潰,卻意外地使得桑若空洞的噩夢世界,闖入了一個外來者。據塞尼爾說,他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只是有著穿梭夢境的能力,所以才會在夢中遇到桑若。

桑若凝視著塞尼爾,「死人應該不能做夢了。」

「死?」塞尼爾詫異了一下,似乎對這個辭彙有些陌生,卻忽然又明白了一般高興起來,「你是要脫離這具身體了?」

塞尼爾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閃閃發光地盯住桑若:「桑若,來我的世界吧!」

正沉湎在一切即將結束中的桑若,忽然聽到塞尼爾這話,大腦頓時出現了卡頓。

桑若遲緩了片刻才道:「……你的世界?我能去?」

「當然能!你就要死了,肉身已經無法束縛你,再說了,還有我在呢!」塞尼爾越說越興奮,似乎在暢想什麼美妙的前景一般,開始不停地鼓吹自己的世界多麼的多姿多彩,鼓吹他自己是多麼的有權有勢。

這些桑若都沒有聽進去,他的腦海全都被塞尼爾的那個「能」字佔據,身心都被巨大的衝擊感淹沒,一時間,他甚至忘記了該如何反應。

塞尼爾看向桑若,突然好像變了個人般,語氣壓低,充滿誘惑和壓迫,彷彿魔鬼的低語般對桑若道:「來我的世界吧,桑若。我可以給你新的身體,新的人生,新的一切……你想要嗎?」

隨著塞尼爾的言語,桑若感覺自己已經燃燒殆盡的生命,一點一點地活了過來,「我想要!」他斬釘截鐵地道。

聲音落下的瞬間,桑若看到了塞尼爾的笑容。

「嗡——!」聽到了巨大的轟鳴聲中,桑若周圍的手術室彷彿摔倒的玻璃瓶般驀然崩碎,裡頭的人、物和手術室殘骸,盡皆化為了血色的漩渦,那血色的漩渦吸收了眾多殘骸后異常龐大,就如雪崩和海嘯般天災不可抗拒。

桑若感覺到身體受到了那漩渦的吸扯,完全無法掙脫。

然而這時,塞尼爾一個拉拽,輕鬆地將桑若從致命的泥沼中拯救出來,把桑若扯到了他的身後,隨即揮掌一震,那巨大到讓桑若絲毫沒有反抗能力的血色漩渦,剎那間被震退到百米之外。

血色漩渦彷彿被激怒,忽然劇烈地膨脹開來,簡直像是□□爆炸時張開的蘑菇雲,引動颶風呼嘯之聲,將周圍一切都吞噬,桑若差點看呆了,被塞尼爾拉著飛速閃退,直到離開了非常遙遠的距離,還能感受到那股越來越沉重的吸力。

桑若面色沉重,在這個巨大的彷彿要擠佔全世界的血色漩渦之下,他和塞尼爾實在顯得太渺小了,簡直像是一個人在面對一個星球般大小的怪物,雖然桑若知道穿越不可能是那麼簡單的事,卻也沒想到會這麼困難,塞尼爾可能要被他連累了。

桑若轉頭看向塞尼爾,正想讓他別再管他自己逃命吧的時候,卻驟然一愣,眼前的塞尼爾,完全不像他平時認識的那個塞尼爾,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那血色的漩渦,彷彿是權威受到了挑釁的王一般。

塞尼爾平淡地說了聲「麻煩」后,驀然用力跺了下腳,腳下的虛空瞬間被他踏出了裂縫,再他跺第二下的時候,空間就像玻璃一般驟然碎裂,下頭出現了一片似乎完全迥異的時空罅隙,猝不及防的桑若差點掉了下去,幸好被塞尼爾抓住了手腕。

塞尼爾抓著桑若的手,卻彷彿道別般囑咐:「桑若,你先走!等我來找你。」他手中的力道在逐漸放鬆。

桑若抓緊他:「塞尼爾?那你怎麼辦?」

「等我來找你,很快的……」

塞尼爾完全鬆開了桑若的手,桑若瞬間失重,在塞尼爾重複的話語中,掉進了下頭的空間裂隙。

掉下去的瞬間,桑若看到上方的空間裂隙在塞尼爾手中飛速縮小,而塞尼爾的背後,那血色漩渦的中心黑洞里,緩緩張開了一隻巨大的眼睛。

看到它,桑若心中一片冰涼,莫名地想起了他看得那本世界神話:

【神生了七個孩子,祂的第一個孩子,在混沌中出生,黑洞是祂的雙眼,星河是祂的身軀,帶著金輝的翅膀遮蔽了過去和未來,漩渦在祂的掌中轉動,當祂注視著世界的時候,命運將會降臨……】

桑若瞪大了眼。

轟——!

空間裂縫完全消失,塞尼爾的身影也似乎被淹沒在那片耀眼的金輝中。

下一瞬,沒了上下前後,在錯亂的時空罅隙中穿行的桑若,準確地避開了大部分的時空流,彷彿預定般地被捲入了距離較遠的一片星河。

被捲入的瞬間,無數星辰碎屑入體,那極小的靠近,卻讓桑若感覺到受到了極大的擠壓,桑若眼前一黑,靈魂如同在被揉碎重組一般,在劇痛中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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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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