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靈朱果
我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家中也有葯,手臂上現也貼了藥膏,幾日便能痊癒。」
三殿下送的大罐小罐恐怕用到失效也用不完,實在用不上再浪費。
阿束不由分說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送到我手裡,「家裡有是一回事,我的心意是另一回事,收下吧。」
接著不論我怎麼說也不肯拿回去,我只得道謝收下。
阿束看了一眼天色,「正午將至,這酆都城新開的『醉香樓』菜色很不錯,我今日正想去嘗嘗,姑娘若不介意便與我同去吧,我也做一回東,咱們邊吃邊聊。」
說起吃,我是很樂意的。尤其是一月前新開的醉香樓,我早就很嚮往了。
據說那裡的食材全部是由鬼間雜貨鋪採買,樓里的廚子手藝也是一等一的好,凡是在樓里吃過一次酒席的鬼眾沒有不贊的,口碑幾近完美。
硬要說美中不足之處,那便是昂貴到出奇的價格。
上一次見阿束,他還是連一顆白菜都買不起的窮鬼,如今張嘴便是醉香樓,我倒猶豫起來。
「挺貴的,要不算了吧。」
阿束聞言,溫和一笑,「玉葉姑娘放心,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兩年我也算是小有身家,便是每旬請姑娘吃一次醉香樓也是請得起的。」
對阿束的熱情,我也不願太見外。
反覆確認阿束的神色並非打腫臉充胖子以後,我很爽快答應了,跟著他來到了大名鼎鼎的醉香樓。
阿束二話不說,甩出一張十萬冥株的冥票,直接定了一個小間,我暗自咋舌。
進了小間以後,我與阿束面對面坐下,小傘很有眼力見地想在阿束身旁伺候,卻被阿束直接趕到小間外。
一道道珍饈流水般端上席,看得我口水橫流。
阿束吃飯的姿態不緊不慢很是優雅,我於吃上向來不顧形象,食慾大開運筷如飛。
「對了,阿束,這麼久你都去哪了,我在酆都從未遇見你。」
阿束的雙眼頓時多了光彩,有些訝異又有些驚喜地看著我,「姑娘也曾找過我么?」
「我時常替鬼帝送信,出入酆都頻繁,有時走在路上的時候會多往街上看一眼,看能不能尋到你,結果一次都沒有。」
我才不會說,是因為阿束太好看了,才有些念念不忘。
「我在梁父山與蒿里山之間做些小生意,很少進城。」阿束聲音溫和道。
「那真是辛苦,也難怪你如今這麼富裕,天道酬勤,此話不假。」我發自內心感嘆。
阿束笑得和煦極了,「知曉姑娘如此記掛我,我不覺得辛苦,反而很開心。」
「朋友嘛。」
我笑道,夾住一塊燒雞腿狠狠咬下,臉上溢滿幸福的油光。
「對了,姑娘可知十日後羅酆山要辦果園會?」阿束忽然問道。
「知道啊。」
「我要參加,姑娘可願與我同去?」
阿束看向我,一臉認真。
我放下筷子,奇道,「你也要去?」
「姑娘莫非已有同行之鬼?」
我自然不想說鬼帝三殿下的事,含糊道,「我只是好奇為何大家都願意去參加果園會,莫非都是為了去相親?」
又看了一眼阿束,依舊是那個唇紅齒白面如桃花的翩翩少年,氣質甚至比初見時還要俊雅幾分。
我忍不住道,「阿束你這樣好看,實在無需去相親。」
阿束微微一愣,似有些無奈地笑道,「我並非是去相親,而且,我好像有心儀的對象了。」
說著,阿束深深看了我一眼,又移開目光,「去果園會,我另有事。」
我的呼吸倏然加快,「那,那你這次來是為了做什麼?」
阿束神色有些黯淡,「此次參加果園會,是為我妹妹尋葯。」
「尋葯?尋什麼葯?」
「姑娘莫非不知?有一種靈朱果,女子吃了能恢復記憶,這種靈朱果只長在福壽園且每日都有陰兵把守,正好趁果園會碰碰運氣。」
「這果子果真能恢復記憶?」我有些不敢相信,就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一直以來我都想尋回前世的記憶,也四處打聽尋過不少藥方子。
就連在地府待了千年的青歌,也從未告訴過我地靈果的事。
「不錯,只要吃下靈朱果便能恢復記憶,且只對女子有效。」
我怦然意動。
地府的諸多鬼大夫都說,我是因為無心才會沒有前世記憶,若這靈朱果有效,我願意一試。
「我也會去參加果園會。阿束,不瞞你說,我並沒有前世的記憶,所以我想與你一起去取靈朱果。」
「姑娘竟也沒有前世記憶?這又是為何?」阿束有些詫異。
「因為我沒有心。」我指著空蕩蕩的胸腔處。
「無心之鬼么...」阿束盯著我手指之處,似乎在想些什麼,一時忘了神。
「你往哪兒看!」一不小心,我臉頰飛紅。
阿束連忙回神,低下頭認真對我作揖,「失禮了。只是有些好奇姑娘的身世。」
我嘆了一聲,「我也好奇。只希望你說的靈朱果吃了能見效。」
「這樣,姑娘若有空,明日你我在忘川河畔相見,我將福壽園的地形圖與守衛的計劃告知姑娘。」
當然有空,我大大的有空啊!
我滿口答應,想了想又笑道,「以後別一口一個姑娘的了,聽著很生分,既然是朋友,你就直接叫我玉葉吧。」
阿束一愣,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好,玉葉。」
飯畢,我與阿束盡歡而散,我滿門心思都在靈朱果上,也沒心思再去找小桃,御著陰風不知不覺飄回了家。
一到家門口,就看到院中喝茶的無袖,無袖橫波一掃看到我以後,眼神頓時變得殺氣騰騰。
我頭皮一硬,心知還是逃不過。
「這麼有本事還回來做什麼?」
無袖鳳眼一挑,纖腰一扭走到門前,伸手堵住門口。
「我說,我都說。」
我舉雙手繳械投降。
無袖冷哼一聲,華麗麗轉身回到院中坐下。
「說吧,你和鬼帝三殿下到底怎麼回事?」
我扶額,將之前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我原本是去給東嶽大人送信,不想回來時…最後就一道從狗洞逃出來。」
長長一大段說得我口乾舌燥,趕緊喝了口茶水。
無袖眼中的怒火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旺盛的八卦之火。
「也就是說,你們孤男寡女曾在狗洞共處一夜???」。