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水晶球的光亮
「剛剛前頭那個人進去測試了？」
接待員點點頭。
伊南公爵立刻就要往裡頭走。
接待員伸手要攔：「哎，測試要付一個金鴿，不能亂闖……」
伊南公爵的狗腿子不耐煩地推開接待員：「測什麼測，我家公爵就是進去看熱鬧，監督你們的測試是否存在問題，閃開。」
被推開的接待員正要大怒，忽然聽到公爵的稱呼，頓時就忍了氣沒敢再攔，既然不是來測試的，那確實也就不需要交錢了。
其他跟在後頭湊熱鬧的人，見伊南公爵就這麼進去了，也一副我們都是伊南公爵跟班的模樣，趁機混了進去。
……
桑若進入內室沒多久，後頭就呼啦啦湧進了一堆人，為首的正是伊南公爵。
正在接引桑若的斗篷測試員皺眉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伊南公爵：「桑若·蘭西爾同學，我是來看他做測試的，測試可沒有規定不准他人在場。」
斗篷測試員聞言，掃了伊南公爵身邊一眾看起來不太友善的男男女女一眼，而後看向桑若，見桑若沒什麼表示，就點了點頭，允許伊南公爵等人觀看測試。
斗篷測試員示意桑若過來，站到中心放置了一個水晶球的圓形石台上去，說：「你站到台上去，等我一會兒，我去拿個東西。」說罷，斗篷測試員就去了後方。
斗篷測試員一走，伊南公爵更加得意了，對望過來的桑若挑釁道：「你測呀，我就站在這裡看著你測，看你能不能測出一朵花來。」
桑若：「……」
伊南公爵的狗腿子們再次發出杠鈴般的笑聲：「公爵大人，這桑若肯定是被你擠兌的不好意思進校門，所以跑到這裡來躲尷尬。人生已經如此艱難，你偏還要這般拆穿他。這等會要是測不出個什麼結果來，他還不得羞愧地一頭撞死在這裡。」
伊南公爵聽得大樂。
桑若：「……」
「你們怎麼這麼惡毒，桑若學長萬一是真的開竅了呢，人的精神力本身就是不斷成長的！我相信學長！」有個桑若的迷妹，終於受不了這些人這般奚落自己曾經的偶像，憤憤不平地反駁。
「說什麼呢你！你敢對公爵大人不敬！」伊南的狗腿子一聽，立刻怒跳了起來，就要去人群中將剛剛說話的那個小姑娘揪出來示眾。
伊南公爵嘿了一聲，故作大度地道：「讓她說，不過是個異想天開的白痴而已。桑若小時候的精神力測試遠遠不如我高，我現在都達不到成為巫師學徒的要求，就他？？呵，要是他真能測出巫師天賦來，我今天就改口叫他爸爸！」
伊南公爵說這個話是有底氣的，普通人的精神力均值是1，成為巫師學徒精神力要求是3，是正常人的三倍以上。
雖然精神力是逐漸成長的，直到成年才會逐漸穩固下來，但是普通人的成長幅度有限，如果基礎太差，比如6歲初測時在2以下，基本沒有可能在成年前達到巫師學徒要求的3倍精神力，伊南公爵曾經測試的是2.3，到現在也不過增加到2.5而已。桑若當初測試的只有0.9，甚至都沒有達到普通人的均值。
就這，還談逆襲？
伊南的狗腿子們再次大聲嘲笑，迷妹啞口無言。
桑若：「……」
費斯伯爵一臉鐵青綳直身體待在旁邊，彷彿承受奚落的是自己一般。
斗篷測試員終於回來了，還沒進門就聽到一堆喧嘩聲，頓時不滿地道：「吵什麼吵，肅靜！」
伊南公爵冷哼一聲不說話了，其他人也不敢再吭聲。
能在這裡幫人做測試的，最低也是個巫師學徒，若不是伊南公爵帶頭，敢在這裡放肆的還真不多。
斗篷人測試員不再理會伊南公爵等人，站到桑若所在的圓台附近，對台上的桑若道：「開始吧，將你的手放在前面的水晶球上，閉上眼睛。」
桑若按著測試員說得，將手按在那冰涼的水晶球上，在下頭等著的費斯伯爵和桑若曾經的迷妹迷弟們，都彷彿上頭測試的是自己一般，緊張得眉頭緊皺，握緊拳頭，一副給桑若使勁的樣子。
而其他以伊南公爵為首的，則是冷嘲熱諷地看著石台上的桑托，一副戲精你繼續演吧，我看你等會怎麼下台的嘲諷臉。
很快，水晶球在桑若的手心中幽幽地發出一絲亮光。
見狀，測試員抓住剛剛拿來的那塊石頭，用力一捏，石頭「喀拉」一聲被捏碎。
{{啊——！！！」}}
彷彿女鬼尖叫的刺耳聲音霎時出現，那尖銳的聲音瞬間輻散開來，彷彿聲波武器一般，頓時震倒了不少毫無準備的人。
那尖銳的嚎叫，猶如無數根指甲撓在人的耳膜上，簡直讓人的頭腦爆炸。
「尖叫石。」
「又是這噁心的東西。」
跟進來的貴族們紛紛露出厭惡的神色，看得出是以前都被摧殘過，至今仍記憶猶新。
尖叫石釋放出的是一種叫做幽魂嚎叫的咒語，這是巫師學院為了生源測試而批量製作的一種咒術石，裡頭的聲波攻擊帶有循環疊加的精神衝擊，因為攻擊比較和緩，沒有特別大的危害性，反而能誘導出人大腦的抵抗潛能，將人的精神力潛能一點點釋放出來。
尖叫聲大部分被束縛在桑若身邊，正面承受了大部分攻擊的桑若，微微皺起了眉頭，同時，他手下的水晶球在慢慢明亮起來。
斗篷測試員第一時間注意到水晶球的變化，不禁眼睛一亮。
伊南公爵也是心裡一咯噔：「不可能！」
眼看著水晶球的亮度不斷變化，已經測過三次，對這個測試很是了解的伊南公爵，知道桑若這精神力明顯已經到達普通人兩倍了，似乎還猶有餘力一般。
{{{啊——！！！」}}}
桑若抗過了第一波攻擊，幽魂嚎叫的疊加進二次循環了，頓時有一群普通人承受不住，想要剛剛還能承受的一眾貴族們，都忍不住皺眉捂耳，連自稱精神力比較高的伊南公爵，也不由自主地抖了下手。
「公爵大人，我們要不要去外面等？」伊南的狗腿子們也顧不得目瞪口呆了，在不斷循環疊加的幽魂嚎叫下，承受不住地勸道。
「滾開！我就要在這看著。」伊南公爵憤怒地甩開自己的狗腿子，眼睛死死地盯著桑若手中的水晶球，「現在是二點幾，二點六？還是二點七？他不可能過三的！」
就在伊南公爵糾結著桑若不斷增長的測試數值，不斷詛咒它趕緊停下來的時候，忽然，尖叫聲陡然高亢，變得非常凄厲起來，桑若手中的水晶球亮光也隨之暴漲，差點閃瞎了伊南公爵的眼睛。
{{{{啊——！！！」}}}}
這幽魂嚎叫似乎瞬間跨過了數個循環，進入了高層疊加狀態，一些沒有離開的精神力較低的普通人，瞬間就暈了過去，其中就包括伊南的兩個狗腿子。
「咦，似乎有點不對？」斗篷測試員還沒來得及高興測試出了一個巫師學徒，就被忽然威力暴漲的幽魂嚎叫驚住了。
雖然經過改良測試用的幽魂嚎叫並沒有特別大的殺傷力，雖然周圍的人只會承受相對測試者五六分之一的餘波，但是一旦這個餘波超過承受力度兩倍以上，就會讓人瞬間昏迷不醒。
如今眾多學院學生們昏過去，只能說他們受到的幽魂嚎叫強度，已經超過了2，也就是說，桑若受到的幽魂嚎叫攻擊，已經至少是在普通人能承受得十到十二倍以上了。
伊南公爵跌坐在地上，面色煞白，望著桑若手中已經看不清楚亮度的水晶球，眼神發飄。
費斯伯爵精神力是不算高的，但是現在激動到極點的他硬是抗住了幽魂嚎叫的攻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彷彿沐浴在聖光之中的兒子。
周圍捂住耳朵捂住頭，甚至掏出了各種防護道具的貴族們，都心有餘悸地看著石台上的桑若。
「咔擦嚓」桑若面色蒼白，抓住水晶球的手背上，隱隱泛出青筋，他似乎聽到一聲聲彷彿冰層開裂般的聲音在掌中響起。
幽魂嚎叫還在增加，斗篷測試員感到自己都有些受到影響了，屋裡還能站穩的人已經沒有幾個了，除了測試員，各個都彷彿飽受摧殘一般，測試員心有餘悸地看著桑若，彷彿在看一個怪物一樣。
感覺再這麼下去，自己可能都要出醜了，測試員不禁沖著桑若吼道：「快停下，夠了，快停下！停下！」
桑若如夢初醒地睜開眼睛，撒手後退，瀰漫在空間中的幽魂嚎叫瞬間如水過無痕，煙消雲散。
眼前明亮如太陽的水晶球，桑若眯著眼看去，似乎看到水晶球中浮現了一些彷彿冰裂的痕迹，亮光的中心，顯示出了23這個數值。
見桑若終於停下，儘管耳中還耳鳴著陣陣發疼，屋裡搖搖欲昏的一眾貴族們，都不禁心有餘悸地慶幸著，自己不用像那些平民一般毫無貴族風範地昏倒在地。
只有伊南公爵，一臉失神地不停否認著：「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斗篷測試員跳了上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水晶球，還伸手摸了摸，確定水晶球沒有壞掉，再看向桑若時，已經沒有一開始的冷淡，彷彿在看一個絕世美人一般
「精神力23，怎麼會這麼高！」斗篷測試員看到數值的一刻，也不禁失聲叫道，隨後看到台上的桑若和台下的眾人都一臉沒見識地望著自己，等待自己的答案，趕忙咳了咳，壓抑著那微微一絲羨慕嫉妒恨感慨道，「桑若·蘭西爾，你確實有巫師天賦，極高的天賦。」
費斯伯爵就在等著這句話，聽到測試員的斷定之語，頓時倒抽了一口氣，驚喜地差點厥過去。
桑若真的有成為巫師的可能！
儘管踏上那條路后，桑若回來繼承爵位的可能性極低，不過有這麼一個蘭西爾在，費斯伯爵何愁家族不興！？
伊南公爵聽到這話，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也完全褪去。
周圍逐漸醒過來的眾人們，震驚地看著桑若，先前跟著伊南奚落過桑若的人，都是一臉的不知所措，尤其伊南的狗腿子們，更是跟生吞了兩把菜刀般難熬。
在斗篷測試員說話間，已經被記錄的水晶球數據被清空，亮度慢慢黯淡下來，桑若再看過去的時候，發現水晶球中剛剛的裂紋已經不存在了，剔透的彷彿純水一般，好像剛剛的裂紋只是桑若的幻覺。
桑若問測試員：「測試的時候，水晶球里會不會出現什麼異狀？」
「異狀？」方才水晶球的亮度太高，斗篷測試員還真沒注意到裡頭有什麼異狀，「精神力達到8以上，在測試時可能會出現天賦顯形的情況，不過天賦顯形一般是會倒影在你周圍的虛空之中。至於水晶球里……這只是比較低等數顯水晶球，應該不會有什麼異狀吧？不過初始精神力這麼高的測試，我也是第一次見，可能會有一些我不知道的情況，回去后，我可以幫你問問我的老師。」
桑若也沒有再糾結，道謝后，陪著測試員去登記了一些他的個人情況。
費斯伯爵也立刻跟了上去。
桑若陪測試員進去另一個房間后，留在現場的一眾為看熱鬧湊過來的學生們，望著桑若離去的背影，終於找回了自己啞掉的聲音，艱難地道：「桑若……竟然真的有成為巫師天賦了？還這麼厲害？23……23倍的精神力？？天吶！這還是人類嗎？」
「能成為巫師的，確實都不算是一般人類了。」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伊南公爵這下慘了，呵呵。」
「桑若的天賦那麼高，就算他現在還沒踏上巫師之路，也是國寶級的存在了。伊南那麼奚落對付他，桑若一旦記恨，以後有他好看。」
「哼哼，誰叫他那麼囂張，看這次他的皇后姑姑怎麼幫他。」
伊南公爵臉色數變，孤零零地站在原地，連他的狗腿們此時都裝作昏倒在地，不願意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