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節 談話

「你什麼也做不了。」楊帆說道，「或者說，你本來的目的就不是這麼簡單..」

他平靜地看著高天棋，「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也沒有那麼複雜。」高天棋沉吟，「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不難，但至少現在我找到了一個方向..」

「姑且不論誰是兇手，就目前來說，根據現場的證據還有對罪犯進行的心裡測寫，這是有預謀的。」高天棋說道，「既然是有預謀，相信學堂裡面也見過，而且還有相關的經歷，他不會漏過一絲一毫可能性，對於手中所能擁有的資源也會充分的利用。」

「我說的沒錯吧。」高天棋緩緩說道，「楊警官。」

「沒有錯。」楊帆說道，「而且我可以告訴你，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事實上，這屬於定點...這個警局的大部分人都去過。」

「可你是最近去過。」高天棋打開了會議室的門，「我個人很難相信巧合...」

楊帆走了出去，高天棋跟在了後面，陳高看了楊帆一眼，楊帆點了點頭，隨後走進了審訊室。

瞧見這一幕的警察也紛紛停了下來，帶著疑惑看著兩個人，但更多地是把目光放在了高天棋身上。

「發生了什麼事情？」黃隊長走了過來，「高天棋怎麼把楊帆帶走了？」

「來自上面的人。」陳高說道，「我覺得他們不那麼單純是為了這個。」

「我也無法知道。」黃隊長面露難色，臉上多了一分凝重，「就連局長也不知道..」

「那就行了。」陳高轉身離開，「他不會有什麼事情..他們沒有辦法問出什麼東西..從一開始方向就錯誤的人，不能指望他們做出些什麼好事情。」

「不管了。」黃隊長點了點頭，並且讓那些停在原地甚至是準備過去的警察立刻回到自己的崗位上，最後把其中一間審訊室空了出來，將裡面的警察全部調了出來，監控全部關掉。

高天棋將審訊室的門帶上，鎖住，看了看上方的攝像頭，紅點已經消失，他便坐了下來，楊帆則是坐在了對面。

「抱歉，我沒有準備些什麼喝的給你。」高天棋笑了笑，「這只是一次常規性的談話，時間不會太長，我可以保證。」

「當家做主了。」楊帆說道，「我想抽根煙。」

「哦，當然可以。」高天棋從懷中拿出一包熊貓，推到了楊帆的面前，「好東西。」

楊帆也不客氣，從裡面拿出一根煙，點燃，煙氣在密閉的審訊室中縈繞。

「這是好煙。」楊帆說道，「香醇，不剌喉嚨。」

「我也是這麼覺得。」高天棋看著楊帆，「煙是配人的，什麼人就抽什麼樣的煙，從抽煙的姿態就可以知道一個人是怎麼樣的。」

「所以你發現了什麼沒？」楊帆饒有興趣地問道，「不然等下你面對他們的時候就沒有辦法交待了。」

楊帆深深吸了一口煙氣，「我從一開始就很疑惑，上面怎麼把你們派下來，是為了什麼原因...我想不通，但畢竟他們的思考和我們這些小片警不一樣..我只懂得破案，其他什麼也不懂，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大人物想的我們不需要去理會，我們也想不明白..我也不懂。」高天棋說道，「但是你應該懂，警官學院畢業，優秀畢業生，是建校以來唯一的一位以全部科目滿分畢業的學生，當時很多地方想要招攬你，但是你卻選擇了留在m市，三年內你本來有多次升遷的機會，但是你全部放棄了。」

「我對此非常好奇。」高天棋微微一笑，「相信我，如果一開始你沒有回到這裡，那麼現在我說不定也得喊你一聲上司..事實證明我並沒有錯，資料是正確的，你的確有著這樣的能力，你的冷靜，你的判斷，都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以...」高天棋頓了頓，盯著楊帆的雙目，雙手交叉，「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回來。」

「為什麼回來嗎...」楊帆緩緩地說道，無盡的回憶湧入腦中，「以前也有人問我這個問題。」

「給我一個答案。」高天棋說道，「刑警楊帆，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

楊帆吸了一口煙，抬頭看著天花板，「很久的事情，當初的東西我基本都忘光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責任。」

「我身上穿著的警服，就是我的責任。」楊帆說道，「我為它付出了太多太多，如果不是因為責任，我沒有辦法堅持到現在。」

「楊帆。」高天棋面無表情，「我說的是答案。這裡只有你和我，你不用擔心什麼..但如果你一直都不配合的話...」

「我也沒有辦法了。」

楊帆轉過頭來，盯著高天棋，「我提醒你，你現在把我叫到這裡，對我進行非正式的詢問，程序上是不允許的..」

「我們有這個許可權。」高天棋冷冷地說道，「你只要說出你知道的就行了。」

「我知道的？」楊帆緩緩說道，掐熄了手中的香煙，「你們不說一聲就跑到警局做了那麼多的干涉，真正的罪犯還在逍遙法外，但是現在我就被你拘在這裡，還要回答你那些沒頭沒腦的問題..」

「浪費時間。」楊帆說道。

高天棋彷彿沒有聽見楊帆的一番話，他把手放下，「首先我要糾正的一點就是，現在只是一個私人性質的談話。第二，我問的是什麼你很清楚。最後...」

「我不會排除任何一個人。」高天棋說道，「就連我自己，我也不會放過..」

「你在玩的遊戲，已經有些過分了。」楊帆說道，「鬧得天翻地覆，你們達到目的拍拍屁股就可以離開..留下的爛攤子，混亂的局面..誰來負責？」

「這裡有上百萬人，他們的安全維繫在我們的身上。」楊帆看著高天棋，「誰可以負責，誰有這個膽量負責？」

高天棋沒有說話，他靜靜地看著楊帆，楊帆則是如此。

兩人相互對望，一語不發，只有煙氣縈繞。

許久。

「你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