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拿你當朋友10
唐漾到一休傳媒樓下,停完車,才發現自己手機快沒電了。
她苟延殘喘給蔣時延打電話,蔣時延下來得很快,刷了掌紋帶她進去,邊走邊道:「你上次讓我下來接,我就給你說了在頂樓,怎麼……沒記住?」
「上次是兩年前,以及總裁為什麼都喜歡待頂樓,」唐漾好奇,「你不覺得你之前轉我微博可能就是頂樓的雨漏進了腦子?」
「你知道那幾天匯商挨著你的邊,多了多少流量嗎?你知道那些流量值多少錢嗎?」蔣時延攔住電梯門讓唐漾進來。
唐漾「哦」一聲:「那你下次直接折現打我賬號。」
蔣時延:「俗氣。」
唐漾哼哼,把甜品盒遞給他,跟著上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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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達的設計讓唐漾感慨了一下資本主義的便捷。
到頂樓后,她循著方向標剛朝辦公室走兩步,便聽到蔣時延問:「你研究生是不是輔修了金融隨機過程,我記得有段時間你簽名都是馬爾科夫鏈。」
蔣時延用正經的語氣說正經事,唐漾同樣正色:「嗯,那段時間瘋狂建模,看到數據就想朝程序里塞。」
「這邊,」蔣時延拉她一下,「那你應該可以幫我這個忙,大三修隨機基礎的時候我沒好好聽,現在整個人被虐得體無完膚心態快崩。」
「你別嚇我,」唐漾回頭看他,「我的水平到不了專業級,我看一休微博公告說要研發APP,如果你們要做產品評估這塊,我還是建議找專業人才——」
蔣時延輕咳一聲:「玩五毛一把的乾瞪眼,我一小時輸了快兩百。」
一秒,兩秒,三秒。
唐漾扭頭想走。
蔣時延刷地閃身呈大字狀堵在門口:「漾哥。」
唐漾講道理:「我只是來給你送個千層。」
蔣時延眨兩下眼睛,發自肺腑:「沈傳玩遊戲賊有大局觀,程斯然學的數學,馮蔚然專攻大數據,我差點被他們仨摁在地上……」
瞧唐漾一臉開車的憋笑,蔣時延站好,推她:「在休息室,快去快去。」
先前蔣時延下樓時,馮蔚然添油加醋給其他幾隻說過唐漾,這廂蔣時延把人帶到休息室,互相介紹。
唐漾很自然地坐到蔣時延旁邊的空位,程斯然帶頭吭吭嗆嗆。
唐漾笑著解釋:「我很久沒玩了,不能算救兵,大家手下留情。」
程斯然幾個紛紛捧場:「會留情,會留情。」
「你們先把內褲系好行吧,」蔣時延朝對面露了個極為嘲諷的笑,轉臉看向唐漾有些討好,「贏了就算唐博士,輸了算我蔣時延。」
這一本正經的陣仗。
「要不要給你擺個罈子和我歃血為盟,」唐漾舉起一張錢,嘖一聲道,「就為了五毛?」
幾人笑得擠眉弄眼,唐漾眼睛也彎成了月亮,蔣時延給程斯然飛個眼刀,毫不在乎地朝唐漾靠近了些。
牌局開始。
乾瞪眼的規則是:每人開局摸五張牌,上把贏家摸六張並第一個出牌,出牌每次可出單張、對、飛機、連牌,並且只能逐點出,比如3出了只能出4,4出了只能出5,以此類推,王和2通吃。每輪最後一個出牌的人摸一張牌,進入下一輪,知道取勝或者牌摸完。
第一把,唐漾原手一對王,程斯然出第一張牌,她直接炸掉,摸一張湊順子,贏了個開門紅。
蔣時延像客車售票員一樣,握著一把零鈔,用售票員問「去哪」的口氣逐個問:「要不要叫爸爸。」
第二把,大家打到手上都剩一張牌,程斯然出個三,唐漾放個四。
蔣時延笑嘻嘻再走一轉,「要不要叫爺爺哇。」
第三把,沈傳最先打到只剩一張牌,唐漾本來剩得最多,結果接了程斯然一個對,馮蔚然一炸,程斯然壓死,氣氛如箭在弦,程斯然屏了屏呼吸想摸牌,唐漾柔聲道:「等等。」
然後輕描淡寫反炸,然後摸牌湊對,瞬間拋完。
「我去!」馮蔚然罷牌,長吁一口氣。
程斯然面朝唐漾跪下作揖,蔣時延笑得蕩漾:「哎呀呀快快請起。」
唐漾抿笑讓他收斂點,沈傳替程斯然踹他一腳。
在不斷的翻倍中把蔣時延本錢贏回來之後,唐漾把牌朝他那邊拿了一點:「這次出幾。」
全程只負責撒花的蔣大佬思索一下:「最小的?」
唐漾循循善誘:「程斯然手裡有4有6,你一出他就溜了——」
程斯然握著牌朝後躺:「漾姐!」
「誒!」唐漾笑著應下,放了最大的A,無人能吃。
然後。
唐漾:「出順子還是單。」
蔣時延:「肯定順子啊,不能讓人接。」
唐漾出單,順利過去。
再然後。
唐漾耐心:「這次出什麼?」
蔣時延瞄唐漾一眼,小心翼翼去抽一張牌,唐漾反手打在他手背上。
蔣時延「哎喲」誇張地吃痛。
唐漾恨鐵不成鋼:「船長上輪才過了這張,你打牌從來不記牌不用腦袋嗎!」
程斯然勸架:「他比較厲害,他用嘴。」
蔣時延不理程斯然,朝唐漾委屈地搖頭。
唐漾這才注意到,兩個人的距離,似乎有些……近了。
自己和他隔著不到半尺的距離,甚至可以數清楚他的睫毛,一,二,三……然後稍稍朝下,清晰地在眸光中看到自己。
自己太漂亮,唐漾喉嚨微微發乾,懟了句「傻樣」,抬手把蔣時延腦袋推到一旁。
唐漾以為自己表達的是嫌棄,落在其他人眼裡就是嬌嗔。
蔣時延反應慢,不知道。
他只覺得唐漾的手,小,軟,微涼。
她手掌觸感細膩,明明推的是額角,那股酥軟感卻是從蔣時延腳底緩緩朝上,最後漫頂,嗡嗡麻麻的。
洗牌間,唐漾耳根稍稍發熱,聒噪全程的蔣時延沒了聲音。
剩下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眉來又眼去。
蔣時延清一下嗓子:「你們有點臉,打五毛還作弊。」
開外掛的延狗敢嗆人?
不好意思,他們只能更猖狂。
接下來沒打兩把,沈傳要去機場,馮蔚然去送他,程斯然害怕兩個加起來輸了十塊的人會難過得哭哭,順了蔣時延一包旺仔牛奶糖跟出去。
之前還吵吵鬧鬧的房間,一下子,只剩兩個人。
擺鐘「嘀嗒嘀嗒」,空調轟隆隆,就連彼此呼吸的聲音,在微熱的室內,都響得震耳欲聾。
好幾秒后。
「嗯……那個,」唐漾壓住咚咚咚的心跳,偏頭作找狀,「之前給你拎的榴槤千層你吃了嗎?」
理智如唐漾,竟完全忘記了蔣時延一直在自己身邊,他吃沒吃自己能不知道?
更奇怪的是,蔣時延也覺得她問得沒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