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自傳成為惡魔
佔地數傾的公爵府邸，伊南公爵從他那12平米的大床上醒來，不耐煩地閉著眼睛又想繼續睡。
「公爵大人……」
伊南公爵賴在床上，聽到管家的呼喚，立刻用枕頭蒙住了頭：「別吵，就跟姑父說我又失眠了，過兩天再去蘭西爾家慰問。」
每天強迫自己睡十八個小時，伊南公爵覺得自己真是夠為難自己的了。
管家笑道：「公爵閣下，皇帝陛下知道你不想去，如果不是國師大人看重，一個連巫師學徒都算不上的人，還真犯不上讓您去接見。現在聽說國師大人斷言他不能成為巫師，國王陛下已經收回成命，說讓你隨便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剛剛還一副我很困的伊南公爵，聞言猛地掀開被子從床上翻身坐起，瞪向管家：「聽說，聽誰說的？」
管家：「呃，這是國師家的管家上報給國王陛下的消息，雖然外界並沒有傳開，但是確定屬實。」
伊南坐在床上糾結地揪著自己袖子上的蕾絲花邊：「桑若不是普通人23倍的精神力嗎，他怎麼可能無法成為巫師？姑父那邊有什麼準確的消息嗎？」
管家：「據說是桑若·蘭西爾的靈魂破損，不能承受進階巫師時的壓力。」
伊南沉思著，半響不言。
管家：「公爵大人，你現在是需要繼續休息，還是起來用餐？」
伊南公爵驀然從床上下來，雷厲風行地抓住自己的外袍套上一邊穿一邊往外走，吩咐道：「去給我準備馬車，我要去蘭西爾家慰問，現在。」
管家見狀不由有些擔心起來，公爵大人不是去找麻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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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堂弟那裡拿來的兒童讀物，桑若已經從頭到尾看了兩遍，但手指還無意識地在紙張上翻來翻去。
桑若覺得，夢境世界中，他和這個兒童讀物級的怪物最大的差別，就是他是人，在做夢，而這個怪物本身極有可能是被人類杜撰的二維生物，由於被眾多孩子恐懼，無數的噩夢，讓眼球怪成為一個真實存在的噩夢生物。
桑若忍不住想到，如果他也被寫進書里，如果他也成了被無數人畏懼的怪物，是不是他也能夠成為噩夢生物，那樣他就可以像眼球怪那樣在自己夢境領域之外的地方使用能力，從而主動去捕獵眼球怪，而不用因為夢境領域的限制，眼睜睜看著它跑掉？
忽然，桑若叫出晶元。
桑若：「晶元，你能不能仿照這本兒童讀物的格式，以桑若·蘭西爾為主角，把我寫成一個像這個能讓人畏懼的惡魔。」
【嘀收到，文娛晶元為您服務，統合大量文娛資料，可以在三分鐘內為宿主生成57個故事樣本。】
桑若：「要貼合現實，貼合我現在的社會背景，要能嚇到人的，最好還能暢銷一些。」
【嘀，刪減后已生成6個故事樣本，請宿主過目。】
桑若看過之後搖了搖頭，給予了批評：「語言和內容都不太有這邊的時代感，也不怎麼嚇人。而且賺錢是次要，主要要以我本身為基準，為我塑造一個深入人心的恐怖形象……這些看起來完全不行。」
晶元似乎受到了傷害，回復都沒有那麼積極了：【……嘀，資料不足，無法分析。】
桑若沒有再為難晶元，只是陷入了沉思。就在這時，桑若感覺到自己的房門被推開，又看到自己的小堂弟在門縫那裡探頭探腦的，不知道想要幹什麼。
桑若頓時坐直了身體，彷彿瞌睡的時候有人送枕頭的樣子，招招手對擠在門縫那裡偷看的小堂弟道：「奧里，過來。」
奧里嚇了一跳，扭捏扭捏，最後還是抱著他的蜥蜴布偶蹭了進來，有點敬畏地怯怯喊道：「哥哥好。」
桑若：「奧里，你經常做噩夢，夢到我是個很可怕的惡魔？」
奧里頓時小臉慘白，嚇得蜥蜴布偶都吧嗒掉地，一副你怎麼會知道的樣子，難道是艾麗姐姐出賣了我，他眼淚汪汪地看著桑若，天塌一般的絕望。
桑若沒有理會戲精小表弟的表演，繼續問：「奧里，你認字嗎？」
奧里一臉快要暈過去的樣子，要哭不哭地點著頭。
「會寫嗎？」
奧里一副我馬上就要窒息了的樣子，恐懼地哆嗦著小手繼續點頭。
桑若走到奧裡面前，蹲下來，就在奧里幾乎要汪地一聲大哭道歉的時候，桑若拍著他的腦袋鄭重道：「幫哥哥一個忙，可以嗎？」
唉？唉？
奧里吸著鼻子一抽一抽地問道：「哥，哥？什，么忙？」
桑若面無表情地對弟弟委以重任：「把你為什麼那麼害怕我，以及如何夢到我的內容都寫下來。要把我寫得非常恐怖，非常嚇人，比眼魔巴巴樂恐怖一百倍、一千倍，可以做到嗎？……哥哥現在只能靠你了。」
一開始聽桑若的話奧里還有點害怕，聽到最後一句，彷彿真的是要幫哥哥的忙，奧里立刻打了雞血一樣握住自己的小拳頭，發誓：「可以的哥哥，奧里一定能做到！」
桑若拍拍小堂弟的腦袋：「很好！」
被誇獎了的奧里，頓時小臉漲紅，又是激動又是興奮，恨不得現在就提起羽毛筆寫個千八百字，拿來給哥哥考核。
就在這時，管家急急忙忙地跑來回稟：「大少爺，伊南公爵來訪。」
「伊南公爵？」桑若皺了下眉，然後在奧里失望又擔心地表情中，拍了拍奧里的腦袋，「我出去一下，你先寫著，等會兒回來陪你。」
奧里立刻振作起來，站直了身體脆生道：「好的哥哥！沒問題哥哥！」
·
桑若知道自己現在被國師大人放棄的事，應該已經在國都上層公開了，本以為伊南公爵此次前來，是為了討要那枚深藍沼澤之戒，沒想到在桑若主動提出歸還的時候，伊南公爵反而拒絕了。
伊南公爵反客為主地進入了桑若家裡，四處點評了一下花園的醜陋，房屋的破舊，室內裝飾的窮酸，以及品味的低俗后，在特雷德管家和蘭西爾家的女僕臉都要綠了的時候，終於走到客廳的伊南公爵，大馬金刀地往主座一坐，招呼女僕上茶。
伊南公爵一邊接過女僕上的茶，一邊沖桑若挑眉道：「喂桑若，你現在氣海被破，巫師也當不成，家裡又這麼窮酸，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一旁的特雷德管家和女僕們聽著這話，都覺得伊南公爵是故意來羞辱自家少爺的，頓時彷彿受到奚落的是自己一般感同身受，異常地為自家小主人心疼。
反倒是當事人桑若，彷彿沒有感覺似的，平靜地說：「半年後不是還有統一招收測試嗎？我會再去試試的。」
伊南公爵斜眼看他：「可是國師說，你要成為巫師的話，一定會死。」
桑若淡淡道：「如果註定如此，那就死在獲取力量的路上。」
「好！」伊南公爵猛一拍桌子，「這才是我認識的桑若·蘭西爾。」
特雷德管家和女僕們，都被伊南公爵猛地這麼一下，嚇了一跳，有點懵逼的樣子，看看伊南公爵，看看桑若少爺，只是桑若少爺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異常淡定，從他臉上還真看不出任何詫異來。
拍了下桌子后，伊南公爵拿起一邊的茶水，恨鐵不成鋼般地道：「我不過回領地一趟，繼承爵位的功夫，回來就聽說你被人給廢了，學校還到處有人在背後說是我乾的。壓制了我這麼多年的你，竟然就這麼敗在一個垃圾所用的附魔武器下，如果早知道你這麼沒用，我一開始就用深藍沼澤之戒弄死你不就好了？省得你敗壞我的名聲這麼多年。就算那天你不來學校做測試，我也會去找你，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就這麼一蹶不振死透了……」
說得有些口渴的伊南公爵喝了口水，正要繼續抱怨，到嘴裡的茶水卻差點沒吐出來，咳了兩聲后嫌惡地看了眼杯子：「桑若，你家就這麼窮，這茶水難喝成這樣，你該不會是故意作弄我吧？」說完，還用懷疑的眼神瞅著桑若，一副你怎麼這麼不厚道的樣子。
端茶的女僕一臉尷尬，拿著盤子待在一邊手足無措。
桑若默默將自己沒喝的那杯茶推了過去，伊南公爵不信地拿起來嘗了嘗，發現果然是一個味道，臉都快皺成橘子皮了，嫌棄又同情地看了桑若一眼后，擺擺手大發慈悲地道：「算了，給我換杯白開水來吧，改天我給你送點好茶，免得你連招待個客人都招待不好。」
桑若沒有說話，覺得伊南公爵此次前來，應該不止是為了找他續一番舊，連附魔武器都不要了，還頻繁示好，顯然是另有所圖。
不過桑若也感覺到伊南公爵剛剛話里的真誠，他當然知道原身不是被伊南公爵害的，而是被謀求他家祖宅的菲爾德侯爵所害，本以為這伊南公爵是厭惡原身，把原身當成敵人，沒想到伊南公爵對原身還挺看重的。
果然，就如桑若所想，伊南公爵敘舊沒多久，就挨挨蹭蹭地靠近桑若，手擋在嘴邊小聲問：「桑若，咱們倆這也算坦誠相待了，我問你個事，你要誠實回答我。為什麼你的精神力會暴漲，真的是因為氣海被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